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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YD) 西風緊 1102 字 1天前

經渭河、黃河,親眼目睹漕運境況,苦矣,難矣。三門砥柱偶遇一船夫,船夫言河水之腥,是運糧戶之血,某見船沉人亡、親人呼天搶地,深以船夫之言為然……或曰吏治不修,上乾天怒,此言放之四海而皆準,凡有艱難、便曰吏治,幾無錯漏。然某以為,漕運糧賦之難,法之不善,猶大於吏治不修……”陸象先停頓了片刻,又繼續念道:“……請修三法,曰:四段法、倉廩法、雇傭法。四段法曰,江船不入汴水,汴船不入黃河,河船不入渭水……”“三河法”一出,廟堂上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無人再高談闊論。這封谘文沒有抒情、沒有地方風物描寫,辭藻上比不上《三河賦》,但相同的是兩篇文章本身都是實地考察之後而成,有理有據,說服力相當強。《三河賦》既是賦,主要思想是反應現實,抒發感情,痛斥弊端;“三河法”的出發點卻是“如何改變現實”,並成功地創造了一種全新的漕運製度,從論述上看,這種製度是合情合理的,是符合實情的。拋開文化價值,單從治理國家角度看,三河法完勝三河賦!所以先前那些激動萬分的正直官員,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陸象先回顧眾人道:“錢到哪裡去了?建糧倉,雇運工、招兵募、造糧船。‘籌集’了多少錢,花了多少錢,怎麼花的,朝廷議事堂會叫薛郎列出帳目上報,如果其中存在貪墨,老夫第一個彈劾他。對事不對人,隻要我等一心為國,焉有國之不治?”幾句話,平平淡淡的,但是許多官僚的臉已經紅得像豬肝一樣,就像“劈裡啪啦”被人扇了無數巴掌一樣。張說下意識看了一眼侄兒張濟世,他的臉色實在難看極了,仿佛在說:你搞得什麼?親自到東都走了一趟,事情都沒弄明白,火燒屁股似的就回來弄一堆事,不是伸臉給人打麼?而太平座下那幾個心腹宰相,得意洋洋的模樣讓其他人看著恨不得抽他娘的幾耳光……特彆是竇懷貞,也不佯裝一下,一副小人得誌的表情,真是遭人恨啊。李旦發話道:“太平推舉薛郎治河,不負朕心,朕便等著運河大治。真能像他所說的那樣,從南方運糧隻需一月?如若實現,朕一定為他進爵,嘉獎其功。”、[]divaligeramp;gt;第二十一章筆勢“殿下您不知道,今天在朝上,我們胸中那口氣真是太順了!”竇懷貞滿麵紅光地說著,他一下值就迫不及待地趕到了鎮國太平公主府,將朝堂上的情形詳詳細細地描繪了一通。雖然太平公主早已得到了消息,但還是興致勃勃地聽著竇懷貞再說一遍,因為竇懷貞插科打諢地模仿著表情動作,很有觀賞性,太平公主也很願意再樂上一樂。竇懷貞笑道:“他們幾個老兄弟,那臉色紅得,我當時就差點樂出聲來,這不拚命忍住才保持住我榮辱不驚的風度啊。”一旁的蕭至忠也難得笑意吟吟,插話道:“你還說忍著,我明明看見你把啥都寫在了臉上,沒見張相公(張說)老是看你?那時候我真擔心你們會打起來。”竇懷貞搖頭道:“他哪敢打我?下午在議事堂裡商議‘三河法’,張相公不也讚同了?他就算心裡有一百個不痛快,可理兒在咱們這邊,他隻有一口氣往肚子裡咽不是。”蕭至忠道:“這次我們完勝,最大的功勞自然是薛郎,三河法……佩服佩服;其次功勞應該算陸相公(陸象先),三河法從陸相公口中出來,那是擲地有聲,名正言順。”太平聽彆人讚揚薛崇訓,臉上的微笑不變,但心裡還是比較順的。剛才她一直沒說話,這時提到薛崇訓,便馬上開口說話了,當然語氣並不像竇懷貞那樣得意忘形,隻是淡淡地說道:“崇訓尚需曆練,不用太誇他,免得他心高氣傲……其實我以前很看重劉安的,哪想他畏手畏腳許久拿不出一個章程來,這一點他就比不上崇訓了。”旁邊的官僚們心裡琢磨著太平的這句話,不就是在捧自己的兒子麼?蕭至忠心道:劉安哪裡來的膽子去斷太平家的財路?薛崇訓有那膽子,不過是憑借身份,他當然不怕,要是換作劉安的位置,就算理出了三河法,真不用擔心上麵的利益關係麼?不過蕭至忠處事說話比竇懷貞謹慎多了,他心裡雖然這麼尋思,但口上卻順著太平的心情說道:“薛郎有勇有謀,行事果斷,絕非常人可比;但殿下的信任,免去了薛郎的後顧之憂,也是很重要的啊。”太平又道:“陸象先當初沒有拒絕我推他入相,我知道他的態度還是向著我的……此人就是太清高了,今天這樣的日子也沒說過來走走。”竇懷貞笑道:“不就是圖個名麼?”蕭至忠皺眉道:“從一怎麼能如此說呢?難道進出公主府會影響名聲不成?”從一是竇懷貞的表字,這個字實在很諷刺,竇懷貞不僅沒有從一而終,反而前後依附了幾個權貴……他聽得蕭至忠的話,臉色一拉,有點不高興地說道:“你非要和我抬杠才行?殿下是今上的親妹妹,地位崇高,陸象先這樣的人就是那麼副德行,你越是權貴,他越是不冷不熱,要我這麼說明白老哥你才懂!”太平微笑道:“不用在意陸相公,他一向就是那樣的人。如果他不那麼看重名節,今天朝上的效果也不會這麼好不是……對了,你們覺得張說這個人怎麼樣?”現在朝中的六個宰相(本來是七個的,劉幽求被流放到嶺南去了,隻剩下六個),有五個是傾向太平的人,最後還有一個沒收攏的就是張說,所以太平才有此一問。蕭至忠沉吟道:“平常沒見張說或者他的親信進出太子府門,他可能心裡向著太子那邊,但和劉幽求那些人不同。”太平點點頭道:“張說這樣的人,有底子和才能,文采武功雙全,如果能把他拉攏過來,倒是一件很好的事。”蕭至忠道:“恐怕很難,他現在已經是宰相了,殿下不能像推舉陸象先入相那樣去拉攏他。此人不貪財不好色,行事端正,很有骨氣,很難……”“人總是有弱點。”太平淡淡地說道。竇懷貞剛才在低頭尋思著什麼,這時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狀:“我知道張說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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