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時,於政覺得有什麼不對,說不上是哪裡,就是有些不對,心裡空空的,有點兒躁熱,坐立不安,他想給自己弄點兒東西吃卻又想不起吃什麼,打開冰箱,隻有兩個西紅柿,幾個雞蛋,拉開抽屜,一袋掛麵醒目的呈現在眼前,於政突然覺得失去了胃口。他走出廚房來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不知怎麼走到陽台上,拿起一旁的竹竿向上捅了幾下,沒反應,等了一會兒,又捅幾下,還是沒反應,從下麵看上去,一點兒燈光都沒有,看來是不在家了,於政一邊嘀咕著怎麼這麼晚還出去,一邊訕訕的回到客廳,他今天特彆想找個人說說話,就是像上次那樣,兩人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隨便聊著點兒什麼,聊什麼都好,隻要有個人在和他聊天就行了,隻要彆像現在這樣,讓他一個人呆著。天不從人願,看來隻能自己呆著了,於政翻開帶回來的資料夾,想在工作中平複一下自己莫名的煩躁,可是不管用,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正當他氣惱的合上資料夾時,樓上突然傳來什麼落地的聲音,音量不大,但很清晰,很明顯就是從樓上傳來的,不是不在家嗎?還是在睡覺?為什麼不搭理我?難道是病了?於政看著天花板,終於決定上去看看,畢竟陳湘是一個人住,如果有有什麼事的話他還可以幫一把。於政上了樓,敲敲門,沒有回音。又敲了敲,喊著陳湘的名字,還是沒有回音。他有些猶豫,那聲音明明是從這間屋子傳出的,說明陳湘在家呀。可為什麼不來開門,難道她病得動不了了?於政在想自己是不是需要破門而入,正猶豫著,後麵傳來陳湘地聲音:“你在這兒乾嘛?”於政回頭看到陳湘驚訝的說:“你不在裡麵?”“是呀,我去超市買了點兒東西。”陳湘把提著的袋子晃了晃,“你在乾嘛?”於政說:“我聽到你地房子裡有聲音,裡麵有人嗎?”陳湘說:“不可能。我一個人住。”“難道有小偷?”於政立刻做了個收聲的手勢,指指門,陳湘點點頭,掏出鑰匙悄無聲息的開了門,兩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於政走在前麵,還順手拿了門口的球拍當武器。可兩人把整個房間都轉了個遍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家裡一切都很好,沒少東西也沒有人進來過的痕跡,陳湘瞪了於政一眼,直起身來打開燈,於政也有些奇怪的撓撓頭,覺得不可思議:“聲音明明就是這裡發出的。”陳湘走進廚房倒茶,說:“我的膽子可不小。你不用嚇唬我。”於政百口莫辯地笑了笑,打量這著個房間,這還是他第一次上來,房間的確裝修的很有特點,舒適實用又很溫心。彆出心裁。和它主人的氣質很相配。廚房是開放式的,於政見台子上放著兩碟小點心。就走過去坐在椅子上,邊吃邊等陳湘泡地茶,陳湘看了他一眼問:“沒吃晚飯嗎?”於政點點頭。“都這麼晚了,為什麼不吃?”於政說:“因為不想出去吃,家裡又隻剩麵條了,我不想吃麵條。”陳湘把泡好的茶放在他麵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於政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皺了皺眉:“什麼?”“是柚子茶,促進睡眠。”於政無所謂的點點頭。陳湘坐到他對麵看著他:“於政,你是不是在生氣?”“沒有。”“那為什麼不高興?”“我沒有不高興。”“明明就有。”“沒有。”陳湘沉默了幾秒鐘,站起來把灶上的火打開,拿出一袋什麼東西倒進鍋裡煮起來。“彆吃點心了,那不是晚飯該吃的東西,我這裡有麥片粥,還有剛從超市裡買回來的一些熟食,你等等,很快就好。”她動作熟練的從袋子裡撿了幾片白菜葉洗乾淨切成絲扔進粥裡,加了點兒鹽,又拿出一盒壽司,切了一小碟叉燒肉,就端到於政麵前,於政看了看,樣式很簡單,但有主食有粥有菜有肉,也很齊全了,看著看著不知怎麼就有了胃口,肚子開始覺得餓了。於政也不客氣,接過陳湘遞來的筷子就開始大吃起來,不一會兒,麵前地食物就一掃而空,於政摸摸填飽的肚子,看著空了的碗發呆。陳湘把碗放進水池裡,在他對麵坐下,看著他:“現在可以說了嗎?”於政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終於悶悶的說:“今天看到薑雨了。”陳湘靜靜的看著他說:“還是會想念是嗎?”於政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左顧右盼了一陣,終於點點頭:“有時……偶爾還會吧。”“既然還愛著,為什麼不挽回呢?”“是愛,但不夠愛。”“不夠愛?”陳湘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那天他們在樓道裡,於政也是這樣說地。“是,不夠愛。”於政點點頭,現在的話題讓他覺得很不自在,於是生硬地轉移話題:“你這兩天去哪了?”陳湘拿著杯子的手一頓,垂下眼簾說:“去濟南玩了兩天。”“濟南?一個人嗎?”“是呀,這不快五一了嘛,到時候出去旅遊的人太多,像我這種不愛湊熱鬨的人就會選擇提前幾天,先玩完了再說。”“你倒是很瀟灑,說去哪一個人收拾一下就走了。”“這就是我喜歡的生活嘛,像你一樣,旅遊還要等休假,休個假又麻煩死了。”“還說呢,如果不是李維的這個案子,我本來是要休假的,都攥了十幾天了。”於政翻著白眼感歎。“你想休假?”陳湘眼睛一亮:“如果你休假的話我們去爬山怎麼樣,泰山,我還沒去過呢。”“現在不行了,有案子,要是趕在五一前把這個案子結束還有希望。”“那就快點兒結案嘛。”“你說結案就結案嗎?大小姐,凶手不會自己跳出來的。”“你不是神探嗎?哦,對了,我們的大偵探遭遇情感問題,大腦中負責案子的部分已經不轉了,那你說說案情,我來幫你分析分析。”“就你……”於政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我怎麼了?”陳湘拿出記事本,啪得一聲放在桌子上:“波洛說過,要讓大腦中的灰色小細胞動起來。”“波洛?你朋友?”“是,”陳湘點點頭,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他住我隔壁。”“那阿加莎克裡斯蒂一定是你的閨中密友了?”於政報以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