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我站在陽台上,看著即將在倫敦著陸的飛機的尾燈,這讓我想起我剛回到倫敦的時候。當飛機引擎已經發動,機身開始一點點地離開地麵時,我覺得有點緊張,我發現哪裡都不是我的歸屬。現在瑞秋已經走了,我想我接下來的一生都注定要孤獨終老,居無定所。我接到一個電話說我的出租車還有十分鐘才到。離開之前我檢查了所有的東西,我覺得我應該不會落下什麼東西的。儘管最後一刻出現了一點意料之外的事情。想要住到彆的地方去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所以這周最後的整個上午我都站在美國大使館裡。“這是調查的最後一項。”他們這樣說道,意思是他們同意我去到美國的土地上。我本想趕快去搭我昨晚訂的飛機,但是擺在我麵前最大的障礙就是我應該怎樣處理哈利給我的那些信息。當然,事後想來,我可以說我根本就沒有必要為此而猶豫。用他的話來說,我要麼就選擇去告發他們,要麼就原諒他們。即使最後我們在湖邊說著永彆的時候,我知道,我坐火車回到牛津,遲早都會去警察局,所以我昨天就去了,但是事情其實沒那麼簡單。一開始,我覺得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我知道的這些在腦子理出一個順序,然後我才能講給彆人聽。如果我要給彆人講的話,我真的不確定我應該怎樣來敘述才好。想好解決方案之前我都不願意說。然後我決定要毫無保留地,要不然就儘可能地全盤托出,原封不動地講。我把我的精力放在描述上,儘可能地先屏蔽自己對這件事的感覺,我決定把它們當作我需要整理成論文的素材一樣來看待。然後,照著我工作的方式,事情慢慢地開始成形,就像描繪一幅碳素素描一樣,線條非常清晰,仿佛是非人類的手畫出來的一樣。儘管我做了很多努力,我也很堅持,但是在我的印象中,這個故事還是有空白的地方,所以我自己重現了這個故事很多次。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而且還有些我還應看到的事情我卻沒有看到。然後,到了某一刻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用我現在所了解到的信息我根本不會有什麼進展,雖然已經不缺少聯係了。我把故事拆開來,又儘可能地換著方法把它們放回到一起,但我還是覺得除了已經寫下的這個結局以外,真的沒什麼希望能得到另一個結局了。我很小心地對待哈利告訴我的這一切。回到牛津後的幾個晚上,我都是坐在瑞秋的桌子上,用圖、表、時間線把這一切都記錄下來。當我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打開那個警察寄回給我的箱子,瑞秋原來的東西都在裡麵,我又再次檢查了一遍這些東西,以防萬一有些和哈利講的不一樣的東西。前天我躺下重新拚湊這個故事時,我心中一直都想要抹去的一個想法是,哈利自己是不是也與瑞秋的死有關呢?我一直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做這一切,但無論我怎麼看,都無法看到。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的,當一個人毫不在意,心思完全放在了其他事情上麵的時候,問題的答案卻在同一時間水落石出了。這時,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方形變成了圓形,或者是一個氣球突然就鬆了線,飛向了無儘的空中。不管怎樣,當我站在陽台上等著離開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諷刺,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發現了這麼多的事情,並不是因為在我麵前的這些材料再加上我的聰明才智而得來的,也不是因為我有什麼不一樣的吸收材料然後分析材料的能力,而是因為理查德。因為昨天早上我醒來無意間收到的一封理查德郵件的緣故,他還完全不知道這個郵件的重要性,就脫口說出而已。一收到那個故事,感覺自己又重生了一般,於是離開自己的公寓,坐上去牛津的火車,帶著我自己寫下的關於哈利說的整個故事,還有那些我準備的表格、圖紙、時間線等資料,還有那盒裝滿瑞秋東西的箱子。我想把這些全部都交給警察,讓他們有些頭緒,能夠今天就開始好好調查。因為可能告訴他們整件事情會花去很長的時間,說不定我午夜的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我也沒有很急匆匆地趕。不知道為什麼要把這一切最後都交給彆人時,我卻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理查德在他寫給我的郵件中說,他有些事想要告訴我,但之前一直都忘記提起了。語言如此簡潔,可以感覺得到他是在按下發送鍵的最後一秒才想起這個事情,然後寫下來的,所以也意味著我不得不跟他談一次,才能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跟我說了,我認為他想要跟我說的事情。我所有的猜想,哈利說的那個故事,還有他陳述的一些猜想,讓我不得不在定罪和寬恕中選擇一方。但是理查德給我確認的事情,意味著這一切又都不一樣了。關於哈利在瑞秋死的那晚的角色,關於是否要相信哈利給我講述的這一切,我始終都持保留意見,最好還是把他的想法就當作是我倆之間的秘密,這樣應該會比較公正一些。我想能夠找到一個失蹤的人如安東尼的可能性如此小,而且每年軌道上運送這麼多的人,讓我們覺得哈利說安東尼的名字總會出現在曼徹斯特報紙偶爾的悼文上的理論還是挺有道理的。我想哈利也會為他的學員記錄上一筆吧,他的媽媽會過來哀悼,我也會寫封信給東京的艾薇,告訴她這件事,可能就是這樣了。又或者,如果事情沒有如此電視劇般的劇情,那如何找到安東尼還真是個問題。因為這些故事曝光了,之後會有些什麼樣的調查,而且如果這都是些無謂的努力的話,會再次讓人心靈受傷和不安的。我想哈利留給我的這個選擇怎麼看都無法再完整了。最後,對於我是否應該相信哈利這個問題讓我實在無法忍受了,我想還是把他的故事說出來吧。我很確定他一定沒有在瑞秋的謀殺案中有所作為。但是根據他描述的場景,仍然還有幾個問題有待解答,而且有可能還會出現一些新的問題。我很清楚他的本性是善良的,而且我肯定會說他除了好就隻剩好了,真的是這樣的。如果哈利因為作偽證而被定罪的話,那一定是太過於關心瑞秋而影響到了他人的生命,所以已經忽略了自己的動機,實在是太想要解決這個事情了。他真不是個會對他人造成傷害的人,至少絕對不會故意去那樣做。所以我想一切說他可能與瑞秋的死有關的話,肯定都是在撒謊,也有可能他會被說成是幕後操縱者,那些人隻是不知道他處理問題的方法罷了。我是在聽完他的全部道歉後,在回到倫敦的路上有了這種感覺。我想那也是他希望我能感覺到的,還有讓我理解為什麼他要用那種方式告訴我整個事情。總之,我願意這樣來總結這個事情。也許還會有些其他的角度看待他所做的這一切,哈利給我展示的是一個公平公正的男人隻想要去尋找解決方案,我想這些話他肯定也給自己說過。我不是心理醫生,但是前天我正在想哈利試圖證明他所描述的一切都可能是錯誤的判斷時用的方法時,我記起在兩三年前的一份報紙上我見過,是一個心理學家寫的關於一個實驗的文章。有個被催眠的男人被送進了一間滿是椅子的房間,被告知說房間是空的,要他從一個角落移到另一個角落,於是人們就看到他自己在椅子中選出了一條路線來。當問到他為什麼會走這條路線而不直走時,他的解釋也是五花八門的:他看到了牆上有一幅很好看的畫;他被外麵的噪音所影響了。無論是什麼,但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椅子的存在,他才要小心地選出一條路來。我不責怪哈利給了我一個解釋他篡改真相的理由,他和我一樣,都是人類。很有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他來說寫下自己的故事來讓自己忍受自己,也不是很平常的事情。看待哈利這麼做的另外一個方法就是,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出於好心,出於一個人類應有的公正心,或者是想要解決問題的心情。想起他在河岸時給瑞秋說話的方式,還有他所說的逼迫瑞秋同意他的計劃,說不定他這麼做都是出於憤怒,出於嫉妒,出於罪惡感。因為無法麵對自己的錯誤,所以就給安東尼道歉說,他要瑞秋來代替他做這一切了。這樣和我見麵可以讓他對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不能挽回的事情感到舒服一些,就像罪犯認罪一般,因為自己是本能地做,卻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就用這種方法,其實自己還是有罪的,並不比那些人好:錯誤是因為疏忽而引起的,但並不會因為疏忽就不會被問責。我還不知道哈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隻知道我對自己搬去紐約一點兒都沒有後悔的情緒,這大概也意味著其實對於再也見不到他,我也沒覺得有什麼遺憾。但說起他把瑞秋的安全當兒戲這件事情,我想我是不可能原諒他的。然後便是艾薇了,即使我去警察局的話,對她來說也完全不會有被定罪的危險,儘管之前哈利的推測中把她當作了同謀。我並沒有告訴哈利我和她之間在上個星期的對話,我想自己也沒有必要這樣做,現在我也認為不告訴哈利是對的。當我眼她談話的時候,我發現她要被定罪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我之前用短消息給遠在東京的她發郵件說,我已經回到牛津了,但是我還有一些沒有解答的問題,這些問題跟她在那個夏季在阿什莫爾博物館的募集活動有關。然後她才打電話給我,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就直接說那個周五晚上,她帶著我的衣服行李來我監獄的時候,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在瑞秋被殺的那天,她在做些什麼。她說哈利沒有說出事情的原因,而且哈利他也不知道。艾薇說真不明白為什麼我必須要知道,但如果我真的很想知道的話,那她也可以說。那天晚上,她是參加了早就安排好的募集活動,但隻有開始的二十分鐘在場。之後,她遇到了她的一個學生,因為那個學生現在在銀行係統混出了名堂,所以就一起聊天去了。後來,那個學生還飛到了日本過了一個周末,回到牛津後,就捐了一大筆錢給博物館。因為很合得來,所以他倆並沒有在晚會上聊天,而是直接去了他的酒店,一起度過了那晚。如果他要接受警察的調查,也不會有什麼不開心的,因為有酒店員工作證,他有不在場證明會很快就出來的。我問,那留言呢?她真的收到了哈利給的留言嗎?就是哈利在晚飯前帶到她辦公室的那張留言。她是不是真的完全沒有看到安東尼和瑞秋相約在午夜的湖邊見麵呢?她回答說沒有,她沒有看到留言,而且她也不知道這事。當哈利後來跟她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她想是不是留言放錯地方了,要不就是清潔工發現在地板上,以為是垃圾清掃走了。如果都不是的話,那哈利就是在編故事。她繼續說自己對整件事情都很生氣,她在晚飯前幾乎都沒有去過辦公室,她懷疑哈利做了這件事情。之前是因為從安東尼那兒得到了她所能得到的,才滿足他那些幼稚的要求。而瑞秋是如此自私,她想他們應該自己處理。“但為什麼呢?”我問她。為什麼她不告訴警察這一切,關於安東尼和瑞秋,還有哈利的這個計劃呢?她怎麼可以撒手不管,感覺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呢?那個時候她可能就已經知道一定是安東尼乾的了?她打斷了我,說,不是這樣簡單的,真的不是這樣簡單的。突然尖銳的聲音沒有了,艾薇用非常鎮定,又感覺有些累的聲音解釋說,當她能夠說出這個事情時,她自己也開始恐慌了。她隻想到了自己,自己的不在場證明,直到她來到監獄,看到我坐在她對麵的床上,就像是一個小男孩,這時她才意識到,她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她應該告訴警察這一切的。接下來的日子裡,哈利告訴了她這個計劃的所有細節,還說安東尼瞞了她很多事情。但當她自己進行了梳理,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還原了,已經不能說出真相來了。總之瑞秋死了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了,每當她想到自己要給出另外一份證詞,要從事實的角度出發說出真相的時候,她看到的都是因為這樣做,自己輸得一塌糊塗。她知道安東尼更能夠編造故事誆住她,而這就是她的症結所在。當然,她也懷疑過安東尼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但是即使她.99lib.知道想要回到他們倆以前的關係根本就不可能,簡直就是愚蠢到了極點,但也從沒想過他會是如此危險的一個人,甚至是如此暴力的一個人。當我聽到她說這一切時,我還真在想要不要告訴她安東尼在紀念活動上所做的事情。關於他偽造唐雷的簽名,關於他強暴茜茜的事情,但是最後我還是沒有說,想看看艾薇還有些什麼想要為自己辯解的,看是否她其實已經知道這些事情了。她與安東尼有過一段如此長的關係,他們關係這麼親密,居然安東尼也沒有告訴她,而且也沒被她的甜言蜜語迷惑。另外,這個也和哈利所描述的一致,哈利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沒有告知任何一個人的。我終於看到了一個跟艾薇一樣自私的人,居然被忽略了。最後,很明顯,她說自己真的不知道,於是我說自己也不知道,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說出這件事情。不管怎樣,艾薇最後都知道了,她自己對安東尼的判斷是多麼的失誤。她明白安東尼說出自從他被牛津開除後,是被她控製和乾涉生活這句話有多麼容易。她想:對於安東尼來說,與其說是自己殺了瑞秋,還不如說是因為受了她的控製。所以她害怕了,警察來詢問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真相。不能說這樣她心裡就很舒坦了!其實根據她自己說的,她一點都不快樂,她有的時候會懷疑自己的決定,還曾想能不能夠再回去,說出真相的可能性有多大,或者是試圖想要鎮壓住自己的恐慌。但那時,東京的工作機會出現了。她給我講了一些瑞秋的媽媽去世了的那個暑假的事情,驗屍報告上並沒有說她是在牛津街的那天下午自殺的,但是她一直都認為她是自殺的。當她讀到那封瑞秋媽媽留下的信,要艾薇幫助照顧瑞秋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隻能是退出牛津剛剛給她頒發的初級研究獎學金資助,先把自己的事業放至少一兩年,等到瑞秋定下來,等到她們的關係穩定下來。所以從沒想過自己會生孩子的人,突然有一天成了一個八歲大孤兒的媽媽。瑞秋媽媽就這樣走了,放棄這一切,沒有想到對她來說,建立起母女關係有多麼困難,而且當時她自己也是孩子。“當安東尼在六月的某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說,“他哭得非常厲害,說自己被開除了。當他告訴我瑞秋在牛津的那個暑假做了些什麼,說她有多麼放任自己的時候,想到她那樣,而我之前為她做了那麼多的犧牲,我真的很生氣,亞曆克斯,我毫不掩飾。”這還沒有算上瑞秋對安東尼和茜茜做出的事情,她就那樣走開,留著他們兩個在那裡掙紮,而且第一個想起要寫那些威脅信的人其實是她。這時東京的工作機會又出現了,因為瑞秋做的這些事情,讓她覺得再也沒有理由讓瑞秋阻擋自己的事業了,於是她便給了自己一次重新生活的機會,再次決定去東京,讓自己的人生儘可能少留些遺憾。艾薇告訴我這些,我並不驚訝,對她決定不參與哈利在謀殺當晚的計劃,對她能夠有機會說出真相卻沒有說的這些行為一點都不驚訝。這些就是我認為她會做的事情。發現在調查瑞秋的死亡中,她並沒有何作為時,我也不驚訝。她的本性裡有些陰險,她整個人就透露著一副冷酷的樣子,讓我本能地就不會願意相信她。但那次她拿著我的衣服到監獄裡來看我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臉,那張摘掉了墨鏡的臉,從她的眼神裡,我讀出了悲傷。但是同時,看她在房間的另一邊朝我這邊看過來的時候,滿眼都是懷疑,我知道還有些其他的東西:因為我的悲傷而覺得可憐,甚至能感覺到她很想跟我說她知道失去瑞秋對我意味著什麼。直到我昨天早上讀到理查德的郵件,才意識到我沒有選擇,隻能去警察局。其實是瑞秋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的,我想到如果我去了警察局,對她來說該會是多麼大的傷害啊。就算可能性不大,都會因為我去警察局而無限擴大傷害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這一切本該是私密的事情卻全部公之於眾之後所帶來的後果。我知道她為自己所維護的尊嚴都會消失,我確信有很多不像我一樣的人,如果知道了發生的這一切,知道了她死背後這一係列的故事,他們一衝動就會完全顛覆原來瑞秋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如果我告訴了他們這一切,我便會毀了瑞秋給世人展現的那個美好的她。毫無疑問,我對哈利告訴我的這一切,還有瑞秋瞞著我的這一切,都非常震驚,震驚到無法正常說話了。當事情來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被各方力量弄得陷入了非常難耐的境界,被艾薇,被哈利,被安東尼弄得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充滿了罪惡感。但她還很怕我要是知道了這一切之後的反應,於是她一直都很懷疑我的愛,不斷地問我是否愛她。她一直不給我說,讓我覺得很懊惱,其實我知道隻要她願意告訴我,我一定能幫她解決一些問題,為她提供一些保護的。我還沒來得及評判她,我想我也無法評判。因為從哈利的故事中,我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她。如果有什麼話要說,那就是我非常確定她有多愛我。我想這比哈利告訴我的任何事情都更重要。當哈利給我講故事的時候,我不僅感受到了她有多愛我,還感受到了她有多麼的緊張。如果我有一刻忘記了這些,我就得再次讀一遍艾薇在警局的時候給我的信,來讓我回憶起來。在冬天那次去牛津的時候,我帶上了那封信;在哈利講故事的間歇,我不知道自己讀了多少遍那封信。我想那封信也會隨著我去紐約,儘管我已經都能夠背下那些話了,我想這還是會成為我一輩子珍藏的東西。“親愛的艾薇。”她寫道。我頭腦裡麵總是會浮現出她坐在桌邊,開始選筆寫信的時候,我都在乾些什麼呢?我是不是當時也在房間裡陪著她呢,是不是知道她正在寫我,或者說不定當時我就在外麵的陽台上,剪一些花花草草準備做晚飯,所以隻要當她抬頭的時候,就能看到我,然後再低頭繼續寫。在愛情中,有些時候,很想要被需要,感覺連占有都已經無法滿足自己的欲望,其中一方會覺得無論對方給予多少都無法滿足自己想擁有的占有欲。艾薇,這就是我此刻的感覺,這也是上個星期你問我要嫁給亞曆克斯的原因。因為我們已經開始需要對方,我和他,我相信我們會一直都需要彼此的。我不期待你能理解我,我知道你是一個不關心愛的問題的人,也是一個不相信愛會永恒的人。感覺你就隻教會了我這些,其他的我都是從亞曆克斯身上學到了,從他展現給我的善良中學到了。而且,也讓我再也不是從前的我了,再也不是認識他之前的我了,他讓我成為了真正的我自己,因為這個,我現在很享受自己擁有的新生活。亞曆克斯非常紳士、溫柔、堅強、沉著。他對我來說,無人可替代,他對我的愛是無條件的,從不刁難我,從不懷疑我,感覺他對我做的這一切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我可能會想到“奉獻”。我這麼說,不是說想要你改變對亞曆克斯的看法。我告訴你我和亞曆克斯互相愛著對方,僅僅是因為我們兩個現在的生活就是這樣的,我想以後都會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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