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世上隻有爸爸好24(完)(1 / 1)

正值用餐時間,無數學生排隊打飯就餐,喧嘩與笑鬨聲將偌大的食堂塞得滿滿當當,不遠鑲嵌在瓷牆上的LED大屏,著著身職業裝的主持人,正十年如一日的播報著午間新聞。

隻是再待鏡頭切回攝影棚,先前還語調沉靜的主持人,臉上浸染上惋惜的道。

“現在插播一條重要新聞,據本台剛剛收到的緊急消息,國際著名鋼琴家、作曲家鄭弘逸先生的獨子鄭黎忻今天中午11點半在xx醫院走失,並於中午12:15分在商業中心路段發生慘烈車禍,由於記者眾多,現場一片混亂,導致受害者因搶救不及時,當場死亡……”

啪——

精致的菜肴混合著奶白的湯膳,掉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突然而來的聲響將四周人的視線全部吸引了過來,視線在觸及到聲音製造者時,表情分化為兩種極端的情緒,崇敬與鄙夷。

可當事人卻是一眼未瞥,他瞪的大大的眸,死死的鎖定著LED屏幕下方,那條隨主持人播報而滾動的字幕上。

‘鄭弘逸之子因車禍身故,經查實肇事者醉駕,現已被依法刑拘,同時GPV方麵的律師已向法院正式遞交申請,將集體控告當時在場所有記者,相關涉事人極有可能麵臨牢獄之災。’

鄭弘逸之子,車禍,身故,刑拘,控告……

周澤感覺到了,自己的整顆心臟都在抖,那種驚懼的顫抖一點點從身體內自傳導自全身上下每個角落。

少年的笑容在他頭腦中恍過,純粹又乾淨,認真教他鋼琴的嚴肅模樣,軟萌的讓人總想捏捏他粉粉的頰,那簡單的哥哥兩字仿佛還在耳旁曆曆在目。

就是那樣的少年,就是那樣純粹的他,那個若精靈般的他,現在……卻告知他。

故了。

鄭黎忻……死了。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好似壓垮了周澤內心最後的那道防禦線,也粉碎了他最後的一絲理智。

幾乎在身邊同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之下,周澤拂開圍攏的人群,猛的往食堂外衝去,留下身後一堆驚詫的視線。

他要回鄭家,他要回去,他要回去……

空空如也的腦海惟剩這一個念頭,也是最後的念頭。

可是……

“抱歉,上頭有吩咐,五年學業期內,周澤同學你不能離開學校半步。”校門口,一身製服的保安攔住了周澤的去路。

周澤視若未聞。

保安蹙眉,伸手按住了人的肩膀,“周澤同學,請配合。”

肩膀上的力道仿佛如一塊巨石般,一片沉默中,周澤顫顫的微抬起頭,暗色的模糊中,他看到了距自己隻有短短幾米的學校大門。

就在保安以為人定會如常般退後之時,突然,麵前的人猛然暴起,衝著他揮出一拳後,竟然朝著不遠處的校門衝了過去。

他要回去,他要回去,他要回去!!!

突然的變故讓周圍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一旁的保安看到同伴這襲,大喝的同時立刻拿起掛著胸前的哨子。

嗶——

尖利哨聲響起,驚動不遠安保室中的其它同伴,可即便是這樣,周澤也是一眼不瞥,此刻他的所有的心神全部都集中在不遠處的大門之上,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回鄭家!

見到人往外衝,立刻有四五個保安箭步衝了過來,而安保室的值班人員也立刻按下了學校大門的關閉鍵。

周澤的視線中,學校兩邊的鐵閘門快速合攏,這一刻,他用儘的全身的力氣,使出了自己最快的步伐,朝著不遠處衝去。

快一點,快一點,再快一點。

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全身的每根骨頭都在顫抖,他瘋狂的壓榨著所有的思想與理智。

拋開了所有的雜念,拋開了所有的思想包袱,拋開了所有的束縛。

他隻是想回鄭家而已,想去那間琴房,看看那裡麵是否如當初般,還有彈琴的他。

五米,四米,三米,兩米,一米,半米…

在他伸出的手,即將跨過那隔絕開兩個世界的距離時,在他驚喜還未來得及綻放的那刻,在他以為他可以親眼再去見見那會喚著哥哥的少年時,周澤猛的感覺腿上一痛。

有東西砸到了他的腿,隨之在驚駭的不可置信中,他身體不受控製的朝水泥地上摔去。

噗通——

與地麵劇烈的摩擦下,手心中是黏膩的一片,膝關節處是火辣辣的疼,一截警棍自旁咕嚕嚕的滾下,可於這些,周澤視若未聞,他猛的抬起頭。

射眼的陽光迎著他的眼,整個世界都是暗色的紅,像是經曆過鮮血的洗禮。

在那即將合攏的鐵門中,在愈收愈緊的縫隙中,他忽的看到了陽光下,少年於白色鋼琴前彈奏的畫麵。

彎彎的眸,澄澈的眼睛,那雙漂亮的手,還有……當初的那句驚懼著淚珠的呼喚……

‘哥哥,救我,哥哥,哥哥,嗚……’

黎忻,黎忻,黎忻……

被淚水模糊的一片中,周澤拚命的往前爬去,像是想救下被緊關於另一個世界中的他。

可終究徒勞。

他染著溫熱暗色的手,觸到了徹底合攏隻剩冰冷一片的鐵門。

簡簡單單的一扇門,卻是徹底隔開了生與死的距離。

保安快步過來,怒氣衝衝的去拎地上的人,然而在看到人全身的狼藉與暗色後化為了微怔,緊接著,始終不語的周澤說話了。

“求你……。”低啞的聲音中,泛著強烈的顫。

保安沒聽清,反射性的道:“什麼。”

滿臉的溫熱中,周澤抬起了頭,“求你……讓我出去,見他一次。”

我隻想回去見他一次,親眼見他一次,親口對他說一句對不起,一次就好,……求你。

看著麵前短短開學就被傳的人儘皆知的鬼才,看著現在這般暗色撒一身狼狽不堪,甚至低下頭求人的天之驕子,保安一時有些不忍,隻是……

“抱歉,上麵有交代……”

看著被人強製帶離的周澤的背影,保安轉頭看了眼麵前精致的校門,回想對方剛剛簡短的兩字,再想到自己一時不忍在人耳旁許下的話,唉了一口氣的同時,轉身回了自己的崗位。

……

周澤再次踏上並不熟悉的庭院時,已是一個月後的事。

陽光充沛的午後,鄭家彆墅卻是一片的冷清,庭院中的樹木也在秋天的尾巴中掉落一地的枯黃,周澤踩過,腳下發出一陣的沙沙響動。

客廳似乎與印象中無半點區彆,但推開的琴房中卻是空空如也,曾經的那台白色鋼琴如今也是不知去向。

周澤是在鄭黎忻的房間中找到鄭弘逸的,他坐在鄭黎忻每日都會坐的書桌前。

撫著少年曾經翻閱過無數遍的書籍,鄭弘逸輕聲道:“黎忻每天都會看這些書,他曾經跟我說,他想開一場個人演奏會,可是……他還沒有來的及實現這個願望,如果……那天我不撿那個球,我能好好的看著他,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分明隻是一心想學好鋼琴,可我卻貪心的想讓他的生命中多出我的影子,想那般的他隻屬於我一個人,如果,我沒有那麼貪心,如果,那天我沒有喝酒,如果,在最初時我給予他一分的關注,能阻止那些事情發生,或許……這一切都可以改變。”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我沒有那麼做呢?為什麼我當初要無視他的兩次求救呢?為什麼當時我要那麼貪心呢?為什麼我要去參加那次宴會喝酒呢?為什麼我要將他一個留下呢?為什麼……我沒有看好他?為什麼……我沒有能力救他呢?”

每一句的反問都夾雜著男人自心底溢出的顫,也帶著他從未在外人麵前展露無數交織的悔恨與絕望的痛苦的一麵。

可這刻周澤眼中此刻除了恨,裝不下任何色彩。

“鄭弘逸,是你……親手毀了黎忻,是你害死了黎忻……”

走出彆墅,正午的陽光照在臉上,刺得周澤眼睛生疼,迎著這般的疼,他卻有種想哭的衝動。

這場感情中,誰勝誰輸?

鄭弘逸?鄭黎忻?亦或者……是他?

他喜歡那般純粹的少年,卻連表現都不敢表現出來,膽小的隻感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去抨擊鄭弘逸,膽小的從不敢流露出丁點異樣情愫,膽小的甚至連少年死後,他都不敢將兩字宣之於口,而是以著那個可笑的哥哥身份去痛訴一切。

這場從未開始的感情中,他周澤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捂住自己忍不住想掉淚的眼,周澤深吸了一口氣,踩著那新落的枯葉走出了鄭家。

剛行至門口,周澤忽的被一位躊躇在門前青春靚麗的少女攔住,女生友好的笑笑道:“請問一下,這裡就是鄭弘逸先生的家對嗎?”

隨意瞥了人一眼,周澤發現對方是個大學生打扮的女生,應和了聲對後,拉開出租車門離開。

“太好了,終於找到了。”玉味興奮的大呼著就快步往裡走。

【宿主,你先彆高興的太早,這會兒他還處於記憶全無的狀態,你彆又一個不小心刺激過度,跟上次一樣氣場暴亂崩了小世界。】

玉味動作僵了,麵上微有尷尬,假咳了聲後道:【那次隻是好不容易守株待兔找到人,太激動了,所以不小心給……用力過猛了,這次咱們慢慢來。】

穩定好心神,花了十積分兌換了信件後,玉味抬手準備按門鈴,就在鈴響的那個刹那。

砰——

突然如其來的巨響將全無防備的玉味嚇的反射性倒退了一大步,緊接著,後腳一空,她整個人就這麼直直的跌坐到了彆墅大門前的地上,手中原本緊捏著的信件也掉在了一旁。

坐在地上的玉味抬著驚顫的眼睛瞪著大門,心有餘悸的道:【這……這……這聲音……是……。】

【槍聲。】

【怎……怎麼會有槍聲傳出來?】長期生活在法治社會中的玉味,直到這會兒大腦都還沒轉過彎來。

看了眼自家二哈式宿主,係統頗為同情的道:【大概是又死了。】

(°ー°〃)

他……不是穿的主角麼?光環呢?

係統秒懂玉味符號臉後的所思所想,同情的道:【可能又被那個人攪合掉了吧。】

之前的世界都是這樣不是麼?那個人簡直就是主角光環收割機,遇誰誰死。

沉默三秒後,玉味瞬間暴走,【勞資才花的十點積分!!!】

係統:淡定,反正你都花了那麼多次了,不在乎再多這麼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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