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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YD) 西風緊 1108 字 1天前

的邀請,但還是先見一麵比較好,省得失信於同僚。”管家自信滿滿地說道:“郎君且安心,我一定把他請到府上來。”薛崇訓想了想,如果宴請賓客那天再叫張說來,人太多不好說話,於是他又道:“如果李龜年答應了見麵,就約個時間。再叫人去知會張相公也一起來,聽說他於音律也頗有造詣。”薛六這人貪點小財,但辦事雷厲風行,很有效率。晚上薛崇訓吃飯的時候,他就回稟消息了,果然李龜年答應三天之後到府上一見。畢竟薛崇訓是權貴,彆人裝清高也得有個度。就在這時,薛崇訓又想起了水雲間的歌妓蒙小雨。這個女子好像對他沒什麼好重要的,但偶爾總會想起……其實他可以買下蒙小雨做小妾的,但是讓她做丫鬟一樣的人每天像董氏、裴娘那樣做些瑣事,她真的會快活嗎?這個薛崇訓不敢斷定。但這次能邀請到大名鼎鼎的樂屆名人李龜年做客,或許能讓他在音律上指點蒙小雨一二,那她的地位就能拔高一些了。想到這裡,薛崇訓又吩咐人去水雲間通知那鴇兒賭姐,讓蒙小雨三天後到府上來表演。三天之後,邀請的幾個人如約陸續來到了河東王府。一個當朝宰相、一個音樂名士、一個普通歌妓,身份相差很大,但薛崇訓覺得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都是風雅之人啊!以前薛崇訓沒事時,消磨時間的方式不是練武就是玩女人,或者一個人看書發呆,還真是很少和文人雅士交朋識友。作為一個郡王,至少暫時還沒被撤銷封號的郡王,他倒是感覺應付起這種場合有些緊張……但也很新奇。他專門叫家奴準備了最貴的茶葉,唐朝的茶道可是很流行的,但平時他喝茶講究不多,可不能叫人鄙視沒文化!又叫人在外院回廊旁邊收拾了一間雅致的廂房,掛了幾幅昂貴的書畫真跡,這才略微安心了些。待客人都進屋了,薛崇訓這才穿戴整齊,大模大樣地走進去,隻見蒙小雨和一個陌生的文士打扮的人坐在椅子上,那文士應該就是李龜年,而張說正站在牆壁邊上就近瞅一副畫。張說歎道:“這是文貞公(閆立本)的真跡?!”薛崇訓裝模作樣地說道:“正是,大明宮的圖紙便出自文貞公之手,文貞公的墨寶,宏偉嚴謹而又如夢如幻,是現實與藝術的完美結合啊。”其實他懂個屁,信口胡謅而已,除了知道這張紙特彆貴,根本不知道它好在哪裡。這時蒙小雨和李龜年已站起身來,向薛崇訓執禮,薛崇訓也忙抱拳還禮,蒙小雨是熟人,他隻打量了一番麵前的李龜年。李龜年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樣子,麵部曲線柔和,隻有一撮小胡子,臉上看起來很乾淨,舉止之間也是緩慢優雅,和薛崇訓相處那些武夫完全不同,雖然唐朝的武夫很多也有文化。薛崇訓的心裡又冒出來那句千古流傳的詩了:岐王宅裡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江南逢李龜年》寫的就是這個李龜年!但現在岐王已經被薛崇訓搞死了,李龜年沒法再出入岐王宅了。薛崇訓有點激動地想道:將來某大詩人會不會留下千古名句來記錄我與李龜年的交情?薛崇訓哈哈一笑,便為他們相互介紹,說到蒙小雨時,他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位的芳名叫蒙小雨,是一位音樂……”蒙小雨笑眯眯地說道:“我是歌妓。”張說和薛崇訓年麵麵相覷,隨即笑了起來以掩飾尷尬。張說看起來有些不爽,居然和一個歌妓互通姓名不是胡搞麼?倒是李龜年一副脫俗平和的表情,想來他雖然能出入豪門,其實社會地位也不高。薛崇訓指著那幅張說看過的畫道:“張相公喜歡,我送給你吧。”張說的臉上略有吃驚,忙道:“君子不奪人所愛,且無功不受祿,我豈能無名無故受此貴重之物?”薛崇訓實話實說道:“並非我所愛,我完全不懂丹青,掛著裝門麵而已。”他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取下來,隨手一裹便遞了過去,“不必客氣,這是友人之間的禮物而已,不用計較。”張說遲疑了片刻,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哈哈一笑,接了過來道:“張某慚愧受之。”“諸位請坐,來人,看茶!”薛崇訓一拂長袍,儘量讓自己表現得飄逸風雅。待大家坐定之後,他便說道:“李先生於音律的造詣天下聞名,今日有幸請到府上作客,定要聞先生一曲方才不枉相逢一麵啊。”李龜年微笑著撫摸了一下小胡子,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揭開杯蓋一扇,閉眼道:“好茶!”然後笑道,“郡王如此抬舉,我隻能獻醜了。”第二十二章河頌李龜年喚童子拿來了一個小鼓,又轉頭看向旁邊的蒙小雨:“會楚音嗎?”蒙小雨道:“以前學過。”“那很好,我來擊鼓,你和琵琶。”李龜年不緊不慢地說道。蒙小雨知道李龜年的名頭,聽到他竟然邀請自己一起演奏,她看起來有些激動又緊張:“我怕自己彈得不好。”李龜年撚著下巴的一小撮胡須笑道:“無妨。”薛崇訓忙端坐在北麵的軟塌上,側耳傾聽。琴棋書畫是世家貴族的必修課,其實他小時候都有所涉獵,不過書法、繪畫、棋藝等都沒啥造詣,隻懂個皮毛,唯獨這音樂薛崇訓倒是多懂一些,算得上一個業餘愛好者。所以能聽到音樂名家的演奏,他也是很期待的。李龜年用慢拍開場,蒙小雨隨即撥動琵琶,一竄低沉的旋律響起,聽起來憂傷而美麗。薛崇訓也學過楚音,這時閉上眼睛,腦子中便浮現出了湘夫人美麗的形象來了,可以想象不出湘夫人的相貌,像金城、像宇文姬,他還想到了那個異國公主慕容嫣……一會琵琶又彈出了叮當之音,仿佛那女神身上尊貴的環佩,隨著輕盈的步伐輕輕搖曳。這場簡單組合的“交響樂”水準之高,薛崇訓確實聞所未聞。李龜年,論起地位來,那就是這個時代的貝多芬啊!樂曲一會哀傷,一會歡樂,讓人的情緒隨著他們的演奏起伏不停。不知道一旁的張說究竟涉獵音樂沒有,但看得出來張說的表情也在跟隨著音樂變動。最後卻是淒厲的哀鳴,薛崇訓感覺到一個深山怨女的千種愁,萬種恨……那淒厲的調子,不正是熾烈的愛情的傾瀉嗎?鼓聲停歇,琵琶悄然,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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