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雲夜探董府,呂府、司徒府以及長安各處巡視的護衛也越來越多。
李儒賈詡張遼等人則不需顧忌這些,畢竟己方與董思雙方都心知肚明,隻差擺在台麵上講。
但趙雲此刻便不再適合再度出現在呂布府上。
為了迷惑董思的探索方向,張遼連續幾日都攜帶其他親衛前往呂布府上。幾日下來後,董思所派出的巡視人馬頻次和數量也逐漸減少了。
不過,趙雲探尋的信息早已通過張遼傳達給李儒等人。
由於那日比較緊張加上為了防備被護衛發現,趙雲憑借火光得到的信息還是有所欠缺。
主要得到的信息有四個大點:
其一。受禪儀式將在五月十五日舉行。
其二。受禪儀式當場,董思有意當場對李儒、呂布下手。
其三。董卓也必須死,並且這是來自天衍衛的意誌。
其四。董思與天衍衛關係密切,且董思本人大概率是高層成員。
四個信息,即便不是完整信息,也足以給眾人帶來震撼。
第一、二、四點,眾人通過推測也可測算出七七八八。但對於第三點,倒是令眾人不解。莫非董思與董卓並非一個陣營。董思為何要弑父?天衍衛又為何要求董卓死?
甚至這些相對機密的文件,就這麼簡單地鋪在書桌上等待他人去翻看,無論何處都透露著古怪之處。
唯一能肯定的是受禪的日期。為了儀式的準備,即便現在得知不到日期,也會在儀式開始前五到十日就通知群臣。這一點倒是毋庸置疑。
另外能確認的是,董思肯定想要將此回呂布方的人殺除,但是需要理由。
借呂布之手殺董卓,隨後董思以董卓長子身份收編西涼軍,高舉為父報仇大旗再殺呂布一方則出師有名。
“好一招借刀殺人。我們還不得不從。”
“即便我們不親自動手,恐怕董思也會自行安排刺客刺殺,隨後嫁禍給我們。”
“本將軍倒是想看看董思有何能耐。至於文優,那日便去張遼軍中,相信張遼可以好好保護你。”
李儒為了小心行事,還是再三提醒了幾句:“子龍那日查看的信息並不完全,興許我們每個人都是董思的目標。必須好生安排。”
“距離受禪儀式正式舉辦尚有十四日,已經來不及再度滲透李傕郭汜牛輔等人的軍隊,必須希望諸侯的援軍能夠及時趕到。今日寄出的消息,應該十日內會有回信,韓愈你還得好好處理此事。畢竟亂戰起來本將軍可還真保不下你。”
“自是當然。”
“雖然我們派去各軍的內應被除掉,無法取得各軍主導權。不過我在李傕處還能說得上話。即便不能拉攏,主要讓他不要進兵,也可削去對方三分之一兵力。”
“對對對,險些忘了文和你與李傕共事許久。有你出麵,也許可以做到。”
眾人商定好計劃,再度忙碌起來。
針對儀式舉辦日期,韓愈很快便寫好書信由呂布派人送往東郡和平原。
賈詡則回到了李傕軍中。
“將軍近日可好。”
“文和你來了。許久不曾與你對飲,今日無事,可飲數杯。”
“那便不客氣了。”
二人飲酒數盞,慢慢進入了話題。
“將軍可知相國即將受禪。”
“自是知曉,屆時相國為天子,我等皆可升遷,美哉。”
“那將軍又可知,一旦相國受禪即位,天下諸侯必將停下內戰,高舉興漢義旗前來圍攻長安。”
“不可能。若是諸侯能聯合起來早來了。”
“現在獻帝在位,諸侯自然無法聯合。一旦相國廢帝自立,天下便有了聯合的借口。上回洛陽一戰,諸如公孫瓚、孔融、劉表、劉岱等諸侯不曾參與。若是加上這些勢力,再有統領冀州的袁紹、其宗族之弟袁術以及孫堅、曹操劉備等人合攻,恐怕有不下於三十萬兵力。屆時,將軍可有信心與諸侯血戰長安?”
賈詡一番言論讓李傕犯難了。
“這……要不你去勸勸相國?反正相國所行之事已與天子無異,何必在乎那等虛名?”
“相國所為,誰敢勸諫?將軍是指望我去死嘛。”
“那依文和之見,該如何?”
“若受禪當日發生變局,將軍可隻撥一隊人馬相助,大軍按兵不動。若聯盟勢大,則將軍一同反董,自可保無虞。若相國無虞,將軍亦有借口推脫。”
“文和此計倒是不錯。還得感謝文和救我。”
二人將酒飲儘,待賈詡離開後,暗處走出一人。
“果真與董公子所料無異,賈詡果然勸我反叛相國,為何還要放他離去?”
“賈詡命好,天予長壽,無論發生何事,我方都不會主動取他之命。況且賈大夫所言,不正是一條給將軍的明路嗎?”
“你們做事就是這樣神神秘秘讓人不解。既然確定是敵人還不除掉。罷了,我不參與你們的事。隻要董公子答應的能做到,我這邊配合就是。”
“答應你的,董公子自然不會小氣。你便按計劃而行便是。”
“行。我也不囉嗦,軍營裡也不適合你久待,就不送了。”
“告辭。”
神秘人從李傕軍中離開趕回董府彙報。
“李傕,目光還是太短淺了。他隻想要這長安,而我的目光是這天下。他的野心與本事也就隻能支持他到這個地步了,再想前進一步便是奢望,用命去賠償的奢望。”
“但他沒有這種野心。他隻想當那安逸的井底蛙。”
“這也算是一種聰明。野心需要本事去支撐。最重要的是他沒有那種天命。而我等的職責,就是讓所有人完成自己的天命。為此,即便是我父親,天命已儘就該準備退出舞台了。”
“天衍衛靜候公子差遣。”
“也不知道那日的刺客有沒有好好把我要傳達的線索帶出去。罷了,你們再想辦法把相關信息透露出去,務必要讓呂布那邊知曉。”
“是。”
董思手中拿著“衍”字令牌,身旁已跪伏著幾名不知身份的神秘人士。
明明是陽光普照的白日,董思的房內卻幽深如黃泉。
“把玩他人的命運,感覺真是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