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十五縷白月光(1 / 1)

蘇蘿安安靜靜地縮在被窩中。她能聽到那邊人有條不紊地彙報。“根據實名認證的賬號和ip地址,我們初步鎖定了目標;經過進一步搜查,此人的女友目前擔任馮夕的化妝師,”那邊人說,“這是目前我們能夠掌握的所有資料。”這些顯然不夠。蘇蘿說:“馮夕不可能有我的那張照片。”她目光堅定:“我知道是誰。”季臨川低頭:“嗯?”“那張照片是我爸爸給我拍的,一直放在家裡的相冊中,”蘇蘿回憶著,慢慢地說,“馮夕不可能拿到那張照片,她沒有渠道。”季臨川問:“林九蜜?”“嗯。”林九蜜寄住在林家多年,她知道蘇蘿從初中到高中幾乎所有的事情,拿到那張照片輕而易舉。她也知道蘇蘿記性差這個壞毛病,但她不知道,蘇蘿對這張照片印象深刻。因為這張照片,當初的蘇蘿曾經打算隨信寄去給季臨川,後來猶豫了一下,又從信封中偷偷地拿了出來。即使嘴上說著無所謂,可心裡麵還是在意呀。在意自己不夠完美,以至於不敢站在那人的麵前,隻能通過紙筆這種傳統而又古老的方式來交流。一想到那封信被季扶風中途截下並肆意嘲諷,蘇蘿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再暴打他一頓。害的她誤會了季臨川那麼那麼久。“狗要一隻一隻地打,”蘇蘿說,“謝謝你幫我查到馮夕,也謝謝你昨天幫我刪帖撤話題,這件事我可以處理好。”她並不是隻會依附男人的菟絲花,她有足夠的底氣、金錢和權利支撐著她去做想做的事情。季臨川微笑:“好。”秒針忠實的一點點走下去,男人不能夠再享受這一份柔軟溫暖,起身穿衣。蘇蘿縮在被窩裡,筋骨皆懶,剛剛閉上眼睛,襯衫穿了一半的男人彎腰,低聲問:“你當年給我寄的那封信裡,都寫了些什麼東西?”蘇蘿睜開眼睛。季臨川一粒粒扣著紐扣,指骨分明,這男人不管做什麼都帶著股要命的誘人氣息。昨晚上熱情如火,克製起來又十分勾人,引的蘇蘿想要一擷芳澤。今日他穿了件深灰色的襯衫,鎖骨處還有一點紅——那是昨天她控製不住自己,啃咬出來的一口。蘇蘿心虛地移開目光,語氣也不那麼衝:“才沒有寫什麼呐……就是小小地表達了一下對你的欽佩之情。”“欽佩?”“那時候你帶領的團隊不是獲獎了嘛,”蘇蘿說,“我恰好看到了當時的報道,十分激動,就頭腦發熱給你寫了封感謝信,感謝你為國爭光大吉大利,恭祝你福壽雙全澤被天下……”明顯地沒有說實話。季臨川屈起手指,輕輕地彈了下小公主的腦殼:“嘖,胡說八道的功夫越來越精進了。”趁著蘇蘿生氣之前,季臨川縮回手,眉眼彎彎:“蘿蘿,好好休息。”蘇蘿想要凶一點地吼他,但嗓子不舒服,也沒有底氣,哼哼唧唧翻過身,縮在被子中繼續睡。季臨川離開靜安公館前,囑托備好溫牛奶和粥飯,等到蘇蘿醒來後及時給她送過去;安排好這些,他才問起季扶風。傭人小心翼翼:“那個……二少爺昨晚上偷偷溜出去的,一瘸一拐,也沒讓人扶,就那樣艱難地走了。”季扶風連夜跑路。被季臨川結實教訓之後的他扛不動高鐵,搭乘飛機飛往了澳大利亞。-馮夕近期過的並不如意。查稅查的她是傷筋動骨,資產縮水不少;《梁祝》她自己沒拍成也就算了,與她交好的杜湧也鋃鐺入獄,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銀樓香玉》的試鏡,馮夕亦有參加,但礙於她近期的風評極差,經過綜合考量,並未選擇她出演。馮夕隻能屈尊,去拍她先前瞧都瞧不上眼的網絡劇,劇本稀爛,搭戲的人也都是些新入行沒多久的家夥。肉眼可見的回撲街。可她毫無辦法。她已經不是先前的那個馮夕了。偏偏,蘇蘿——這個幾乎毀了她的女人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主角的位置。收到消息的那天晚上,氣的馮夕砸碎了好幾個花瓶。陌生人的電話是在這時候打到她助理手機上的。馮夕並不知道電話彼端的人是誰,那是道經過處理後的電子音,聽起來令人不適。陌生人告訴她,手上有蘇蘿的黑料和照片,言之鑿鑿。馮夕留了個心眼,沒有叫手下的人去做,而是找了化妝師新交的那個小男友,利用外麵的網絡傳播出去。她知道蘇蘿來頭不小,也沒想著能徹底絆倒她,隻是想給她添添堵,惡心惡心。沒成想,蘇家和季家的勢力,遠遠地超過馮夕的想象。消息還未來得及徹底發酵就被徹底磨滅,到了淩晨,關於蘇蘿的這張照片已經完全搜索不到。馮夕擔憂的一晚上都沒有睡,次日拍攝也沒什麼精神;導演礙著她先前的名頭,沒敢斥責她,隻叫她去一旁休息。先拍其他人的鏡頭。馮夕坐在椅子上,正迷迷糊糊,忽聽到一陣喧鬨;睜開眼睛,導演跑過來,露出了局促的笑:“馮姐,我想解除我們的合同……”馮夕困意全無,坐了起來,難以置信第看著導演:“什麼?”“解約的錢呐,稍後會打到您的賬戶上,”導演說,“呃,事發突然,馮姐多多體諒一下哈。”這是個新人導演,昨天還恨不得唯她馬首是瞻,現在變了另一幅嘴臉。馮夕下意識地想到某個人,問:“是不是季先生叫你和我解約的?”“臨川現在在工作,懶得理你這隻臭蟲。”情悅的女聲響起,說出的話可不怎麼動聽。蘇蘿緩步走了過來。她穿的簡簡單單,白襯衫黑風衣,貴氣渾然天成。蘇蘿含笑對著導演說:“請您先出去一下,讓我和馮小姐單獨聊聊,好嗎?”導演笑的燦爛無比:“您請。”他退了出去。蘇蘿坐在馮夕旁側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馮小姐,您可以想想退圈後做什麼好了。”“你什麼意思?”蘇蘿微笑:“我的意思是,要封殺你,永久性。”封殺,永久。兩個詞疊在一起,對馮夕而言,打擊不亞於核武器。她驚懼:“你在說些什麼……”“你知道,”蘇蘿說,“我向來不屑於和螻蟻臭蟲打交道,但這些令人厭煩的東西總會在我麵前蹦躂,挑戰我的耐心。既然如此,我也隻好送它們一程好了。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我總有辦法叫這些東西再也不出現在我麵前。”馮夕的指甲幾乎掐入掌心:“你不可能做到這一步。”蘇家不會有這麼大的能耐。“那你可以試試,”蘇蘿似笑非笑地看她,“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馮夕死死地扣著身下的座椅:“有錢了不起嗎?有權就能肆意妄為嗎?”她氣到大腦都要缺氧。更多的是恐懼。蘇蘿能說出這種話來,多半不是開玩笑。她真的有這個能力。讓一個人在娛樂圈中混不下去,接不到資源,對於資本而言,並不難。馮夕想要把蘇蘿按在地上,撕爛她的臉,但如果這麼做的話,恐怕還沒有近蘇蘿的身,自己就被蘇蘿身後的那兩個保鏢給撂在地上。那兩個男人,鐵塔一樣的身板,戾氣畢露。蘇蘿站起來,慢條斯理地說:“抱歉,還真是呢。”在馮夕要吃人的目光中,蘇蘿優雅地走了出去;臨走前,不忘笑著知會馮夕一聲:“對了,馮小姐,你抽時間可以回家關愛一下自己的妹妹——令妹疏於管教,沉迷夜,店賭,博,如今依靠援,交賺錢玩樂的事情,恐怕你還不知道吧?”馮夕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眼神空洞,臉色迅速灰敗下去。殺人不外乎誅心。這是蘇海華教給蘇蘿的。她先前懶得去拿這招對付人,可這並不代表她不會用。狗要一隻一隻地教訓,處理完一隻,該輪到下一個了。林九蜜。礙於血緣關係和姥姥的叮囑,蘇蘿忍受這隻寄生蟲已經很久,也曾給予她改正的機會,可惜她不珍惜。蘇蘿同那小導演不鹹不淡說了幾句話,在恭維聲中上了車,打開手機,看了眼日程安排。不偏不倚,明天正好是林九蜜和江賢的婚禮。這場婚禮早早地就放出了風聲,江家費了不少本錢,誓要打造出一場夢幻級婚禮,亦邀請了不少社會名流到場。屆時,各大媒體都會報道。這應當是林九蜜夢寐以求的場景吧。她這個做表妹的,也該去出席,順便好好地送上一份賀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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