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裡溢出一絲絲的白汽,看來薛崇訓肯定在裡麵蒸那玩意了。她走到門前就“咚咚”重重地敲了幾下,喊著薛崇訓。片刻之後,薛崇訓的聲音便道:“嶽母大人來啦,推開門就行了,沒閂。”孫氏聞聲一掀,果然就掀開了,頓時一股白汽熱浪撲麵而來。正當五月間,天氣本來就漸漸越來越熱了,卻非要呆在溫度這麼高的地方,孫氏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時薛崇訓道:“進來啊,順便把門關上。”“你穿衣服沒?”孫氏問道。薛崇訓道:“穿了的。”她這才跨步進去,眼前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人在哪裡,而且很熱,孫氏剛進去兩步就感覺身上一陣燥熱。就在這時忽然門“嘎吱”一聲關上了,孫氏由於眼睛看不清便嚇了一跳,剛轉身去看,腰間就突然一緊被人抱住了。她忙推了一把:“奴婢們還在外頭等著,你彆亂來。”但隨即她的胸就被一把抓住,薛崇訓道:“讓他們等唄。”“不行,要是我過來太久了,誰知道她們會胡思亂想什麼?”孫氏掙紮了幾下,“你快穿戴好跟我回去……”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吻住。孫氏本來一番大道理要勸他,但見麵了卻馬上就忘得一乾二淨,要說什麼要乾什麼都不知道了。好不容易嘴被放開,馬上就忍不住叫出聲來:“哎呀……你摸哪裡……拿開啊!”很快腰帶也被解開了,孫氏隻覺得自己的長裙掉了下去,她十分慌亂:“先彆這樣,晚上我悄悄去你那裡……昨晚你寧肯找一個丫鬟……這大白天的你倒急了。”薛崇訓道:“大人不也急嗎,不然追到氤氳齋來?這屋子裡孤男寡女,我要是故作把持得住的模樣豈不是很不給您麵子。”孫氏道:“我過來是想勸你,真不是那個心思,我本來是想勸你什麼來著……”“勸我趕緊讓你快活。”薛崇訓笑道。“不是!你快彆……啊,你怎麼把我的束胸給扯掉了。真不行,讓下麵的人胡猜亂想咱們的臉往哪擱?”“管她們的!”薛崇訓蠻不講理地說出一句。“你拿麻繩做什麼……”w-w--y-x--e-t第五十三章政見在氤氳齋和孫氏開了頭,晉王府中還有其他美妾,薛崇訓三日閉門謝客極儘放縱自不意外實際上在這個時代要玩樂也沒什麼好玩的,無非就是聲色犬馬,鳥蟲賭博之類的玩意薛崇訓又完全沒興趣,馬球等又太累人,他剛從安北鎮回來也沒啥心思,呆家裡休息除了玩女人還能有什麼?紙醉金迷後人都“虛”了一頭但是幾天之後他就不得不收心了,回來後就去大明宮見了一次太平公主,這時還得和朝臣們聯絡一下,不然大夥老是見不著人並非好事走出家門去隔壁不遠處的親王國,短短的一段路薛崇訓隻覺得昏昏沉沉的,心思還沒從各種肆意歡樂的狀態中收回來,腦子中一片空白,幾乎沒法思考正事這種狀態讓他恍惚中回到了前世的學生時代,放假回去拿起課本總是看不進去的不過隻要在親王國的前殿裡坐兩天,就算不辦什麼實事,多看看官吏們送來的公文,心緒就能慢慢寧靜下來,找回狀態他是這麼想的“二齡”還沒回來,薛崇訓幸好沒和他們一路,不然那千裡旅途慢騰騰地走回來真夠無趣的天氣越來越熱了,一大早也不覺得涼爽薛崇訓走進處理公事的前殿“風滿樓”,穿過二樓的敞殿,進了裡麵的房除非在某些人多的場合,薛崇訓基本不呆在敞殿裡,那裡空間太大一個人坐在那裡就跟呆在野地上一樣,沒啥安全感他在案前坐下來,發現旁邊牆壁上借景窗上裝上了一層紗,看外頭的風景沒那麼清楚了,不過應該可以防蚊蟲這時有親王國官署的人進來說道:“隴右節度使杜暹進京述職來了,前日剛到京師,先來了親王國問王爺回來沒有我告訴他王爺路上走得急,雖然已到京但車馬勞頓要在家歇幾日,讓他今明兩天派人來問問”“我知道了”薛崇訓隨口應了一句等官吏出去後,他靜坐了一會兒,心道:杜暹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回想起在對敵吐蕃的戰場上,杜暹實際上還救了薛崇訓一命當時河隴會戰臨近,杜暹領河西兵往鄯州集結,但薛崇訓已先一步輕騎突襲去搶吐穀渾公主,回來的路上遭遇截擊,神策軍眼看都要賠光了,幸好杜暹援兵趕到才化險為夷雖然營救主帥是邊將的分內事,但如果遇到那種沒意識的人來得太慢哪裡趕得上?所以薛崇訓在戰後接見杜暹時多有感激,並讓他出任隴右節度使處理吐蕃事務,承諾一旦有起色就可以出將為相薛崇訓回想起河隴的事兒,一琢磨預感道:杜暹此次回京,難道他對付吐蕃已經有效果了?如果杜暹真的乾得不錯,薛崇訓真願意提拔他一把報相救之情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權力場不是江湖,要講什麼義氣,隻要對大局有利忘恩負義算得了什麼;主要杜暹有靠攏的意思,這樣一個又會打仗又有政治頭腦的可以獨當一方的人才,薛崇訓沒有理由不拉攏果然當天上午又聽說杜暹來了,薛崇訓便叫人請他進親王國敘話過了一會兒,杜暹就到房門口了,薛崇訓雖然沒殿迎接,這時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抱拳與他相見,算是很給麵子隻見杜暹身穿西州棉布衫,頭上紮了一塊布巾,一副平民百姓的打扮,倒讓薛崇訓感到有些意外夏天家境殷實的臣民不喜戴帽子,在發髻上紮塊頭巾也是常見的打扮,不過在正式場合還得戴帽子,比如朝見等場合再熱都得穿戴整齊了杜暹的臉照樣白淨富態,君子體胖的樣子,臉型五官也很周正,倒不似一個帶兵的人,不過杜暹本來就是走的文考路子薛崇訓心道:他在西域河隴多年,沒曬黑倒也難得“前日剛到長安,還未來得及去朝裡,聽說晉王方歸,便順道前來拜訪,不敢穿上官袍怕同僚看見了不太好,衣冠不整拜見晉王還望見諒”杜暹打拱說道薛崇訓心道:你前天不就來過了嗎?還說順道還有他一回來誰都不見,也不去朝裡述職,先穿著一身布衣跑到親王國來,這本身就是攀附權貴的表現不過杜暹畢竟是有修養的體麵人,就算在表現自己的態度時,都能如此不動聲色體體麵麵,絲毫不會表現出低聲下氣猥瑣不堪的言行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