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越來越冷了。”
夜晚的寒意漸濃，淩風輕聲自語，順手將敞開的窗戶緊緊關閉。
夜色深沉，繁星點點，預示著冬天的腳步正在逼近。
若是秋天裡，淩風還想著讓窗戶大開，恐怕就要招致感冒了。
窗戶吱呀一聲關嚴，淩風疲憊地坐下，拿起一旁的手機。
“啊，真是累壞了。”
夜已深，他的身體開始抗議。
昨晚的疲憊幾乎讓他支撐不住，幸運的是，一夜好眠讓他今天感覺稍好。
與愛絲黛兒的聊天，或許並非全無意義，淩風覺得昨晚的睡眠格外香甜。
“但夢境又能代表什麼呢？”
他心中暗想，夢境不過是夜晚的幻象而已。
淩風伸了個懶腰，倚在床墊上，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
屏幕中，艾克利夫和尤塔尼亞正在辦公室內交談。
“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考慮招募？”
“嗯……關於這個……”
尤塔尼亞是艾克利夫在羅安推薦下的顧問，實則更像是一名護衛和監視者。
艾克利夫或許尚未察覺尤塔尼亞的真正能力，但他清楚，尤塔尼亞一直在關注著他。
“若能說服費爾頓伯爵加入我們，那就太好了。”
艾克利夫麵帶憂慮地說。
費爾頓伯爵，這個名字讓淩風想起曾在某次宴會上見過此人，他是個堅定的帝國主義者。
“費爾頓伯爵？他固執己見，難以說服。”
“他雖非天才，但……定會是個可靠的盟友。”
“在不可能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實為不智。你應當考慮其他人選。”
艾克利夫希望費爾頓伯爵能加入，而尤塔尼亞則認為這是徒勞。
聽著他們的對話，淩風心中閃過一個有趣的念頭。
畢竟，他是他們信仰和追隨的神，偶爾伸出援手也未嘗不可。
“讓我們拭目以待。你說費爾頓伯爵不會聽從你的。”
費爾頓伯爵，那個明顯的帝國主義者的Npc，卻並未效忠於淩風所選的新皇帝，這使得他更像是一名叛逆者。
無論如何，淩風決定這次要親自介入，讓他明白真相。
為了他所在乎的Npc，他必須行動。
“放心，等著看吧。不出幾天，我就會把費爾頓伯爵帶到你們麵前。”
淩風心裡有數，他可沒打算草率行事，那樣隻會白白浪費一個寶貴的機會。
他打算給費爾頓伯爵一個深刻的教訓，同時，如果他真是個帝國主義者，稍加引導，或許能讓他對新皇帝產生興趣。
今天，淩風計劃運用“聲音”魔法，徹底重塑費爾頓伯爵的內心。
“費爾頓伯爵，費爾頓伯爵……”
首先，得找到這位伯爵的藏身之處。
淩風在貴族區穿梭，尋找可能的住所。
通過Npc的對話線索，他一步步推斷出房子的主人，並成功潛入。
他目不轉睛地搜尋著，希望能找到提及費爾頓伯爵的線索。
大約監控了10分鐘後，淩風在生物大哥的監控網絡中發現了一個對話氣泡。
“伯爵今天還沒從辦公室出來。”
“他肯定有很多心事。”
在一家略顯破敗的貴族府邸前，兩名仆人邊走邊談論著。
雖然沒有直接提到“費爾頓”這個名字，但淩風幾乎可以肯定，這座府邸的主人就是費爾頓伯爵。
這是他長時間遊戲經驗帶來的直覺。
淩風仔細搜查了費爾頓伯爵的宅邸，最終找到了一個看似辦公室的房間。
“……”
這裡有一個壁爐，木柴燃燒著，一個修飾得一絲不苟的小胡子Npc正坐在那裡看書。
他麵前放著一杯熱茶，悠閒地撫摸著自己的胡子，顯然對自己的胡須頗為自豪。
這位無疑是費爾頓伯爵，至少淩風記得是這樣的。
“嗯，啊……聲音測試。”
淩風盯著這位被認為是費爾頓伯爵的人，清了清嗓子。
這是為了確保在使用“聲音”魔法時不出任何差錯。
他像專業播音員一樣調整了嗓音，然後將手指移至角落的“聲音”技能圖標上。
他已經想好了要對費爾頓伯爵說的話。
按下按鈕。
淩風啟動了“聲音”技能，手機上錄下了他事先準備好的話語。
“跟隨二王子。”
“跟隨二王子。”
哢嚓。哢嚓。
手機中傳來一陣短暫的噪音後，聲音在費爾頓伯爵耳邊響起。
播放的聲音是熟悉的男性ttS語音，厚重而有力。
淩風驚訝地發現，它完美地傳達了他想要表達的內容。
他將錄製的聲音吹進費爾頓伯爵的耳朵，伯爵抬頭望了望天空。
【嗯？】
然後，他又回到書架前，繼續他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淩風不禁懷疑，難道是費爾頓伯爵的聽力有問題，怎會如此平靜？
他眯起眼睛，再次在費爾頓伯爵耳邊施展了技能。
“我是秩序女神。”
“我，乃秩序女神。”
ttS的聲音依然是男性，或許是因為他對此有所抵觸。
費爾頓伯爵將書拋在一旁，從椅子上猛地站起。
他仰望蒼穹，憤怒地大喊：“你這混賬！彆用男聲來嘲弄我！”
“什麼，他能聽見。”
淩風原以為他可能有聽力問題，但現在看來，這種擔憂是多餘的。
他認為，如果繼續使用“聲音”技能，或許能看到一些成效。
如果無效，淩風也不排除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他決定立刻對費爾頓伯爵施加“聲音”技能。
“追隨二王子。”
【閉嘴，你這邪惡的東西！】
“追隨二王子。”
【你這混賬！給我閉嘴……】
“追隨二王子。”
【你以為我會聽你的擺布！】
這位Npc的意誌堅定得出奇。
費爾頓伯爵不會輕易屈服。
但淩風也絕不會就此放棄。
在這個世界，人們聽到邪惡的言語時會表現出抗拒。
那麼，如果是秩序女神的話語呢？
淩風決定繼續利用之前的女神形象。
“我，乃是秩序女神。”
【彆胡說！女神怎會有這樣的聲音！】
“咳，咳……實際上，我感冒了。”
【什麼，女神會感冒？彆胡言亂語！】
天哪，連女神也會感冒。
他真是固執得毫無轉圜餘地。
無奈之下，淩風隻能亮出最後的底牌。
他將手機放在桌上，舉起握著手機的左手。
一隻手指按在“聲音”技能的圖標上，另一隻手指輕觸費爾頓伯爵的額頭。
準備就緒，淩風開始一邊使用“聲音”技能，一邊輕拍費爾頓伯爵的頭部。
“二王子。”
咚。
【咳！】
“二王子。”
咚。
【呃……停下！】
“二王子。”
咚。
【啊啊啊！】
“你必須追隨二王子。”
咚。
【二王子……咳！不，不，快停下！】
在灌輸正確理念的同時輕拍他的頭，費爾頓伯爵痛苦地扭動著身體尖叫。
或許是這種刺激大腦的方式起了作用。
費爾頓伯爵比之前更快地接受了真理。
但他仍未達到令人滿意的程度。
淩風必須不斷激發他，直到他展現出令人滿意的反應。
“你必須追隨二王子。”
咚。
【啊啊啊！快停下！】
“我，乃是秩序女神。”
咚。
【你不是女神！快停下！滾開，惡魔！】
“你必須追隨二王子。”
咚。
【追隨二王子……啊！不！】
“二王子。”
咚。
【二王子……不！滾開！滾開，你這邪惡……啊啊！】
就這樣，淩風與費爾頓伯爵度過了一段頗為“有趣”的時光。
當然，淩風得小心翼翼地調整頻率，以免造成致命傷害。
經過一番努力，淩風甚至不再需要拍打他。
他們隻是重複著同樣的對話。
簡單的事實是，女神告訴他，要追隨二王子。
***
淩風采用這種在全球範圍內被證實有效的“注入式教育”已經多久了？
經過漫長的努力，他終於能夠輕鬆地麵對費爾頓伯爵。
伯爵已經脫胎換骨，與淩風最初教導他時判若兩人。
他的轉變如此驚人，以至於每當淩風看著他，都會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你必須追隨二王子。”
【二王子！萬歲！我將誓死追隨！】
【除了二王子，我彆無他選！】
真理終究是不可戰勝的。
費爾頓伯爵完全屈服於淩風所傳授的真理之下。
看到已經成為艾克利夫忠誠擁護者的費爾頓伯爵，淩風滿意地點了點頭。
如果再加以雕琢，他無疑會成為艾克利夫的得力助手。
“嗯，反應很不錯。”
“聲音”技能確實是一項強大的技能，它能將一個誤入歧途的Npc重塑為一個傑出的人物。
費爾頓伯爵，在接受了恰當的教育後，不斷重複著從淩風那裡學到的教誨。
就在淩風為他感到自豪之際，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砰的一聲。
一個氣質高雅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出身貴族。
“父親，淩風來向您彙報您上次交代的事。”
腳步聲逐漸靠近，年輕人走到眼神迷茫的費爾頓伯爵麵前，遞給他一張紙。
從他的舉止來看，他似乎是費爾頓伯爵的兒子。
淩風密切關注著費爾頓伯爵與年輕人的互動。
費爾頓伯爵接過年輕人遞來的紙張，目光落在上麵，開口說道：“二王子……”
二王子。
年輕人被費爾頓伯爵的話震驚了。
他詢問費爾頓伯爵剛才說了什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父親，您剛才說了什麼……”
“你必須追隨二王子。”
“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家族不是決定在繼承問題上保持中立嗎？”
或許是因為他對費爾頓伯爵的了解，年輕人立刻反駁了費爾頓伯爵的話。
據艾克利夫所說，他是一位以忠誠於皇帝而聞名的人。
很難相信他會支持二王子。
但經過淩風的教導，費爾頓伯爵的意誌堅定不移。
他無視年輕人的質疑，繼續堅持自己的觀點。
“你必須追隨二王子。”
“父親！”
年輕人猛地拍了下桌子，逼近費爾頓伯爵。
費爾頓伯爵抬起頭，迷茫地看著年輕人。
他再次開口，對年輕人說：“我是秩序女神。”
“……什麼？”
十秒鐘。
辦公室內一片沉寂，持續了整整十秒。
費爾頓伯爵的目光與年輕人的視線相接。
就連淩風，也在觀察著他們，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淩風聽到費爾頓伯爵的話，大腦瞬間空白。
隨後，伯爵的下一句話打破了這十秒的沉默。
“你必須追隨二王子。”
“不，父親，如果審判官們聽到您剛才的話，他們會以褻瀆神明之名指控您。”
“那不重要。你必須追隨二王子。”
“我明白了，但是，請不要再說那些奇怪的話了……求您，彆再說了……”
年輕人的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變，從之前的嚴厲對待費爾頓伯爵，變成了滿懷歉意。
他放下手，麵露愧色，似乎願意暫時接受追隨二王子的提議。
正當年輕人點頭準備繼續對話時，費爾頓伯爵卻再次開口，補充了一句。
“我是秩序女神……”
“父親！”
眼前的一幕讓淩風感到一陣眩暈。
一個自稱秩序女神的瘋癲伯爵，一個在他麵前慌張失措的年輕人，還有淩風自己，這場混亂的始作俑者，就這麼目睹著一切。
淩風靠在床上，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脫口而出：
“這個AI一定是出故障了。”
他一邊盯著那個自稱秩序女神的怪異人物，一邊按摩著自己的脖子。
這種感覺，真是難以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