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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YD) 西風緊 1103 字 1天前

走到一道鎖住的木門前時,前邊的人停了下來,大家也就跟著停下來。一陣叮當碰撞的聲音響過之後,張奇喊道:“陳團練,快過來叩見咱們鄯州的新刺史。”過得片刻,裡麵響起鐵索拖動的聲音,一個披頭散發的渾身黑乎乎的人慢吞吞地走到了門口,連臉都被蓬亂的頭發遮著看不清楚。瞧他那動作軟綿綿的,估計是沒吃飽……這時代的社會生產力有限,哪有許多多餘的糧食養這些囚犯?也就是半飽不飽的給點吃的,拖住性命不死就不錯了,如果家裡能接濟,也許能好過點。那人不跪,也不說話,就這麼呆呆地站在門口。薛崇訓回頭問張奇道:“陳團練?”張奇應道:“正是。”薛崇訓指著那人渾身無力的軟綿綿的身體道:“挺有精神的……”張奇:“……”薛崇訓繼續說道:“可惜了一條漢子。如今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他要是不犯案,上陣殺敵也好啊。”這話他倒多半出於真心,同是地方團練官,他想起戰死的湯團練來了。“是,是……”張奇隨口應道。不料就在這時,那黑乎乎的臟人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大聲喊道:“使君給個機會,讓我死在戰場上!馬革裹屍也好,我不想死得這麼窩囊!”沒想到這麼個衰人吼起來居然能中氣十足。“陳某堂堂七尺男兒,給個機會,讓我戰死!”薛崇訓沉吟道:“可你殺人犯,我得顧著律法公正。”“打吐蕃,卑職願為主公之前驅!”那陳團練改“使君”的稱呼為主公,趁機效忠,看來他倒是沒餓糊塗。第五章三鳥薛崇訓看了一眼伏在地上披頭散發的漢子,沉吟道:“你殺了人,人證物證確鑿。我可以免了你的死罪,但活罪難逃,改流放吧……咱們鄯州便是邊關,又正值用人之際,就將你流放到這裡繼續帶兵……”司法參軍張奇愕然,已是無語了。這陳石塘祖輩本就是鄯州人,流放罪還有流放到家鄉的事?而陳石塘則大喜,忙叩拜道:“卑職謝主公不殺之恩,願在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薛崇訓又道:“我昨日問了駐軍情況,鄯州有個泅營,三個團的兵力全是流放到這裡的罪犯組成的,你就以帶罪之身管泅營。”本來薛崇訓想直接將陳石塘無罪釋放,但前後想了一下,還是讓他背著罪名比較妥當。剛到鄯州,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薛崇訓其實很謹慎。昨天殺那長史,他是思量過利弊的,隻怪那貨恃才傲物,頗有點楊修的德行;薛崇訓先以查貪汙為名,查了下那長史的背景,發現並沒有什麼後台和家族。於是下令一刀砍了了事。現在這個陳石塘的案子,卻涉及到另一個地方望族周氏,薛崇訓就不得不慎重了,無緣無故去得罪地方上有影響力的世族,不是吃飽了撐的麼?但薛崇訓認為那周氏搞那麼多事並不惜與陳石塘家結怨肯定不是為了一個女人報仇,目的是為了保住周家的清譽,嫁出去的女兒做出通奸之事,是多壞名聲的事兒!所以他們非要把名聲洗白不可。所以薛崇訓讓陳石塘繼續背著殺人罪,便成全了周氏的名聲,也算是兩全其美。說完這事,薛崇訓回頭對張奇道:“一會把他的鏈子解開,放了。”說罷轉身便走。走出地牢之後,果然王昌齡頗有些欣慰地說:“主公一石三鳥,當真高明。”哪來的一石三鳥?薛崇訓愣了愣,愣是沒想透。一行人回到簽押房磨嘰了一些時候已到中午了,正好混吃公家的午膳。薛崇訓吃完飯漱口喝茶時,一個胥役進來稟報道:“陳團練兄妹二人求見使君。”定是感恩來了,薛崇訓一麵傳人進來一麵心道。不一會一男一女兩個人便跨進了簽押房的門檻,進來後二話不說直接跪倒便拜,自然謝薛崇訓的救命之恩。薛崇訓不動聲色地先打量了一番那女的,他倒不是好色,卻是好奇,陳石塘控的妹子究竟啥樣。隻見陳珍珍長得並不算漂亮,兩腮有淡淡的紅暈,鄯州這地方風沙大,好多女人都有這種特征,雖然乍一看像打的腮紅一般,但確實是影響容貌。她的眉毛也很粗,長得是濃眉大眼的,好在皮膚和本地人比起來還算白皙,這才順眼一下。又看那陳石塘的眉毛眼鼻和他妹妹長得及其相似……薛崇訓就納悶了,滿肚子齷齪地想,那陳石塘和這樣一個長相差不多的女人親熱,會不會產生在搞自己的錯覺?薛崇訓從繪著猛獸爪牙的屏風前麵站了起來,啥也沒和跪在屋中間的兄妹倆說,隻對身邊的一個隨從道:“去內宅把程婷叫出來陪陳家小娘說話。”說罷走到陳石塘麵前道,“甭跪這兒了,隨我出來。”陳石塘疑惑地爬了起來,跟著薛崇訓到了二堂的院子裡。這時薛崇訓頭也不回地問道:“用什麼兵器?”陳石塘躬身道:“卑職在戰陣上用馬槊。”薛崇訓笑道:“很好,大凡武將世家出身的人,會用這個就是身份的象征。”他走到一排木架子前麵,抽出一枝長兵器,“長一丈八,製造需耗時三年,輕、韌、結實。”他說罷又取下腰間的橫刀,用刀背輕輕一敲槍身,聽得鐺鐺幾聲響,雖是柘木槍身,卻發出了金屬撞擊的聲音。薛崇訓把玩一陣,便將手裡的馬槊向陳石塘扔了過去,“這麼長的槍,隻有在馬上才能發揮威力,你挑一匹馬吧,和我玩兩手。”陳石塘愕然道:“刀槍無眼,恐傷了主公。”薛崇訓哈哈大笑,用刀鞘指著他道:“你的口氣太大了,想以前湯團練都不敢這麼說!放馬過來吧!”他一麵說一麵走到馬廄外麵指了一匹瘦馬,在院子裡先溜了一圈和那馬磨合。陳石塘見他已然興起,也不好再扭捏,徑直選了一匹高頭大馬,翻上馬背笑道:“主公看不起卑職?故意選了這麼一匹劣馬,那就承讓了。”薛崇訓緩緩抽出橫刀,笑眯眯地說:“一會你便知曉,我這匹小馬專克槍騎兵。廢話休說,看好了,駕!”他手一揚扔掉剛脫下來的葛衣隻穿了一件白色緞子,一踢馬腹,便斜衝而來。“來得正好!”陳石塘抬起馬槊。前端精鋼槊首,後安紅銅槊纂,就像撐杆兩頭的秤陀和秤盤一樣能保持平衡,端起時不用太費力。長槍加大馬,借著馬力的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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