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從她將春暉這枚棋子由暗變明後,她就知道依長公主的性子,肯定不會再頭腦發熱地栽入六皇子的坑裡。隻是這也保不了長公主的命,將來楚懋登基,他心裡頭是明白長公主當時同六皇子的勾當的,所以阿霧還得將長公主徹底地拉入楚懋的陣營。唯一的途徑就是讓長公主“反間”。隻是不知道時局給不給她這個機會。要讓長公主心甘情願地“反間”,自然要提出足夠豐厚的交換條件,而這種條件阿霧給不了,決定權在楚懋的手裡。可是問題就在於,楚懋原本根本不用拉攏福惠長公主的,完全是阿霧破壞了他的計劃。而阿霧也明知道楚懋極為厭惡福惠長公主,而且他絕不會希望登基後,頭上還有長公主來耀武揚威。這次如果福惠長公主幫楚懋“反間”,事成後,無疑也是將楚懋的把柄交到了長公主手上。那時候祈王殿下明知道六皇子逆謀宮變,卻還任由事態發展,拿先皇的安慰來做登上龍椅的賭注。這樣的事情絕不能為外人所知。如此以來,福惠長公主有了製衡楚懋的把柄,性命自然是無憂了。這是阿霧所能想象的最好的結果。隻可惜,阿霧也明白,恐怕事情並不能如她所想。首先,楚懋肯不肯接受福惠長公主的條件就是問題。其二,對長公主來說,反間是唯一的一條生路,而對楚懋來說,這卻並不是搬倒六皇子和長公主的唯一機會。他如今手上可能早已有了六皇子謀逆的把柄,隱而不發的原因,阿霧大膽地猜測,在六皇子宮變的當日,恐怕就是隆慶帝大漸之日,楚懋改元“正元”二字之始。對楚懋來說,此時完全可以退一步而揭發六皇子和長公主,指不定也能氣死今上。而且,阿霧心裡頭已經隱隱知道,長公主一旦不和六皇子合作,楚懋追查原因,未必就不會查到她頭上來。如果他知道了……不,阿霧趕緊搖搖頭,告訴自己,楚懋不會知道的,她做得那樣隱秘,他不會知道的。楚懋則在玉瀾堂的門外站了半天都沒進去。呂若興看見自己主子臉黑得比墨汁還濃,心裡頭知道該是自己逗主子開心的時候了,“玉瀾堂的紫宜姑娘一大早就到冰雪林傳了話,說是今兒晚上王妃這邊要涮羊肉湯鍋,羊骨湯是前天就吊上在灶上了,菜都是王妃那溫泉莊子上送來的不應季的稀罕物,王妃這是吃點兒湯鍋都不忘惦記主子。”這一招,呂若興使出來從來都沒失過手,不管這位主子爺心裡頭再惱火,隻要聽見王妃惦記他,一準兒臉上能陰雨轉晴。可這回主子聽了半天也沒動靜兒,呂若興又諂笑著一張臉,“王妃……”王妃二字剛出口,就被祈王殿下一腳踢在腿上,“咚”地一聲就跪下了,隻怕骨頭都折了,呂若興卻連痛字都不敢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都怪奴婢多嘴,都怪奴婢多嘴。”呂若興雙手開弓地扇著自己的臉,片刻臉就腫得豬頭似的了。惦記他?隻怕是惦記著他早點兒死吧,這吃裡扒外的……賤人!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糾結了很久,要不要用“賤人”兩個字。四毛哥舍得罵阿霧嗎?我想會的,愛之深,恨之切,尤其是最心愛和最親近之人的背叛。這時候恐怕吃她的肉的心都有了。控製不好,就是一條人命。所以,阿霧,給你點燈。至於阿霧,原諒我以身相代吧。我在想,如果長公主就是我這輩子的媽媽,我要是重生穿越了,我現在的媽媽有難,我救不救。對不起,老公今後也許還可以解釋,但是媽媽的命沒有了就救不回了。不是說四毛哥不重要,不是說崔氏和榮三爺不重要,如果這時候是他們有為難,而阿霧必須要選擇背叛長公主來救他們,我想阿霧也會選擇救他們的。所以這時候阿霧選擇長公主,並不意味著其他的兩方就一點兒不重要。某些方麵,阿霧對四毛哥和崔氏的確是忘恩負義了,但是如果阿霧不救長公主,那也是忘恩負義。人生就是有種種的糾葛,所以才會充滿了酸甜苦辣。原來那個明師太的變、態吧,她為阿霧設計了這樣一個困局。也隻是希望,在掙開了樊籬之後,她的人生會更光明。所有的苦難都是為了讓將來的幸福更令人幸福。(好有哲理啊,我經常在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這樣安慰自己。)所有的負能量都是為了讓正能量顯得更甜蜜。所以在我即將被唾罵的時候,請再給我一點點,一點點正能量,支持我走下去吧。(不是威脅哦,不然真可能再死一回女主,其實我設想過,阿霧保下了長公主,然後以死向楚懋謝罪。當然這個段子實在是太愚蠢了,這不是謝罪,這是自私懦弱的逃避。讓四方都走向悲劇。那阿霧將成為比先皇後元亦薇更可怕更愚蠢的人類了。所以,我覺得阿霧應該活著。這樣大家都不會悲劇,是吧?)☆、vip256“王爺萬安。”玉瀾堂的小丫頭正好踏出門,就見楚懋像一尊殺神似地站在門口,而呂公公正在不遠處不停地自己扇著嘴巴。小丫頭哆嗦得腳一軟,“咚”地跪下,身子抖得籮篩一樣,但還好沒有忘記請安。到最後楚懋還是沒有踏入玉瀾堂,轉身大步往外頭去。呂若興的腿痛得再也站不起,他那小猴子徒弟剛才祈王發火的時候,看見自己師傅受罪也不敢出來,這會兒一溜兒煙地跑過來扶呂若興,“師傅。”“去,快去跟著王爺。”呂若興推了一把小猴子。小猴子隻得咬咬牙,跑著往前頭追楚懋去了。那小丫頭也是個機靈的,見楚懋一走,立馬跑回了玉瀾堂,把這事兒稟了紫宜。紫宜大吃一驚,讓翠玲、翠瓏帶著婆子趕緊出去照料呂若興,自己則小跑地進了“風不寧”。“主子,剛才王爺在玉瀾堂門外頭發了好大的火氣,連呂公公都被罰了,這會兒站都站不起來,像是腿折了,荔枝說王爺本來是要進來的,可又突然折去了外頭。”紫宜說這老長一句,氣兒都不帶喘的。“知道了,都下去吧。”阿霧看了一眼身邊伺候的紫錦,手裡的筆依然沒有擱下。反而寫得比先頭更流暢。該來的總算來了,心裡頭也就不用胡思亂猜了。過得一會兒,紫錦進來說:“王爺騎馬出府了。呂公公已經被送回了冰雪林那邊,尋了接骨大夫。”“知道了。”阿霧擱下筆,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