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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下黑 花曳 1176 字 1天前

太陽金燦燦的,又不那麼刺眼,厲戎頭發濕漉漉的,抱著籃球從操場跑出來。才十六歲的少年,比我還高還壯,可是看著墨陸那麼毫無保留信任的笑著,又像個孩子,特彆討喜……我覺得很羞恥,我怎麼可以這樣……其實墨陸跟他很配,墨陸那麼好那麼優秀,他們兩個站一塊兒才是最合適的……有段時間,墨陸天天在我耳朵邊說他的事情,那種迷戀逼得我又嫉妒又悲傷,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後來厲戎來堵我,讓我離墨陸遠點。嗬,我當時心理多陰暗……我看出他對墨陸就是最純粹的兄弟感情,沒有一點那方麵的意思,可是我還故意不說清楚,什麼都不說,讓他胡思亂想。覺得這樣他就還能來找我……我是不是很變態?再後來,他出事進去了,我也被學校開除了。那段時間我真挺恨他的……是第二年的時候,我的工作處處出問題,到了低穀。不怕你笑話,那個月吃泡麵都得算計著,一天一包,還是最便宜那種。我賭著氣,就跑去他那個監獄外麵,想著我要進去看他。要麼我就豁出去跟他攤開了講,我等他出來。要麼我就去大罵他一頓徹底決裂,然後死心去外地,再不相見。A市消費水平太高,我熬不住了……結果你猜怎麼著?我躲在大樹後頭還在做心理鬥爭呢,就看到墨陸從會見室那裡出來,先是跟厲奶奶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就一個人抹眼淚哭……我猜,厲戎是不肯見他。我那天莫名其妙心情又好了。後來我沒去見他,轉身又回來繼續找工作……我就想,我要跟墨陸聯係上,墨陸無望,我也無望,反正也沒什麼可期待的,單純一起過日子也挺好……”那些壓抑在心裡多年的話,此刻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在一個還算得上陌生人的麵前傾瀉而出,詹智堯甚至顧不上臉麵的問題了。他就像一個亟需要抓住什麼的溺水之人,撈到稻草都會傾身而上全部的重量。“你說這是多大的笑話?時隔十年,我居然認不出他了。厲戎就站在我的門外,拿著名片彬彬有禮,我居然沒認出,這個讓我心心念念的男人……厲戎,厲榮,不就是改了個字,我就那麼笨……聽到墨陸死了,我心都涼了。真的,我當時第一念頭不是想,沒了墨陸,我終於可以跟厲戎在一起了,真不是這個。多奇怪,我當時渾身發抖,就想著完了完了,我和他之間橫亙著墨陸這樣一條人命,怎麼辦?我承諾了要等墨陸,怎麼辦……”大虎垂眉斂目的,一手拎著食物,另一手就插在褲袋裡,一動不動的傾聽。“其實我知道,一開始厲戎對我,就不是沒有感覺……我們這種人,你說自作多情也好,說過於敏感也沒錯,總能迅速感受到那個人是不是對自己也有意思……這麼多年,厲戎提出那個要求,我不是矯情,我是真不敢……總覺得踏出那一步,就完了,我就會萬劫不複……我抓不住他,我從來沒那個信心能一直留住他,那就不如從來不要開始……我那麼笨又那麼懦弱普通,萬一真的栽進去,等到厲戎膩了,我估計不死也得脫層皮。我害怕,我想活著。多難都想活著……我突然有點理解俏兒那種偏執的想法了……可是厲戎不肯,你瞧他就是這麼霸道,仗著他看出來的那點喜歡,非要我把心扒給他,嗬……”詹智堯揉了揉通紅的眼睛,聲音哽咽:“這回他要是不死,他要就拿去好了,哪怕有一天他煩了……煩了就煩了,反正我也夠本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斜斜的灑在兩個人身上。大虎看著詹智堯。這個快被情緒壓垮的老實男人,臉上蒼白的皮膚被強烈的光線照的幾近透明。生活的困苦讓他默默的承擔,任勞任怨,逆來順受成了習慣。想要又不敢爭取,放棄又不甘心,患得患失,自我折磨,那麼的……可氣又可憐。第45章第四十五章當天夜裡,觀察了十二個小時的厲戎就被轉到了普通病房。詹智堯一直懸著的那顆心這才噗通一聲落回原處。說實話,那種恐懼他連回想都不願意。萬一厲戎沒了,而他詹智堯又是罪魁禍首……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他詹智堯一頭撞死,都沒臉去地下見厲戎。萬幸,一切都還來得及。厲戎這次鬼門關上轉回來,原本就有的胃疾算是加重了。以後的飲食吃喝都要格外注意,慢慢調養。所幸詹智堯也想開了,以後有他記掛著,彆的事情他不一定儘的上力,燒飯煲湯什麼的,總不能讓厲戎的胃再受什麼傷害。所以厲戎後來就笑,自己算是因禍得福。往日裡嘴皮子都說破了,認死理的詹老師都不敢放下心防接納,這一刀加上一碗毒-藥的功效,簡直強大到無與倫比。倒是出了個小插曲。馬六知道厲戎住院,在返回加拿大之前來醫院探望,正好碰到詹智堯任勞任怨的喂水。兩人之間的親昵一覽無遺,讓馬六當場傻眼,話都說不出來。厲戎倒是大大方方的,指著詹智堯笑言,喏,六哥,你弟妹。羞的詹智堯想往床底下鑽。馬六回過神就不輕不重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厲戎連攔都沒攔住,馬六就說禿嚕嘴了。詹先生我對不起你,我不是個東西,當年讓人貼你大字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我兄弟你男人厲戎的麵子上,原諒我吧。詹智堯這個說不上心結的心結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解了。又過了一天,詹智堯有個客戶出險,他迫不得已要去公司處理,隻能讓大虎來照看著,交代自己辦完就回來,還不厭其煩的交代厲戎這不行那不行,嘮叨的像個老太婆。厲戎笑的不行,揮手讓詹老師趕緊走。結果,憨厚如大虎,心細如發如大虎,那天在重症監護室外麵聽詹智堯傾吐心聲的時候,居然在褲袋裡用手機錄了音。他知道自己嘴笨,尤其又是這種感情方麵的事兒,更是表述不清,索性錄了音,交給厲戎自己聽。厲戎聽著,又悉數轉進了自己的手機裡麵。一開始聽還笑著,後來聽了好幾遍,慢慢的眼圈就紅了。大虎尬癌都要發作了,隻好借著抽煙,避到走廊,眼不見就不用安慰了。臨出院前一天,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兒。厲戎這邊生意做得好,在市裡稱得上不折不扣的傑出青年企業家。原本他壓根無心仕途,覺得自己也應付不來官場的那一套。倒是靳楊三天兩頭在他耳邊嘮叨,說哪怕掛個政協委員的名頭,也是好的。這年頭,尤其在中國做生意,想做大哪能不往上層走?厲戎也就無可無不可的點頭了,交給孫昌去對接。結果就這麼個連閒職都算不上的委員,居然被一票否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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