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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YD) 西風緊 1128 字 1天前

做事兒十分麻利,而且一心想照顧孫氏,跑得就更快了,孫氏還沒來得及取毛筆,李妍兒已經端著盆子進來……主要孫氏要取出那玩意有點麻煩,插進去太深了。李妍兒擰了幾下毛巾,走上來親手給孫氏擦臉,還一邊溫柔地問她好受點了沒……孫氏一麵對女兒的貼心高興,一麵又鬱悶:肚子裡塞著根毛筆,好受什麼?孫氏覺得很不舒服,一則塞著東西有異物感,二則小衣(內褲)都濕透了,貼在皮膚上很不舒適,她忽然想起來沐浴的事兒,便忙說道:“方才我收拾屋子,出了一身的汗,想沐浴更衣,你叫人給我準備熱水。”李妍兒忽然想起什麼來,一下子抓住孫氏的手道:“對了,兔子生病了……我正急呢,可是剛才以為娘也生病了,就把兔子給忘啦。娘沒事,那趕緊和我去看看兔子吧。”孫氏鬱悶道:“兔子在哪裡?”李妍兒道:“在我房裡啊……就是黑炭房裡。”孫氏正色道:“那是薛郎的臥室,我豈能隨便進出?”“哎呀,他出去了!”李妍兒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孫氏就走,“嗚嗚嗚,可憐的兔子,彆被我養死了啊。”“等等,我……我想換身衣服。”孫氏不想這麼走。李妍兒哪裡肯依?“又不是要出門,就在自己家裡,換什麼衣服啊,咱們看了兔子再來換吧。”不容分手拉了孫氏就走。孫氏聽到李妍兒說“自己家裡”的時候,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她們母女已是無家,大明宮並不是她們的家,現在李妍兒出嫁了,薛崇訓在還算對她不錯,挺寵她的,要吃什麼穿什麼玩什麼從來不限製,也沒強迫她做什麼。而且現在李妍兒最依賴的娘也在這裡,她好像很喜歡薛府的樣子。孫氏找不到其他理由搪塞過去,這下可就苦了她。從書房到薛崇訓那邊有好長一段路,而且李妍兒擔心兔子,拉著她走得急……孫氏身體裡的那枝毛筆因為疾走在裡麵搗騰得更快了,她走路的時候,雙腿這麼交錯跨步行走,那肥唇就如含著毛筆一般磨蹭得更厲害了。第五十章顴高從聽雨湖畔的書房走到內宅南端的上房,隻有一箭之地,但就這麼一箭之地,孫氏走完真夠受的。沿路樹木蔥鬱有山有水風景秀麗,她卻覺得這段路是曾經走過的最辛苦又最複雜的一段路。她不知道那枝考究的紫毫筆下寫出過幾多錦繡篇章,隻知道它在自己身體裡寫出了用文字難以描述的情緒。靠近上房的位置有一條長廊,李妍兒拉著她走上長廊的時候,她幾乎要摔倒在地上了。長廊之側有座小小的假山,引水而來彙入一旁的井中。孫氏看見那泉水,仿佛自己就是那座假山。但是假山的清泉無儘無止,她卻感覺自己要枯竭了一般。剛快走了幾步,她感覺裙子裡又是一暖,天地一陣旋轉,她的臉色都白了,雙腿微顫顫的連一點力氣都沒有,她一陣抽搐實在站立不穩記忙扶住了廊上的柱子。李妍兒見她停了下來,忙問道:“怎麼了?”李妍兒才十三歲,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母親在做什麼。這段時間薛崇訓忙乎著金城的事兒,也沒空管她,她幾乎已經忘記了作為妻子的必要義務,成天就在院子裡和人到處玩耍,養兔子逗蛐蛐……甚至還掏了鳥窩。孫氏搖搖頭道:“腿抽筋,歇一會兒就好。”看著李妍兒,她忽然又想起了在政治鬥爭中遇害的先夫李成器。雖然她明白薛崇訓隻是整件事中的一個小環節,主要責任還算不到他的頭上,但是薛崇訓手上沾的血是絕對沒有冤枉他……孫氏的心裡冒出了罪惡的感覺,她覺得自己一向堅持的禮儀廉恥,現在變得如此虛假。孫氏為自己感到羞恥,難道自己真是那種寡廉鮮恥的女人?明麵上知書達理,內心卻如此肮臟!這不是一時的錯誤,她瞞得過彆人瞞不過自己,身體變成這樣不僅是因為那筆豪的柔韌,還有那種放縱的情緒。罪惡感讓她固有的人生經驗幾乎都要崩潰,她沒有辦法坦然……古人沒有辦法完全解釋日升月降、世間萬物,所以或多或少會敬畏未知的事物,如上天。就算“聖人不語怪力神”,但大家都保持著一種敬畏的心;就算帝王之家,也要乾事奉社稷封禪泰山等等事情。於是孫氏才十分惶恐。忽然一陣微風吹來,她頓時感覺被打濕的裙底涼颼颼的,好像被人看見了一樣……她害怕,卻又一種莫名的興奮。從身體裡麵流出來的液體很快就失去了體溫,變得冰涼冰涼,沿著她的腿流下去,裹在腳上的襪子都打濕了。總算走到了地兒,二人進了上房主臥,李妍兒的那隻白兔就養在裡麵。孫氏哪裡還有心思去看一隻兔子是死是活?她忽然想起的是:這不還要走回去?一種疲憊感頓時冒上心頭,讓她心裡叫苦不遲。這時她才想起剛才為什麼一定要和這胡鬨的孩子過來?都怪自己當時做賊心虛,一心隻怕李妍兒發現,沒顧得上多想。孫氏便沒好氣的說道:“不是生病,兔子也會老,老了就要死!”李妍兒頓時翹起小嘴,很不高興的說:“你騙我,它不可能老得那麼快。”就在這時,忽然格子門被拉開了,隻見高大的黑臉薛崇訓埋下頭從門裡走了進來,他長得就跟一座山一樣很有壓力感。孫氏心下頓時一緊,腦子浮現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場麵,多是在書房裡看到聽到的東西,心慌難耐,此時她真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她胡思亂想之間,忽然想起以前王府上有個爭寵吃醋的妃子讒言,說她顴骨高是克夫相貌。李長器不是被彆人害死的,就是被自己克死的!全都是我的罪,和薛崇訓太平公主都沒關係……這麼一想,她竟然好受了許多。這時薛崇訓剛進來,忽然見到丈母娘居然在這裡,頓時怔了怔,很快就回過神來,從容地抱拳道:“大人在府上住得可習慣,缺什麼沒有?”孫氏忙搖頭道:“妍兒說這隻小兔生病了,叫我來看看怎麼回事。因為兔子是薛郎送的,她便額外看重。”這麼一說,也是替女兒打一張感情牌。李妍兒跑上來嚷嚷道:“你快看看呀,它就快要死了……那個該死的庸醫,說他隻會醫人,不會醫兔子,我該怎麼辦啊?”薛崇訓哪裡有心思管什麼兔子,死了就死了唄,但在嶽母麵前,他隻能沉住氣,走到那籠子麵前用拇指和食指直接將那隻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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