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本台收到的最新消息,明玉路附近一古董店因管道長久失修,於今天中午十二點三十分發生下水道管道爆炸事件,此事件造成一人重傷,數十人輕傷……”
正值用餐高峰期人擠人的麵館中,牆角一台老式的電視機正吱吱直響的同時,著著正裝的主持人正如常般的播報著午間新聞。
好不容易搶到個坐位的一民工打扮的中年漢子,將碗中的麵條吸的刺溜直響,看著這條新聞,口齒不清的道:“現這兩年,三天兩頭這裡天然氣泄露爆炸,那裡下水道失修爆炸,弄的好像這些天然氣,下水道,年老失修的電線們都約好了似的。”
端著湯碗喝了碗麵湯,漢子爽溜的嗬出一大口氣,側頭對著身邊埋頭用餐的男子打趣道:“大兄弟,你說這頻繁的爆炸,會不會是那些個什麼恐怖襲擊啊。”
身旁垂頭用著餐的男子動作頓了頓,漢子就聽一句如沐春風的聲音傳來道:“也許是妖怪襲擊也不一定。”
漢子被他的話唬的一愣,隨之立刻笑開了花,邊笑邊道:“大兄弟,你咋不說是外星人要占領地球了呢,妖怪,哈哈哈,笑死我了。”
聽著身側漢子爽朗的笑聲,男子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但是,隱約間,他一直垂目的五官上,嘴角好似上揚了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您打包的清湯麵。”正在這時,麵館中一個女服務員快步而來,將打包好的食物放在了一直垂著頭的男人手邊。
見到手邊打包好的食物,男人停下了繼續用餐的動作,將筷子放置在了一旁。
一個簡單的不得了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有著與這四周的嘈雜格格不入的不協調。
而那種久經沉澱在骨子中的優雅,瞬間讓人有種他目前所在,並不是街邊隨手可見的小麵館,而是上流社會中配以香檳淺熏的高級餐廳。
男子抬起頭,微彎著他那雙會笑的眼睛對著身旁的女服務員道:“謝謝。”
麵對對方這彎眼的一笑,女服務員的臉立刻紅的不成樣,羞澀的道:“不……不……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話畢,她在見到男人將打包的食物放置在身下輪椅的側手後,立刻道:“我……我幫你。”
“謝謝。”二次禮貌而不失友好的微笑道謝。
“不……客氣。”
身旁漢子瞧到這般,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娘的,我在這吃了快四年的麵了,方小妹還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客氣過,這長的好看,就是有特殊待遇。”
方姓小妹聽到身側漢子的嘀咕,臉先是一紅,隨之反射性的偷看了輪椅上的男人一眼,見他依舊笑容不改,好似沒有注意到方才漢子的嘀咕後,立刻隱晦的瞪了眼漢子,警告味十足。
小心翼翼的將輪椅往外推,方姓小妹看著麵容溫潤若春水的男人,結合對方現在模樣,話一個沒忍住道:“先生的腿是……”
“摔的。”輕而淡的兩個字,被輪椅上的人以一種平靜的口吻吐出,竟聽不出一分憤懣的情緒。
方小妹看著麵上依舊笑不減的男人,心中是萬分可惜。
雖然與對方隻有短短照麵接觸,但她對這個男人印象非常好,然而這麼優秀的一個人,卻自己不小心摔成這樣……唉。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徐卿鈺的腿確實是摔的,但確不是他自己摔的。
擰開居住之地的大門,徐卿鈺將打包的食物放至在了桌上,臉上那始終如沐的笑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扇緊閉的房門自裡被打開,麵容冷肅,氣質若萬裡封靄,臂間紗布上還沁著血的男人自裡走了出來。
若常般,封澤進著沒有什麼營養的食,徐卿鈺則是冷冷的看著他,曾都費儘心力想弄死對方的兩個男人,同處一室中,整個空間都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終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卿鈺說話了。
“還有最後一所。”
平靜的六個字回蕩在空氣中,澆染著無儘的血腥與殘酷。
而正是這個話題,讓原本有著斷腿之仇,注定不死不休的兩人都選擇了暫時放下了與彼此間的私怨。
因為,他們有著更為重要且相同的目標。
報仇。
兩人都不會忘記,小狐狸的死,除開是簡路的背叛外,追根究底是由誰造成。
簡路徐卿鈺已親手料理,但真正的凶手,卻依舊還在逍遙法外。
國不會幫他們,法不會助他們,他們想為那個人報仇,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而先一步想通這點的徐卿鈺,尋到了差點被妖靈徹底反噬的封澤。
兩年來,徐卿鈺在暗處不動聲色的調查所有的實驗室,調查著曾經參與了那場實驗的所有人,列出名單,而封澤攜妖靈,摧毀著一所又一所,血染整門。
隻是……再怎麼做,他們倆人都清楚的明白,那人不會回來了。
哪怕摧毀了所有的實驗室,那個人也不會回來了。
可是,當一個人的向往的全世界崩塌後,總得要尋找個目標,找個支撐著自己活下去的目標。
哪怕,這個目標是報仇。
合上臥室的門,徐卿鈺轉動著輪椅行到了床頭櫃邊,彎下身子,抽出抽屜後,又自脖子的衣領間取出一枚鑰匙,打開了抽屜下的暗格。
那裡麵,躺著一本書。
封麵的背景是暗下來的天,天空中掛著幾顆孤零零的星星,而在天幕下有一個荒蕪的星球,那之上站著一個少年。
輕柔的翻開手中的書本,徐卿鈺將視線投放到了書本之上,或許今天這本書,就要全部閱完了。
安心看書這種事若放到以前,定是不可能出現在徐卿鈺的字典中,因為他無時無刻都有著無數更為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但是,人是會變的。
就像從小到大以理智著稱的徐卿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某天會因為一個人,親手剮了對他忠誠不已的狼狗。
這種衝動,連當初在知曉這條忠心的狼狗,裡應外合殺害父母時,都沒有出現過。
他一直以為,他的血真的是冷的。
可原來,他的血也是熱的,雖然,隻為那一人沸騰。
‘……她單獨一朵就比你們全體更重要,因為她是我澆灌的……’
細心品著文的徐卿鈺,指尖微止在了這句話上,放空的頭腦中似回想到了什麼,男人漂亮的唇線上揚了一個度,眸眼中淌落的是久違的溫柔。
他的小家夥,他的小狐狸,承載著他整個世界的歡聲與笑語的小妖皇。
比全世界都重要。
繾綣視線伴隨著白皙手指的輕移,漸行而下,娓娓文字中,他好像再次見到了那次初遇時,小家夥鼓著迷惘的眸眼望著他的模樣。
那樣可愛單純的他,是我創造的。
‘因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
他是我安放於心尖不舍傷一分的珍寶。
‘因為她是我用屏風保護起來的。’
他的一顰一笑在還未出生時,就被我於頭腦中勾勒過無數次,如何展顏,如何歡笑,如何學會迎接這個新的世界。
‘因為她身上的毛蟲(除開兩三隻為了變蝴蝶外)是我撲滅的。’
我願意聽他笑,我願意陪他鬨,我願意將從未給過任何人的真摯與真心給他,我願意守著他到天荒地老。
‘因為我傾聽過她的怨艾與自詡,甚至有時我聆聽她的沉默。’
因為他是以我基因培育屬於我的小狐狸,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小家夥。
‘因為她是我的玫瑰。’
淺色的燈暈下,細細的品讀著曾為少年精心準備的未送出去的禮物,男人微垂的眼瞼在泛著黃的書頁上印下一片陰影,微揚的那抹笑,歲月靜好的如同海市蜃樓的幻影。
而就在男人看不到的角落,站著位亭亭少女,赫然是方才麵館幫助過徐卿鈺的方姓小妹。
方小妹,哦,不,玉味看著燈光下眼蘊癡情的男人,嘴中忍不住發出陣嘖嘖的稱奇聲。
【係統,這真是那個故事中揚言要統治世界的中二反派?簡直就是幻滅。】
【是那位太厲害了。】竟然能將反派給硬生生的掰扯成主角的合作夥伴,這段位……簡直就是大寫的牛逼。
【嘻嘻,褚男神威武。】
【行了,戲看夠了吧,看夠了就去辦正事。】
聽著這話,玉味邊往外走,邊道:【這麼好用的隱身技能,係統你之前怎麼不拿出來給我用,害的我上個世界被主角活生生的給打死了。】
【這個技能的作用對象有個前提。】
沒有絲毫阻礙的穿牆而過,玉味停下腳道:【前提?什麼前提。】
係統嚴肅臉:【首先你得是個人。】
上個世界讓你抽風附錯身,變成了條狗,變成狗了不說,還普天同慶的被喪屍病毒感染了,感染了就算了,你竟然還作死的往主角身邊湊,他不打殘你,打殘誰。
玉味:追了那麼多個世界,第一次遇到活生生沒掛的主角跟褚男神,一個沒忍住就撲上去了,雖然當時我臟了點,但是洗乾淨的我很萌的,也不咬人,可是問都不問一句就打死我,這……怪我咯。
係統:讓你浪,打死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