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同盟,麵對褚景然這一路上半分的不言,與冷冰冰的態度,立刻有人坐不住開啟了嘲諷模式。
“嘖嘖,蘇長老不愧是我修真界萬年‘奇人’,顏傾兩界,現在不僅是我修真界無數人的藍顏,更是魔君心中那個朝思暮想的藍顏,將來我修真界的大功臣。”
抬了抬眼,褚景然冷冷的道:“那你說這個功臣成功後,會不會殺了曾經那些一一逼上門的偽善小人?”
“你!!!”
一句話,引燃了在場所有人最不願提起的一處傷。
他們想褚景然去收拾蕭玦,但是他們同時也在害怕著將來褚景然跟蕭玦合夥來收拾他們怎麼辦?
靈霄子見到褚景然冷冰冰的臉,笑著出來打哈哈道:“大家彆傷了和氣,大家都是為了修真界的未來,我相信蘇長老也是。”
“未來?”輕念著這兩字,褚景然環視了四周一圈,入目全部是一張張充滿著私欲與偽善的臉,一張張有了利益可以從背後捅同營之人刀子的臉。
眸中浮露兩分自嘲,褚景然輕聲道:“修真界……早就沒有什麼未來了,”
短短的幾個字,讓在場眾人心下一涼,褚景然也不想與這些滿口仁義的小人多加廢話,起身道:“若無其它要事,我明日就會出發前往魔界,諸位自求多福。”話畢轉身往房間而去。
他一走,殿上就吵翻了天,無數個問題被拋了出來,隻是靈霄子卻隻用一句話,就安住了眾人的心。
彆忘了,我們手上的王牌。
……
翌日清早,褚景然就啟程去往魔界,準備‘清理門戶’。
【宿主,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了,為什麼你要用長老之位換他一刑?難道你真的動心了?】
【刑場在哪?】
【無底淵。】
【無底淵是什麼?】
520號卡殼了,無底淵是什麼?無底淵不就是無底淵麼?
【無底淵是山峰,是山崖。】緊接著他道:【現在的套路不都是主角跳崖後重得奇遇,再登修真界,抵達人生巔峰麼?我有個要弄死他的任務呢,怎麼能讓他去跳崖。】
520號:……
不死心的520號繼續道:【那在送人離開的時候呢?為什麼當初在送人離開時,你要將那把泓水放在他身邊,還有靈液,那可是療傷聖品?】
歎了口氣,褚景然道:【他們都很貴重。】
520號:【what?】
褚景然道:【那把劍真的很值錢,那裡麵融入了修真界無數鍛造師都想得一塊的天外鐵芯,我加了塊拳頭大小的在裡麵才鍛練而成的,很多人都知道,還有那瓶靈液,一滴就可令白骨生肉。】
【所以呢?】你現在終於心疼了?
【會有人去搶,依靠乖徒弟的師控性子,不被打死肯定不會給。】側頭道:【所以,他會被追殺。】
520號:噗——
狗屁的感動,果然宿主你走的每一步都是踏馬的深深的套路!!!
輕歎了一口氣,褚景然道:【隻是沒想到,這樣坑他都沒死,還給他翻身做了地(魔)主(君),打的修真界節節敗退不說,還讓我這個倒黴的師傅替他背了這麼多年的鍋,現在還要去教訓早就不認識我的徒弟,真是……他娘的主角光環!】
520號:我覺得這是報應來了。
……
恍惚一片的夢境,無數的光影重重,眼前是陌生的虛幻的世界,不明的物體在眼前快速的移動,交織成絢麗的一片。
寂寥茫茫芳草淒淒的晨光中,一襲白衣若畫,執劍若舞,一起一落,一招一式都似臨摹於紙上最佳的水墨畫。
蕭玦的視線透過淺淡的薄霧,看著不遠處的一招一式,一起一落,心底有種不明的渴望,想抓住那抹身影。
心隨念動,他的身影出現在那抹劍姿後,緩緩抬起手,抓住了若舞的那人。
手指收攏的那刻,一如無數次般徒勞,那抹白仿似青煙般自他收攏的指縫中溜走。
他愈想抓緊,他消逝的愈快,直至徹底了無蹤跡。
緩緩的攤開自己的手,掌心空空如也。
再次的幻夢的重重中,蕭玦迷茫又不解的靜靜的站在人群中,頭頂映射而來的是刺眼的燭光,無數打扮怪異的人在水晶宮中穿行,偶有人還執著暗色如血的液體。
環顧四周,驀地,他的動作微頓,視線鎖定在了一處,或許說是鎖定在不遠背對著他,站立的一人身上。
那人側著頭,好似在與旁人交談著什麼,身上剪裁得宜版型極佳的衣衫稱的他身段修長,哪怕此刻未看清他的真顏,那抹身影也令人倍感賞心。
詭異的場景,詭異的陌生,詭異的一個讓他至始至終都移不開視線的人。
卻莫明的讓蕭玦有種篤定的錯覺,他就是方才舞劍的那人。
隻因……心中那抹同樣的渴望與期待。
抬著腳,蕭玦步步往不遠那人方向而去,心臟跳的有些快,像是無聲的期待著什麼的來臨。
停至人身後,蕭玦伸出手,帶著微顫的忐忑,輕搭上了那人的肩膀。
入手不再是虛無,而是實實在在的觸感。
青年身行微怔,緩緩的轉過了身。
不敢眨動的眼,不敢跳動的心臟,不敢過大的呼吸,摒棄了周圍所有喧囂與吵鬨,蕭玦所有的心神都在轉身那人的身上。
這刹,頭腦中,好似竄出了一個名字,蹦出了一個稱呼。
那是…?!
是……??!
小……
恢弘的宮殿內珠簾玉翠,金奢其華,榻上淺眠的男人緩緩的張開了眼,血色妖冶的眸中流轉著幾分迷茫的不明。
為什麼……總是看不見你的臉?想不起後麵的那個字?
而你……到底又是誰?
魔界,魔君殿
一襲玄袍蕭玦隨意的倚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懸在泓水劍上的一枚青霜籽玉,神情帶著幾分肆意的隨性。
前不久他收到了來自修真界那方的‘友好’商談,稱會派人來與他就停戰之事相談,在蕭玦眼中,這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今時仿日的修真界在他眼中,不過是一盤隨時可以咽下的美味,他想何時吃,何時停都行,可這盤中美味現在卻煞有其事的要跟他談條件,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惟一有區彆的是天衍宗。
自修真界不少手下敗將口中,蕭玦得知了自己曾經是那天衍宗的弟子,可他卻半點記不得任何事情,除了……
總是縈繞於他夢中,窺不清真顏,自手掌中飄逝的一縷白衣殘影。
無數次,他想攻下那所謂的修真首宗,可每每在下那道攻宗的命令時,潛意識中就會一個聲音阻止著他的脫口而出。
不可以,不能這麼做,你會後悔的。
每每這時,他總會及時收住自己的話,止住自己的音。
蕭玦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分明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後悔,他能後悔什麼?
不見不煩,久而久之,他也就自動忽略了這個宗派的存在,但不攻卻並不代表著不能殺那些敢挑戰他權威的螻蟻們。
冷冷一笑,蕭玦已經想好了,等殺了這位所謂的談判使者,他定要讓那些螻蟻們知曉,什麼叫做癡人說夢。
路行萬裡,身負兩界和平重任的褚景然抵達魔界地盤,入目雲海翩繞,古色古香,對比以前遍地的煙焦炭土,現在的魔界已是煥然一新,渾然若仙境。
正待褚景然想著該怎麼友好而不失逼格的打開社交大門時,忽有一隊人馬快速疾進,為首是一位赤著上身手拿巨斧身材異常高大的粗獷漢子。
“何人擅闖我魔界領地!”
褚景然沒參與過兩界交戰,兩人自是談不上認識,漢子能一眼認出褚景然非魔修,主要還是看氣質。
要知修魔信奉隨心所欲,骨子中都是肆意隨性之人,再加上魔修功法多多少少都沾著血腥,也就導致他們周身都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煞氣,對比褚景然這一身仙氣飄飄,一眼認不出來才怪。
再者,更重要的一點是,褚景然著一襲白衣靜靜的站在那,與魔界那渾然若仙的布置,實在是太搭了。
這麼搭,那肯定不是魔修!
因為魔界這‘怪異’之景全部都是魔君親自要求布置的,刨舊去豔,整個布置的就跟仙境似的,讓魔界眾人心中那個彆扭哦,他們不是壞人麼?怎麼這老巢反而搞得跟那仙人似的。
彆問為什麼,除了魔君外,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
漢子剛一接近就被對方的樣貌驚豔了一瞬,可在感受到自己竟然窺不出對方修為後,原本驚豔的眸立刻警惕起來。
“我乃守界將領,你是何人,來者何事?”
無視掉對方眸底的警惕之色,褚景然淡淡的道:“來此為兩界交戰之事商談,請魔君一敘。”
漢子立刻反應過來什麼,冷笑道:“魔君事忙繁重,可不是修真界隨便派個不知名諱的阿貓阿狗都可見的,想和談,那就讓靈霄子親自跪下來跟我們魔君談,不然……”
靈霄子,修真同盟目前的代理掌門,同樣也是目前修真界中修為最高之人,在目前階段修真界的地位同比魔界魔君。
於對方的話,褚景然並不接,因為靈霄子不能來,更不會來,看著麵前的大漢,褚景然沉默一息後,輕聲道:“我乃天衍宗……蘇清望。”
魔君殿
“天衍宗蘇清望?”蕭玦輕聲重複著這幾個字,眸中滿是興致盎然的色彩。
“回稟魔君,正是。”
蕭玦沒有說話,半倚榻上的他輕眯著血色的眸,正整理著頭腦中有關這三字與自己的‘牽連’。
蕭玦雖不記得以前在天衍宗發生過什麼,但他卻從無數人口中聽到過蘇清望這個名字,修真界萬年一遇的鬼才,修真界當之無愧的絕顏,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曾經的恩師。
封解後,蕭玦查探到自己的修為被廢過,正是被劍所傷,後來通過修真界無數人的驚詫與隻字片語,他知曉了廢自己修為的那個人,正是自己這位曾經的恩師。
不僅如此,他還將修為全廢的自己逐出宗門,那麼……這是仇人咯。
下首魔將看著不遠榻上人嘴角噙著的笑與指中把玩的動作,拿不準人的心思,思考了兩息,小心翼翼地道:“魔君,人現已在無風閣,您的意思是……”見還是不見?
手指把玩劍穗動作一頓,蕭玦起身,麵上掛著盎然的似笑非笑道,“當然是……見!”
師尊親自來此,徒兒怎敢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