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淩風醒來，發現埃斯塔西婭安詳的睡顏就在眼前，她緊抱著一個毛絨玩具，嘴角還掛著幾滴口水。

這個玩具的出現讓淩風有些意外，但它顯然很適合她。

為了不驚擾她的美夢，淩風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地上的幾片白色羽毛吸引了淩風的注意，這些羽毛無疑是埃斯塔西婭的。

他想起了一種說法：家有寵物，則有毛發；家有天使，則有羽毛。

他彎腰撿起一片羽毛，細細觀察。

手中的羽毛，儘管來自天使，卻與淩風所見過的普通羽毛並無太大差彆。

他在房間一角找到了一根煙和一部手機，旁邊散落著埃斯塔西婭的羽毛。

那根煙是為了緬懷逝去的小隊長而保留的。

淩風小心翼翼地拿著這些東西，輕輕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冷風拂麵，他來到了走廊。

走廊的景象與房間內的寧靜形成鮮明對比。

這裡沒有夢幻般的景象，隻有滿目瘡痍。

這個世界的毀滅已無法挽回。

淩風點燃了煙，望著這座廢墟般的城市，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他並不經常抽煙，但此刻卻有了抽煙的衝動。

“啪”。

火機聲響起，淩風抽了一口煙，想起了那位抽煙的小隊長。

他遺憾地想，終究沒能把那份心意傳達給他。

他手中的煙和酒，本是準備送給小隊長的。

在這座曾經繁華如今卻荒涼的城市中，淩風感受到了深深的空虛。

一場病毒，讓一切美好瞬間崩塌。

“嗯……”

隨著一口煙霧散去，淩風的心情並沒有因為真相的顯露而有所好轉。

恰恰相反，了解到真相後，他不得不麵對那些一直不願觸碰的事實，包括他自己犯下的錯誤，以及他未來的命運。

這些，都是他無法逃避的現實。

“無論如何，我打算讓愛絲黛兒留在我身邊一段時間。這一點不會改變。”

淩風對著手中的手機堅定地說。

手機屏幕沒有任何反應。

他似乎在催促著，又一次叫出了那個一直為他傳遞聲音的名字。

“是吧？‘神器：手機’。”

但這次，他不再使用那個被因果修正警告信息抹去的名字。

淩風大聲地說出了它的真名。

終於，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他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早就感覺到我了。】

“愛絲黛兒不會親自做那種事，肯定是有人替她傳達了我的意思。”

手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應道：“這推測很有道理。”

在這個看似無人的世界裡，隻有一樣東西能夠代替他行動。

淩風一直這麼認為，當愛絲黛兒說手機是個神器時。

“我明白了。”

手機沒有猶豫，接受了淩風的推測。

它似乎沒有理由否認。

手機停頓了一下，屏幕閃了閃，繼續對話。

【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淩風有事情想要詢問它。

他輕輕傾斜手機，看著屏幕上的噪點。

然後，他對著這個小設備裡注視著他的人說：“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你想問什麼？】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神嗎？”

愛絲黛兒說，發生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成為神。

而這扇古老門後的小空間，是為他建造的神殿。

如果愛絲黛兒說的是真的，那麼淩風就不再是普通人。

他可能擁有自己未曾意識到的神聖力量。

淩風向手機提出這個問題，就是為了確認這一點。

【對。】

手機立刻回答了淩風的問題。

在它看來，淩風就像神一樣。

然後，淩風問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那你看我算是哪一種神？是維護正義的神，還是帶來毀滅的神？”

就像其他六位女神各有各的名號一樣，如果淩風真的是神，他也應該有一個合適的稱號。

淩風問手機這個問題，但手機這次沒有給出答案。

【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你也不知道？”

【我隻是個簡單的創造物，沒法回答我不知道的事情。】

看來手機也不知道淩風的真正身份。

淩風有些失望地看著手機。

這樣的答案讓人心裡不是滋味。

“嗯。”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觀察到的你的命運是怎樣的。】

手機的話讓淩風又有了興趣。

它似乎還有事情要告訴他，關於命運的事情。

雖然淩風不確定這對他現在的情況有沒有幫助，但聽聽也無妨。

“那好，告訴我，我的命運是什麼？”

【你……注定要帶來毀滅。】

“毀滅？”

手機的話讓淩風感到不安。

毀滅的命運，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淩風讓手機繼續說下去。

【那些引起你注意的人會自取滅亡，而那些接受你幫助的人也會走向毀滅。】

【這樣的命運最終會導致你自己和整個世界的毀滅。】

淩風聽著這些，想起了他曾經麵對的那些人。

有時候，他們是主動找上門的；有時候，他們是自己走向了死亡。

無數生命以無效的方式結束。

對於那些被邪神注視的人來說，這樣的結局似乎是注定的。

“毀滅……”

【你就是毀滅的化身。】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並沒有錯。

他周圍的一切都在不斷地崩潰。

淩風所珍視的人一個個離開了他，甚至連現在還在他身邊的人也在走向毀滅。

如果這是命運的惡作劇，那也不奇怪。

但這並不意味著淩風會輕易接受。

“這麼說，我是要變成毀滅之神咯？”

【我也不確定。】

“懂了，你不過是個沒用的鐵疙瘩。”

【……】

淩風苦笑著，把煙頭在欄杆上按熄。

煙頭碎了，他隨手把它扔到空蕩蕩的街上，又看向手機。

屏幕上還是那些看不懂的噪點。

“我找你可不是為了聽這些的……算了，不重要了。”

手機終究沒幫上什麼忙。

淩風舔舔嘴唇，把手機放在欄杆上，然後用雙手操作，手指在屏幕上滑動。

但屏幕上的內容還是一動不動。

最後，他隻能直接下命令。

“彆給我看這些亂七八糟的，給我切換到十連抽的界麵。”

戰爭是躲不掉的。

不管淩風怎麼選，都得為戰爭做準備。

而最快的準備方法就是十連抽。

在“充值商店”裡的十連抽是唯一不受因果修正影響的提升實力的方式。

“我打算用這個讓教團變得更強。”

當然，十連抽的價格不菲。

以前，淩風為這筆錢心疼過，猶豫過。

對普通上班族來說，這可不是小數目。

但現在不一樣了，淩風可以動用所有積蓄來十連抽。

愛絲黛兒也是知道這一點，才讓他發動戰爭。

“我賬戶裡還有大概15萬……大概能抽3000次。”

淩風從沒想過會在遊戲上花這麼多錢。

諷刺的是，世界末日了，他才能這麼隨意地花錢。

淩風苦笑著，手指對準了閃亮的十連抽按鈕，然後按了下去。

【你可以通過十連抽得到各種遊戲道具。】

吱的一聲，屏幕上開始出現物品，還是淩風熟悉的十連抽。

【你得到了：硬黑麵包。】

【你得到了：硬黑麵包。】

……

【你得到了：硬黑麵包。】

淩風眼前又是那熟悉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