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你竟然是這樣的前男友12(1 / 1)

醫院

急救室刺眼的紅跳轉為綠色,急救室門被打開,坐在不遠長椅處的葉西揚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看著被從急救室推出來雙眸緊閉的人,道:“他……怎麼樣了?”

中年醫生以一種警惕的眼光看了一下麵前的男人,想到人身上的狼藉一片,冷冷地道:“臻先生這是氣急攻心貧血性昏迷,保持愉悅的心情休息兩天就好,不過,他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宜床上的激烈運動,還望你在他所剩不多的日子中有所收斂。”

葉西揚麵上一鬆,胸口一直緊壓著的大石頭還未落地,醫生最後的那句話卻讓他愣住了,將準備轉身離開的醫生一把拽住,“你……口中的所剩不多的日子……是什麼意思?”

中年醫生本就對麵前的男人就沒有丁點好感,人都病成這樣,竟然還將人在床上折騰成這般,隻是入眼瞧到人麵上半點不作偽的迷惘後,又有些疑惑,難道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人的病?

又仔細觀察了一會,中年醫生這才能確定,麵前這人好似直到現在對人的病真的是一無所知,不想當初還好,一想到這塊,醫生更火了,自己愛人病的都快死了,雖然對方是有意隱瞞,但自己的枕邊人的身體,稍微細心一點怎麼可能沒有辦法發現,除非……渣男。

“你不是臻先生的男朋友麼,都這麼久了,你怎麼會連他日子所剩不多都不知道。”

葉西揚動作猛頓,全身的血液仿似都凝固了般,艱難的張了張顫抖的唇道:“你說……什麼?”

醫生也不跟人繞圈子了,直接道:“不怕告訴你,臻先生是我的病人,兩個月前他來我院檢查……臻先生他說他很怕疼,在我手上開了很多止疼藥,可無論怎麼勸,他都不願住院……追問下,他才告訴我,他說他不想他男朋友跟他一般痛苦,他一個人扛就夠了……整整兩個多月,你都沒有發現嗎?……你知道這個病有多疼嗎?你還將人折騰成這樣,你到底還是不是人……現在已經拖成這樣了,可能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兩個月前?絕症?止疼藥?一個人扛?一個月的時間?

無數個詞就如驚天的巨雷在葉西揚頭頂轟的一聲炸開,醫生後麵的話,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大腦在這刻已經完全失去了指揮能力,如巨石般的字眼就如沉重的大山般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失了音,失了聲,同樣也失了魂。

中年醫生語到一半,忽的被黯啞的沉悶的男音打斷。

“你說……兩個月前,他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具體是幾號?”

中年醫生沒好氣的道:“7月19,那天正好是我與太太結婚紀念日,臻先生又是下班前的最後一個病人,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葉西揚的心口驀地一疼,這感覺就像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刺洞穿了連心的指尖。

冰冷的,刺骨的。

隨即這種感覺被大腦傳遞給五感,宛若清澈見底的湖水中被徒然浸染進的墨汁,被攥於掌中的心臟從連綿的不絕,到極致的蝕骨入心,一點點的踐踏,一點點的碾壓,直至血肉模糊。

‘葉西揚,從今日起,我臻然不會再為你動心半分。’

悲哀的絕望宛若刀刀淩遲般的嗚咽遍遍回蕩在葉西揚的耳邊,將他已是血肉模糊的心臟切割的支離破碎。

……

“葉西揚你有病啊,中午近四十度的溫度你還專程擠公交車回來做飯,吃一頓外賣又不會死。”

“外賣不乾淨。”

“毛病,中暑了可彆賴我。”

……

“咯,生日快樂。”

“這算是禮物麼?”

“不過是因為超市麵條打折賣的很便宜我才買的,我買了很多,一個月內你一個人把它吃完。”

……

“這女的真蠢,自己得絕症了就獨自離開,白白便宜了後來人。”

“因為愛,她不希望愛的人為她的死傷心痛苦一輩子,所以選擇了獨自承受。”

“切,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愛,如果哪天我要死了,我定要拉著你一起去死,去下麵給我做飯。”

……

雙腿好似無法支撐著身體的重量,在保鏢與醫生的驚呼聲中,葉西揚猝然跪地,就在雙膝在碰地的瞬間,他卻險險的扶住了冰冷的瓷牆。

顫抖著劇烈哆嗦的身體,他艱難的站起身,扶著寒入骨髓的涼,步步前行。

他葉西揚這輩子求而不得的情,他葉西揚這輩子求而不得的愛。

原來,他早就得到了麼?

他葉西揚自詡的癡情,他葉西揚自詡的報複,原來,不過是一場赤裸裸的笑話麼?

“然然!!!”

……

褚景然剛有意識忽的聽到520號激動澎湃的聲音傳來。

【宿主大人,請容小人我為您獻上膝蓋。】

【嗯?】褚景然挑眉。

520號,【您知道現在好感度多少了麼?】

話畢520號自顧自的將聲調提高了近五個度,【80,是正80,不是負80,宿主大人你是我大晉江有史以來,一次好感度能漲過百的攻略者(因為從沒有人能奇葩的將好感刷到負分上去),一次性竟漲了一百多點好感度,您一定要收下我的膝蓋,簡直就是,就是太牛鼻了有木有!!!】

褚景然懶懶的道:【收下你的膝蓋?這個世界你能給我兩萬積分麼?】

520號卡殼了,良久才弱弱的道:【這個積分不是我想給多少就給多少的,是上頭定下的。】

褚景然道:【那收下你的膝蓋有什麼用?】

520號,【……】

宿主你變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視積分如糞土的宿主了。

嘗到道具甜頭的褚景然自是發現了道具的好處,就拿這個負麵感觀隔除膠囊來說,會將他所有負麵感觀痛感全部隔離,但正麵爽的感觀卻是絲毫不受影響,他又沒有自虐傾向,自然是打算多賺點積分去小世界裡‘快活瀟灑’。

一直守於病床邊的葉西揚就見病床上昏迷已久的人雙睫抖動,緩緩的張開了緊合的眸。

葉西揚低啞著聲音道:“然然,你醒了?”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讓褚景然全身忍不住一僵,緩緩的側過頭。

不見前兩日的沉穩,現在的葉西揚模樣狼狽,淩亂的黑發,滿布著紅血絲的雙眼,微冒的胡茬,一如昏迷前般沒有換過的衣服。

褚景然沒有說話,緩緩地將眼神移向對方緊捧著自己右手的那雙手上,斂了斂平靜無波的眼,他輕輕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然而就在即將抽離的瞬間,葉西揚猛的將他的手攥在了掌心之中,麵上浮露著萬千掙紮的痛苦與悔恨,“對不起,然然,對不起,對不起。”

鼻尖點點縈繞的消毒水味讓褚景然知道了此時所處,結合眼前這幕他立刻就明白了什麼。

斂了斂眸,褚景然道:“葉西揚,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當初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決定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的確是得了絕症,當初我也的確是故意瞞著你,不希望你與我一樣承受著這種痛苦,才會選擇分手,離開,我承認,我當時的確是愛你的。”

葉西揚呼吸一滯,他曾經幻想了無數次,一生渴求的三字被對方親口道出,可這刻,內心中他卻沒有丁點欣喜與激動,有的隻是悲哀痛苦與絕望,當時,而不是現在。

他那顆全心全意的真心,已被自己一寸寸親手粉碎,踐踏。

褚景然沒有理會床邊一臉痛苦的男人,接著道:“離開後,我每天都在想,你會不會也跟我們當初看的那場電影一樣,立刻將我忘記的一乾二淨,轉頭與彆人在一起,你也會像對我那般,對他那般好,會為他做飯,會為他挖空心思過生日,寒冷的夜,會坐在體育館外,抱著他最喜歡喝的熱湯等演唱會散場,他累了走不動了,你也會背他回家,他發脾氣時,會不厭其煩的去哄他,他生病時會整宿整宿的陪在他身邊……所以,我總是忍不住……想去看看。”

“看到你還記得我,看到你還愛著我,我不知道自己是開心多一些,還是痛苦多一些,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我應該讓你恨我,因為隻有這樣,你才會忘了我,所以我去吻彆的男人,那時我想,這可能是我臻然這輩子做的犧牲最大的一件事,也是最偉大的一件事了。”話畢,褚景然蒼白的麵上綻開一個自嘲的笑。

“可直到後來,我發現我錯的厲害。”

將視線移向床邊滿臉痛苦之人,褚景然慘笑道:“原來,四年來,你葉西揚竟從來沒信過我半分。”

褚景然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最鋒利的刀,一刀又一刀的淩遲著葉西揚血流如注的心臟,極致的疼痛緊緊的扼製著感觀與呼吸,以至於他的臉都褪的一片煞白。

所有的對不起在此刻都顯的是如此的蒼白與無力,所有的懊悔來的都是如此的晚,葉西揚恨,恨自己為何當初沒有好好派人去調查一番原因,若如此,一切可能就不會變的如現在這般無可挽回,可,為何呢?

因為,他不信他。

他不敢信臻然會愛自己,他不敢信臻然真的會有難言之隱,他更不敢信臻然會獨自承受所有苦難……

褚景然抽回自己的手,側身背對著他,將被褥往上拉了拉道:“葉西揚,你走吧。”

張了張顫抖的唇,葉西揚艱難的道:“然然……對……不起……。”

“……”褚景然半點不為所動。

葉西揚在病床邊站了良久,視線緊緊黏在背對而立人的身上,麵上漾著千萬悔恨的痛苦,想到醫生之前叮囑的,病人要保持愉悅心情的話,良久終是艱難轉身,抬步離開。

【宿主,葉西揚真的走了。】

【急什麼,他會回來的,隻要我一天不死,他就絕不會離開,】因為現在我才是這場愛情中最大的受害者。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宿主,你快死了,而且……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任務是刷滿主角好感度,不是專注虐主角一百年。】

感受著一牆之隔,房內房外仿若的兩個世界的距離,褚景然勾了勾唇,【誰規定好感度一定得走暖心的路線,不能邊虐邊刷。】

所以,宿主你又想(犯)乾(病)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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