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紫禁城,敬思殿裡.多爾袞正麵坐在書案後麵,對著書桌上放著的一堆[杭州時報]發呆。這是清廷派往南方的諜報人員精心收集起來重要資料,甴軍機處的莫忡餘剛剛送來的。莫忡餘是清廷一個乾諜報工作的老手,早在皇太極時代,就專門付責收集南方軍情,很受皇太極的重視。在早期有關商毅的資料,都是由他付責收集的。但順治繼位之後,一般受皇太極重視的人,都不受多爾袞的重用,而且多爾袞更注重於武力,對情報工作沒有皇太極那麼重視,因此莫忡餘也坐了一年多的冷板凳。但在南征失敗之後,多爾袞才開始注重情報工作,隻是現在暫時無人能夠取代莫忡餘,隻好暫時還是用他。江淮戰役結速之後,清廷也開始加強對浙江地區的情報收集工作,並且向浙江地區派遣了大量諜報人員,雖然商毅製定了嚴密的安全措施,但想要完全杜絕清廷間諜,也不可能。但也給淸廷的間諜活動帶來了很大的阻撓。好在是浙江地區的大部份消息都會在【杭州時報】上登載,因此清廷的間諜不用費太大的力氣,也能收集到不少情報,也不用但心自己會暴露。並且把每一期的【杭州時報】都買幾一份,送回北京來。莫忡餘剛拿來這一堆[杭州時報]的時候,多爾袞還頗有興趣,覺得十分新鮮,但翻看了幾份,隻見的大標題上麵著:“慶祝我軍取得江淮戰役大捷,粉碎清虜企圖侵吞江南的野心。商督師發表重要講話,指出一切侵略者都是紙老虎。”“我省秋收工作己經開始,今年的糧食生產有望取得大豐收,商督師指示,農業生產關糸民生大計,苦乾一個月,取得秋收的全麵勝利,並明確指出,我省當前的任務一手抓生產,一手抓戰備,兩手都要硬。”“商督師視查鳳凰軍校,鼓勵學生刻苦學習,將來成為合格軍人,抗擊外寇,保衛中華。”“全軍大練兵,提高戰鬥力,隨時準備著迎戰淸虜的再次進攻。”“商務部正式公布海關收稅標準,一百六十三種商品都明碼實價,有章可依。眾商家都表示支持,認為此舉有利於促進我省的對外貿易進一步發展。”而多爾袞越著越覺心煩,猛的一拍桌子,厲聲道:“這都是寫什麼東西,叫你們收集浙江的情報,這幾個月難到就收集了這些東西回來嗎?你們都是乾什麼的?”莫忡餘在心裡己經把多爾袞鄙視了一百遍,但還隻能耐著性子道:“回稟攝政王,這個叫報紙,是商毅在浙江地區公開發行的一種東西,記載的全都是浙江官府發布的政令,以及當地的情況,絕無虛假,因此隻用看報紙,就基本能夠了解浙江地區發生的事情。”多爾袞怔了一怔,有些不信道:“這上麵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嗎?”其實他也看得出來,這種所謂報紙,好像是和朝廷發行的邸報是差不多的東西,隻不過邸報隻發給各衙門的官員,而且明令禁止流傳到民間去。當然一些商人、權貴、士大夫還是會通過各種門路,搞到邸報以了解朝廷的方針政策,但總體來說,流傳的範圍還是很小的。而報紙則是對全社會公開發行,在多爾袞看來,這確實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件。因為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什麼政務公開、信息透明的概念,在統製者看來,百姓是不用有什麼思想的,隻要老老實實的聽話就行了,知道得越少越好,啥也不知道是最好,也就是所謂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因此多爾袞死也不信,現在的浙江己經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割據勢力,商毅會把自己的政令,信息像全社會公開?莫忡餘點了點頭,道:“回稟攝政王,這些消息都是千真萬確。”說看他拿起幾張報紙,對著標題新聞,一一向多爾袞解釋,這些事情確實己經在浙江地區發生過了。或者有些政策確實是由督師府頒布的。還有在清軍南侵的時候,這些報紙一直都公布了戰事的進程。”聽完了之後,多爾袞才有些相信,但還是皺了皺眉,道:“商毅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難到他就不怕消息泄露嗎?”莫忡餘也呆了半響,才道:“也許是他想借此來安定人心吧,由督師府正式發布的消息,總會可靠一些。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我們也可以從中了解浙江的動靜。”多爾袞畢竟也是聰明人,聽了之後也明白了幾分,如果報紙是打算借政府機構的信用力,發布一些有利於自己的消息,用來安定人心。因為發布的這些消息政策也不是什麼機密,早晚都是要傳出去的,不過這到也是一個好辦法。當然以多爾袞的觀念和見解,對報紙的理解也隻能到這一步了。於是多爾袞也點了點頭,先把報紙放到一邊,道:“你說的也有理,我有空再把這些報紙仔細看看,其他的事情你都安排好沒有?”莫忡餘道:“回稟攝政王,第一批人員都己經派駐出去,現在隻等他們的消息回來,一但他仙在南方立足,然後就可以派出第二批人員。在十月份的時候,應該就能全部都辦好。到了那個時侯,就可以配合我大軍南征,開始展開行動了。”多爾袞十分滿意道:“很好,下一步還要好好安排,布置妥當,這一次南征,決不能在有閃失。”莫忡餘忙道:“臣一定不付攝政王之命。”多爾袞又點了點頭,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莫忡餘又施了一禮,這時退出了敬思殿。――――――――分割線―――――――――分割線――――――――深夜,皇宮的太廟中。剛剛回到北方的璞愚印在自己的禪房裡接侍了一個中年人。這個中年人正是白天向多爾袞彙報南方情報的莫忡餘,不過這隻是他的化名,真名叫做墨衝宇,而他的身份是墨經緯的父親。不過白天在多爾袞麵前那種謙卑,恭敬的神情早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無喜無怒,深不可測的樣子。“這麼說大師己經找過了葉機輔。”璞愚印點了點頭,道:“是,應該說是我見到他了,而是他根本就沒有躲藏。隻不過是改名叫葉星士,而我們以前都找錯了方向。”墨衝宇當然不會和他計較找到和見到的字眼,又問道:“那麼你們談得怎麼樣,他答應回來了嗎?”璞愚印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這才把自己和葉星士見麵的一番經過都說了一遍。聽他說完之後,墨衝宇也臉色凝重,道:“想不到葉機輔還是背叛了聖門,而且還把瑤瑱嫁給商毅,現在商毅己經是我們的首要大敵,而且又有葉機輔在背後幫他,必然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那麼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璞愚印搖了搖頭,道:“我並不這樣看,機輔己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會插手俗世的事情,商毅現在取得的成就與機輔並無關係,因此他也不算是背叛聖門,我相信他不會說謊。”墨衝宇沉呤了半響,道:“大師,以前我從來沒有質疑過你的意見,但這一次,我卻有一點不敢苟同你的看法。誰都知道商毅本來就從未聞名,隻是在這兩三年內就異軍崛起,成為南方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就破壞了清廷的這次南征,如果沒有葉機輔在背後相助,打死我也不信。”璞愚印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什麼,但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墨衝宇又道:“但現在清廷的第二次南征馬上就要舉行,而且這一次我們聖門也將全力出動,幫助清廷取得這次南征的勝利。而商毅是我們最大的阻礙,因此這次我們己經製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要在攻取南京的時侯,將商毅一起除掉。”璞愚印也怔了一怔,道:“有這樣的計劃嗎?”墨衝宇點了點頭,道:“經緯和玲瓏在己經在南京布置安排好了,隻等清廷的大軍南下,南京朝廷必會招商毅進南京救駕,而我們就會在那個時候趁機下手,除掉商毅,永絕後患。”璞愚印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氣,忽然想起來,葉星士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如果真天命,自己到底是應該順天還是逆天呢?而墨衝宇卻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接著道:“就算葉機輔所說的沒有錯,以前商毅取得的成就與他無關,但這一次卻不同了,自從葉啟元夫妻死了以後,瑤瑱就是葉機輔唯一的親人,他既然把瑤瑱嫁給商毅,就絕不可能對商毅不聞不問。因此我們不能不防。”璞愚印心中一凜,道:“你打算……”墨衝宗道:“我既是這一代的聖門之主,就絕不能讓聖門大業有半點意外的事情發生。大師應該明白,如果當年不是葉啟元自己放棄了,那麼死的人就是經緯了,要知道當年葉啟元在各方麵都比經緯強。因此為了聖門的複興大業,我決不惜任何代價。”璞愚印苦笑了一聲,道:“我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聖門的複興,我又何嘗不是這樣,**也是我的弟子。”墨衝宇道:“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們現在必須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