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身材雖然不高,但一掌之下力道不小,立刻就把宇文姬扇在地上,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你父親不是說你既會醫,又會武,秀外慧中麼?如果你不情願,薛崇訓那酒色之徒能動得了你一個指頭?你當老子是豬頭王八,老子心裡的恨,恨不得把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碎屍萬段!”宇文姬捂著紅腫的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突然走到大案前,取下了上麵擺設用的寶劍。馮元俊倒嚇了一跳:“你要乾什麼?想殺老子?”“鐺!”宇文姬輕輕一按劍柄上的機關,劍鋒便彈出一截,她將寶劍倒過來,劍柄對著馮元俊,遞過去道:“你殺了我吧。”馮元俊愣了愣,卻冷笑道:“殺你?老子殺你還得吃官司!給我滾,我還得去嘗嘗薛崇訓的女人是什麼滋味。”說罷奪過寶劍隨手扔到一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門外推。宇文姬道:“你那麼怕事,為什麼要去招惹薛崇訓?越是怕事,事越要找上門!”“想激將我?你太小看我了!”……一群手裡操著家夥的人護著一輛氈車,到達馮家大門口。門口的奴仆一看便來者不善,急忙聚在了一起,擋在門口。這時方俞忠彎腰走到氈車旁邊,畢恭畢敬地為裡麵的人挑開車簾,身穿麻衣的薛崇訓從容地從氈車裡走了出來,周圍的奴仆都一齊躬身行禮。薛崇訓神態悠閒地走出氈車後,饒有興致地抬頭看了一眼門方上的牌匾,上書:馮府。馮家的奴仆認識薛崇訓,一見是他,一個奴仆忙上前道:“原來是薛郎大駕光臨,你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報阿郎……”“郎”字還沒落地,薛崇訓突然飛起一腳,右腿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砰”地一聲踢在那奴仆的胸口,右腳外側著力,完美的著力點,奴仆“啊”地慘叫了一聲疾步後退,“轟!”奴仆撞在黑漆大門上,反彈出來摔了個嘴啃泥。方俞忠立刻暴嗬一聲:“兄弟們,上!”大門口的其他奴仆立刻圍了上來,其中一個拔起了戳燈,將燈扔掉,隻留下長柄作武器,衝向方俞忠,一棍便向方俞忠的腦袋掃下。方俞忠看得來勢,下盤紮穩,身體輕輕一側,棍子便打了空;他同時雙手輕輕托住了棍子,使著緩力將棍子的力道在下落的過程中逐漸化解,然後向前一送,拿棍子的奴仆倒退一步,紮住馬步,條件反射性地向前用力撐住方俞忠的推力。卻不料這時方俞忠抓住棍子另一端的手突然向懷裡一帶,那奴仆用力的方向也是向這邊的,兩股力合在一起,他便一個踉蹌向這邊撲了過去。奴仆正前方完全空檔,立刻迎來了帶著勁風的鐵拳,被打得牙齒與鮮血齊飛,天地一陣旋轉。木棍被方俞忠奪了過來,說是遲那是快,他的身體突然側翻,跳向半空,手裡的木棍在空中劃出大半個圓圈,“呼”地一聲就向正從左邊衝過來的奴仆肩膀上招呼下去。“啪”地一聲巨響,木棍立刻斷成兩截,那奴仆跪倒在地,疼得哇哇亂叫。一二十個薛家家丁已抓著木棍等物衝了上去,頓時劈劈啪啪打作一團,慘叫在棍棒聲中時而響起,已是塵飛沙起。電光火石之間許多人已摔在地上哭爹喊娘。隻有兩個人沒有再動手,一個是薛崇訓,站在後麵看著,還有他身邊的三娘,冷冷地一動不動。這時大門口的一奴仆突然打開了大門,掉頭就往裡跑,報信去了。薛崇訓這邊的人毫不遲疑,急忙跟了進去。那奴仆便在回廊上疾奔,直向裡邊而去,路上偶爾有丫鬟端著東西,杯盤立刻“叮當”亂響,摔得一片狼藉。而後麵追擊的人也緊跟其後,盯住那個奴仆追趕。通過回廊,奴仆便鑽進一道洞門,跑到一間房子門前立刻就“砰砰”直打門,一麵喊道:“阿郎,阿郎,薛家郎君打上門來了!”待薛崇訓剛追到身後,那奴仆雙腿一軟蹲了下去,雙手抱頭。就在這時,房門打開了,馮元俊出現在門口,他也不回避薛崇訓的怒目,四目相對,周圍仿佛立時彌散起了火藥味。那報信的奴仆急忙連滾帶爬地逃跑。“馮元俊,裴娘在哪裡?”薛崇訓微笑著問道。而身邊的方俞忠正捏著拳頭,指節“啪啪”直響,左右搖了搖頭脖子扭得哢哢響動。這時薛崇訓左右看了看,卻不見了三娘,不知她躲到哪裡去了。不過薛崇訓相信她就在附近,隻待某個時刻驟然出襲。大概是薛崇訓的微笑激怒了馮元俊,馮元俊也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強笑,仰頭說道:“老子已經把她扒光乾了。”當然這話自然是氣話,馮元俊回來不久就和宇文姬吵架,連看都沒來得及去看裴娘一眼。薛崇訓大怒,他立刻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馮元俊的衣領,右拳瞬間便招呼到了馮元俊的臉上。“砰砰砰……”不到十彈指間,薛崇訓起碼打出了二十拳,雨點一樣的拳擊向馮元俊的腦袋傾斜而下。馮元俊的牙齒蹦出,鼻血長流,臉上青紫腫起一片,眼睛隻能眯出一道縫兒,這副模樣現在就算他媽媽看見了也不可能認得。薛崇訓抓住他衣領的手向前一送,馮元俊立時便倒退著撞開了門,仰摔在地上。薛崇訓跳了進去,一腳踏在他的手上,使勁碾了碾,疼得馮元俊叫得跟殺豬一樣。薛崇訓還不解氣,一把抓住馮元俊已經散亂的頭發,使勁一提,可抓的頭發太少了,隻聽得“啊”地一聲慘叫,一縷頭發就被薛崇訓扯了下來,頭皮幾乎都被逮下來一塊。他扔掉手裡的頭發,張開手掌,重新抓住一大把頭發,將其提了起來,馮元俊微顫顫地站在麵前,幾乎用一個小指頭戳一下就能倒下。薛崇訓靠過去,臉幾乎都能貼到了馮元俊臉上,牙齒咬的“嘎吱”直響,叫人牙酸得厲害,他盯著馮元俊的隻剩兩道縫兒的眼睛冷冷地說道:“好玩嗎?”就在這時,三娘突然出現在門口,這個鬼魅一樣的女人,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回頭看了看,輕輕地緩慢地走了過來,冰冷煞白的手指也摸到了腰間的短劍劍柄。屋子裡的溫度仿佛在一瞬間就驟然降低。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嬌叱:“住手!”是宇文姬的聲音。三娘有些遲疑,但身影依舊驟然動如突兔,箭步如飛,如雷電一般向馮元俊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