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血濺王帳(1 / 1)

亂世蘭陵 梵璃 1769 字 1天前

秋風起,天氣驟涼,滿地的落葉被吹起,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又回到地上。鄭嫣百無聊賴的坐在窗口,望著遠方的天空,離及笄禮越來越近了,想起那些繁複的及笄禮細節,鄭嫣就頭疼,但是卻又毫無辦法。想到這,鄭嫣不禁皺眉,微微歎了口氣。鄴城的秋天到了,蕭瑟的秋風吹遍每一個角落,而遙遠的草原更甚,風沙滿天,打在人臉上生疼生疼。阿史那弘坐在帳內把玩著酒杯,仰頭喝下,帳外的風沙拍打著帳頂,似是在預示著什麼。突然,帳門被掀開,冷風頓時貫徹整個大帳,但是阿史那弘隻是淡淡起身望著來人,似笑非笑道:“今日什麼風竟將二弟刮來了?”“大哥,”阿史那棘連望著眼前這個似乎不可一世的紫瞳兄弟,心中冷笑,但是卻還是麵不改色道:“父王今日召集我們前去王帳,我前來不過是相邀大哥一同前去。”“哦?如此,那我們便快去吧,莫讓父王等急了。”說完,阿史那弘放下酒杯,從阿史那棘連身邊擦過,向前走去。阿史那棘連望著他的身影,眼眸裡閃爍著一種痛恨的神色,但是卻又旋即恢複常態,對於一個將死之人,自己已經無需再多做計較,這樣想著,阿史那棘連也跟上了阿史那弘的腳步。來到王帳,隻見索格帶領皆是佩刀的侍衛立在一旁,突厥王坐在王座上,身邊是突厥王妃,此時那雍容的麵容浮現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看到阿史那弘的瞬間,反射性的變換成淡淡的懼意,但是想到如今自己已經勝券在握時,嘴角又不禁浮現一抹快意的笑容。阿史那弘進帳後,像往常一樣的向突厥王請了安,然後問道:“二弟說,今日父王有事召集我們,不知所為何事?”突厥王望了望前方自己的兩個兒子,皆是那樣的出類拔萃,隻可惜,今日卻注定要手足相殘了。王朝貴胄,便是連這世間最珍貴的親情也變成了虛無。突厥王突然覺得心力交瘁,一切已經沒有回轉之地了,自己除了心知肚明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卻束手無策了。“無事,不過是你兄弟二人許久不見,本王便叫你們一同前來敘敘舊罷了。”突厥王聲音有些疲憊的說道。阿史那棘連聞言,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問道:“父王,你今日叫我和大哥前來並不是這麼簡單吧?”突厥王依舊有些無力的說道:“本王還沒老到不記得事情的份上,今日叫你們前來隻是為了敘舊而已。”阿史那棘連眸色一冷,聲音也變得狠厲:“我看父王還真是勞拉,難道您忘記剛剛您立詔廢除大哥太子之位立我為太子之事了嗎?”“你大哥繼太子之位以來,身先事躬,從未有過差錯,本王為何要廢掉他?”突厥王有些不耐的說道。誰知阿史那棘連不屑的一笑,臉上偽裝的尊敬也在這一刻儘數卸去,臉上是肅殺的狠戾,冷冷望著突厥王說道:“既然父王記性不好,那兒子便替父王公布這詔書好了。”說完便向索格示意了一下,索格忙拿出一帛錦書,阿史那棘連接過,然後得意的衝阿史那弘說道:“大哥,您可要聽清楚了。”阿史那弘依舊一副淡淡的模樣,紫瞳中的笑意更濃,也不說話,隻是點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阿史那棘連見此,更是得意,手一抖,攤開錦書,臉上的神情卻在瞬間變得蒼白和難以置信,半響都沒有讀出一個字。“二弟倒是讀啊,大哥我還洗耳恭聽著呢。”阿史那弘噙著一股玩味的笑淡淡說道。阿史那棘連狠狠瞪了索格一眼,然後將那錦書撕成兩片扔在腳下,阿史那弘淡淡瞟了一眼,笑意更顯,然後嘲諷道:“我看沒有記性的是二弟吧,竟拿出一張空白錦書說是父王的錦書,真是笑煞旁人了。”不理會阿史那弘的嘲諷,阿史那棘連幾步走到索格麵前,抓住他的衣領厲聲問道:“本宮問你,詔書呢?”索格一臉驚懼,使勁搖頭,“殿下,我真的不知道,它一直在我手中的啊,怎麼可能變成空白的呢?這不可能。”阿史那棘連一把放開索格,怒聲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索格跌坐在地上,還處在驚懼和不解中。見阿史那弘一臉笑意,阿史那棘連冷笑道:“大哥,你也無需得意,今日,即使沒有這詔書,你這太子也廢定了!”說完指了指周圍,繼續說道:“你看,這周圍如今都是我的兵馬了,你已經插翅難飛了,我看你還是束手就擒吧。”阿史那弘嘴角勾出一道詭異,冷漠說道:“二弟,怎麼那麼肯定這周圍就一定都是你的兵馬呢?連詔書都能被掉包,你不覺得很蹊蹺嗎?”“你無需再使離間計了,這些都是我親調的兵馬,決不會有錯,我勸大哥你還是乖乖交出太子印鑒,念在過往兄弟情誼上,我答應你給你留下全屍。”阿史那棘連自信滿滿的說道。“既然二弟你都這麼說了,那”紫瞳一眯,閃出危險的信號,如鬼魅的聲音想起:“就休怪做大哥的沒有提醒你了。”話還未落,阿史那弘狠狠摔落藏在袖中的另一酒杯,啪的一聲,刺耳的如同索命的修羅。頓時帳中多出很多黑衣護衛,在那些都還未來得及拔刀的侍衛身後悄無聲息的一劍刺穿了他們的胸膛,頓時局勢逆轉,剛剛還危機重重的阿史那弘便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危機解除。黑衣中,赫連走出,一刀砍掉還在地上呆坐的索格的頭顱,然後收回彎刀,立在阿史那弘身後,冷冷的注視著眼前已經惶恐的連連搖頭說不可能的阿史那棘連。索格的頭顱滾到阿史那棘連的腳邊,麵上還殘留著猙獰的恐懼。阿史那棘連踉蹌的後退一步,然後似是難以相信眼前局勢突變的事實,望著阿史那弘說道:“這不可能,你的勢力我明明已經全部削弱的毫無東山再起的機會,這一切根本不可能這樣!”阿史那弘冷冷看著麵前這個已經輸的一敗塗地的弟弟,“你錯就錯在太小看了這些被你分散的勢力,也太輕視對手的能力了,你以為你散播我重傷將死的消息便會動搖他們反投你帳下嗎?你太小看一個人的忠誠和信念了。”阿史那弘惋惜的說道:“若論才智,你並不差於旁人,隻是可惜你的心,太小,根本再也容不下其他本可以用眼睛去觀察到的事物了。”說完,抽出身後赫連的彎刀扔到阿史那棘連的麵前,淡淡說道:“你自己做個了斷吧。”阿史那棘連呆呆的望著地上的彎刀,心中始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呆立在原地。“都給我住手!”久久沒有說話的突厥王妃突然開口,眾人望向王座方向,才發現,此時突厥王妃正將一把匕首抵在突厥王的頸間,然後望著阿史那弘說道:“若是還在乎你父王的性命,就讓你的人退下,放棘連離開!”阿史那弘雙眼微眯,危險的望著突厥王妃,正欲說什麼時,突厥王卻突然向前一傾,頓時鋒利的匕首便割破他的喉嚨,鮮血噴了突厥王妃一臉。她不可置信的望著麵前自己的丈夫,手中匕首落在地上恍鐺一聲響,她聲音顫抖的問道:“為何,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刺下匕首,卻寧願死也不肯給棘連一條生路,他也是你的兒子啊!”突厥王閉了閉眼睛,嘴角溢出鮮血,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楚,艱難說道:“蓉兒,我們也老了,他們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年輕人自己了斷好了,本王累了,不想再目睹這一切紛爭了,你好自為之。”說完將視線轉在前方自己的兩個兒子身上,苦澀的笑容掛在嘴邊,也罷,既然無法阻止那便眼不見為淨,讓這一切成為自己身後事。最後深深的望了眼阿史那弘,這個自己傾注了諸多心血培養的兒子,如今已經無需自己的護佑了,他已經冷漠的不近人情了,強大到可以成為這草原的王者了。意識慢慢渙散,最後突厥王終於再也抵擋不住生命的流逝,最後倒在了案前,這個曾經叱吒草原的突厥之主,就這樣走完了自己的一生。阿史那弘望著突厥王眼中的灰暗再到他倒在案前,眼波中閃過一絲苦痛,卻又在瞬間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一層漣漪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突厥王妃望著這個自己陪伴了一生的丈夫死在自己麵前,頓時萬念俱灰,所有支撐也在瞬間崩塌,她呆呆的吃力的抱起突厥王,喃喃的說道:“你怎麼先走了呢,你不是還要帶蓉兒策馬在草原上無拘無束嗎?”眼角留下一行清淚,突厥王妃突然招手讓阿史那棘連過來,“棘連,到母妃這裡來。”阿史那棘連見此變故,自己也清楚自己大勢已去了,望著變得有些癡傻的母親,他慢慢走到突厥王妃身邊蹲下,喚道:“母妃!”突厥王妃似是在瞬間蒼老了許多,輕輕的撫著兒子的麵容,淡淡的眉眼間儘是慈愛的笑意,突然,她撿起剛剛架在突厥王脖子上的匕首,狠狠刺進阿史那棘連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阿史那棘連痛心的望著自己的母親,心口傳來的痛楚漸漸加深,但是終是釋然一笑,慢慢閉上了雙眼,倒在了自己母親的懷中。突厥王妃嘴角帶著笑意的說道:“如今好了,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了。”然後轉頭看向阿史那弘,嘲諷的說道:“你看,即使你勝了,你也不過是贏得了一把冰冷的王座,而我和你父王你弟弟又可以團聚在一起了,其實,你終究什麼也得不到。因為,你是個沒有心的魔鬼,沒有人願意同魔鬼共處的,這世間最平凡的親情,你再也不會擁有了。”說完嘴角露出一抹同情的笑容,將匕首拔出插進自己的胸口,然後倒在了剛剛死去的兩人身旁。阿史那弘聞言,背脊一直,似乎真的有什麼從生命中抽離。望著王座旁沒有了聲息的三人,他微微閉了閉雙眼,然後毅然轉身離開了王帳,隻有他的聲音冷冷傳來:“王妃同二殿下造反,欲弑君謀位,幸發現及時,已當場伏誅。但我王仁厚,在臨死前還說並未怪罪他們,謀反之罪免去,厚葬。其餘參與謀反之人,嚴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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