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無論怎樣,我都無比想念她。在去牛津拜訪哈利之前,我想念她,在回來的途中,我想念她。在回來後的前一個星期,我試著確定自己到底要做些什麼,越來越感覺她已經離開我了。既然我再也不能和她在一起了,我決定離開倫敦,去到新的地方,開始新生活。我已經喊了車去機場,幾個小時後就會來接我。我已經做了每一件應該要做的事,至少,我能想到的都做好了。我就站在陽台上,感受著窗外冷冷的空氣,看著這座城市在我心中漸漸失去顏色。我要離開這座城市其實也不是孑然一身的:我的高級合夥人跟紐約辦事處打好招呼,自從理查德和露辛達在十二月初在那定居後,他就幫我把一切要打理的事情都辦好了。一到那邊就開始勸說我過去,說那邊會是新的環境,當然,對他們來說,也是新環境。露辛達為了讓我過去,都貸款了,真的是儘心儘力做這件事情。她對我說,他們都不希望這個即將成為他們孩子教父的人在大洋彼岸,但我還是沒有被說動。最後她說,知道我一直待在倫敦,是覺得有一天,期待著有一天,她還會回來,可是請認清事實。理查德通過紐約律師執業考試之後,他就作為顧問身份在紐約律師事務所工作了。我被他介紹給了有很多項目的客戶,他想要我工作的時候在每個人心目中都是完美的感覺。所以他為我的工作做了很好的鋪墊,讓我一切都開展得很順利。一開始我就接下了很多工作,我想讓人們充分相信我已經恢複得很好,能夠進入下一步的工作中。之前大家估計至少我在一月底之前都不會進入工作狀態的,我並不想讓大家小看,所以協商了一下我休假期限部分恢複,我要儘可能地讓自己在工作中充滿鬥誌。我又得去拜訪在埃克塞特廣場的那個男人了,除非他向我的工作夥伴回複說我目前的狀態良好,否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很顯然我去牛津是個正確的決定,回來之後讓大家覺得我在行為上,思想上都有了改變,可能最壞的時期已經過去了。但是紐約人有自己的要求,堅持要我參加與心理醫生長達一個小時的電話交流,電話那邊是個女士,一直都在問我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感覺那邊有一張寫著“抑鬱征兆”問題的單子。直到她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麼要問的了,於是給我說,幾天後,就會出一個報告。當然我隻好同意一個短期合同,直到我完成特定業績目標再說,等到美國人非常確定我並不是他們說的我行我素不顧他人的人,才會給我提供一個長期發展的平台。而且我還覺得,我目前為客戶工作的機會可能是極其有限的,可能有的時候,我隻會和那些認識我的人工作,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剛好避免前線工作。我可能更適合他們給我安排的工作,我的性格很適合待在後台做事,傾聽並總結建議,及時更正,而不適合在前麵表演,招攬生意,這是理查德擅長的。當我今天早晨做好一切準備後,我站在公寓裡麵細細環顧著整個屋子,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我都裝進腦子裡一起打包帶走。我打電話預訂車子,等待期間我就坐在瑞秋的桌子邊,給我的租戶寫了一張便條,他明天就會來公寓了。之後,我站在浴室裡,看著鏡子裡麵的我,就像我以前站在這看著瑞秋一樣,她就是那樣站在我的前麵,靠著玻璃九*九*藏*書*網。“要進來麼,可以進來。”當看到我站在浴室門外等著的時候,她總是這樣說。其實我也不確定她到底在不在裡麵,如果在的話,也不想打擾她。那還是早些時候,我們還不知道雙方的界限在哪裡,至少還很好奇對方的時候,就是想知道我們是否能夠就站在彼此身邊,然後清楚地看著對方。“我在清洗它們,已經不光亮了。你不知道我花了多長的時間把它們弄到耳朵上!我應該在小時候戴它們的,鬼才知道艾薇為什麼不讓我戴。”我幾乎沒有怎麼聽她說話,就那樣一直看著她。她突然就沒有說了,把我的手臂放在她的身上,拉過來抱著她,接著她扭開,開始清洗她的第一個耳環,然後第二個,扭好後,猛咬它們回到原位。我把頭埋到她脖子處,她就在我懷裡扭動了一會兒,然後又過去了。實在太想念那天她脖子的味道了,想念我們沉默時,那種輕鬆,想念她很需要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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