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章 實戰部隊的夏天(1 / 1)

——發生以上這些事後,夏季集訓開始。早上實戰部隊的正式隊員以及預備隊員,總數約四十名齊聚校園。今年的集訓有一半是在海邊進行休閒活動,幾乎全體成員都打扮得挺隨興的,也洋溢著輕鬆的氣氛。可惜的是全體隊員並未齊聚一堂,其中仍有幾名缺席。反之摩耶雖然並非實戰部隊成員,但她也會一塊同行。沒了她的結界,集訓不但危險,更無法發揮全力特訓。畢竟這趟不是去玩的,她可是不可欠缺的人才。沒有教師率領同行這點該說是這所學校的作風呢?還是石動帶隊深受信任呢?用上校長的《變遷之門》瞬間移動,一眨眼的工夫就來到集訓地。這是山口縣靠近日本海一側、人口不滿千人的小島。一踏出門外,濃濃的海潮味便竄進諸葉鼻腔。潮濕的海風吹在T恤上。抵達的地方是位於小丘上的彆墅前,從這裡可以眺望整座島嶼。由於距離本州不遠,也能一望本州景色。令人產生綿延不斷幻覺的廣大海洋,以及縱長的本島。這是出外一趟才見得到的風景。彆說洗海水浴,因家貧而久未旅行的諸葉,心頭不由得躍動片刻。「首先向彆墅管理員打過招呼後,再放置行李。據神崎表示,彆墅內已清掃過。不過,全體人員都得抱著感恩的心來大掃除以及整理庭院。至於四門還有一年級的,就趁大掃隙的時候先到海岸去設立結界。直到所有工作完成前,清掃完自己負責區域的人就可以去玩。」隊長·石動俐落下令指揮,隊員們也都乖乖聽令。諸葉、早月、靜乃、摩耶四人換上泳衣前往海岸。真不愧是私人海灘,既遼闊又空無一人。「我——愛——大——海——!!」早月一看到海麵就相當興奮。簡直像頭看到紅布的鬥牛往前衝。被浪卷走、泳衣被衝走、噴嚏打個不停地一個人放肆忘懷。此時聰穎的摩耶使出《夢石麵晶體》,將周遭化為結界。這麼一來就算再怎樣大肆破壞或受了多嚴重的傷,一切損害都能消弭得乾乾淨淨。石動有令,可以玩到他們的清掃工作結束為止。就一般學長學弟製嚴格的社團來說,最辛苦的工作總是推給一年級的去乾,而實戰部隊卻恰恰相反。渾身散發使命感與責任感的石動,其氣度立即彰顯。既然如此,不好好玩他一回就太糟蹋他的好意了。大夥一同享受海水浴,順便找找早月被衝走的泳衣。早月打算光著上半身潛水找泳衣,立刻被諸葉阻止,要她回彆墅換衣服。「我——愛——大——海——!!」不一會功夫,早月便全力衝刺回海邊。你就隻會喊那句話而已嗎?「怎麼樣怎麼樣?有找到嗎?」早月站在海岸線上氣喘籲籲地問道。諸葉等人遊回岸上。「沒有,這下可能有點難找……」「浪很高、很快、很強。現在應該被衝走了說。」「我就說你那泳裝早就被浪打成海藻了吧。」三人上岸後,諸葉、摩耶、靜乃依序回答。「呣呣呣,又搞砸了……」早月眼睛瞪得又大又圓,但她好像還是放棄了。「我說……」諸葉指著早月的打扮反問:「你為什麼還穿著泳裝啊?」「為什麼要問為什麼?我隻是去換了套新的呀。」早月一臉不解地答道。「你是帶了幾套泳裝來啊?」「我帶的數量夠我每天換穿呀。」早月答得一副理所當然。難道這對女生來說是常識嗎?諸葉回頭看著靜乃與摩耶。「我姑且多帶了一套過來。」「每天換穿太超過了說。」兩人斬釘截鐵說道。「真是浪——」「才不浪費好不好!對女生來說,流行才是最重要的!諸葉如果看到自己的妹妹穿著可愛的泳裝,也會很高興對吧!看著妹妹穿各式各樣的泳裝不是很好嗎!」早月驕傲地笑著,擺出模特兒般的姿勢秀給大家看。泳衣上半身的荷葉邊可愛地遮掩胸前分量的不足。下半身的圍裙也不賴,突顯出早月那雙漂亮的美腿。她剛剛穿的那套暴露比基尼也還不錯,但諸葉覺得這套打扮更適合妖嬌的早月。(各式各樣的泳裝是嗎……)這讓諸葉心頭跳了一下,不得不認同早月說的話。「嗬~~~~嗬嗬嗬嗬!」看著哥哥無話反駁,早月得意地大笑。隻會這一招嗎?「摩~耶這個小妹妹就算了,漆原你會不會太沒有身為女性的自覺啊?」早月硬是挑這時機批評她的競爭對手一番。「我覺得你才是把錢往水溝裡丟,還丟太多了呢?」靜乃也不和早月對上眼,巧妙閃躲她的冷嘲熱諷。「我不是才剛說過,花錢治裝稱不上是浪費錢好嗎?」「我的意思是,那些被你這種人穿上的泳裝太可憐了。」「你、你是說我糟蹋了這些泳裝嗎!?」明明是自己先挑釁人家的,早月卻氣得七竅生煙。「是呀。真可謂枉拋珍珠付群豬呢。」「好歹你也說賞貓金幣沒用處吧!豬又不可愛!」「論點都偏掉了。難得來海邊,你們兩個就彆吵那沒意義的架了。」「摩~耶拿了沙灘排球來。來玩沙灘排球。」諸葉與摩耶兩人出手平息這場紛爭,早月與靜乃雙雙彆過頭去,乖乖停戰。(真是對無藥可救的大姊姊,對吧?)(對呀——)諸葉與摩耶四目相交。在那之後,四人圍成一圈玩起沙灘排球。一群人互相托球玩耍。這雖然是項簡單的遊戲,但在盛夏的大海與蔚藍晴空環繞——這股開放的氣氛下玩起來還真的格外有趣。令人不知不覺就迷上這項活動。早月與靜乃兩人也不再鬥嘴,將精神集中在排球上。諸葉看到她們那模樣,也情不自禁地微笑……情不自禁地微笑……笑了之後才發現一件事。在盛夏的大海與蔚藍晴空環繞——這股開放的氣氛下玩起排球會相當危險。更具體地說,女孩子穿泳裝玩排球非常不恰當。她們一托起球就會跟著跳動。胸部跟著跳動。她們一追球跑就會跟著搖晃。胸部跟著搖晃。靜乃那對豐滿美胸就不用提了,就連早月那對小巧胸部在劇烈運動狀態下,也會彈呀蹦地跳動、搖晃、起舞……「諸葉,你突然臉紅是怎麼了?發燒了?」摩耶那天使般純潔的笑容實在過於炫目。「我、我沒事。隻是覺得陽光有點太刺眼而已。」諸葉說著蹩腳的藉口,為了鎮住體內那股熱氣,刻意不直視早月或靜乃。「那很嚴重耶,諸葉!要不要暫時去陰涼處休息?」「集訓才剛開始。嚴禁逞強喲?」貼心的早月及靜乃走進諸葉刻意彆開的視線範圍裡。「就跟你們說我沒事,一下子就會習慣了。」諸葉因此隻能讓視線四處遊移。但他還辦得到光憑感覺察覺球飛過來、穩穩將球托回去的神技。兩人看到諸葉這番特技表演後,心想他應該沒事,於是也重新開始玩球。諸葉鬆了一口氣,繼續望向彆處參與比賽。諸葉體內那股「火」是漸漸平息沒錯,但排球比賽的戰況反而變得白熱化。此時陸續有其他學長姊於海灘現身。他們各自組成一個小圈圈,遊泳的遊泳、玩沙的玩沙,好不快活。而當中有人向著諸葉這群人——「喂——我也要一起玩——」春鹿揮著手小跑步過來。諸葉一驚。又來了一個叫人視線不知道往哪擺的!結果隻是太早提防的自己想太多了,春鹿套著一件蓋到胯下的寬鬆T恤。裡麵有好好穿著泳裝嗎……?都到這節骨眼上了還遮遮掩掩,該說春鹿不到最後關頭決不棄守嗎?「學姊還穿成那樣的話,前天買的泳衣不就沒意義了?」諸葉一邊托球吐槽道。「為什麼諸葉知道學姊是前天買泳衣的啊?」早月一邊托球吐槽道。諸葉發現自己說錯話,彆過頭去。「我也想聽聽事情詳細經過呢。」靜乃就在諸葉視野前方。還帶著一副看了令人心底發寒的眼神。有無退路?——當然沒有。「我一個人去買泳裝的時候碰巧遇到學姊啦。絕對不是套好招互約的。」諸葉冷汗直流解釋。他說的都是實話沒錯,但聽起來卻令人覺得心虛。正當他做好準備麵臨強烈的反擊炮火——「居然還有那一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明明能偽裝的方法多的是……真恨自己沒想到這一點。」早月與靜乃進入深刻的反省時間。也多虧她們倆這麼做,才能導回正題。「泳衣都買了,那就大方一點嘛學姊。不然的話就不能遊泳囉?」諸葉將摩耶發來的排球傳給春鹿。「又、又沒關係……我高興就好。彆一直盯著我看。」春鹿一麵托球,雙腿內側蹭呀蹭地。(再怎麼說我也不能強逼她脫掉T恤,唔呣……)正當諸葉一邊托球思考時——「所有人不準動,這是搶劫。」傳來一道爽朗的男聲。偷偷摸摸走到春鹿身後的三年級學長,不知道用什麼抵在她背後。諸葉所在的地方正好為死角,看不見學長究竟用什麼抵住春鹿。不過聽他那句台詞,再看他那姿勢——在連續劇裡,正是拿槍恐嚇人的必備元素。「你你、你這是在乾什麼啊,丈弦學長?」春鹿一臉狼狽地抗議,打算轉頭看向那名男子。「敢轉頭的話我就開槍囉。」「嗚!」不知道是否真的被冰冷且堅硬的物體摩擦到,春鹿小小哀號一聲,直挺挺地望向前方。「喂喂喂,這是搶劫耶。大家都一樣。」頂著爽朗笑容及聲線恐嚇大家的這名男子,名叫丈弦初介。與諸葉及春鹿同為正式隊員,屬於C級白鐵。三年級生。「我當然投降囉。」重視的學姊突然被當作人質.諸葉高舉雙手。早月跟著舉起雙手,靜乃也一樣,摩耶亦同。唯獨沒人接的球,落在沙灘上彈跳。「這到底是在開什麼玩笑嘛……」春鹿雖一臉鐵青逞強道,依然膽戰心驚地高舉雙手。「哼哼哼,沒錯,就是這樣。每個人可都打扮得真亮眼啊。」就算邪惡地笑,丈弦看起來依然爽朗無比。「你問我想乾什麼?在開什麼玩笑?那我就告訴你吧——就像這樣!」丈弦將手搭在依然高舉雙臂的春鹿T恤上。唰一聲往上拉。由於T恤很寬鬆,拉起來毫不費力。春鹿身穿藍色比基尼的胴體暴露在陽光下。「嗚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春鹿雖慌著抱住自己的身體,然而光靠兩條胳臂是藏不住一切的。結實的上臂、大腿、腹部。宛如野生動物的肉體之美。春鹿的身材並非像根棒子細瘦,在她身上仿佛看得見肌肉的柔軟彈性。配上她那光采奪目的體態,鮮豔的藍色比基尼更加耀眼。跟胸部大小毫無關係,她果然適合穿比基尼。「還我,T恤快還我!學長你到在在想些什麼啦!」春鹿齜牙咧嘴,左手蓋著胸部右手想搶回T恤。「哈哈!我可是為了窩囊的後輩特地脫胎換骨呀。不過脫的人是百地就是了。」丈弦拿著水槍迎戰春鹿。看來剛剛抵在春鹿背後的就是那玩意。「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啦。」被水槍射中顏麵,水滴從下顎滴落。春鹿顯得一臉消沉。「都為某人那麼努力了,那你就好好讓他看個夠啊。」「嗚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春鹿發出一聲怪叫,全身就像隻煮熟的章魚般紅通通。是名副其實的全身通紅,連指尖也是。因為她穿的是比基尼,所以一目了然。「所以這我就沒收啦。想要我還你的話,就去讓某人稱讚個一百次再來。」丈弦手拿T恤咯咯笑瀟灑撤退。並將水槍以及T恤交給某位戴著俗氣眼鏡、從遠方眺望一切的學姊。(真是個做事周到又徹底的人啊。)諸葉心感佩服,放下雙手。早月跟著放下雙手,靜乃也一樣,摩耶亦同。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依然全身漲紅、僵硬的春鹿身上。「我去遊個泳!」春鹿以不負學園最高速之名的速度逃跑,跳進海裡躲藏。「這沒什麼好害臊的吧。你們不覺得那樣很可惜嗎?」看著春鹿那笨拙的樣子,諸葉苦笑以對並征求其他人認同。「不過我認為,學姊就是那種地方可愛呢。真是棘手。」靜乃不知為何一派輕鬆地評論道。「摩~耶全身都肉肉的,所以很羨慕春鹿姊姊有那樣的身材。摩~耶愛上姊姊了。」摩耶捏著自己腹部上的肉(對小孩子來說那樣的身材很正常)微笑以對。至於早月的話——好像變得有些陰沉。雙眼周圍突然多了黑眼圈,還瞪著諸葉。「怎、怎麼了啦?」諸葉對早月態度劇變感到畏縮地問道。「哥哥大人喜歡小百學姊嗎?」早月這問題可真是無比直接。「你怎麼又這麼問?」「這是身為女人……不,是身為妹妹的第六感。」「哎呀,我也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呢。」「摩~耶也很有興趣。」就連靜乃也用眼神向諸葉示意,摩耶也有些激動地想知道實情。「你們幾個就這種時候感情特彆好……」諸葉虛脫無力,但現場明顯彌漫著「不回答就不放過你」的氣氛。「算是啦……不過,那跟你們所想的喜歡可不一樣喔?」諸葉搔著頭,率直地回答。「小百學姊人很好,為了變得更厲害專心一意的樣子我也覺得很帥氣。而且,你們也知道跟異端者戰鬥時,我跟學姊是一組的吧?」「是呀。能跟上她速度的大概也隻有諸葉而已了。」「所以我才會常跟她一起練習,兩人之間也漸漸培養起默契了。」「與其說默契,我倒覺得是學姊單方麵的在迎合你呢。」「總、總而言之啦。有這些因素,會和小百學姊感情變好也是很正常的啊。」她們認同這答案嗎?諸葉以目光求解。「嗯,這麼說也沒錯呢。」靜乃又一派輕鬆地說道。「諸葉跟春鹿姊姊是互相尊敬的好夥伴。」摩耶也笑笑地理解他說的話。這麼一來就沒事了——正當諸葉如此認為時。「嗚嗚嗚……」唯獨早月一人雙肩垂下、咬牙切齒。還散發著一股不寧靜的氣息。她到底怎麼了?難道她不認同剛剛那段話嗎?「早月……?」諸葉一臉納悶地向她搭話。然而卻聽不見早月回應。因為就在這差到不行的時間點,發生了一件事。將他們這群捷足先登者在海邊和樂融融享受海水浴的悠閒氣氛破壞殆儘。「在乾什麼啊你們!放鬆也該有個限度!」齋子隨後登場的大喝,響徹整片海岸。氣氛一下子變得非常糟糕。諸葉他們也都嚇得將注意力放在齋子身上。「每個家夥都一樣!你們是把這次集訓當成遠足嗎?」鬼副長不知為何穿著暗紅色運動服,闊步於海邊走動。她板著麵孔調整眼鏡的鼻架,狠狠瞪著正在嬉戲的隊員。可謂勃然大怒。大家受她散發的怒氣影響,全都嚇得顫抖。齋子每走近一步,在玩的人就像磁鐵相斥般連滾帶爬地躲開。「神崎,你火氣還真不小啊。怎麼了你?」隻有丈弦學長毫不畏懼地快步上前問道。「哼。我們可是來這裡集訓的,你們這群家夥卻聚在一起玩傻了!」齋子以充滿軍人風格的高壓口吻回答並睥睨四周,附近的人都嚇呆了。但丈弦輕鬆帶過,以爽朗的語氣規勸道:「不過石動都說可以玩到全體集合為止了,這樣也無可厚非吧?」「閉嘴!隊長他讓你們太放肆了,身為副長的我並不認同。」「彆那麼說嘛。神崎你一定也打算在海邊玩個痛快對吧?為何想法要一變再變的咧?話說回來,你怎麼一身俗氣打扮?泳裝呢?」「……………………被禁穿了。」齋子咕噥道。她那雙手環胸高高在上的姿態,瞬間變成一名孩童逞強不哭的摸樣。「……原本想讓灰村看……我費儘苦心選的泳裝……我還很興奮地穿上,希望灰村會高興……一被隊長看到……就說不允許我穿看起來比裸體還猥褻的泳裝……命令我一整天都隻能穿運動服當懲罰……嗚嗚……」「……石動的判斷是正確的。」就連以爽朗見長的丈弦也答得欲言又止。(好像是那樣呢,諸葉。這下沒得看很失望吧?)(不,看了比全裸還猥褻的泳裝我真的會倒胃口啊。)麵對露出酒窩說悄悄話尋他開心的靜乃,諸葉輕聲回答。諸葉半眯著眼,從遠方看著齋子。齋子好一段時間都垂頭喪氣的。但之後卻雙眼一亮突然複活——「所以!身為副長的我沒得玩,你們卻能大玩特玩太不公平了!」齋子高高在上,毫不臉紅地如是說。四處都咦——地傳出忿忿不平之聲。早月以及摩耶也是一臉不悅。此時也有其他剛從彆墅過來的人,抱怨自己根本還沒玩到。「你真的是個惡鬼……」丈弦無言以對,快步轉身離去。行動看似在說:我不想陪你瞎攪和下去了。「你們這群人彆玩了趕快集合!遊戲時間結束!我在遷怒嗎?哼,正是如此!遷怒又怎樣?誰管你們啊?我可是副長喔。」一沒人阻止她,齋子就開始亂罵一通了。她已經自暴自棄了。「啊……這下我發現一件驚人的事實了。難道因為隊長本來就是個石頭腦袋的粗魯木頭人,完全不受女生歡迎,才對我和灰村恩愛的樣子心懷偏見嗎!?還是他藉此遷怒,妨礙我與灰村恩恩愛愛!?唔唔唔,不可原諒!真是濫用職權啊!」齋子不停地不停地胡亂開罵。在場所有人都擦擦身上噴出的冷汗、吞咽口水。帶著充滿敬畏的眼神注視齋子。正確來說,是注視齋子的背後。然而齋子本人卻沒發現眾人視線的真正意涵。「來個人去教育那顆石頭腦袋說:敢打擾他人好事的家夥就去被異端者吃了吧,我允許他這麼做!雖然我不會負責任!」齋子謾罵的程度更加激烈。忽然有隻大手從她背後伸出!劈哩。一手出力抓住她那顆腦袋瓜,甚至還發出聽了令人不安的聲響。「喵!?」是出於驚嚇?疼痛?又或兩者皆是?齋子發出一聲怪叫。站在她身後的——正是被大大中傷的石動迅本人。大家畏懼而視的,是身材細瘦修長、滿腔無聲怒火的隊長。「是是是是隊長嗎!?等一下,我剛剛說的那些是、是——」「你的諫言說得我真痛呢,副長大人。」石動聲調之厚重,就仿佛沉甸甸地壓在身上般。齋子縮起身子。「偶爾不讓他們放鬆一下抒解壓力,隊上就會累積不滿。你說的完全沒錯。我現在很高興,心一橫來海邊集訓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呢。」「我、我就說吧?」「是啊。隻不過我沒想到,累積最多壓力的原來是你呢。」「痛痛痛痛痛。彆再施力了。頭頭頭頭要被捏碎了——」「身為隊伍領導人物,我們等下就來好好談談該如何麵對這個難題吧,副長。」「我知道了啦。就跟你說我知道了就彆再出力了好像有東西快從耳朵跑出來了——」齋子不斷掙紮。看著鬼副長尊嚴全失的樣子,周遭還傳出像「真是莫名其妙」這類的歎息。諸葉不禁苦笑,早月不客氣地大笑,連摩耶也掩嘴偷笑。靜乃則是事不關己地眺望遠方雲朵。石動依然抓著齋子的腦袋,若無其事似的向全員宣布:「大家都到齊了吧?那麼現在開始今天的訓練吧。」石動並未扯嗓大喊,那低沉的嗓音卻讓人聽得一清二楚。遊戲時間正式結束。這跟齋子訓話時不一樣,全員表情變得嚴肅。不必石動繼續說下去,大夥就自動往他那裡集合。諸葉等人當然也是。石頭腦袋的粗魯木頭人,做為隊長領導能力可謂非凡。*一開始,石動是這麼說的:「今年的集訓,我已經想好了比往年都還要來得輕鬆的訓練菜單。不過如果太缺乏緊張意識,集訓就沒意義了。所以,我希望各位都能跟我做個約定。」諸葉一邊拉筋一邊聽。周圍的隊員也開始議論紛紛、互相對看。「大家要各自對自己設定課題,在集訓最後一天前達成目標。」喔喔——響起一陣小聲浪。嗯嗯——諸葉也相當認同。「課題不限,可以增進自己的長處,也可改善缺點。學習新的源祖之業也行。這一切就全憑各位的上進心與挑戰心。」是道看似簡單其實困難、看做單純又深奧的命令。真有趣。不愧是石動隊長,真是個耿直的男人。他在事前一定先深思熟慮過。「以此為契機,請求彆人好好指導自己一番也不錯。雖然蘇菲亞這次缺席,不過各位正式隊員都是擁有一技之長的個性派。因應自己的目的來學藝也相對簡單許多。」不少人對石動這番話點頭表示讚同。不知為何,諸葉覺得視線都往自己身上集中。「那麼,希望各位都能好好努力。」石動說畢,大夥就在變得溫馴的齋子號令下開始訓練。一對一是無法戰勝異端者的——因此先進行將重點放在強化團隊合作的日常訓練約一小時。大家都認真練習,腦內同時浮現一個想法:要拿什麼來當課題?還剩下一小時。「每個人開始自由訓練。」石動一聲令下,大夥各自散開。有人獨自習藝、有人圍成一組、有人不知道消失於何處、有人在附近隨意占好場地——展開各式各樣的行動。諸葉身邊剩下早月、靜乃、摩耶三人。齋子原本也想一同參與——「我應該說過,有話要對副長你說。」結果立刻被石動抓著脖子拎走。齋子還發出小小聲的哀號裝可憐,但沒人同情她。另外也有其他學姊不停偷瞄諸葉,臉上寫著「想和他組隊練習」。但現場自動形成一股互相牽製的氣氛,反而無人往諸葉那去。此時——「可以找小百學姊一起嗎?」早月聲音聽來有些緊張地發言。不等諸葉答應,早月便喚著春鹿自行跑開。「——原來你就是想這麼做啊。」諸葉在沙灘上席地而坐,看著早月鬥誌高昂的樣子。「該說嵐城同學就是喜歡熱鬨,還是擅長把場子搞大呢?」靜乃立刻趁亂坐下並緊貼在諸葉身上。肌膚互相接觸,靜乃那柔嫩的上臂與諸葉密合,令他嚇了一跳。「摩~耶也認為熱熱鬨鬨的才好玩。」摩耶也學靜乃,靠在諸葉另一側。靜乃小姐對小孩子造成的不良影響真可怕。在三人——不,以及其他學長姊眾目睽睽之下,早月站得直挺挺的。抬起下顎,雙眼燃起烈火,嘴角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直指春鹿。「我決定了!我的課題——就是速度要變得比小百學姊你還快!」身為預備隊員,還是一介新生的早月。竟放話說要超越正式隊員、而且號稱學園最快的春鹿。旁觀群眾都為早月那大膽宣言送上喝采。連石動都靜靜拍手,在諸葉附近的學長姊好比丈弦學長還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來起哄。「呃……」另一方麵,接受挑戰的春鹿卻縮起頭。學園最快的人反倒縮起身子,兩人的氣勢怎麼剛好相反?「你不打算選其他課題嗎?」春鹿仿佛在意早月的心情似的,視線朝上看著她。「哼哼,難道小百學姊會怕前途不可限量的本小姐嗎?」「這樣好像在欺負你,很討厭耶。」啪。早月體內某種東西斷裂的聲響,大到宛如連諸葉那都聽得見。她擺出一副唉呀唉呀的態度以手遮臉。「嗬……嗬嗬。說真的,就、就連我自己也沒自戀到說能馬上就贏過學姊呢……?說什麼欺負人的不覺得太過分嗎?嗬……嗬嗬嗬……嗬……」早月裝作一副好像聽到什麼爛玩笑想一笑置之的態度,然而卻失敗了。太陽穴青筋畢露。「我、我懂了!那我們就來比賽!來一場全力以赴的認真對決。」春鹿也察覺自己失言,慌慌張張地想要挽回早月的自尊心。學長姊樂得擅自在沙灘上劃下起跑線。早月向春鹿挑戰的是賽跑。這比試看來有些孩子氣,但要比速度的話,賽跑是最簡單明了的方式。春鹿自己先站上起跑線。早月依然青筋暴露地站到她旁邊。「終點就設在那邊岸上的崖壁吧。先碰到的人就獲勝。」春鹿發動通力。青色光芒如火焰般自全身竄升,無聲地搖曳。真是美麗。跟這片藍天一樣,是讓人感到清澈無垠的顏色。「0K。首先就來顛覆小百學姊對我的錯誤印象。」「就說了對不起嘛。」「我想要的不是道歉,而是敬意!小百學姊,要上囉。」早月也發動通力。而這幅景象也一樣美麗。莊嚴、華美又神聖的金色光輝。然而那光輝卻不像春鹿纏滿全身。而是從雙手、雙腳四處發出。早月的眼神更不時閃耀金色光芒,仿佛下一秒就會迸出火花。雙方準備皆已完成。兩人都很清楚,無法在實戰派上用場的速度不具任何意義。所以她們不打算像一般競賽采蹲踞式起跑。隻是微彎著腰,屈身向前。專注在眼前目測約五六百公尺的崖壁(終點)。緊張氣氛高漲。連觀眾也都屈身往前。「哥哥大人,給我起跑的信號!」「咦,由我負責嗎?那就……預備,開始。」捕捉諸葉那軟弱無力的信號,兩名少女宛如爆炸似的起跑。沙子被往後一踢,灑得現場沙塵彌漫。兩人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奔跑著。這是源祖之業的基礎光技——神足通。然而兩人的跑法卻截然不同,形成明顯對比。早月相當吵鬨。一麵發出喝啊啊啊啊啊的大吼,沙塵飛揚地往前猛衝。相較之下,春鹿就顯得很優美。不僅沙塵不興,還連一點聲響也沒有,如滑行般奔跑。而且春鹿明顯快多了。從起跑那一瞬間起就猛然甩開早月。大概花不到十秒吧。春鹿不一會工夫便跑完全程,輕碰崖壁(終點)一下。甚至臉不紅氣不喘。觀眾再度奉上喝采,丈弦學長也吹起口哨炒熱氣氛。早月晚了幾秒後終於抵達終點。與其說是輕碰,她大力拍向崖壁後——「成功啦啊啊啊啊啊啊啊!」手舉向天一跳,一副「太棒了!」的樣子。歡欣鼓舞到連坐在起跑線附近的諸葉他們都聽得見。明明輸得那麼慘,她到底在高興些什麼?諸葉、靜乃與摩耶,還有其他觀眾都一臉茫然。春鹿呆呆張嘴向早月說話,諸葉發動《天耳通》強化自身聽力收音。「我說,早月啊……你為什麼那麼開心?」「因為我跟小百學姊比起來,根本差不了多少呀。」春鹿愣得眼睛都縮成一點了。諸葉的眼睛也縮成一點了。「等一下……你很明顯比我慢,差距甚至要以秒來計算喔?」「?我不是隻慢到要以秒計算而已嗎?」經春鹿這麼吐槽,早月還是渾然不解。確實,如果以絕對值來看,可能會認為這樣的差距並不算大。但從相對值來看,就能發現雙方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假設春鹿花了九秒抵達終點,而早月晚三秒的話,即可算出早月的速度不過隻有春鹿的百分之七十五。實際上春鹿也花不到九秒,早月更是晚了三秒以上才抵達。和春鹿比起來根本是隻烏龜。早月所無法理解的便是此事。雖然做事相當努力、數學成績也不錯,但她是「無法應用在日常生活上就沒意義了呢」的實際範例……諸葉感到悲哀。「我說啊——」春鹿也打算說明這點,但光是手舞足蹈卻遲遲說不出話來。體感上她是懂的,一時之間卻也理不出個脈絡解釋。春鹿的數學好像不太行。「算了,反正就是我贏啦。」啊,放棄了。「那我們再比一次!我有自信下一場會是場好比賽。」「好好好,我就陪你跑吧……」「把剛剛的起跑點當終點吧!」早月得意洋洋地在沙灘上劃下起跑線,準備這場折返的比賽。自己好像也沒發現春鹿正半眯著眼看她。「那兩人好像不知道在爭些什麼,發生什麼事了?」諸葉被靜乃咬耳朵一問。「不知道。她們好像還要再比一次。」諸葉默默地守護自己「妹妹」的名譽。從結論來說,早月在那之後也輸得一敗塗地。精神飽滿「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地奔跑,結果被甩開……怒氣衝衝「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地奔跑,結果被甩得更開……淚眼汪汪「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地奔跑,結果被甩得超開……愈是挑戰、愈是使勁,差距就愈拉愈大。這下子情況就變成春鹿所擔心的——愈來愈像在欺負人了。即便如此,早月仍不知放棄為何物。春鹿也決不放水。就算輸個不停依然繼續跑的確很痛苦,但明知贏定了還誠心誠意陪跑也不輕鬆。這兩人的美德與乾勁,讓觀眾覺得十分清新,好不容易才持續觀戰到最後。每當兩人抵達終點時,身處附近的丈弦學長總不忘送上喝采。真是個好人。諸葉也不彆過頭去,而是始終看著早月充滿拚勁的模樣。「真是個認不清自身實力的人呢……連基礎都還沒打好的說。」靜乃依然緊貼諸葉,憐憫地發出一聲歎息。「而且還說要變得比春鹿姊姊快,真是有勇無謀到極點。」摩耶也依然靠在諸葉身上,憐憫地發出一聲歎息。居然淪落到要一名十歲少女可憐她,早月未免太……(不過說真的,她為什麼那麼執意要贏過小百學姊啊……)明明就還有很多不同課題可選,諸葉覺得不可思議。難道是因為剛才早月突然問諸葉是不是喜歡春鹿,而諸葉回答後她沉思了一會——跟那有關係嗎?即便如此,他依然想不到早月沉思的理由。諸葉依然專注地看著早月憑藉鬥誌繼續奔跑的樣子——「小百學姊本來就是以速度見長的類型啊。早月則是力量及韌性為賣點的戰車型,這點也相當不利呢。」他搔著頭低聲說道。而這聲嘟噥——「喂喂,嵐城她是戰車型的,這我可是第一次聽說啊。」不僅被順風耳的丈弦學長聽見,還頗有興趣地挑眉問道。「百地是速度型這點眾所皆知。不過你怎麼連還在成長的早月都知道?你們在交往嗎?」「我跟早月才沒交往呢。」「嵐城同學跟諸葉並沒有在交往。」「怎麼連漆原也跟著回答啊?哈哈哈。」如果是這位學長,就連苦笑也都顯得爽朗。「那麼,你的答案咧?」「從通力顏色的不同不就看得出來了嗎?」「根本看不出來。」丈弦擺出帥氣的姿勢聳肩。「該說會當上S級的人果然不一樣嗎——」「哎呀?不過諸葉跟愛德華爵士之間似乎也有過像剛剛那樣的對話呢。」「這樣啊。就連爵士也不懂啊。畢竟那種事連聽都沒聽過嘛。」真是個有趣的家夥!丈弦快活大笑的臉上仿佛是這麼寫的。諸葉的腦袋並沒有問題。從通力顏色汲取各式各樣的情報,這對前世的諸葉(弗拉格)而言堪稱常識,但至今都沒人能理解他。學長眼裡散發出的「你這家夥真了不起」光線,讓諸葉覺得渾身癢癢的。「我已經不是S級的了。」諸葉刻意對偏離主旨的部份吐槽,試著敷衍帶過。「喔喔,我知道我知道。聽說暫時保留了嘛。我是昨天聽嵐城喜極而泣講的。」丈弦不帶諷刺地笑了,諸葉則很不高興。前天愛德華透過電話告知諸葉此事後,他為了讓早月、靜乃以及摩耶安心就先告訴了她們。結果昨天早月立刻跑去大肆宣傳這則消息。因此這件事現在變得無人不曉。諸葉並不介意被他人知道,不過以後會開始提防早月這個口風不緊的大嘴巴。「我不難體會嵐城同學的心情。畢竟我也認為諸葉終於獲得解放,而鬆了一口氣呢。」靜乃難得會替早月說話。「摩~耶也很緊張,一直擔心日本分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向諸葉提出無理的要求。」摩耶露出天使般的微笑恭喜諸葉。「我倒覺得可惜。我可是很期待看灰村能大展身手到什麼地步咧。」「就說了我並不是那麼了不起的人呀。」麵對真心感到惋惜的丈弦,諸葉也隻能聳聳肩。「能卸下肩頭重擔,令我心情愉快呢。」「不過……這件事隻是停留在保留階段,還大意不得。」靜乃那仿佛能樂麵具的表情,增添少許憂鬱神色。「結論什麼時候出來?」「這禮拜會舉行六首領會議,聽說要在會議上討論。」諸葉冷淡地回應丈弦的問題。「喔~剛好在集訓期間啊。」丈弦雖順著話繼續說下去,也不過是下意識回話罷了,並無其他意思。諸葉覺得就算這兩件事剛好擠在同一時段,也和他毫無關係。就在此時——「六首領會議是嗎……六首領為了你而齊聚一堂,實在太厲害了。」丈弦又射出「你這家夥真的很了不起」光線,諸葉拚死閃躲。「那些叫六首領的,就跟愛德華一樣是各國組織的老大吧?這麼一來開會這種事不是應該很頻繁嗎?應該是為了討論其他議題,才順便把我的事加入議程吧。」「會議是為了諸葉而召開這點絕不會錯。據我記憶所及,他們已經有超過一年多沒開過會了。」「拜托認真工作好嗎,那群家夥……」聽著靜乃的補充,諸葉顯得不怎麼開心。「這也沒辦法的說。畢竟六首領的工作並非開會,而是戰鬥。」「……我記得他們每個人都強得像怪物一樣嘛。」經摩耶開導,諸葉才一臉苦澀地認同。諸葉曾與六首領之一——英國本部長愛德華打過一場。絕不再打第二次!那是場會讓諸葉如此認為的艱辛死戰。如果其他首領也強到像是個會自行走動的天災的話……的確得尊稱六首領是個非常不得了的集團。「是說,我連六首領的事都不清楚啊。」「畢竟那些人遠在天邊,課堂上幾乎不會講到有關他們的事呢。」「諸葉又對白騎士機關之類的八卦沒興趣,自然更不會傳入你耳裡的說。」靜乃與摩耶兩人皆心裡有底。「他們是群怎樣的人呢?」諸葉第一次產生好奇。他壓根沒想到,關於自己的處置竟演變到需要六首領親自出馬。究竟是些怎樣的人談論著怎樣的內容,來決定諸葉的等級呢?根據場合,會不會因為他們的一時興起,而左右諸葉今後的人生?(怎麼好像不太有趣……)諸葉搔著頭,傾聽靜乃、摩耶、丈弦所說的話。聽著六首領究竟何許人也,又是如何組成的。那段曆史,還沒久到蒙塵。*這是僅有極少部分人士才知道的事。事情發生在六年前。一頭充滿謎團的怪物,突然現身於英國北部的一座小型港灣都市——新特蘭。這是觀測史上所記錄到、日後統稱為異端者的第一頭怪物。怪物為所欲為大肆破壞,城鎮有一半毀壞,也有多名犧牲者。但最終仍逃過了滅城,村民也免於全滅的命運。就在蹂躪城鎮的怪物前,有名英雄挺身而出。他身上散發紫色光芒,身穿白銀甲胄,揮舞大到不尋常的大劍戰鬥。在曆時一小時以上的激鬥後,他終於成功斬殺怪物。那人名叫愛德華·藍帕德。孩提時代不僅回憶起了自己前世的記憶,身為白鐵的力量也隨之覺醒。雖感到不可思議,這名青年仍然隱瞞此一事實而生活著。不過很偶然地,在他為了觀看足球比賽而滯留該地時碰上了此事件——「因為我覺得自己如果不站出來,就會有更多人因此而死。所以才把心一橫,決定放手去做。」他因此下定決心,解開自己隱藏的力量與怪物一戰。而自始至終都處於防守劣勢、束手無策的英國政府在收集情報之際,才開始重視這件事。政府將解決事件的愛德華視為重要關係人延攬進公家機關,定期與他聚首開會。在這段期間內,怪物陸續出現在日本、法國、中國、俄羅斯、美國等地。美軍雖迅速反應,出兵討伐怪物,卻被打得連陸上最強這塊招牌都掛不住。取而代之擊殺怪物的,是與愛德華一樣握有神秘力量的人們。並非現代,而是在幾千萬年前的遠古時代。並非地球(這裡),而是在幾億光年遠的外星球。擁有身為英雄而戰的前世記憶、後來被稱為《救世主》的轉世輪回者。各國都各有一人——共計六人。於日本出現的怪物,像遭淨化般消失於光芒內。於美國出現的怪物,像塊起司般全身坑坑洞洞斷氣而亡。於法國出現的怪物,身體有一半變得焦黑、一半遭冰凍,於俄羅斯出現的怪物,被天空降下的無數落雷擊中灰飛煙滅。於中國出現的怪物,沒人知道它最後怎麼了。之後怪物依然持續出現,英、美、法、俄、中、日六國屢屢受災。每次都是愛德華他們出麵保護祖國。然而非常奇妙的一點是,怪物並不會出現於上述六處以外的國家,讓當事國政府應對此事時相當頭疼。如今有愛德華他們在,才得以幸免於難。但他們發生意外的話呢?或怪物殺之不儘的話呢?愛德華他們衰老後,怪物仍持續現身的話呢?對應辦法隻有一個。就是找出可能存在於世上的其他輪回轉世者,並聚集起來化為組織,成立一個對抗怪物的機關。在六國政府的要求下,愛德華等六人集聚一堂。這也就是實質上的第一屆六首領會議。找出其他輪回轉世者的想法,即便一開始被認為荒謬無稽,日後成為日本分部長的駿河安東仍持續提出具體意見,由政府主導執行,最後也有了一定成績。雖然幾乎不見力量已覺醒者,但他們陸續發現保有前世記憶的人才。在愛德華等人的教導下,這些人的力量也逐漸覺醒。直屬於聯合國的非官方組織——「白騎士機關」就此誕生。雖說是聯合國的下屬機構,實質上卻是由六國各自獨立設置、根本稱不上單一機關的聯合體。牽涉到六國政府以及愛德華他們各自的想法和立場,這是相互之間最不會產生摩擦的形式。愛德華他們被稱為「創始六人組」,各自成為該組織的首領。而隨著後來被稱為救世主的輪回轉世者人數愈發充實,就愈是突顯那六人的強大有多超乎常理。「創始六人組」被世人懷著敬畏之心,改稱為「六首領」。於是他們就有如帝王似的,持續君臨自己所創造的組織至今。由三人概括要點的故事結束。特彆是靜乃有個身為日本分部乾部的哥哥,因而知道許多非公開資訊,連摩耶與丈弦學長也都聽得津津有味。摩耶聽得尤其認真,身子往前傾到把諸葉的手當抱枕,雙手雙腳都跨在上麵。手抱著就算了,連腳都跨上來恰當嗎?手被夾在大腿之間真的不要緊嗎?而且摩耶現在身上隻有薄薄一件泳衣,就算她是小孩子,諸葉也愈發覺得害羞,無法活動被夾在大腿間的那隻手。「摩~耶小妹妹,這樣好像不太好喔。」諸葉清了一聲喉嚨,要摩耶放手。摩耶發現自己不成體統的模樣嚇了一跳,害羞地笑了笑。到此為止她都還像個小天使般可愛。「你看你看,模仿無尾熊——」卻突然化身邪惡的墮天使,手腳纏得更緊。「快聽話,放開我,」諸葉正經八百地一瞪後,摩耶才惡作劇似的吐舌放開他。總而言之呢——聽過大家說的話後,諸葉這麼咕噥了一句:「愛德華那家夥,未免太帥氣了……」心裡有些不大舒坦。對諸葉來說,那位英國本部長是位宛如「困擾」這東西穿上衣服後走動的男人。下定決心使出刻意隱藏的力量拯救城鎮絕非易事,想必他本來一定也不想讓人見識那股力量。事情解決後,說不定也曾被彆人指指點點「你也是個怪物!」一旦想像他內心有多麼掙紮後,不就不得不為他送上掌聲了嗎?雖然心裡不舒坦。「實際上我覺得他很帥氣呢。身為一個男人,還真叫人崇拜。」丈弦雙臂環胸,以優雅的動作感歎一番。「如果學長差點被他一麵哼著歌宰了的話,我想你的看法會跟著改變喲。」「哈哈哈,那可真恐怖。」麵對諸葉半眯起眼的視線,丈弦開朗地一笑置之。「不過啊灰村,正因為這樣我才想看你升上S級活躍的樣子啊。」丈弦身子往前屈,拉回話題。「怎麼又來了?拜托學長饒了我吧。」在學長麵前諸葉也不敢口氣太差,隻能搔頭求饒。丈弦卻不放過他。「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好救世主。並非隻是力量強大,你一定會當上真正匹配S級稱號的男人。就像爵士帥氣拯救了新特蘭那樣。」他繼續熱情地說道。丈弦為人不僅爽朗,也有熱血的一麵。「你太抬舉我了啦。」「我不是在抬舉你,因為我都有看到啊。」「看到什麼?」諸葉問道,丈弦隨後一笑。露出那潔白的牙齒,就像個真心歡喜的純真少年。他接著回笞:「九頭大蛇出現時,我親眼目睹你對那個好~可怕的石動大聲嗆說我一個人去啊。」看了真叫人爽快呢,學長發出一陣笑聲。「那時候我就知道了,這家夥真的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啊。」丈弦說出這段話後,便拍拍諸葉肩膀快步離開。在遠處窺視一切、帶著樸素眼鏡的學姊也跟著離開。諸葉說不出話來。分彆從他左右兩邊傳來:「你怎麼愁眉苦臉的呢?」「眉間都皺起來了說。」諸葉遭靜乃露出小酒窩戳戳臉頰、摩耶以天使般的笑容刺刺眉間捉弄。「那位學長真的很會說話,他在男女生之間一定都很受歡迎。看來得小心點才行。」「哎呀,是這樣嗎?」「摩~耶也同意丈弦哥哥說的話。」靜乃與摩耶分彆自左右抱著諸葉雙臂。諸葉這下無法搔頭,表情隻能愈發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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