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的鄭嫣,什麼話也沒說,一回到望月閣便將門關上。南宮有些奇怪,上前敲門,鄭嫣卻怎麼也不肯開門。“小姐,你怎麼了啊?不要嚇我。”南宮焦急的在外說道。“姐姐,你忙你的去吧,我沒事,隻是很累,想要休息。”許久鄭嫣才回道。聽到鄭嫣回答,南宮心中鬆了一口氣。但是心中疑慮更深,小姐是怎麼了,從外麵回來就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但是見不到鄭嫣,自己還是隻能乾著急。呆在房中的鄭嫣,並沒有真的去休息。而是取出一塊方布鋪在桌上,然後取來幾件衣物,包裹好,放在床的裡側,並將自己練劍所用的長劍放在旁邊。後天,不管誰阻止,滄州,自己去定了。想了想,鄭嫣又走到書案前,提筆修書一封,小心的放進信封,上麵寫下爹爹親啟。兩日後,長恭和靖軒帶著招募的醫者向滄州快馬趕去,誰也沒有注意到隨行的隊伍後麵,一個清秀少年正策馬趕來。趕了一天路,因天色已晚,長恭便讓隨行的隊伍在沿途的一處小鎮的客棧中住了下來。馬不停蹄趕路的眾人早就疲憊不堪,在客棧吃過晚飯後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長恭和靖軒也在客棧大堂坐了一會,便也回屋去了。這時,客棧裡又來了一個穿著鬥笠看不清麵容的人走了進來,看那著裝應該是個少年。客棧老板忙迎了上去,“請問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給我一間上房,準備好晚飯送到我房中。”少年低低的聲音傳來。“好嘞。”客棧老板趕緊讓小二領這少年上樓去了。等到小二退了下去,少年將鬥笠除去,竟是化作男裝的鄭嫣。長發高挽,以冠束發,身上是灰色的男子長袍,倒是十分合身,若不仔細觀察,赫赫就又是一名翩翩少年。鄭嫣眉間有些倦色,摸了摸自己已經餓的空空如也的肚子,在桌邊坐了下來,倒了杯茶水,等著小二送來晚飯。鄴城丞相府,眼見已經日上三竿了,可是鄭嫣還是沒有起來。南宮瞧了瞧鄭嫣的門,卻沒見回音。心中不禁疑慮,想了想,南宮使勁的推了推門,門竟然開了。進屋後,鄭嫣早已不見了蹤影,連同那把長劍一起消失了。而床上枕頭被子也都平整的放在原處,似乎是一夜都沒有動過。南宮一驚,正準備出門尋找時,無意瞥見書案上的信封,隻見上麵是鄭嫣熟悉的字跡,爹爹親啟。南宮忙趕去前廳,將信交給了鄭元清。聽到鄭嫣不見了,鄭元清心中一慌,忙拆開信。隻見鄭嫣的娟秀小體在紙上寫道:爹爹,看到這封信時,女兒已經在前去滄州的路上了。爹爹莫要責怪女兒的衝動,隻因世間知己,隻此二人。心知他們如今前去險地,女兒無法作壁上觀,隻想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女兒知道,這樣爹爹會很擔心我,可是女兒也隻好說句請爹爹原諒女兒的不孝。不過生死與共,仁義之說,也是爹爹多年來教導女兒的為人之道,女兒此行是將這道理付諸行動了。而且,女兒已經行過及笄禮了,也算長大了,一身武藝在身,爹爹也莫要擔心了,此行,女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爹爹隻需安心等著女兒從滄州歸來,勿要掛念。嫣兒敬上讀完信,鄭元清麵露憂色,但是此時卻又來不及阻止了。滄州,此時是何等的險境,這丫頭,竟然隻身前去,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鄭元清突然不敢往下想了。南宮見此,有些擔憂的問道:“老爺?”鄭元清望了望南宮,說道:“嫣兒隻身前去滄州了,想來是跟在蘭陵王和靖軒後麵了。”南宮更是一驚,“滄州?那裡如今不是”鄭元清點了點頭,“瘟疫橫行,皇上派遣蘭陵王和靖軒前去解除滄州之險。”想了想,鄭元清轉頭對南宮說道:“南宮,你帶偃月南下暗中保護嫣兒,去滄州之路隻有一條,應該很容易便能找到她。不過記住,暗中保護便可,不可露了行蹤,如今還不是時候讓她知道偃月的存在。”“南宮明白,老爺放心吧,我和偃月定會護得小姐平安。”南宮恭聲回道。“嗯,那你速去召集偃月,即刻動身吧。”鄭元清吩咐道。“南宮遵命。”南宮應聲退下,匆匆離去了。等了很久,鄭嫣快要睡著時,房門被輕輕叩了叩,鄭嫣心想,這小二送個晚飯竟然那麼慢,正準備好好說說他時,卻在打開門的瞬間愣住了。隻見長恭拿著一個裝著飯菜的托盤站在門口,麵色陰沉的望著還在驚愣中的鄭嫣。“怎麼?不請我這個小二進來坐坐嗎?”長恭淡淡開口,聲音有些冷漠。鄭嫣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但還是讓長恭進來了。長恭放下飯菜,依舊淡淡的說道:“餓了,就先吃飯吧。”說完,便在桌邊坐了下來,一點要走的樣子也沒有。鄭嫣在長恭對麵坐了下來,偷偷看了看長恭的臉色,卻不見任何波瀾,鄭嫣心中忐忑,但是還是敵不過肚子裡的餓意,想著不管怎樣先填飽肚子再說,於是便將飯菜端到自己麵前,先解決了晚飯再說。“吃飽了?”見鄭嫣吃完了,長恭依舊不冷不淡的問道。鄭嫣點了點頭,這時長恭接著說道:“既然吃飽了,那就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我派人送你回鄴城。”說完便起身準備向外走去,誰知鄭嫣倔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我既然決定前來,便不會回去。”長恭轉身,眉間帶著薄薄的怒意回道:“不管如何,明**都要回鄴城。”“我不會回去!”鄭嫣抬眼,堅定的說道。“這可由不得你!”長恭扔下這麼一句話便拉開門離開了。鄭嫣望著重重關上的房門,有不禁有些怒意,但是不管如何,自己決不會在此時回鄴城,誰也不可以阻止自己前去滄州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