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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YD) 西風緊 1122 字 1天前

校尉這時手裡拿著空弦連兵器都沒在手上,反應不過來就用胸甲硬擋了一劍。“釘!”劍鋒刺到了他的胸甲上,寶劍太細太輕完全無法破甲。宋校尉伸手拔腰間的橫刀,立刻被李適之快速地伸手按住,還好宋校尉的手勁極大,直接強拔了出來。可是那橫刀是戰陣上用的雙手刀太長,二人已近身及數寸之遙,一時間宋校尉完全沒辦法用刀砍到李適之。李適之的手法卻十分靈巧,將劍一橫一拉,一麵劍刃便從宋校尉的脖子上拉過。宋校尉這會兒才叫也叫不出來,眼睛瞪得老大,丟掉手裡的刀,雙手抱住脖子一個踉蹌,鮮血頓時從指縫中浸了出來。李適之見狀臉色紙白,說道:“我並未打算對宋校尉下殺手……”宋校尉瞪圓了雙目盯著他,好像在說:你不是廢話麼,老子的喉嚨都被割|破了!李適之走近了兩步,仔細瞧了一眼宋校尉雙手抱住的脖子,看那流血的程度,他便歎了一口氣。李適之此人臨變不驚,很鎮定地先把劍在草地上擦了幾下才放進劍鞘,然後丟下還沒死掉的宋校尉向草丘上跑。一般人遇到這樣的變故,也許會嚇得直接逃掉;李適之也認為隻有逃跑一條路,但他沒有反方向跑,竟膽大地往營地那邊急走。這會兒其他軍士不知內情,還沒發現變故。李適之直接解下兩匹馬,翻身上馬便走。營地上的軍士問道:“李公子去哪裡?”李適之笑道:“此情此景不策馬縱情一番更待何時?”笑罷便騎馬飛奔而走。過了一會,軍士們找宋校尉,才在河邊發現了他的屍|體,草葉子上全是血,屍|體的眼睛還睜著。一個軍士把手指放到他的鼻子上一摸,回頭道:“宋校尉沒氣兒了?”“誰乾的?”“剛才李公子……牽了兩匹馬!”“李公子殺宋校尉作甚?”一團謎團,眾軍完全不明所以,但李適之再也沒回來,而且起先有人看見他和宋校尉單獨去的河邊,這樣想來大夥兒覺得可能宋校尉死在李適之手裡。眾軍本來是跟著宋校尉護送李適之的,現在一個死了另一個不知所蹤,再去中城便完全失去了意義,差事自動取消。大夥兒一合計,便連夜趕回西城,又選了倆體力好的後生快馬先回去稟報上方。次日一大早,殷辭剛起床就得到了消息。身邊的部將和幕僚也一並聽到這個事,很多人感到很不可思議,但其中也有見識多些的人大概猜到了原因。隻見殷辭眉頭緊鎖,顯然心情不怎麼好,他大概也沒想到一個貴族出身的公子又如此柔弱會是一員沙場猛將的對手。昨日交待宋校尉時,殷辭不放心的不是對付不了李適之,而是泄|密。不料事情恰恰相反。他沉吟了片刻,回顧眾人道:“李適之此人心高氣傲,而宋校尉卻是個口無遮攔的匹夫,多半二人發生口角,李適之怒而殺人。”眾人知趣地附和道:“真想不到李適之竟是如此殘忍之人,為了一點小事就殺將領兄弟。”殷辭道:“不過這隻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事情原委還得拿住李適之後一問便知。來人,立刻發文快馬傳報各關各道,捉拿李適之歸來!”幕僚不敢怠慢,馬上按照平日的印象用文字先描述李適之的相貌特征寫成緝文發出去,隨後再畫像補充。殷辭心下不快,主要想著薛崇訓親口|交待的一點小事竟然也沒辦順利,不過他心想:雖然沒殺掉李適之,但給他栽上了死罪,可以明目張膽地捉拿,事情也不算太壞。一個自絕於合法身份的人,實在就非常弱小了。第八十章憤怒李適之的心情無疑是非常憤怒,想想這天下本是他們李家的,現在被外姓霸占大權也就罷了,竟因嫉賢妒能就要出此惡毒手段。他自覺從未參與過對付薛氏的陰謀,隻是順從形勢,哪想得堂堂高祖後裔連容身之地都沒有,更彆談實現抱負。但他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打小就自視甚高,自認為人中之龍,當然不甘心因此束手就擒。耳邊的風聲呼嘯,他的心裡也在飛快地琢磨:殷辭得到消息後肯定會順勢將殺人罪栽贓到他身上……其實也不全算栽贓,確實李適之殺了人,不過他自己當然沒有負罪心理,因為宋校尉先要取他性命,不過是自衛。接下來肯定在各個關口檢查捉拿他!這河套地區現在在唐人手裡,雖然水草豐盛,但唐人是農耕民族,在草原控區本來人口就少,從邊關路口來往的人就更少,要抓一個身份清楚的人簡直易如反掌。李適之頓感有些悲觀,在草原上他靠什麼生存?他急忙檢查了一下馬匹上的物品,還好有些食物、衣服、工具等物,短日內倒也無饑寒之憂,隻是過得一段時間就麻煩了。往遠了想前途渺茫,而眼下最迫急之事是如何逃過官兵的追捕?李適之左思右想,發現隻有一條路可走:往北!而且還得趕緊翻過陰山,不然連這麼一條沒前景的生路都會堵死!除了北方,東西南三個方向過去都是唐朝控區,遲早抓住他李適之;而陰山以北就不再有唐軍活動,山南分布著一些堡、哨據點作為邊防預警,但是大概分布李適之都清楚,在此平靜無事之秋單騎穿越過去並非難事,畢竟地盤有那麼大,軍事據點隻有那麼幾個。不過拖延下去情況就會不同,等官軍布置完畢,肯定會排出遊騎巡邏,那時候的危險就更大了。不甘與求生之心讓李適之拋開往後的諸多擔憂,一咬牙掉轉馬頭直向北方。疾走了數日,他總算摸過了陰山,從山口下來,他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這處山脈看起來並不太起眼,顯得有些荒涼,但是自漢以來的典籍上多次提到陰山,它是漢皇政權與北方遊牧民|族爭奪生存空間的一處標誌性的地方。這時座下的戰馬嘶鳴了一聲,前蹄刨動著土地,李適之踢馬腹它都不肯走。連牲口也戀故土!此時此刻李適之幾乎要淚流涕下,心中一陣酸楚。再見了故土,再見了大唐繁華煙雲……李適之忍不住大聲吼道:“我會回來的!”喊罷揮起馬鞭猛抽一鞭,戰馬吃痛終於揚起了馬蹄。向北、再向北,李適之迷茫地急奔,他有跑馬的方向,卻沒有人生路的方向。從來沒有這樣迷茫過。不過他能預料到,這樣的漫無目的的行程最後會以落到突厥人手裡告終。陰山以北便是突厥汗國的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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