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有幾公尺的高度變化,風卻變得好舒服。大媽說她叫西歐西。大叔叫特維塔,兩個男孩分彆是十四歲的西歐湼和十二歲的黑馬,兩個女孩分彆是十歲的阿瑟娜和六歲的阿娜路佩。連孩子的年紀都告訴我了。大叔和大媽幾歲了呢?看起來其實很年輕。“What is your name?”西歐西桑?不過外國人比較適合不要加桑吧,西歐西的英語發音好漂亮。所以反而很難懂,明明是個簡單的問題,我卻忍不住皺起屑頭。“馬裡耶。”“Malie? Sai! Good name!”西歐西很高興地誇獎了我的名字。裡不是R,而時以L發音。和日語的發咅一樣。我想問她為什麼這是個好名字,還在腦子裡組合英文的時候,就被問了彆的問題。“Are you japanese?”“耶斯。”孩子們開心地叫著西阿帕尼、西阿帕尼、西阿帕尼裡耶叩。裡耶叩?是鬆元理惠子老師嗎?不會吧,怎麼可能。“Do you know Rieko?”西歐湼一副很懂的樣子問我。他的發昔相當漂亮,讓我有點不爽。拜托,西歐湼同學,日本的裡耶叩多到數不完。東加的人口有十萬人。隻有這些人,剛好認識的機會或許很高,可是在日本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Home-eco teacher.”西歐湼慢慢說完之後,又加了一句“uand?”看著我的臉。這麼簡單我聽得懂好不好!隻不過,既然是家政老師,那真的很可能是鬆元老師。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梅比,愛,諾。”“Mo'oni?”西歐西很高興地以東加語說了什麼。“She es to Ha'apai with you?”黑馬問。這是東加人的英語的另一個特色,在一般句子的語尾音調上揚,就當作疑問句。對我這個日本人來說挺方便的。“諾。”彆說哈派了,連東加都沒來。不僅沒來,我連她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孩子們和西歐西都一臉失望的樣子。阿瑟娜以東加語猛向我說話。親人的笑容真可愛。她不時提到裡耶叩,一定是很想知道鬆元老師的事吧。卡車開到鬨區附近。四歐西指著一條比較大的岔路,說“our house”。我記得再過去有類似學校的建築。“Tevita is the principal.please e to our house.”西歐西笑著對我這麼說。“桑Q。”可是,這是社交辭令吧?卡車沒有開往岔路,而是直接開向鬨區,在安傑拉民宿前停下來。特維塔幫我把腳踏車搬下來。我從貨台一下來,卡車就回轉。原來他們是特地送我回來的。“桑Q!”我大聲說,向他們揮手,西歐西和孩f=子們也喊著“Alu a e!”用力向我揮手。卡車沿著來時路折回。阿魯?阿?耶,好像是“再見”的意思。那,“謝謝”該怎麼說?我從民宿的門口往裡看,好像沒人。杏子他們跑到哪裡去了?我看看表,不到下午四點,日頭還很高。我騎上腳踏車,開始向西走。現在出去,也許可以看到沉入大海的太陽。一這麼想,忽然就好累。可是……西邊也不是樂園。鬨區中心好像偏島上的西邊,不到半小時就到了。沒有路,有一大片椰子林,還以為“就是這裡了!”結果卻令人失望。這裡的確有美麗的海灘,可是前方有島,就位置來看,應該會擋到太陽西沉。哈派群島,還真是沒想象中簡單。會是在對麵那座島上嗎?可是,這裡又不像福阿島那樣有海上道路,也沒看到船或小舟。看起來也不像退了潮就能走到的距離,也許是無人島。沒有等到日落,我就垂頭喪氣地回民宿了。回到民宿的時候,櫃台的女孩正在入口掃地。她年紀應該比我小一點吧。身材有點圓潤,胸部也很大,要是體型能一直停留在這個階段不是很好嗎?“Sai eva?”她以笑容對我這麼說,但我不懂是什麼意思。我累了,伸出無力的手,說“key.”她歪著頭,意思好像是“嗯?”“Little girl is sleeping.”蛤啊?這下換我歪頭了。小女孩在睡覺?花戀妹妹!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趕緊回房問。門沒有鎖。花戀妹妹睡在雙人床的一邊。大概是我猛然“碰!”一聲打開了門,花戀妹妹扭著身體翻身爬了起來。“姐姐,你回來了。”花戀妹妹揉著愛睡的眼睛說。“對不起吵醒你了。媽媽呢?”“媽媽和外國人出去了。”“出去是去哪裡?”“我不知道。媽媽叫我和姐姐一起等。”“這樣啊。”一定是把孩子丟著就出去了。都巳經傍晚了。咦?我沒有把東西收好嗎?我塞在床底下的包包露出來一點,拉鏈拉開了約五公分。我趕緊拉出來,確認裡麵的東西。“錢包!”放在包包底下的破錢包不見了。那裡麵是我全部的財產啊!我衝出房間,花戀妹妹,管她什麼妹妹!花戀也跟來了。東加女孩還在打掃。我衝得太猛,一把抓住她。“篤、於、諾、會兒、以日、喝、媽的?”女孩嚇了一跳,說著“會兒”,邊看站在我身後的花戀。“Her mother? I don't know her mother, but Japanese womao Vava'u with her boyfriend.”“瓦瓦烏?什麼鬼!”女孩一臉茫然。我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該怎麼辦才好,就先牽著花戀的手回房間。邊桌上放著一個維尼圖案的小側背包。打開來看,裡麵有花戀三天份的衣服。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三天後她就會回來的意思嗎?可是,花戀卻穿著昨天的衣服。“姐姐,花戀好渴。”花戀抬頭看不知如何是好的我。“我沒錢,什麼都沒辦法買。”“可是,我好渴……我喝水就好,給我水。”花戀開始哭。我聽尚美姐說過,最好不要生飲自來水。“去找你媽媽要啊!”我壞心地說,然後撇開頭。花戀大聲哭起來。“不要哭!把孩子丟下來,又把錢包帶走?包包裡隻有衣服,是要叫我怎麼辦?你乾麼不跟去?”我明知道她是個五歲小孩,卻忍不住一直說。“因為,媽媽討厭花戀啊。媽媽每次都說,要是沒有花戀就好了。”戀抽嘖著說。我也曾經這樣哭過。——為什麼是你!那時候,我也跟這孩子同年。“對不起,其實花戀才最委屈吧。我們去買水吧。”至少,直到明天早餐的錢都已經付清了。我也不是身無分文。雖然沒有錢飛回東加塔布島,但隻要打電話給尚美姐,應該會有辦法。“姐姐,對不起。”花戀一直不停地說對不起。讓一個五歲小孩道歉,真丟臉。小孩子根本不必這樣拚命道歉。我伸手要摸她的頭,花戀卻頓時縮起身子。“花戀,媽媽有時候會出去不見嗎?”我邊圓過這個場麵,邊把手縮回來。“嗯。可是,花戀會看家哦。”她很可能自己跑出去,就說花戀會看家好棒喔之類的話。要是媽媽看到杏子,一定會瞧不起她。搞不好還會作為失敗例子寫在書上。可是,在我心中,媽媽和杏子卻重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