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京都,聚樂第。幾名武士正在比武,刀光劍影,一個男人端坐在那裡,神態嚴肅。最終一名武士被另一名武士打倒在地,勝利的那名武士握著刀對著那名倒在地上的武士,那把倭刀遲遲未能砍下,端坐在那裡觀戰的男子厲聲喝道:“砍啊!快砍死他。”那名武士仍在猶豫,此時,倒在地上的武士拾起了刀,一刀插向勝利武士的腹部,勝利的那名武士丟了倭刀,倒在地上用手捂著腹部抽搐,不一會血流滿地而死。觀戰的那名男子臉色鐵青,一聲令下,兩旁護衛上去擒住了失敗的那名武士,觀戰的那位男子抽出刀衝上前去殺了失敗的那名武士。殺完人後,手下的人迅速將兩具屍體抬了出去,清除了血跡。這時,外麵進來一人,那人進去後對那位觀戰男子說道:“關白,查清楚了,她在櫃月坊。”豐臣秀次看著那沾著鮮血的倭刀笑了笑。當天夜晚,豐臣秀次帶著幾名侍衛便裝來到了京都櫃月坊。櫃月坊是京都有名的妓院,此時,笙歌豔舞,人員穿梭。嬤嬤看見豐臣秀次到來,慌忙出來迎接。“這位大人需要什麼樣的姑娘啊?”嬤嬤問。“秀子在嗎?”秀次問。嬤嬤一聽秀子,麵露難色道:“秀子正在陪客人,直子在,我給你們叫直子。”說完,嬤嬤就要去叫直子,秀次一把抓住了嬤嬤。嬤嬤仍在那裡陪笑臉,秀次一言不發,陰沉著臉。看此情形,嬤嬤的臉色也逐漸難看,終於嬤嬤說道:“你可不要不識好歹,秀子陪的可是左兵衛大誌,小心你的……”嬤嬤話沒說完,人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秀次從嬤嬤身體內抽出倭刀對身旁一人說道:“快回去叫人。”那人立刻轉身離開。“殺人了!”櫃月坊立刻炸開了鍋,眾人紛紛往外跑。秀次提著帶血的刀和手下侍衛走了進去,此時,左兵衛大誌帶著手下人下得樓來,跟豐臣秀次正好碰麵。“你是什麼人?敢在這裡殺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左兵衛大誌質問道。“你敢占有秀子,你的死期到了。”豐臣秀次說。“哈哈哈!”左兵衛大誌笑道:“我看你是個瘋子,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左兵衛大誌雖如次說,但感受到的是豐臣秀次越來越重的殺氣,左兵衛大誌的心中也漸漸沒了底。“他到底是誰?”左兵衛大誌在心中默默地問。眨眼功夫,雙方侍衛戰在了一起,此時,櫃月坊內聘請的保鏢已經將大廳團團圍住,準備置豐臣秀次於死地。秀次緊緊捏住刀柄,左兵衛大誌的人已經被砍得剩下一個了,左兵衛大誌越戰越膽寒。這時,坊外有人高呼:“裡麵人聽著,近衛軍已經將這裡團團圍住,趕快投降,否則玉石俱焚。”左兵衛大誌和櫃月坊的保鏢嚇得不得了,接著,近衛軍衝了進來,繳了左兵衛大誌和櫃月坊保鏢的械。“殺!”豐臣秀次說。趕來的近衛軍開始對櫃月坊的人進行殺戮,妓女、傭人、管家、嫖客、保鏢連同左兵衛大誌在內全部被殺死。豐臣秀次提刀上了樓,秀次一腳踹開了門,走到秀子的身旁,秀子端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真沒想到,你會跑到這裡,辜負了我這麼多年對你的疼愛。”秀次說。接著他把手伸向秀子,想撫摸秀子的臉龐,秀子將臉扭向一邊,秀次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啪!”秀次給了秀子一巴掌,秀子怒目圓睜,吐了一口痰到秀次的臉上,秀次抽出了刀,對著秀子,秀子閉上了雙眼,秀次的手在顫抖,終於一刀劃向秀子的脖頸,秀子倒在地上,鮮血濺滿了秀次的衣服。“啊——”秀次大叫一聲,接著便在屋裡亂砍亂踢,頭發淩亂的秀次雙眼布滿了血絲,他將刀撐在地上喘著粗氣,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緊蹙。“燒。”豐臣秀次力竭的喊道。熊熊大火埋葬了櫃月坊。日本江戶。德川家康正在悠閒的品茶,旁邊兩個琴師在演奏,德川手下家將本多忠勝走了進來。“什麼事?”德川家康問。“那個殺生又殺人了。”本多忠勝道。德川家康瑉了一口茶,不作聲。“你知道這回死的是誰嗎?是個叫秀子的女人。”本多忠勝說。“秀子?”德川家康問。“對,這個女人侍奉秀次好幾年,據說還跟太閣有瓜葛。”本多忠勝說。“有點意思了。”德川家康笑著說。“大明要派使臣來談判了,主公。”本多忠勝說。“你看這次談判會是一個什麼結果?”家康問。“太閣是希望能跟大明貿易。”本多忠勝說。“大明會答應嗎?”德川家康問。“大明不會答應,但秀吉已經無力西征,我看雙方會達成一個城下之盟。主公可要想好對策啊!”本多忠勝說。“你有什麼主意?”德川家康問。“殺了大明談判使,這樣雙方會重新開戰,一定要讓雙方開戰。此次秀吉西征,主力部隊隻損失了兩萬多人,實力尚存,一定要讓雙方主力決戰,拚個你死我活。”本多忠勝說。“不行,萬一事情敗露,太閣會遷怒於我。”德川家康說。“主公不會借刀殺人?”本多說。“借哪把刀?”德川問。“這不現成有一把刀嗎。”本多說。“他會願意嗎?”德川問。“自從太閣生下秀賴後,朝局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秀次的嗜殺實際上是對太閣的消極抵抗,其實我們這位關白的處境跟主公何其相似啊,這次讓秀次殺掉明使,然後再將消息透露給三成,這樣就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主公,這可是一石二鳥啊!”本多忠勝說。“你打算讓誰去遊說?”德川家康問。“臣有一人,可去辦此事,即使他將來招供了,也沒人會相信,因為他是主公的仇敵。”本多忠勝說。“如此便完美了。”家康說。萬曆二十一年五月十五日,日本名護屋碼頭上鑼鼓齊鳴、弦樂震天,日本的樂隊奏起了中土音樂,歡迎大明談判使臣。小西行長、景轍玄蘇在碼頭喜洋洋的張望,看著大海那邊的船隻近了,小西行長作起了手勢,樂隊加大了奏樂的力量。豐臣秀吉和石田三成站在遠處的閣樓上靜靜的看著。“使臣來了,如何接待?”三成問。“先曬他幾天。”秀吉答。“好像有人要殺使臣。”三成說。“哦?”秀吉驚道。“是誰?”秀吉問。“好象跟德川家康有關係。”三成說。“當初我要出兵,他阻攔,現在我要和談,他又來阻攔,他究竟要乾什麼?”秀吉道。“當初他阻攔你出兵其實就是激勵你出兵,現在阻攔和談,正是希望你跟大明拚個你死我活,他好取利,這個人不可不防啊!”三成說。“我知道,現在還不能與他交惡,這樣會斷送我的大業。”秀吉說。“你知道德川家康讓誰刺殺使臣嗎?”三成問。“誰?”“秀次。”“這個蠢豬,我非宰了他不可。”秀吉怒罵道。“你看這件事情怎麼辦?”三成問。“他們要殺就讓他們去殺,你在暗中盯著,千萬不要讓他們得手。”秀吉說。三成麵露疑色。“給明使一個下馬威也未嘗不可,但你要控製住局麵。”豐臣秀吉說。三成點了點頭。豐臣秀吉注視著明使的船隻漸漸靠近,隻見大船上的旌旗招展,上書“欽命倭國招撫使”幾個大字,當他看見二十名身穿金飛魚服,頭戴黑色冠帽,佩帶秀春刀的錦衣衛鎮定冷漠的站在兩旁時,豐臣秀吉的心口莫?99lib?名其妙的堵了一下。明使們舉著“欽命”的牌子,敲著鑼鼓登上了日本的土地,謝用梓、徐一貫、沈惟敬看著這熱鬨的歡迎場麵,仿佛置身於中土,恍惚間已經經年。小西行長和景轍玄蘇熱情的迎了上去,沈惟敬興高采烈的走在前麵,謝、徐兩人表情冷漠的跟在後麵,一路上都是歡迎的人群,穿著漢服的日本女人興高采烈的呼喊著,聽說中土的使臣來到日本,周圍的百姓都湧向這裡,爭先一睹中土使臣的風采。小西行長、宗義智將明使一行迎了進來設宴款待。“這次前來是奉皇帝陛下的旨意以達到雙方休戰的目的,最終將貴國重新納入天朝體係。”沈惟敬說。“今日隻喝酒,不談國事。”宗義智說。接著,幾個身著漢服的日本女子跳起了大明宮廷舞蹈,看起來遠不如大明宮女的舞蹈自然、灑脫。吃了午宴又是晚宴,晚上宗義智特意安排三位女子侍奉明使,沈惟敬本想接受,但看著謝、徐二人冷漠的表情,也隻好作罷。宗義智看了看謝、徐,隻好尷尬的讓三位女子離開。接下來的兩天裡,在豐臣秀吉的安排下,日本西南部的各大名輪番宴請明使,並帶著明使到各處遊玩。明使一行被安排在靠近海邊的一處閣樓內,謝用梓、徐一貫住在二樓,沈惟敬住在一樓,二十名錦衣衛輪番巡視。這日醜時過後,一輪圓月掛在天空,幾絲殘雲在天空中飄浮,一波波的潮水拍打著海岸,幾艘快船從岩礁叢裡駛了出來,船隻靠岸後,從船上竄下來幾十個拿著刀的海盜向明使居住的彆墅奔去,這些海盜行動迅速,如此同時,另有上百人埋伏在彆墅的四周,盯著這夥海盜的動靜。這幾十名海盜進入院落內,立即跟錦衣衛交上手,四名錦衣衛迅速帶著謝用梓、徐一貫、沈惟敬向南撤去。餘下的錦衣衛繼續跟海盜打在一起,石田三成靜靜的看著這夥海盜跟大明錦衣衛戰鬥。“將軍,我們是否要加入?”旁邊一位侍衛問道。石田搖了搖頭,過了一會,石田說:“我們撤吧,待會他們會發現我們。”謝用梓、徐一貫、沈惟敬返回駐地的時候,看到了滿地的屍體,還有四名錦衣衛的,沈惟敬立刻破口大罵起來。“好了!”徐一貫對沈惟敬喝道。“馬上傳宗義智。”徐一貫對身邊一名錦衣衛說道。錦衣衛去尋找宗義智得到的答複是小西行長和宗義智去了京都,近期無法返回。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在各大名的招待和明使要求儘快舉行談判的聲音中結束。二十三日,談判開始,雙方各有翻譯。宗義智深深低下了頭,對發生的行刺事件表示深深的遺憾。徐一貫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提此事。謝用梓首先發問:“既然貴國一心求和,為何十多萬大軍仍盤踞在慶尚道南部不肯回國?”小西行長欲言又止,宗義智接過話說道:“我軍仍然受到大明軍隊和朝鮮軍隊的威脅,所以要保持兵力在朝鮮。”“先生所說前後矛盾,既然害怕大明軍隊的威脅,那麼貴國軍隊撤回國內,就不存在此事了。”徐一貫說。宗義智一時語塞,尷尬的笑了笑:“我們千裡迢迢前往大明,就是希望能夠跟大明進行貿易,可朝鮮阻攔在中間不讓通過,這才發生了誤會。”謝用梓把桌子一拍說:“誤會?汝等倭人屠殺朝鮮百姓,在朝鮮推行奴化教育,掠奪朝鮮人口,焚燒朝鮮王室宗廟,我勸爾等速速退去,免得玉石俱焚。”小西行長和宗義智被說的目瞪口呆,小西行長和宗義智強壓住滿腔怒火,隨後雙方又進行了一會不痛不癢的交談。隨著明使在日本的和談陷入僵局,日軍對朝鮮的一次大屠殺卻在悄悄醞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