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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極的味道。張栩撓撓頭,笑了一笑,說:“謝謝你啊。”說完,又問:“你怎麼還不回家啊?”孫恭一和張栩一起站在這同一把黑傘下,他倆個子都高,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生擠一把傘,饒是傘夠大,仍然有點逼仄,輕輕動一下就碰上了,挨手挨腳,呼吸都是相互纏繞的。張栩突然就沒來由地覺得有點彆扭,心臟撲通撲通瘋狂地跳,他跑完五十米全力衝刺的時候,也沒有跳到這一刻這麼快過。他伸出手去握住傘柄,對孫恭一笑笑,說:“我舉著傘吧。”孫恭一不置可否。孫恭一剛鬆手,就來了一陣大風,張栩一隻手握著傘,另隻手沒地方放,耷拉在腰側,十分尷尬,本來就使不好力,遇見了大風,便有些打不住傘。孫恭一趕緊用一隻手握住傘柄,說:“風大,一起打吧。”張栩嗯了一聲。兩人手都大,握著傘柄的兩隻手不可避免地挨在一起。張栩用的是挨著孫恭一的那隻手打傘,因此另一隻手放在自己身側,雖然淋點雨,還不算尷尬。而孫恭一是用外側的那隻手去打傘,這樣一來孫恭一就有一隻手夾在兩人中間,隨著走路的擺動一會兒碰到張栩的腰,一會兒碰到張栩的臀部。張栩讓這隻手撩得臉通紅,差點就要硬了,但此時就是兩人擠一把傘的情況,傘還是人家孫恭一的,所以張栩也說不出來什麼。兩人就這樣尷尬又曖昧地踩著水往外走。張栩問:“家裡沒派車接你嗎?”孫恭一說:“沒,最近想鍛煉身體,所以走著走了。”張栩“哦”了一聲,心裡就在盤算兩人該怎麼回家。他騎了自行車,而且他估計孫恭一家裡肯定住在什麼高檔住宅區,反正是那種肯定離嘈雜的市區很遠的地方,估計不是步行能走回去的,最合理的方式隻怕還是他騎自行車孫恭一打出租。這樣想著,張栩心裡不知為什麼有點不舍。他生平頭一次發現,兩個人,一柄傘,不用說笑,隻要這樣慢慢地走就很好,好像狂風暴雨全都成了背景音,不再可怕也不再重要了。眼瞅著都要走過校內停放自行車的地方了,張栩才對孫恭一笑笑,說:“....我騎了自行車。你打出租走吧。....你身上應該帶錢了吧...?”孫恭一:“沒帶。”張栩徹底敗給他了,說:“堂堂孫公子身上都不帶錢啊。”孫恭一摸摸鼻子,笑眯眯挑了挑眉毛:“反正沒帶。你不是騎自行車了嗎,馱著我走唄。”張栩把傘扶正了些,說:“那怎麼行....給你淋感冒了怎麼辦。我看看我身上有沒有錢,你拿著打個出租。”張栩心裡撲通撲通地跳,在這暴雨聲中,他好像依然能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響。他把手放在校服褲子口袋上按了按,就麵無表情地說:“..我也沒帶錢。”孫恭一好哥倆似的一把搭上他的肩頭,把傘舉得高了點,說:“走吧,咱取車去嘍。”兩人哈哈大笑著打著傘在雨中衝往自行車棚,不知道為什麼那麼高興,但是就是高興,渾身上下都飄飄然得不知如何是好。孫恭一給張栩打著傘,張栩開了自行車鎖,翻身上了車,看著自行車簡陋的後座,就有點不好意思,說:“要不.....你還是打出租吧....”孫恭一在他腰上拍了一把,輕輕一躍就坐上了自行車後座,一手給張栩打著傘,另一隻手十分自然地環上張栩的腰,說:“走吧。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已經上了賊船了。”張栩笑著罵了一句,把自行車蹬得飛快,兩人呼嘯著衝出校門,把門衛大爺“哎哎不讓在校內騎自行車知道嗎!!!你倆哪班的!!!”的呼喊遠遠甩在身後。雨嘩啦啦地下,自行車軋在水泡上,就激起一道道水花,張栩說:“你抬起點腳,彆讓泥水崩著。”孫恭一好像沒聽清,喊了一句:“啊?”張栩更加大聲地喊回去:“讓你抬起點腳!彆讓泥水崩著了!”孫恭一喊:“哦!聽著了!”張栩:“......”張栩又喊:“你家住哪啊!”孫恭一:“東邊開發區!”張栩:“我靠那你跟我騎什麼自行車啊!騎到今天下午咱倆也到不了家!”孫恭一:“沒事!你騎累了我換你!我騎累了再換你!”張栩:“.......”張栩埋頭蹬著自行車,他頭上的傘被孫恭一打得穩穩的,不管張栩是拐彎,急刹,還是畫龍,傘就是牢牢長在他的頭上,半點也澆不著他。這天S市下了很大的雨,張栩覺得可能是雨洗得吧,往常他回家路上天天都看的平凡景物,推著燒烤車叫賣的小販,追來趕去的小情侶,層層挨挨五花八門的小店,都變得那樣有活力,有希望。好像下了一場雨,一切就不同了,全都不同了,他願意蹬著自行車,一往無前地衝到未來去,隻要腰上有現在這隻摟著他的手,隻要自行車後座上坐著現在這個人。騎了一會兒,張栩給孫恭一指:“看見沒!那邊那個路口!左拐!再直走,過兩個十字路口就是我家那小區了!”孫恭一:“哦!記住了!那你晚回家家裡不擔心啊!”張栩大喊:“還不是因為你!你還好意思說!”孫恭一:“你可以先回家打個招呼!然後再下來送我回家!”張栩:“.........”張栩覺得,今天的孫恭一,跟他印象中的那個笑麵虎似的公子哥不太一樣。張栩想,沒準孫恭一就是一個傻乎乎的二愣子,為了掩蓋他二愣子的本色,所以才作出高深莫測的樣子來吧。後來的很多時候,張栩回憶起他這一刻對孫恭一的定義,都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傻乎乎,被孫恭一一時的倦怠給麻痹了,輕信了他,因此而十分後悔。但張栩隻敢後悔到這裡,不敢再往下想了。因為他知道,再往下想,他就會明白,他和孫恭一,其實本可以像這場大雨中一樣,開開心心地相處的。隻是因為後來孫恭一和他一時情熱滾上了床,張栩是個簡單的,平平常常成長著的男生。他對孫恭一心動而不自知,因為不自知,所以不覺得這種心動危險。等到上了床,一切都脫離了穩態,他就開始想得太多,想這個,想那個,想得多了就不想再想了,想逃。孫恭一不想讓他逃,兩個人最終流於貓抓耗子的互相折磨。這個道理,其實張栩知道,但是他不敢想。直到他看見宋航和徐子寧,看到他倆不是冤家不聚頭最後又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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