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阻隔,法之不修,猶大於吏治不善。我輩無力阻止人之貪yù、私心,唯有從法上著手,也能改善現狀啊。”薛崇訓道:“治人讓李相公(李守一)去辦好了,反正他嫉惡如仇不怕得罪人,咱們給他施展的地方。”竇懷貞滿臉敬意道:“晉王知人善用,真乃國家之福。”“哪裡哪裡……”好話誰不想聽?薛崇訓的臉都笑爛了,心情大好說道,“咱們隻要jīng誠攜手,定能乾出一番大事,造就一個盛世大國流芳百世,願諸公共勉。”四個宰相一起執禮,紛紛說道:“jīng誠攜手鑄就盛世。”薛崇訓哈哈大笑,高興地指著劉安道:“我真沒看錯你,不是還有個糧政麼,說說,趕緊的。”“半年收糧存入平倉,以免穀賤傷農,當荒年、青黃不接糧價上漲時,開平倉以平糧價,百姓受益、國家獲利。由是‘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天下拱手而治矣。”……薛崇訓今日的心情好極了,大呼膳官nòng酒菜,又喚來薛六:“去nòng些歌妓來,今晚我要與諸相公暢飲,不醉不歸……去把程相公、李相公也請來,下請帖。我說要買水雲間那蒙xiǎo雨,來府上沒有?”“老奴不曾聽說郎君此事啊?”薛崇訓道:“對了,我是叫她自己決定的……那你去找杜姐兒,讓她派些人過來應急助興。”第二十二章紅瘦綠féi紅瘦的季節,詩人們顧不得傷悲秋。)因為變法的具體舉措已經準備妥當,宰相張說擬成條呈向宮廷遞上了奏章,隻要批複便可下達到尚書省六部進入實辦階段。如此重大的變法自然吸引了大夫士族的注意力,哪裡還有過多的心思為賦新詞強說愁?薛黨的目的隱藏得很深,外圍的人實在不容易看不透。加之兵製改革配套的鹽政、糧政變法,都是利國利民的政策,事情一直進展得很順利。不料薛崇訓及幕僚都覺得誌在必得的時候,忽然消息傳到親王國:高太後拒絕批複,將張說的奏章退了回去!這事兒就有點奇怪了,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高太後顯然是薛郎的盟友,何況她能聽政是因得到了咱們的支持,這是演得哪一出?”幕僚們一臉茫然。有人甚至還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問:“消息可靠否?”誰有膽子把假消息nòng到親王國來?莫非是找刺激的。明顯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一個幕僚皺眉道:“是不是宮裡這兩日出了什麼事兒,高太後迫不得已?”王昌齡白了一眼道:“內侍省到處都是魚立本的人,這個宦官鐵了心跟薛郎的,能有什麼事兒?今上身邊管事的是張肖,承香殿除了高太後就是金城,這些人與薛郎聯係千絲萬縷,反著乾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另一個人點頭道:“如果真要和咱們對著乾,總要有個大人物牽頭,宮裡的皇帝……既無實權,又無羽翼,哪能神不知鬼不覺就做出什麼事來,連一點風聲都沒有?”薛崇訓也是覺得納悶,不過在眾黨羽麵前他要裝作鎮定自若的樣子,便不緊不慢地說道:“少安毋躁再等等,很快還有消息過來的。”眾人聽罷以為然,言語便稀疏了一些。過了許久,又有宮裡的宦官來了,告訴薛崇訓這事兒沒人為難高太後,魚公公還勸了幾句,可高太後不聽非要打回奏章。這下所有人都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有人建議薛崇訓進宮當麵問問怎麼回事。過得一會王昌齡叫退了一些人,留下宇文孝等三兩個最可靠的人與薛崇訓密議。王昌齡道:“是不是宮裡有人在高太後麵前說了一旦府兵‘番上’取消,長安城防將由薛郎部下接手?”宇文孝搖頭道:“就算她知道了由咱們的人駐防長安,可對她來說有什麼不好?老夫覺得不會因為這事。”“她是大唐的太後!”“又如何?”宇文孝愕然,“少伯以為nv人和那些迂腐老夫子一樣?誰做皇帝關她們屁事。何況今上又不是高太後的兒子,她連子嗣都沒有,在宗廟裡都不算李家的人,葉落歸根百年之後還不是魂歸高家。”王昌齡爭執道:“我非此意,宇文公不妨想遠些,高太後因為是先帝的皇後才有此尊榮,如果發生了什麼事兒,她以後何去何從?”宇文孝沉yín道:“少伯的意思是高太後要在中間保持一個平衡?”這時薛崇訓終於開口了:“你們又沒見過高太後,怎麼知道她是城府那麼深的人?瞎猜罷了,這事兒好辦,我進宮去問問不就得了。”他剛說到這裡,便有個家奴走到殿mén口說道:“宮裡來人傳旨了。”殿中幾個薛崇訓的心腹便停止了爭論,薛崇訓叫人把宦官帶進來傳旨,他是坐著聽的,唐朝的大員就算是聽皇帝傳諭也不用跪,頂多站著。高太後叫他即刻進宮議事。待宦官走後,宇文孝急忙勸道:“此事還得提個xiǎo心為好。”而王昌齡不置可否,他大概覺得不可能有什麼事,但是又不敢太斷言,遂一言不發。宇文孝繼續說道:“實在有些蹊蹺不得不多個心,薛郎就是抗旨不去也沒啥大不了的,宮裡能拿你怎麼樣?老夫建議先穩一會,確認一下宮裡的情況之後再去。”他的意思大概是當初李建成就是遭遇斬首行動之後勢力土崩瓦解的。薛崇訓想了想便道:“高太後不可能對付我,對她沒有絲毫好處。至於今上,一則他沒有那個實力,二則就算對付我一人也沒有用。假如我有什麼閃失,朝中大臣和京畿掌兵的將帥為了自保和穩定權力格局,肯定會讓二郎(薛二郎)或是武大郎接手我手裡的勢力……皇帝能得到什麼好處?到頭來還會被人嚴防,更可能被趕下龍椅推舉另一個李家的人,yù石俱焚的事兒。”這時王昌齡道:“郎君從玄武mén進宮罷,在玄武mén停留一會,叫魚立本來見,應無閃失。”王昌齡也是提出保守的建議,因為越是這種比較混luàn的世道越是可能有傻叉luàn來一氣,萬一真發生了什麼,薛二郎來接手也不是個事兒,畢竟王昌齡宇文孝等人是薛崇訓的原班人馬,並不是二郎的心腹。薛崇訓選擇了王昌齡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