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喘息夾雜著漬漬曖昧的不明自門縫傳出,句句淺吟擊起泉水四濺叮咚脆響,從日升到日落,直至月上稍頭,聲響終是慢慢靜了下來。
又過了近一盞茶的時間,黯啞低沉的男音自裡傳來,“來人……”
門自裡被打開,林昊天著著一身鬆散袍服,抱著懷中裹的嚴嚴實實已是昏睡過去的褚景然走出了溫泉浴室,一路行至一間布置奢華屋內,小心翼翼地將人放置於了床榻之上。
拂開遮身衣服,就見床榻之上人原本如玉的肌膚之上滿布細心吮吻出來紅梅點點,林昊天喉頭輕滾,深吸了口氣壓下腹中燥意後,拿來旁已為人備好的裡衣細心幫人換上。
衣物換完,給人蓋好錦被,緊接著在熟睡的人還沁著鹹濕的眼尾印下一個吻後,攬人入懷與之一起進入夢鄉。
月落日升,清晨的光透過紅木窗縫投進房間的地板之上,精致的床榻之上,一直久閉雙眸的褚景然雙睫翕動,緩緩地張開了眼。
光線入眼,他反射性的閉了閉,剛準備有所動作,卻察覺到緊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與枕邊另外一個人的氣息。
褚景然驀地睜開了眼,入目所及就是男人熟悉沉穩的睡顏。
林昊天。
下一秒,昨日種種如電影般在褚景然腦海中一一浮現,氤氳池中清水翻騰,曖昧吞吐緊縛的呻吟,一遍又一遍的沉淪,一遍又一遍的放縱,還有那句話。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霎時,一股滔天的憤怒與被好友欺騙的痛楚直竄褚景然心間,抬眼就見床頭竟有一方鑲嵌著寶石的匕首,來不及多想,他抽出匕首猛的往身邊人身上刺去。
……
月下黑衣男人舉杯望著對麵人道:“孟灼,你有什麼願望?”
微醺的白衣男子撐著額,“願望麼?”輕笑一聲,他張開已有些迷離的眸道:“我想讓孟氏店鋪開滿臨安大街小巷,想讓整個臨安城都知曉我孟氏名聲。”
月下男子笑意淺淺,美若謫仙。
黑衣男子輕飲了一杯酒,抬頭望月,輕若極致的聲音傳來,“我會幫你實現的。”
……
打發走愛慕者,男子剛一轉身就見身後不遠處人挪揄淺笑看著他,“人家可是好姑娘,要不我作媒,讓你們成其好事得了。”
四目相對間,男子眸底無數複雜無數掙紮而過,最後輕斂垂目,緊攥著的拳緩緩鬆開,自嘲道:“我已有心悅之人,不必。”
……
繁落滿天的河邊,白衣男子看著人手中的花燈詫異的道:“你的花燈竟然跟我的一樣。”
“隨手買的。”
“我也是隨手買的,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男子側頭,沉穩的麵上映在燭光中道:“或許這是三生有緣。”
……
“遇到你,是我此生之幸。”月下白衣男子舉杯道:“我們當一輩子的知己,把酒言歡,如何?”
沉默了良久,對麵男人舉起了酒杯,“好。”
……
氤氳池水中,男人一遍遍毫不留情的動作著,水花四濺中,一遍遍的於他耳廓邊黯啞磨挲低喃著。
“我愛你已瘋魔,孟灼你知道嗎?”
……
寒冽的刃折射著冰冷的光,無數記憶頭腦中而過,褚景然手中的匕首卻是穩穩地停於錦被之上。
於他,這人是朋友,是知己,是夥伴,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他幫自己,助自己,護自己,陪伴自己渡過了無數艱難險阻,他沒有辦法看著這張臉,親手殺了他。
可……昨日屈辱頭腦中快速而過,眸底氤氳一片的同時,褚景然手中的匕首顫顫欲墜。
就在那把匕首即將掉落於錦被上的那一刻,一隻寬厚的大手牢牢的握住了它。
褚景然全身一震,含著滿目的濕意抬起了眼,迎見男人從未流露過的偏執與不悔之中。
“我以為,隻要站在你身邊看著你,我就會滿足,可我發現,時間給我的除了痛苦,就是折磨與煎熬,你說你想跟我當一輩子的知己,當一輩子的夥伴,可我想告訴你,我不想做你的知己,更不做你的夥伴,我想做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枕邊人。”
“我開始以為,我可以慢慢等,隻要等到年尾,就可以,可你卻告訴我,你要與彆人成親,所以,對不起,我沒辦法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你,屬於彆人。”
緊握住顫抖個不停人的手,將匕首緩緩移到心臟之處,林昊天道:“孟灼,我就是愛你,為了你,我林昊天連命都可以不要,昨天的種種,我不後悔,哪怕,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也會這麼做。”
“住嘴!!!”
話落,褚景然動作僵了,僵硬的扭過頭,瞳孔一緊,就見男人胸口一朵暗紅的梅花似在雪地中綻放而開,妖嬈而刺眼。
……
仿若失魂般,褚景然坐於院門前,眼前是無數仆從匆匆走過,端著的銅盆中清水已完全被浸染成暗紅的血水,不遠耳畔似乎還傳來禦醫遍遍的叮囑聲。
【宿主,你還真捅,萬一一刀把他給捅死了怎麼辦?】任務可就完成不了了。
【我把他當兄弟,他卻直接把我上了,我捅他一刀,很正常,不捅才不正常。】
說的宿主你好像沒爽到似的。
【再說了,他不是主角麼。】
520號抽了抽嘴角提醒道:【宿主你捅的可是心臟啊,主角也是個人,他又沒長顆備用心臟。】
【他自己移到心臟上去的。】
【你可以移開,捅彆處嘛。】
【好,下次我捅彆處。】
【嗯,這才對嘛。】
等……等一下,這話題好像有哪裡不對勁?!520號一臉懵逼JPG
收到消息的元榮軒剛行至院門前,一眼就看到了院中石凳上坐著的仿若失魂般的人,沒有了初見時淡然的灼華,反而像是一朵即將凋謝的鮮花。
回想不久前林昊天提的那個要求,元榮軒斂下心神,快步往房中而去。
剛進屋內,濃重的湯藥味立刻襲來,禦醫見到元榮軒來了立刻想行禮,卻被元榮軒提前製止了動作。
“不必多禮,先生現在怎麼樣了?”
“匕首已經取了出來,傷到了心肺,不過好在傷的不深,接下來的日子中多加調養就好,休息就好。”
元榮軒聽完這一席話,安心了不少,林昊天的才能他是看到了,千萬彆有個什麼好歹與意外,側目對隨從道:“去我私庫裡將那根千年靈芝取來,給先生調養。”
隨從快步離開,元榮軒見床榻上的人還在昏迷,也就出了房間,轉身卻發現院中石凳之上,已沒有了褚景然的身影。
褚景然表示,失魂落魄也演了,人也沒事了,那我回房睡覺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褚景然就著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果不其然在大門前被守衛攔住,不讓他踏出邸院半步。
褚景然氣的渾身發抖,然後回了房,繼續補早起的覺。
接下來的日子中,倆人雖生活在同一府邸內,褚景然卻是沒有再願見過林昊天,每次來訪都給人吃閉門羹。
哪怕是這樣,林昊天卻也是一天不落的必來兩趟。
這麼一來二去兩個月後,終於,褚景然某天在房間裡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