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分鐘之後,埃斯珀蘭薩轉彎開下25號州際公路,開上了老佩克斯小道,然後又上了羅迪歐路,朝停著他那座活動房的小街開去。此時已將近兩點半鐘了,深夜的街上杳無人跡。“上午我會開車進沙漠去燒掉那些武器、我們的偽裝服,還有水壺裡的燃料油和肥料,”德克爾說,“我買那支雷明頓是準備遠程射擊的,但我們沒用上它。留著它還是安全的。你乾嘛不拿上它,埃斯珀蘭薩?把弓箭也拿上吧。”“還有一半的錢。”貝絲說。“我不能。”埃斯珀蘭薩說。“為什麼不能?隻要你不馬上花掉這筆錢,隻要你每次隻花一點,就沒人會懷疑你有這筆錢的。”德克爾說,“你沒必要解釋怎麼會有50萬美元的。”“這個數目聽起來挺不錯。”埃斯珀蘭薩承認說。“我可以在巴哈馬的一個銀行裡為你開設一個不列戶名的密碼賬戶。”貝絲說。“我相信你能。”“那你會拿這錢了?”“不。”“為什麼不?”德克爾又迷惑地問。“在過去幾天裡,為了我認為是站得住腳的原因,我殺了好幾個人。但如果我拿了這錢,如果我從中獲利了,我想我會一直覺得肮臟的。”車裡靜了下來。“你呢,德克爾?”埃斯珀蘭薩問,“你會留著這筆錢嗎?”“我知道它有個很好的用途。”“比方說?”“要是我說了,可能就不起作用了。”“聽起來挺神秘的。”貝絲說。“你很快就會知道的。”“好吧,在我等著的時候,我希望你能消除我的某些疑問。”德克爾神情關切。“是什麼?”“你找的那個賣槍的。如果刑事實驗室確認炸彈的金屬碎片是水壺上的,如果他在報紙上看到了,他難道會記不起來這事發生的前一天有個人買了幾支槍和12隻水壺?”“有可能。”德克爾說。“那你怎麼不擔心?”“因為我要跟我從前的上司取得聯係,報告說雷娜塔最終被處置了——最終的否決,就像麥基特裡克喜歡講的那樣。就她在羅馬造成的災難來講,我從前的老板會願意確保這事跟小木屋那兒發生的事無關,確保這事跟我無關。我從前的老板會以國家安全為借口使當地的執法機構不再調查這件事。”“我肯定會合作的。”埃斯珀蘭薩說,“但萬一他們慢了一步,一般來說,會指派我去跟那個槍店店員談話。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和在佩克斯發生的事情之間的任何聯係都完全是巧合。”“說到當地執法機構……”德克爾從後麵探身向前,打開兩個前座中間的儲物櫃。“給你警徽。”“終於給我了。”“還有你的槍。”“終於物歸原主了。”但是,埃斯珀蘭薩在他的活動房前停車時,他語調中的輕快變成了憂鬱。“問題是,我屬於哪兒呢?這地方再也不像個家了。無疑,那裡頭是空蕩蕩的。”“你妻子走了,我很難過。我希望我們能幫著做點什麼。”貝絲說。“不時地打個電話來,讓我知道你們兩個都好。”“除了打電話,我們還會做點彆的。”德克爾說,“你會經常看見我們的。”“當然。”但埃斯珀蘭薩把鑰匙留在點火器上下車的時候,好像心事重重。“祝你好運。”埃斯珀蘭薩沒有回答。他慢慢地走過活動房前的那片礫石。他消失在裡麵之後,德克爾才坐到司機座上,轉動了點火器上的鑰匙。“我們回家吧,”德克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