第十八章(1 / 1)

婚紗 黑田研二 1911 字 12天前

經過金牧師的護理,過了中午之後,我終於醒過來了。我坐了起來,才感覺到,關節都合著心臟的跳動,隱隱作痛。尤其是右胳膊肘的裡側,更是劇烈地疼痛。這是在一年前的摩托車事故中,留下來的後遺症。雖然我還感到有一絲困倦,但是,除了後腦勺上,有一個大包以外,我並沒有遭受什麼彆的外傷,因此,我還是迅速地下床,站了起來。牧師還在為我尋找著什麼,但是,我還是編了個適當的謊言,逃也似的跑出了教堂。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儘快去確認一下。我回到公寓之後,趕快把那盤錄像帶——“SACHIKO”放進了放映機。快進之後,將畫麵停在了野村的左手腕被特寫的時候。這樣便可以確認,他的手表上顯示的時間了。我一次又一次地,反複觀看過數字表上的數字之後,顫抖著手,關掉了電視機的電源。如果真是像那裡顯示的時間那樣,那麼這盤錄像帶,就是在我和祥子認識之前,便已經拍攝好的了。騙人……絕對是騙人的。我使勁兒地拍打著自己的臉頰。手表上的時間,無論是顯示什麼時候,都有可能是騸人的。但是,使用這種欺騙小孩子的把戲,對於佐脅或者野村而言,究竟又有什麼好處呢?為了使自已的心情平靜下來,我喝了一瓶礦泉水,之後,便開始用另一種思維重新思考。如果那隻手表上顯示的時間是真的,那麼,又該作何解釋呢?……我冥思苦想,終於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便迫不及待地與精通網絡的朋友,立即取得了聯係。或許是朋友正好有空吧,電話隻響了兩聲,便接了起來。“川獺,周末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可以馬上去你家一趟嗎?我想讓你幫助我,從網上查一點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等到對方的同意,便掛斷了電話,迅速地跑出了公寓。接下來便很忙了。在川獺的幫助下,我找到了關於那次交通事故的新聞報道,並且將其打印了出來,接下來,便帶著那張紙跑去找警察。當我知道了關於事故的詳細情況之後,雖然還有很多謎,尚未解開,但是,總算是可以相互聯係在一起了。我在警察局門口,又給川獺打了一個電話,想要最後再確認一次,問他:“有一個叫三笠勇紀的人,在你們公司工作嗎?”我說出了從警察那裡,得知的這個男人的名字。“三笠勇紀?……想不起來有這樣的一個人啊。你稍等一下啊,我在公司的職員花名冊上查一下。”等了大概有一分鐘的時間,得到的回答是:“畜生,沒有這個人呀!……”“這樣啊,那能不能再麻煩你,幫我再上網查一下嗎?我想要用‘三笠勇紀’這個名字,檢索出來的所有資料。”“好的,我想查這些信息,應該不會花費太久的時間,查完了馬上就和你聯係。”我掛斷了電話,在便利店簡單地買了點東西之後,便回到了我自己的公寓裡。渾蛋,已經下午四點鐘了,我還沒有吃午飯。但是,我卻沒有絲毫的食欲。我在便利店買了點酸奶,正在吃的時候,川獺打來了電話。他的回複,的確正如我所預想的一樣。謝過川獺之後,我便將剩下的酸奶,胡亂地倒進了嘴巴裡麵,又趕緊從公離裡出來。我挨個兒去問附近的錄像帶出租店,直到第四家的時候,才總算找到了《第十三個供品》。“這個錄像片,隻是有點奇怪,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店員跟我說。我笑著付完錢後,又回到了公寓。我把錄像帶看了兩遍之後,便騎著摩托車,飛奔向其中所說的、建在“月亮企劃”的地產上的“惡魔館”。等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分了。陽光照射在後背上,我順著牆壁上的梯子,迅速地爬了上去。“哦?……”我的大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爆炸了一樣。我回過頭去,凝視著耀眼的太陽。我從梯子上下來,交互眺望著夕陽與“惡魔館”,我歎著氣自言自語:“我被如此巧妙地利用了。”回到公寓,我躺在沙發上,皺著眉頭,將以往發生的所有事情,在腦子裡整理了一遍。當我被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突然驚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我慌慌張張地拿起電話。“不會吧!……”我不由得嘟囔著。是祥子的電話。我渾身似乎隻剩下了一顆通紅滾燙的心臟——伴隨著心臟的跳動,整個身體都在搖晃。我的手指似乎不聽使喚了,顫抖著摁下了接聽鍵。電話的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我用力地握緊電話。“祥子?是祥子嗎?”“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見你,對不起啊!……”她有氣無力地說道。“渾蛋,你現在躲在哪兒呢?”我激動地問。“這個……”祥子猶豫著不肯說。“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受傷了?……你跟前有人嗎?還是隻有你一個人呢?”我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堆。但是,祥子卻什麼都沒有回答我。“祥子,我想馬上見到你,有事情要當麵跟你說。”我緊緊地握住行動電話,彎著膝蓋,似乎是在請求一樣。當然,我現在的樣子,祥子是看不到的,但是,我還是不由得這樣做。如果就這樣掛斷電話,我不知道以後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聽到樣子的聲音。我極其害怕這樣的事情發生。“……你能來到禮拜堂嗎?”祥子終於回答我了,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知道了,我馬上到。去了教堂,就一定能見到你嗎?”“一定要來啊。一定……”樣子這樣說著,立即掛斷了電話。我騎上小型摩托車,飛速地奔向教堂。自從去年的交通事故中,我的摩托車變成廢品之後,這輛半新不舊的小型摩托車,便成了我的代步工具。我從行人中間穿過,像往常一樣,將摩托車停在銀杏樹下。禮拜堂和牧師館裡,都沒有一盞燈亮著。渾蛋,難道沒有人?……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禮拜堂,推開了入口處重重的門。門並沒有上鎖。隻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門便慢慢地向外麵打開了。微弱的月光照射進來,通過彩色玻璃的反射,可以看到,在祭壇前麵,有一個女人佇立在那裡。她緩緩地轉身,麵向我,抬起了右手,用手電筒照著我。我一邊用手擋著刺眼的手電筒光芒,一邊打量著月光中站立的人影。那個人影將手中的手電筒光線,慢慢地移到下麵,開始向我走來。我關上了門,穿過觀眾席,向她靠近。我的眼睛漸漸地適應著黑暗,她的輪廓,開始慢慢地變得清晰。我眼晴眨都不眨一下地,注視著她。“……是在做夢嗎……不是……”我竭儘全力,僅僅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我的嘴巴裡變得十分乾燥,全身的力氣全都消散了。“好久不見了……”當我們彼此相距,隻有50屋米的時候,都突然停住了腳步。她穿著婚紗,閃爍著珍珠的色澤,一張妝化得姣好的麵龐,衝著我嘿嘿地微笑著。啊,真是美呀!……毫不誇張地說,簡直就是一個天使。婚紗就優雅地穿在她的身上,放射著模糊的光澤。絲質的手提袋在腳前的部位,打成一個可愛的花束。微徵卷曲的頭發上,戴著隻有在電影裡,才見過的女王的頭冠。著色的星形玻璃球,一閃一閃地綻放著光芒。“是……祥子。”我好不容易才叫了出來,沒錯,真的就是祥子。“究竟,你之前都跑哪兒去了……”我將右腿邁出了一步,想要抱住樣子的肩膀。但是,她卻依然微笑著,將我的手狠狠地推開。“祥子?……”我驚呼一聲。“聽說,你今天在金牧師麵前懺悔了?”她冰冷冷地說。“你說聽牧師說的嗎?”“是的。看來牧師,似乎已經被你的謊言欺騙了。他對我說:‘U君並不像你想的那樣,是個壞人,估計是你誤會了。’你真是太有才了。連在神麵前工作的人,你都敢欺騙。但是,你是騙不了我的。我絕對不能原諒,你在神的麵前都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扯謊。雖然,之前我還一直在懷疑,但是現在,我已經下定決心了。”祥子說著,笑容已經從她的臉上消失了,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她用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犀利的眼神盯著我。“你打電話給金牧師扯謊說,我出了交通事故,有生命危險,把我送進了醫院。和你以前騙我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渾蛋,你到底有什麼企圖?”“我沒有什麼企圖!……”祥子說著,靜靜地從花束中,突然抽出一把水果刀。我剛想將刀奪過來,她便條件反射似的轉過了身子。“彆動!……”祥子以驚人地敏捷。將水果刀的尖部,向我的咽喉靠近了一點。“不,彆這樣……”“我不會傷害到你的,你放心吧。我恨你,真想現在就殺了你。但是,我不會。我隻想在這裡自殺……”“祥子……彆做傻事啊!……”我動了動手,想去抓咽喉處的水果刀。但是,水果刀的尖部,卻快速地刺進了我的咽喉,一陣微痛迅速地傳來。“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胡亂動的!……”祥子喘著粗氣喊道。“我已經事先告訴過牧師這些了。我告訴他,今晚,我要和你再談一次。教堂前的路上,有很多來往的行人,一定會有目擊者看到,你到了這裡的。如果我死在了這兒,警察首先懷疑的就是你。如果警察調查你,就會發現很多事情。誰都會這樣認為:你是為了保全自己,才殺我滅口的。”“不……祥子,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極力抗辯著。“什麼不是?”祥子向我靠近了一步,目光中布滿了血絲。“畜生,就是你殺了U君。”“祥子……”我驚呼一聲。“你可不要告訴我說你忘了。當時的事情,到現在都像是一場夢。我已經全都知道了。跟大貫啟介說,有更刺激的錄像帶的人,就是你吧;躲在小屋裡,偷偷拍攝強奸鏡頭的人也是你;製作‘SACHIKO’錄像帶的人還是你;那個神秘的‘製片人’也是你。就是因為你,U君才會死的。”“冷靜點,祥子。”“出生,彆這樣肉麻地叫我的名字!……”她的聲音有點暴躁。“我的未婚夫本來是三笠勇紀。你要是不搞這些鬼名堂的話,我們現在,一定可以過著幸福的日子。一切,都被你給破壞了。”祥子取下了頭上戴著的頭冠,狠狠地摔在地板上。“去年6月……就如你計劃好的那樣:先是我遭受了襲擊,之後,想要趕過來救我的三笠勇紀,突然遭遇了事故,成為一個永遠都回不來的人。我想要報仇,所以我才接近你。豬原佑司——向你複仇。”祥子不再像以前那樣,稱呼我為“U君”,而是直接叫我的全名——豬原佑司。“我就把一切全都告訴你吧。你慢慢地聽我說,我到底有多麼的痛苦……”祥子開始了一段長長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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