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是誰?實話跟你說,叫厲哥真是抬舉我了。我今年十六,哦不對,過了生日算十七了,開學高二,成績一塌糊塗,前途渺茫。我厲榮就是個街頭小混混,沒錢也沒勢,彭少一句話,我就得豁出命去打架,算是條家養的狗?嗬,有什麼分彆……你走吧,我沒錢,給不了你想要的。”阿狸鼓起勇氣,蹲到厲榮麵前,抬頭看著他:“我不在乎,我喜歡……跟你在一起。再說我也騙了你,”風月場上滾了幾載歲月的老手,忍氣吞聲看儘人間冷暖,最應現實不過,此刻卻羞澀的像個孩子:“其實我二十三了……”這麼混亂的情況下,厲榮還是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笑阿狸這個傻子:“阿狸哥?”青年大窘,推了他膝蓋一下:“你……記住了,我叫範李。我爸姓範我媽姓李。”心情奇跡般的好了一點,厲榮摸摸他軟軟的頭發:“嗯,記住了,你先回去吧。等我回頭空了去找你玩。”阿狸戀戀不舍起身,居然難得大著膽子開了個玩笑,耳垂染粉:“下次見麵,把欠你的紅包補給你。”第17章第十七章掛了打給墨家的電話,厲榮隻覺得頭疼。過多的酒精折騰著神經,一跳一跳的,腸胃和大腦都絞的難捱。墨陸沒回家。距離剛才墨陸跑走,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了。想了想,厲榮低頭,手指虛虛按在“詹”上麵,遲疑著點下去。通了。一直響到自動掛斷,沒接。再打,變成了“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厲榮罵聲了操,煩躁的耙了耙頭發,打車去了詹智堯宿舍。房門敲了快五分鐘,才被人從裡麵打開。青年頭發微亂眼角淺紅,就像那次在教師辦公室一樣,身子藏在門內,從門縫探出頭來,帶了點警覺,又有著醉酒人的反射弧巨長的特征:“誰啊……哦,厲同學。”厲榮伸手推開房門,過大的力氣甚至帶著詹智堯趔趄了一下,差點跌倒,扶著牆壁才站住。“墨”厲榮咽下那聲質疑,一覽無遺的宿舍裡,昏睡不醒的墨陸蜷縮在床上,整張臉通紅,一半埋在枕頭上,露出來的半張臉淚痕宛然。少年身上穿的格子棉襯衫扣子全開,因著側身的姿勢耷拉一半在床上,露出粉白的半邊胸膛。乾燥的草堆一下子扔了火折子進去一般,瞬間燒起連天的巨焰。厲榮轉身,一把拎住詹智堯的領口,咬牙切齒:“你對他乾什麼了?”“彆打我!”詹智堯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抱住腦袋,聲音嘶啞:“我錯了!”厲榮覺得腦仁炸疼,一字字從牙縫裡往外擠:“我不打你,說,你對墨陸做什麼了?”“啊?”詹智堯過了幾秒才消化到那句話,自己不用挨打了。然後就驚愕的抬眼看著少年,目光茫然又無辜:“沒,沒什麼。墨陸不知道在哪裡喝了,喝了好多酒……來找我,不肯回家。我看他難受,想,想幫他擦擦身體……”厲榮閉下眼又睜開:“就這樣?”“對啊。”青年也醉了酒,雖不至於上次那樣睡死過去,可是此刻也頭暈的厲害,語氣帶了點委屈:“你放手,我難受……”“沒做彆的?”厲榮就是不放開,還緊了緊手指,更湊近了一點,懷疑的語氣帶著逼他、詐他的傷人情緒:“真的?你不是對墨陸心懷不軌嗎?”酒精令人遲鈍,酒精令人放肆,酒精也令人反現出人性隱藏的另一麵,不管不顧。詹智堯咧咧嘴,沒有焦距的雙眼霧蒙蒙的,一點點凝聚出光亮,帶著狂亂和挑釁:“你不信?嗬,你想聽什麼?心懷不軌?對啊,我喜歡小陸。我親了他一口又怎樣?”厲榮勃然,就像湍急的洪水找到了缺口,迫不及待的傾瀉而下:“你親他?!”“對啊!”詹智堯此刻絕對不清醒,因為清醒的詹智堯根本不敢這麼懟厲榮,他恨不能繞著對方走:“剛剛你敲門之前,親的這裡。”青年晃著手指,點了兩下才點對地方,按在自己的下唇上,像隻不怕死的兔子。厲榮的呼吸漸重,周身都泛起一股戾氣,帶著十足的壓迫。空氣仿佛逼近了燃點,熱的難熬。詹智堯眨著眼睛,嘟囔的聲音不自覺的變小:“你放開我……”困獸般的瘦高少年猛的低頭,粗魯的吻住了那帶著淡淡粉色的嘴唇。青年傻了,隻會瞪著眼睛手足發僵,連抗議的動靜都發不出來。這幾乎不能稱作一個吻。少年的莽撞讓鼻尖撞到了一起,酸脹的隱痛。慌亂的錯開後,牙齒又磕到了青年的嘴唇,漾出了鐵鏽味兒,而他完全不得其法的壓著蹭著,甚至不知道該用舌頭去打開對方的口腔,進一步深入。小豹子般的團團轉著,困的急了,乾脆的張嘴,用牙齒輕扯撕咬,像是幼獸的嬉鬨,帶著直白的血腥。“唔……疼……”詹智堯哆嗦著,手掌無力的抵在少年並不壯實的胸膛往外推。那點力氣完全撼不動少年。青年這樣軟弱的抗議反倒是惹惱了他,一巴掌拍到青年屁股上,彈了兩彈,牙齒懲罰的扯著青年的下唇往外拽了拽。又疼又窘,青年眼中迅速蓄起晶亮的淚水,要掉不掉的,語不成調:“厲榮……你放……疼啊……”少年的呼吸濁重,像是某種獵食的獸類,危險到顫栗。青年的力氣於他而言,簡直跟撓癢癢沒什麼差彆,反倒這兒一下那兒一下的捶打,點起火苗簇簇,燎熱炙烤。少年鐵鉗樣的手指用了力,箍著懷裡人周身上下最軟的那處往自個兒身上揉,焦渴的身體仿佛熱鍋淋了冷水,嘶啦的就要冒白煙。身體蹭著,硬的硬軟的軟。潔白的牙齒咬完青年的下唇,又沒頭沒腦的咬上下巴、臉頰、鼻尖,用了力的,一口一個紅印,隱約見血。猶如施虐的刑罰,疼痛中帶著直白的占有欲望。乍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簡直令人心驚肉跳。兩個人都怔住了。詹智堯滿臉濕痕,紅紅白白,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出口的話跟身子一樣直哆嗦:“接……接電話……你的……你的手……手機……”厲榮就保持著剛剛鬆口,跟對方鼻息交纏的曖昧距離。微微低下的頭,眼底還有零星的血絲和陰鬱的小火苗那個狂躁瘋魔的病人一點點退卻,那個冷靜凶狠的厲榮一點點清醒。詹智堯嗚嗚的,捂著臉含混不清,酒意未醒:“疼……我疼……”再開口的少年嗓子都啞了,帶著強作鎮定的張惶:“這是教訓。再有下次,老子直接操-死你!”說完,就像每一次的交鋒,收尾都出奇的一致。厲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