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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下黑 花曳 1166 字 1天前

在警務司。小時我不懂,等不到他回家吃晚飯甚至心懷不滿,長大後卻漸漸明,人總要有點堅信,即使被打磨意誌也會為之堅持下去的東西。或許他不像旁人父母屬於願意奉獻所有,在我心中卻更光輝偉大。一個人眼中,先有自我,才有旁人,愛人才能幸福,家庭才會美滿。”“阿英好懂事。”邢默摸過他柔軟發,側過頭吻他,“也可以不必這樣懂事。知道為什麼帶你來這裡?看看對麵,雖然不是那時候帶你站的地方,但角度差不多,對麵也是新界。當時我同你講大話,要很好的將來給你,在對麵住大屋,做自己中意事,還信誓旦旦一定做到,卻不想最終仍讓你平白受許多委屈。”黎雪英輕笑起來:“我不會說什麼煽情話,默哥。但沒有你我堅持不下去。好多次我想就這樣算了,香港這樣多人,並非人人如意,誰不曾再深夜痛哭流涕,或曾經掏心掏肺換一場空歡喜。人世八九不如意,能與人言不過二三,我卻能十分不如意,十分委屈全同你話,這難道還不足夠?”對麵海域在天光下波光閃閃,映照一個全新的新界。邢默心中大震,倏忽握緊黎雪英的手,千萬種滋味翻滾在頭顱,卻沒得一種說出口。人生十分如意,十分慶幸有你,卻無一分說得出口,能表我真意。二人先後下車,也不知誰先牽住誰手,晃晃悠悠向前行。到水邊止步,海風陣陣,撩起不知是誰的發,兩人頭捱得很近,發絲也糾纏。“所以,之後有什麼打算,你想好沒有?你家姐個有主意的女人,心中恐怕已經有數。”邢默問道。“唔,問得好,不過我真的沒想好,這問題太費腦。”黎雪英佯作輕鬆,彆過頭去看邢默,“不如你我先去吃一次咖喱,飽肚才好想人生大事。”邢默忍不住笑,如被他說漏氣:“那一家咖喱飯?”“你記不記得呀?彌敦道上,你不記得我記得。”“當然記得,就是那天我同你站在海邊,講好多大話。”二人笑過後,黎雪英鬆鬆手,單食指勾住邢默小尾指,顯出無限依戀。“默哥。”“嗯?”“馮慶已經定下了?”“槍決,上頭很重視這件事,加上邢探長力爭,判決下來得很快。本想晚上再話你知。”黎雪英點點頭,非常平靜:“明日清晨,我想去香楓公墓。”“好。”邢默攥住他那隻在掌心勾來勾去,興風作浪的小拇指,“剛好我也要去,也有要交代的人。”黎雪英麵色一變,有些不確定道:“阿方?”邢默神色黯淡一瞬,也不過是轉瞬即逝,很快調整過來:“是,你還記得他,同他說說話,他大概很高興。”在海邊又吹了片刻海風,放空自己,黎雪英覺得自己好似一輩子沒這樣輕鬆過。他們在路邊販賣鋪停車,一人一聽可樂,咬著吸管看風景,聽海聲。後來又尋到一處看夜景好地方,停車聽電台的刺啦聲,在港邊的日落中格外有厚重感。這樣走走停停,有目的,卻勝似漫無目的地向彌敦道開去,二人都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到彌敦道時天已徹底黑透,路邊食肆有玻璃棚發出淡淡青光,也有霓虹下紅光映照,紫的,青的,桃紅的,曖昧的夜色讓這大街小巷脫胎換骨,也讓白日行人脫胎換骨。黎雪英牽住邢默手,也不論旁人怪異目光,或大膽者多罵一句死基佬,他不動怒,更不驚慌,就如同邢默一樣。他們明目張膽在夜色中行走,甚至想停下來接吻,心臟跳動飛快,恨不得拋全世界於不顧。他們曾經連死都不怕,如今更不怕人言可畏。太久沒來過彌敦道,也太久在吃食上享受琢磨,因此即使熟悉如邢默,乍來到熟悉街道,也發現許多原有標識都換過地方,變得非常陌生。儘管他曾經對每一家鋪中老板的名都喚得出,如今要想找到當初那家咖喱店,也花掉好一陣功夫。最終還是給他們尋到。老板還是曾經的老板,甚至連咖喱的味都同那時一樣,分毫未變。還是相同座位,相同景色,邢默同黎雪英坐著當年二人麵對麵時相同角度。低頭吃咖喱時,竟有衝動想淚流。昨日今朝,紛紛昨日不可追,萬事如昨日死。好在明日尚可待。第二天清晨,黎雪英醒來後收拾停當,拉開簾推開窗,便見到邢默站在樓下抽煙。從上俯視去,是自上而下俯視角度,讓邢默體格同五官在這等角度下頗生出幾分犀利英俊,非常深刻。黎雪英迷糊著眼,一大早便覺自己仿佛被擊中。清風吹過他發端,忽然就令他想起從前的日子。那時候邢默也是如此,站在他窗下。樓下人若有所感,將煙從唇中取出,斜斜仰頭一望,衝黎雪英笑。邢默不苟言笑時那下垂眼角仍有幾分令人膽寒的傲氣,可一旦他笑開,那垂眼角中暖意便藏不住,是一筆極溫柔弧度。於是黎雪英被定在窗邊更走不開,隻覺得一大早便被擊中好幾回。好不容易回神趕緊洗漱,一直到走出門口前他腦裡全是邢默剛才那一笑。暗嘲自己簡直是沒得救,披上外衣下樓同邢默見麵。剛才樓上看並不真切,此刻人下樓,才發現貼近樓道地方放著一輛摩的,非常拉風和硬氣,是男人理想中騎在陸上都覺自己夠薑的那種。不必想也知是誰帶來,黎雪英便沒有多客氣,手輕輕在嶄新紅色金屬麵上撫過,無不著迷。邢默從身而來環住她:“中不中意?”“送給我啊?”“當然不是,我不放心。同你也不般配。”黎雪英佯裝生氣,反手在邢默肩膀拍一下,邢默卻就勢捉住他手腕,低頭在他手腕處吻過。薄薄皮膚下能看到幾根青色血管,白雪膚色恨不得讓人狠咬一口。邢默這樣想,也實際上這樣做。黎雪英感到手腕上被有些尖銳的虎牙輕磨,有些臉紅發熱,那溫度順著他血管仿佛要流入心臟,他讓趕緊抽手回來。“我同摩的不相配,那我同什麼相配,明天我買輛跑車來,載你在海邊吹風行不行?”黎雪英調笑到,手卻連抽兩下沒有勁。“你同我最登對。”邢默一路吻上,最終在他掌心落下一吻,用目光盛住他,眼中儘是笑意,“騎車不如騎我,如果你願意。”話沒三兩句又鹹濕,偏偏他落在掌心一吻好癢,害得黎雪英五指都蜷縮起來,那癢感仿佛一直要傳入心裡頭。兩人在樓下又親熱些許,隨後便動身前往香楓公墓。他們吹著海港的風,行過青衣大橋,一路隻餘輕鬆,再無多沉重念頭。黎雪英站在黎鵲墓碑前,多年前聽到暗殺消息時的畫麵依舊曆曆在目。窗外瓢潑大雨,幕天席地,天地仿佛因這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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