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縷白月光(1 / 1)

次日清晨,蘇蘿神清氣爽地坐在餐桌前。季臨川麵色如常,仿佛昨天被仙人球紮到的手的人不是他。蘇蘿放下勺子,甜甜地笑:“昨天的玫瑰餅好吃嗎?”“很好吃,”季臨川麵無表情,“感動到哭。”蘇蘿托著臉,深情款款:“你喜歡的話,下次還做給你吃。”季臨川對她的挑釁無動於衷:“我下午要離開梁京一陣子,大約兩周後回來……你這是什麼表情?”“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不知所措。”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明演技還不錯,現在也不願意對著他做表麵上的偽裝,迫不及待地期盼著他離開。季臨川陷入沉思。難道自己平時對她不好麼?“不要愉快的晚睡,”季臨川叮囑,“團團和甜甜如果出現bug直接打我電話,有其他事情也直接給我打。”說到這裡,他才想起一件事來,斂眉:“把我從黑名單中放出來。”蘇蘿:“我儘量。”“回來抽空給你做東星斑。”“兩條!我要一尾清蒸一尾酸湯。”“成交。”兩人愉快地在口頭上達成協議,蘇蘿當著季臨川的麵,把他的聯係方式從小黑屋中放出來。季臨川說:“彆再拉黑了。”蘇蘿哼哼唧唧地收起來手機:“那要看你表現啦。”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抱自由的空氣了。季臨川行事一貫簡潔,隻帶了個小的行李箱,蘇蘿歡天喜地地送他出門,就差在臉上刻上三個大字,“送瘟神”。也沒有送他去機場的意思,季臨川上了車,回頭看一眼,蘇蘿已經開開心心地抱著布偶貓轉身離開了,那叫一個乾淨利索毫不留戀。季臨川微微皺眉。總感覺現在的這幅情形和他一開始設想的完全不一樣。-馮夕的事情遠遠沒有平息。她自己雖然僥幸逃過一劫,但投資的兩家公司元氣大傷,股價下跌,再加上先前她一直看好的鄭啟英因吸,毒入獄,連帶她也被網民聲討。公司那邊也感覺如有神助——原本這件事情很棘手,畢竟蘇蘿的咖位完全不能夠和馮夕抗衡。誰知道馮夕自己被扒了個底朝天,甚至連讀書時候拉幫結派欺負學妹這種事情也都被翻了出來。任真真笑著誇蘇蘿:“你可能不知道,現在你的錦鯉體質已經傳遍了——大家都說你是錦鯉寶寶,想要動你的,沒有好下場。”蘇蘿糾正:“那是她自作孽。”視頻中,任真真嘖了一聲,問:“你現在在乾嘛?”蘇蘿切換攝像頭,給她看地上懶懶散散的仙女貓:“擼貓啊。”從小到大的玩伴都知道蘇蘿喜歡毛團,也都知道她的嚴重過敏;為了這,大家都默契地不曾飼養寵物,即使養了,在蘇蘿到達之前也會整理的乾乾淨淨,以免團寵小公主產生過敏症狀。任真真說:“你男人對你挺好的。”蘇蘿想了想,很誠實地回答:“還好吧。”除了嘴巴毒一點某種事上不夠溫柔體貼之外,也沒有毛病。不拈花惹草,身體也沒有隱疾。還會送她不會過敏的毛團子!蘇蘿下了結論:“多虧了他那張臉和億萬身家,我才覺著未來的婚姻生活可以忍受下去。”任真真敏銳地抓到她話裡的意思:“你現在不想著退婚了?”蘇蘿說:“以我媽媽的性格,肯定是要讓我結婚的呀。既然遲早要結婚,選擇這個最帥最有錢的不更好?”“你被攻略了。”“才沒有!”蘇蘿摸著布偶的絨毛:“我隻是做了最好的選擇而已。”林斐氣焰越來越大,她那麼討厭林斐,總要嫁一個能越過他去的人。這樣對比下來,季臨川真的是最優解。任真真話題一轉,不再聊這個有些沉重的事情:“想好下半年準備做什麼了嗎?還要不要拍戲了?公司那邊準備力捧你,勻出了一部大女主戲,還有一個小清新校園偶像劇,你對哪個感興趣?”也就是蘇蘿了,旁人想搶都搶不動的資源,到了蘇蘿這邊,都是看心情和喜好接的。其實哪裡用的到公司力捧,蘇蘿但凡事業心重一點,憑借她的能力和人脈,早就紅了。可惜她實在太佛太鹹魚。蘇蘿咬著手指:“真真,我想去試試《梁祝》。”任真真愣了愣。《梁祝》的故事家喻戶曉,翻拍版本也不少,堪稱經典的電影就有一部,但電視劇版的至今沒有能夠封神的。前不久,業界著名的導演張相宇說要重新拍攝一部《梁祝》電視劇,目前仍在選擇演員。張相宇與馮夕相來交好,馮夕唯一拍過的一部電視劇就是和他合作的。據說,這一次張相宇自己看中了馮夕,想由她出演祝英台。任真真說:“我知道你喜歡《梁祝》,但張相宇那人脾氣古怪,據說從不為金錢折腰,能行嗎?”“我又不是拿錢去壓他,”蘇蘿笑了,“我要堂堂正正的競爭。馮夕不是自認為演技無可挑剔麼?那我就從這方麵和她比一比好了。”先前馮夕一直追著她咬,現在也該是她反擊的時候了。任真真行動很快,傍晚就給她發了消息;任真真幫她要到一個直接進第二階段試鏡的名額,時間就在下周天。蘇蘿積極準備《梁祝》的試鏡,另一邊,忙了一天的江賢終於有了片刻喘息的時間。和季臨川的合作一直談不下來,江賢隱約猜著和蘇家千金有關,心裡更加煩躁。為了林九蜜,江賢付出的代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和蘇家的關係瞬間冷到冰點不說,連帶著和季家的關係也得不到緩和。剛剛又接受了江父的嚴厲斥責,江賢心情鬱悶,剛想著去抽根煙放鬆一下,經過影音廳,發現江慎柔在這裡。他這個妹妹也頂不了什麼事,她性格跳脫,彆說乖乖聯姻了,男朋友流水一樣的換,江賢身邊十個朋友被她睡過的就有八個。江慎柔優哉遊哉地坐在沙發上,一邊優雅地給腳塗指甲油,一邊嘲諷江賢:“你說你自己沒能耐就算了,攪混水的能力又是一絕。人家蘇家千金嫁給你是下嫁,都能叫你給霍霍散了。林九蜜那個不成道行的狐狸精,把你迷的七葷八素找不著北。哎,你以後出去可千萬彆說是我哥。”江賢頗為不耐煩:“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占據大半麵牆的屏幕上仍放著《奢侈的下午茶》片段,江慎柔欣賞著自己的美貌和表現。江賢無意間看了眼屏幕,正好是蘇蘿品鑒書畫真假的這一段。他說:“這個小姑娘和九蜜有點像哎。”江慎柔冷哧一聲:“算了吧,你還好意思拿林九蜜和人家比?這是高配鑽石版,你家林九蜜就是低配青銅。”江賢真覺著像,眉眼都有點那個意思,但神韻又完全不同。他一步三回頭看了好久,直到江慎柔不耐煩把他推了出去。江賢也暗暗地記下了這個小明星的名字,蘇蘿。巧了嘿,也姓蘇。-季臨川走的第三天,蘇蘿心情舒暢無比,甚至想高歌一曲翻身農奴把歌唱。不得不說,靜安公館這邊一應設施都比清水灣那邊好,再加上左擁右抱,一邊東北仙女貓,一邊是四川國寶熊,蘇蘿不由得感歎神仙日子也不過如此。這樣美好的日子被周昭影的到來無情地打破。蘇蘿晚上修仙,上午基本上睡到十一點才起。結果才七點鐘,熊貓就衝了進來,驚慌失措地拿毛絨絨的頭去拱蘇蘿:“糟了糟了,壞婆娘來了。”蘇蘿有起床氣,閉著眼睛把他毛絨絨的腦袋推開:“什麼呀?”布偶貓敏銳地跳起來,踩在她胸上,拿大尾巴去掃她的臉:“麻溜兒起來!外麵那女人老鼻子壞了!”神奇了。這倆人工智能怎麼還能知道外麵來的是壞人?難道是程序出問題了?蘇蘿正準備繼續睡,聽見傭人敲敲門,恭恭敬敬地叫:“蘇小姐,太太來了。”蘇蘿還思考了三秒鐘,這個太太究竟是指誰。猛地想起,該不會是季臨川的繼母周昭影吧?雖然季臨川先前反複叮囑蘇蘿不用搭理她,但表麵上的禮節總要做齊。蘇蘿匆匆穿好衣服,隨意梳洗,直奔客廳。周昭影端坐在沙發上,動作優雅地飲茶,旁邊還坐著季扶風,正在低頭看一本書。淺灰色的襯衫,黑色的褲子,頭發長短也類似,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季扶風的這身裝扮和季臨川沒什麼區彆。乍一看過去,蘇蘿還以為是季臨川回來了。周昭影一看到蘇蘿,就笑開了,親切地拉她的手過來坐,寒暄幾句,就迫不及待地把話扯到正題上:“蘿蘿呀,扶風剛回國,現在仍舊住在家中。他公司就在南岸區,來回上班消耗時間挺長,我看靜安公館這邊空置的客房不少,能否讓扶風在這裡暫住一段時間?等他找到合適的房子就搬走。”季扶風也放下手中的書,懶懶散散地笑:“媽,你可彆說了,這樣麻煩嫂子肯定不行。”周昭影笑容不變,隻是嗔怪地看他一眼:“怎麼?你嫂子還能把我們當外人看?都是自家人,暫時借住一下房子怎麼了?你嫂嫂肯定不會介意的,對吧?”這一唱一和的,要是蘇蘿臉皮薄一點,半推半就就遂了她們的意願。可蘇蘿是誰啊?就沒有她不好意思懟的時候。“我當然介意,”蘇蘿把手從周昭影手中抽回,抽出濕巾擦了擦,丟進垃圾桶,“我和臨川還沒結婚呢,叫嫂嫂多不好?”周昭影愣住:“蘿蘿,你怎麼這樣說話?”季扶風收了笑容,若有所思地看著蘇蘿。和林九蜜這個小白蓮打交道久了,蘇蘿對付這彎彎繞繞頗有心得。她也漾出一副笑臉來:“阿姨,您剛剛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呢?畢竟您提的這要求也太荒唐了點。現在這時候,哪家成年的弟弟還要賴在隻有哥哥女朋友在的房子中住呢?這說出去多讓人笑話呀?這得多無恥無禮的人,才能這樣要求啊?”周昭影先前隻聽說蘇蘿刁鑽任性,並不以為意,正麵第一次交鋒,她眯著眼睛打量蘇蘿:“確實是開玩笑,你這孩子真不識逗。”蘇蘿仍舊笑眯眯:“是呀,阿姨。從小到大彆人都說我嘴笨心實,有什麼就說什麼,從來不搞背地裡捅刀子戳人脊梁骨那一套。阿姨,您也覺著這樣兩麵三刀的人不好吧?”一句話一把刀子,周昭影覺著自己和這個小機靈鬼相處不過兩三天,就能被她氣到昏厥。旁邊的季扶風笑:“蘇小姐還真有意思。”蘇蘿笑容無懈可擊。周昭影忍了又忍,擠出一個笑臉,溫溫柔柔地對著蘇蘿說:“說來也難為你了,畢竟臨川那孩子性子差,小時候脾氣也壞,玩火把自己燒傷不說,連累自己的妹妹也給燒死了……哎,那些傷心的事先不說了,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扶風參考參考,附近有哪些公寓……”周昭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簡直是表明了要引著蘇蘿好奇,最好是等蘇蘿主動追問,她再添油加醋地說一說。可蘇蘿偏偏不問,就不問,憋死她!蘇蘿微笑著繼續和周昭影聊其他話題,從公寓到護膚到珠寶,偏偏不給她任何機會再提起季臨川。哪怕有個苗頭,也立刻岔開來。哼,就是不給你機會說!季扶風始終微笑,隻是看蘇蘿的眼眸愈發幽深。蘇蘿雖然沒有如周昭影所願詢問,但心裡卻不由自主地想她說的那句話。先前季臨川說起過一次,季扶風上麵還有個孩子,不過早早夭折。那時候她不知真假,現在聯係上周昭影這句話,難道是真的?周昭影現在說這種話,無非是想離間她和季臨川,蘇蘿再清楚不過了。孩子夭折是真,但肯定不會是季臨川故意放火。蘇蘿並不知當年實情,卻直覺季臨川不會做出那種事。這人就是嘴巴毒,從不曾做過一件壞事。送走不懷好意的周昭影和季扶風,蘇蘿還未鬆口氣,季臨川打來視頻通話。想想那兩條東星斑,她接通了。視頻中,男人伸手鬆了鬆領帶,淡聲問她:“周昭影和扶風去公館了?”“剛走。”“抱歉,”季臨川凝視著她,說,“是我疏忽了,我已經轉告門衛,不許再放他們進來。”看來他視這兩人也如同洪水猛獸。其實偶爾和周昭影打打嘴炮也沒什麼壞處,畢竟在損人這方麵,除了季臨川,前二十幾年她從未遇到過對手。蘇蘿點頭,看季臨川眼下隱隱有烏青,心裡小小的抽了一下,像是針紮了那麼一下。她忍不住問:“你最近工作很累嗎?”事實上,季臨川已經接近七個小時未曾進食了,這個視頻通話也是擠時間的,擔心她被周昭影欺負。現在看她麵色如常,才放了心。他端著黑咖啡喝了一口,聽到女孩的問候,心中一股暖流湧過,近期疲倦一掃而光。放下杯子,他說:“還好,謝謝你關心。”“我才沒有關心你,”蘇蘿嘴硬,“隻是擔心你突然間猝死,遺產不好處理而已。”“那等我回去,咱們就結婚,”季臨川露出溫和的笑意,“結婚之後,你就是第一繼承人,怎麼樣?”“不行啊,”蘇蘿認真無比地說,“民政局肯定不會同意,這不符合《婚姻法》的規定。”“哦?”季臨川訝然,“怎麼不符合?”“人狗不能通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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