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廳內,竇警長在向香雉將軍解釋:“飯店裡有共黨,我要把他們挖出來,就這麼簡單。”香雉將軍怒吼:“這難道就是你毆打肖苰女士的原因?”石原當起了和事佬:“香雉將軍,您當知道我們偵訊的是一宗要案,您也當理解我們的辦案手段。我們知道‘滿洲’需要更多外交,要有親善的形象,我們也知道和平飯店在外交上有象征意義,但我們更清楚,境內的共黨,都是最堅定的反日力量,所以代價再大,也不能放過他們一個!”香雉將軍說:“但肖女士不是嫌疑人,你們殺雞駭猴,必須是她嗎?”石原說:“我不是在辯解,我隻想說,竇警長不但是個資深的辦案人員,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對職責、對大東亞共榮的忠誠。懇請將軍珍惜!”香雉將軍說:“好吧,為了‘滿洲’的長治久安,我原諒你們。”話音剛落,白秋成帶著話務兵甲匆匆進來。石原說:“什麼事?”白秋成說:“發現重要情況,昨天一則往外打出的英文電話摻有暗語,提示被叫方半小時後用中文與內爾納進行交易,半小時後,也正是我方圍控內爾納之際,一個神秘電話進來,導致他暴力拒捕,遂被擊斃。”石原對話務兵甲說:“這個暗語電話是誰打的?”話務兵甲說:“飯店的總機。總機是步進式交換係統,所以我們能夠監聽電話,但無法辨識電話來自哪一部分機。”“竇警長!”石原驚呼,“我們就是被誤導了,內爾納不是共黨!”石原轉對白秋成說:“必須找出打暗語電話的人,他有重大嫌疑。”白秋成為難地說:“我們沒有這個技術能力,除非挨個兒上刑訊,但這是和平飯店。”香雉將軍皺眉說:“警事人員的手段就這麼單一嗎?”“不,我知道一個人有這樣的技術能力,陳佳影!”石原轉對竇警長說,“竇警長,我們可以求助陳佳影,她是行為痕跡分析專家。”“我們已經結案了。”竇警長忽然大吼著打斷石原,隨即看向香雉將軍,“日下大佐要求結案,是不想我們兩個,他眼裡看來的蠢貨,乾擾到香雉將軍這場讓我等蠢貨都領會不了意義重要在哪兒的酒會!”香雉將軍看向石原說:“你、你們,也許是對的,應該繼續。”香雉將軍又轉看竇警長說:“如果屈辱讓你無心戰鬥,我可以向你道歉,但你必須記住,恪守尊卑,也是‘滿洲’長治久安的基礎。”這時,竇警長瞥見黑色轎車從窗外開過,當即叫了聲“石原”,拔腿便跑。石原惶恐地看了眼香雉將軍,也拔腿追了出去。2不遠處的堂吧內,竇妻還在哄著哭泣的兒子。這時,野間從大門走了進來。陳佳影蹙眉說:“糟了,野間進來了,估計是想給我們房間打電話。”王大頂說:“我們被竇仕驍他老婆堵這兒呢,他打個屁電話呀。”陳佳影說:“廢話!他又不知道我們下來了。”野間走到前台說:“小姐,請幫我給316房間客人打個電話。”女服務生拿起電話打了起來。過道口內,王大頂焦慮地看向堂吧說:“再沒人接,他得上房間來找咱倆吧?”陳佳影說:“你彆絮叨行嗎?”前台內,女服務生放下電話說:“野間先生,電話沒人接。”野間微蹙著眉頭對女服務生說:“謝謝你,我上房間找他們。”白秋成走進大堂,看到了竇妻說:“哎,嫂子,怎麼了?”“你忙吧。”竇妻吸了口氣站起了身,“我該走了,幫我跟仕驍說一聲,案子辦完,早點回家。”竇妻牽著男孩離開了堂吧。通道口內,陳佳影推著王大頂剛出通道口,便撞見了走來的野間。陳佳影做意外狀說:“呀!野間課長,我們正想到大堂等您呢。”野間說:“哦,怪不得房間電話沒人接呢。車在門外了,走吧。”野間轉身向門口走去,陳佳影推起輪椅跟了上去,她俯身與王大頂低語說:“到了醫院我就打發走他,然後我們以最快速度隱匿。”他們上了車,竇警長追出來時,車已開出一段距離。“給日下大佐打電話!”石原當即便要朝門裡奔去,卻被竇警長一把拽住,“電話讓香雉將軍來打,這樣就不是我們在節外生枝了。”石原望著竇警長,笑著說:“你這個壞家夥。”3醫院重症病房裡,一名醫務兵正與日下步及那警監走到器械台前,放下手中一個金屬提箱。醫務兵打開箱蓋,箱內是鋪在冰塊上的一排玻璃管裝藥劑。日下步看著藥劑點了點頭說:“東莨菪堿讓人進入特殊的鎮靜狀態,在無意識之下準確回答問題,完全不能抗拒。”他轉身看向病床的馮先生說,“他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與和平飯店的共黨什麼關係?之後,他都會無法自控地、不停地解答。”日下步對那警監說:“多國考察團即將過來醫院參觀,審訊前的準備工作必須半小時內完成,一切都要依我所說部署下去,疑犯轉移之後立刻恢複常態。”那警監點點頭。日下步說:“同時,封鎖東側樓地下室,選擇合適房間作為刑訊使用,並加設實時監測身體情況的設備、急救的器材和藥劑,為疑犯在大量注射東莨菪堿後,儘可能多地延長生命。”那警監說:“好,我這就去安排。”在門診樓前,那警監與一名便衣小聲說著些什麼。這時,陳佳影與野間走進了醫院。陳佳影對野間說:“伯仁的傷口沒太大問題,家也不遠,換完藥我們自己回去。”野間說:“那我就先走了,你先休幾天假,等你的身份暴露程度界定清楚,再來研究工作調動之事,你要有準備,很可能會把你調去印度。”陳佳影點了點頭說:“我聽安排就是。”野間拍拍她肩膀,轉身走了。 陳佳影走進診室,醫生剛給王大頂處理完傷口。醫生說:“傷口正在愈合,放心吧。”陳佳影說:“謝謝。”等醫生走出門後,陳佳影快步來到王大頂身邊說:“野間已經打發走了,咱們動作快點兒,先離開這裡。”王大頂邊係褲子邊說:“跟我回黑瞎子嶺唄。”陳佳影說:“我有自己的安排,出城後咱們各奔東西。”王大頂說:“那就相忘於江湖了?”陳佳影脫口而出:“忘得了嗎?”王大頂不由得一愣。陳佳影說:“我是說,你若立誌抗日,就該記得我跟你說的那些話。”王大頂說:“你呢?”陳佳影說:“我會把你留在視線裡。”王大頂長吐口氣說:“走吧,至少從旋渦裡掙出來,心裡踏實了。”陳佳影推起輪椅往門外走。一名便衣匆匆走到他們身邊說:“陳佳影女士,日下大佐派我接您返回和平飯店,那邊有要務需您協助。”陳佳影與王大頂同時一愣。王大頂說:“我太太要不願意呢?”陳佳影說:“沒什麼願不願意,日下大佐發話,應該算是命令了。”便衣說:“大佐還吩咐,王先生身體不適,會有專人送他回家。”陳佳影說:“不用了,我們難得團聚,不想分開,他一起回飯店。”王大頂不解地說:“我?”在醫院裡,日下步與那警監邊說著話邊上樓梯:“竇仕驍這個家夥,還是有腦筋的,很快就能領會我的意圖。”那警監說:“這也是您想得周到,讓將軍自己接過球去,他主動要求繼續偵訊,就再沒理由排斥任何的辦案需求。”日下步說:“事實證明,內爾納就是被人陷害的,此人很可能想讓內爾納李代桃僵,讓自己得以隱匿。”那警監說:“讓陳佳影協助偵訊,是徹底解除她嫌疑了?”日下步說:“不知道,但至少又把她控製在視線裡了。”說話間,兩人走進會務室,裡麵坐著若乾白人、南亞人與中國人。“感謝各位的到來!”日下步熱情洋溢地走到會台,“各位代表把醫院作為考察參觀的一站,是對民生、民益之高度重視。”4和平飯店裡,竇警長與石原正在對手下安排工作。便衣A從門外匆匆進來說:“竇警長、石原隊長,陳佳影到了。”石原說:“太好了。”竇警長說:“走,去看看。”竇警長與石原走了出去,迎上陳佳影和王大頂。竇警長說:“陳女士,我們需要您的幫助。”陳佳影笑了笑說:“所以,我們回來了。”石原說:“請!”竇警長與石原帶著陳佳影、王大頂進入接待室。石原指著話務兵甲說:“這是我們的暗語專家,你再把過程描述一遍。”話務兵甲說:“在給內爾納的神秘電話進來之前,共有七則電話由飯店向外打出,我們在進行錄音分析之後,發現其中一則全程英文,但在一分零四至零九秒、一分二十三至三十秒這兩個時段有拉丁文單詞混用,可確定是暗語模式,單詞分彆為‘半小時’‘壞家夥’‘中國文交易’。”陳佳影微微地蹙了下眉。竇警長舉起那張皺巴巴的法文字條說:“暗語通話十九分鐘後,警察宋大友發現這張字條,上麵內容所含信息全都在把嫌疑指向內爾納,於是我們趕去他房間對他進行控製,隨後,給內爾納的神秘電話打入,時間正好是暗語通話後的半小時。”陳佳影說:“就是說,有人暗中做局指引你們去控製內爾納,並讓外麵的人在這時打進電話,加重內爾納嫌疑。暗語‘中國文交易’,是要求對方給內爾納打電話時使用中文,連監聽都考慮到了,一定是個老手。”竇警長說:“陳女士,因為這是和平飯店,必須把偵訊時間壓到最短,所以又冒昧地請你回來,希望你協助儘快挖出打暗語電話的人。”陳佳影說:“內爾納不是共黨對嗎?”竇警長說:“當時我們以為要找的膠卷就在飯店的共黨手裡,而內爾納恰巧也有一枚膠卷,因為嚴重曝光,他擔心無法澄清內容,所以恐懼之下做出了歇斯底裡的抗拒行為,導致我們被迫開槍,誤傷致死。”陳佳影說:“既然是廢膠卷,又會招來禍端,他為什麼不早早扔掉呢?還是那句暗語‘中國文交易’,可以判定內爾納的膠卷是要用來交易的。而他在發現膠卷報廢並恐懼會因此遭禍的情況下,依舊沒有將之丟棄,說明他的交易方也是能要他命的人,所以隻能留著膠卷,以期躲過排查後能向對方證明,交易廢止的原因是出於事故,而並非他的主觀。”石原若有所悟地說:“看來那個打暗語電話的人是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陳女士,請你務必協助我們找出這個人。”陳佳影莞爾一笑說:“我不正在幫你們嗎?”竇警長說:“這樣吧,陳女士,您先跟王先生回房間休息,我們如有什麼需要,隨時叨擾您。”陳佳影說:“也好,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5陳佳影與王大頂回到316房間,王大頂悶悶地坐到一邊。陳佳影走近他說:“你是不是怪我為什麼讓你一塊兒回來?”王大頂說:“怎麼會呢?反正我也不想與你分開。”陳佳影說:“關鍵是你跑不了,他們既然是看管,除了身旁幾個便衣,周圍還會布設暗哨,你傷著腿坐著輪椅沒能力跑掉。”王大頂說:“所以我屁話沒說就跟你回來了,真當我沒智商啦?”陳佳影說:“但你對我有情緒,我能看出來。”王大頂說:“我是怕你了,自從沾了你就一直倒黴,怕什麼來什麼,祖奶奶都保佑不住。算了,我認了。反正又回到旋渦裡了,那就來吧,不說和平飯店裡都是牛逼的角兒嗎?會會唄。老子是東三省唯一受過高等教育的土匪,這他媽不算開洋葷!”陳佳影說:“王大頂,如果我拒絕協助,會很敏感,我隻能蹚這個旋渦,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我們不暴露,協助完了也就能脫身了。”門鈴聲響起。陳佳影出去開門,隻見肖苰站在門外。肖苰說:“我就知道你們會回來,哪有那麼容易脫身呀?”王大頂說:“你什麼路子啊?”肖苰卻對陳佳影說:“你玉骨冰清,他一看就是個雜碎,假扮夫妻很委屈吧?又要忍受這種鮮花被迫插牛糞的感受,想想都難熬。”王大頂怒瞪著肖苰。肖苰轉看向他說:“克製一下殺我的衝動好嗎?這裡不方便的。”肖苰轉對陳佳影說:“從你在後廚裡擱手槍開始,我就明白咋回事了,你就是他們要抓的共黨,滿鐵機要人員的雙重身份,讓你瞞天過海,但也讓你惹上了意想不到的麻煩,那麼既來之,則安之吧。”陳佳影說:“你想乾什麼?”肖苰說:“告訴你們,我想乾什麼,他們不是要你協助偵訊嗎?那麼就借這過程把和平飯店所有人的底兒都查出來,然後告訴我。”王大頂說:“如果我們不答應呢?”肖苰說:“你們沒資格拒絕,因為我隨時都可以掀你們的底兒,你們欠了我的情,得還。”6那警監與日下步走進重症病房。那警監說:“哎呀,可算把觀察團給打發走了。”日下步說:“哼,他們對香雉將軍的酒會,比參觀考察更有興致,所以說,‘滿洲’隻被一些傀儡國家承認遠遠不夠,必須要拉攏到大國。”那警監說:“大佐一語中的,這真就叫作站得高、看得遠啊。”日下步笑了笑說:“走吧,刑訊那名嫌犯。”一名警佐慌慌張張走進來說:“日下大佐,出事了!佐藤他出事了!”那警監說:“怎麼回事?”警佐說:“佐藤被人襲擊了。”日下步說:“走,去看看。”說著,他帶著那警監急匆匆走出重症室。在一個池塘裡,佐藤正泡在水裡,幾個憲兵小心翼翼地將他拖上岸,割斷捆綁手腳的繩子,拔掉口中布團。日下步說:“佐藤,誰襲擊的你?”佐藤慢慢睜開眼睛,虛弱地說:“清早、我想上廁所,結果、被人從後襲擊,醒來的時候就泡在水裡了……”那警監說:“清早兒?一個多小時前明明我還見過你呢,日下步大佐,您也看見了吧?”日下步看著佐藤,眉頭越皺越緊說:“我們看見的佐藤,又是誰?”他想了想,大手一揮說:“跟我來!”日下步帶著幾個人急匆匆奔向地下室的一個大敞間。便衣乙躺在刑床上,四肢分彆被綁在床上,瞪著眼睛掙紮著。日下步快步上前,摳出便衣乙嘴裡的紗布。便衣乙恐懼地說:“佐藤!佐藤襲擊了我!”接著,他驚魂未定地給大家講述剛剛發生的一幕。將馮先生挪至刑床後,便衣乙給馮先生貼心電儀貼片,就在這時,他看見佐藤麵無表情地站在他跟前。“佐藤……”便衣乙剛開口,便被擊暈……日下步驚愕地看向那警監說:“佐藤?兩個一模一樣的佐藤!”此時,在一個靠著小山包的房屋內,佐藤正推著擔架車進屋。佐藤關好門後,將罩著的床單掀掉,露出躺在底架上的馮先生。馮先生虛弱地說:“你是誰?”佐藤說:“釘子。”隨即,佐藤用手從腮兩邊往前上方搓臉,隨著膠泥狀物的不斷掉落,他露出了真容,竟是唐淩!這個所謂的“佐藤”是唐淩通過易容術假冒的。“這裡非久留之地,我們必須儘快離開。”唐淩扶著馮先生上了停在旁邊的人力車,“車裡有衣服,一會兒換上,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7和平飯店總機室裡,話務兵甲還在介紹情況:“那個神秘電話打出者是位女性,音質較為低沉,被叫方是名男性,有五次答話。”陳佳影在邊上仔細聽著。她來到擺放錄音設備的工作台前坐下,戴上耳機,設備上的磁帶轉盤開始轉動。陳佳影聽了一會兒,按停設備摘下耳機,對話務兵甲說:“請把被叫方內容全部摘掉,將打出者的通話內容剪輯到一起,還有給我準備紙筆。”話務兵甲把一盤磁帶裝進錄音設備,然後,遞給陳佳影一本速寫本和一支鋼筆。陳佳影說:“好,我們開始。”磁帶轉盤開始轉動,陳佳影便在速寫本上寫畫起來。聽了一會兒後,陳佳影摘下耳機,把三排畫著音頻圖的速寫紙貼到牆上。陳佳影說:“通過分析語音波頻記錄,我注意到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當語音在五倍慢速和二倍加速時,其波頻暴露出了腹腔共振的特質,這說明打出者在通話時運用了腹語,目的就是避免被聽出真實聲音。性彆、年齡,腹語都可以偽裝,所以我們不能確認打出者就是一名女性。”石原皺眉說:“難道排查範圍又要擴大到所有的住客?”此時的310房間內,陳敏章對陳敏正說:“那對夫婦又回來了,好像是跟日滿方有合作,而且憲警人員一個都沒撤走,搞什麼名堂?”陳敏正說:“日滿方定是覺得內爾納的死有蹊蹺,敏章,他們若以此為基點展開調查,事態可就升級了。”307房間內,瑞恩坐在辦公桌前與喬治白聊著天。瑞恩說:“撤案是幌子,調查會繼續,日滿方是對內爾納的死存疑了。”喬治白說:“為了膠卷,蘇聯人差點兒殺了我們,這說明內爾納沒吹牛,他拍下了蘇聯人和陳氏兄弟的交易!膠卷有內容,我們等於協助破獲了一樁有反日意味的政治事件。可膠卷曝光什麼都證明不了,調查一展開,蘇聯人若用內爾納的死來做文章,什麼臟水都能往我們身上潑。”瑞恩想了想說:“給蘇聯人打電話,就說我們願意友好。”喬治白給巴布洛夫打電話,向他轉達了瑞恩的意思。418房間內,巴布洛夫掛上電話後,旁邊的諾爾曼關心地問:“美國佬主動求和,不會是耍詭計吧?”巴布洛夫說:“拿中國人的話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哼,膠卷裡屁都沒有,內爾納的死,他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諾爾曼說:“你不要掉以輕心,日滿方鋪開了調查,就不會輕易收手,內爾納的膠卷廢了,但跟南京的這樁交易,未必就不會再被掀開。”巴布洛夫想了想說:“記住那串字符,然後燒掉所有材料,凡能成為證據的都彆留下,一切秘密存進大腦。”此時,飯店歌舞廳裡,一名戴著麵具的歌女上台,唱著《妹妹我愛你》的歌曲,唱到高潮處,歌女摘下了麵具,竟是豔妝女子陸黛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