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斛律光下朝後便向大家說明了今日朝堂上的事。因病沒有上朝的世雄急性子的說道:“爹,雖說如今滄州疫情緊急,可是為何要讓四弟以身犯險。我斛律家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便算了,可是這瘟疫橫行為何也要我斛律家出頭呢?”斛律光怒斥道:“放肆,你這是說的什麼混帳話。我斛律家一向忠肝義膽,為皇上分憂是我等責任,無論是戰場還是如今的滄州,我斛律家的人也不能落於人後。”“何況還是皇上當著眾臣的麵提起靖軒是道然之徒,忤逆聖意之事不是我們斛律家的作風。”“可是,爹,四弟雖是道然之徒,可是這場瘟疫來的突然,四弟恐怕也沒有十全的把握啊。”世雄擔憂的說道。斛律光想了想,世雄之言在理,於是看向靖軒問道:“靖軒,你可有把握?”“隻有到了滄州,真正的了解情況,我才能確定自己有沒有把握。不過爹和三哥放心,到時我會請師父前來,解這滄州疫情。總之,我儘力而為。”靖軒堅定的說道。“若是能請來道然,倒是如虎添翼,總之,你自己也要千萬小心。”斛律光叮囑道。“知道了,爹。”“對了,今日長恭聽聞你要前去滄州,便也主動請纓一同前往。”斛律光突然說道。靖軒和世雄俱是一愣,世雄憤憤的說道:“又是一個不要命的。”靖軒則隨即恢複常態,淡淡說道:“如此,我更是不能辜負長恭的信任了。”多年兄弟,危難之時,並肩奮戰,生死之交,當如是也。這樣的知己,自己又怎麼能讓他身陷險境呢,這滄州疫情,無論如何,必須要解。鄭嫣聞知消息時已是午時剛過,溫暖的春日打在身上,很是暖和。當南宮將消息告知之時,鄭嫣正在繡著什麼的手突然一頓,頓時指尖冒出一點殷紅的血。南宮忙給鄭嫣包紮了下,嘴上責怪道:“小姐,怎麼這麼不小心。”誰知鄭嫣則不理會自己的手指,隻是緊張的問道:“姐姐,他們兩個都要一起去嗎?”南宮點點頭,“聽說斛律公子是皇上早朝時點定的,可是蘭陵王卻是自動請纓前去的。”鄭嫣皺了皺眉,這兩人真不要命了嗎?自己曾經在書上看過不少前朝的例子,荒野上全是屍體,惡臭連天,而有疫情的城中則更是慘不忍睹。“他二人現在何處?”鄭嫣緊張的問著南宮。“聽說在城南招募名醫。”南宮話還未完,鄭嫣便已經將手中的刺繡扔到南宮懷中,飛奔而出。果然正如南宮所言,那二人的確在城南招募醫者,鄭嫣下馬,急匆匆的向兩人走去。而兩人也在抬眼的時候看到了朝自己快步走來的鄭嫣,等到鄭嫣走近,長恭正準備叫她時,鄭嫣卻怒氣騰騰的質問著兩人:“你們兩個,當真要去滄州?”兩人聞言一愣,這丫頭,怎麼火氣這麼大。長恭和靖軒互相望了望,點了點頭。“好,那你們帶上我,我也要去滄州!”鄭嫣突然說道。靖軒和長恭俱是臉色一變,長恭斂住笑容說道:“嫣兒,不要胡鬨!”“我沒有胡鬨,反正我呆在鄴城也沒事乾,我這個丞相千金加上你們一個將軍之子,皇室王爺,去鎮守滄州,恐怕隻會更加安定民心。”鄭嫣揚眉說道。“滄州之行,我與靖軒前去便已經足夠了,你還是好好的呆在鄴城。”長恭一副不容反駁的模樣嚴肅的說道。誰知鄭嫣本就是個不會輕易放棄的人,仍舊固執說道:“滄州,我也去定了,你們不帶我去,我便自己去。”說完便轉身欲走。誰知長恭卻一把抓住鄭嫣的手臂,眼神充滿警告:“嫣兒,我再說一次,滄州之行,我與靖軒足矣,你必須乖乖呆在鄴城,哪也不能去!”鄭嫣從未見過長恭如此嚴肅的表情,不禁有些錯愣,靖軒見此,上前拍了拍長恭,淡笑說道:“你們兩,這是執拗個什麼勁。”長恭聞言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隻是剛剛看到鄭嫣那樣堅定固執說要前去滄州時,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擔憂和驚恐。氣氛不禁有些尷尬,靖軒笑著打了打圓場:“好了,嫣兒,彆在這胡鬨了,快回府去,後天我們便要啟程前往滄州,時間緊迫。今日我與長恭還要將招募的醫者編排,準備藥草之類的東西。”鄭嫣撇了撇嘴,心裡嘀咕道:“我哪有胡鬨,我是認真的。”可是想到剛剛長恭那嚴肅的模樣,卻又沒敢說出口。長恭回身繼續整理著醫者的名單,不再理會鄭嫣,鄭嫣望了望兩人,覺得也無需再多說什麼了,便騎上風影回府去了。你們不讓我去,我偏要去。滄州之險,我必要和你們同進退。不知道為何,鄭嫣得知消息之時,除了擔心,心中便是這樣的信念。不管如何,生死相守,不離不棄。同生共死,這一刻怎麼能少了自己。不管怎樣,得知他倆要身犯險境時,便已經下定決心。這種堅定不是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變的,甚至可能更早就已經決定了。鄭嫣走遠,長恭抬眼望了望鄭嫣離去的方向,問道:“靖軒,剛剛我是不是太凶了?”靖軒忍住笑意,有些調侃道:“可不是,我們一向音容柔和的蘭陵王,竟然也有剛剛那樣凶神惡煞的模樣。”“我隻是怕,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若是決定了又怎麼會輕易更改,若是她真的前去滄州,叫我如何是好。”長恭不理會靖軒話中的調侃,隻是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靖軒聞言也是笑容一斂,換做自己,又何嘗不是。若她也身處險境,自己又何嘗知道如何是好。不管如何,都要打消她要同去的念頭,可是真的那樣容易嗎?他和她那樣相似,又怎麼會因為對方的怒意而打消念頭呢?倔強如是,執拗如是,並肩而立的這兩人又豈肯放過對方,這一生注定癡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