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鹹鏡道攻略(1 / 1)

加藤清正殺向鹹鏡道後,一路上燒殺淫掠,屠元山、屠鹹興、屠北青、屠金策、屠吉州,七月底打到鹹鏡北道重鎮會寧。會寧守將鞠景仁打開城門投降,並將來到此處招兵的臨海君、順和君綁縛交給加藤清正,加藤清正大喜,重賞鞠景仁,並命令鞠景仁維持地方治安。加藤清正隨即跨過圖們江,進入女真斡朵裡部。日軍和朝奸包圍了斡朵裡部的一個據點,並屠殺了所有的百姓。第二天各路女真人馬趕到,將日軍和朝奸趕回到了圖們江南岸,加藤清正隨即返回會寧。正在漢城的石田三成這日將鄭吉叫了過來。“有件事情,加藤清正在會寧俘虜了臨海君和順和君,這件大功絕不能落入其手,你帶人秘密去會寧將兩位王子帶出來,直接交給小西行長,如果帶不出來,就地殺掉,你手下還有人吧。”石田三成對鄭吉說道。“還有人。”鄭吉說。“我再給你配幾個精壯的武士,你即刻出發。”石田三成說。漢城東郊的山寨內,曹公公將大塚叫了過來。“柳大人讓人帶來口信,臨海、順和二君在會寧被加藤清正抓了,你帶二十名錦衣衛趕赴會寧,一定要將兩位王子救出來。”曹公公說道。會寧城內,鞠景仁帶著朝鮮士兵挨家挨戶收稅,百姓反抗激烈。鞠景仁來到一戶百姓家,欲將家中僅有的一件棉襖拿走,全家人拽住不放。“大人,家中就這一件棉衣,到了冬天隻能一人穿衣出去,其他人若想出門必須換著穿,你拿去了我們全家一個冬天就出不了門了。”這戶人家說道。“我告訴你,如果不是我開城投降,你們全得死,命都保住了,你還在乎一件衣服,現在倭寇來了,他們到了冬天沒有棉衣,所以要征你家的棉衣,若是倭寇前來征討,你全家都要被殺死。”鞠景仁說道。那家百姓仍舊跟鞠景仁在拉扯,這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抓住了鞠景仁的胳膊,鞠景仁扭頭一看,說:“是你!”那人微笑著看著他,來人是鄭吉。鞠景仁將鄭吉領到城中一處酒樓,二人上了二樓。“我們有十年沒見了吧。”鞠景仁說。“是啊!十年前我被王廷追殺,逃到鹹鏡北道是你收留了我。你當時就不怕惹麻煩嗎?”鄭吉問。“你知道不知道在王廷內部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一旦逃犯進入到鹹鏡北道就不再追究。”鞠景仁說。“原來如此。”鄭吉說道。“說吧,你這次來會寧的目的,聽說你在南方組織了叛軍。”鞠景仁說道。“叛軍?你可真有意思。現今八道被占,倭兵強勢,雖然各道都有義軍興起,但都無濟於事,我看還不如與倭人合作,於人於己都有好處,所以想來你這裡共謀大事。”鄭吉說道。“哈哈哈!”鞠景仁笑了起來。“汝跟王廷死磕的時候是何等的血性,何等的豪情,怎麼現在見到倭人就焉了,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鄭吉捏著酒盅笑了笑說:“我跟倭人合作正是反王廷,你不也是在跟倭人合作嗎?”“我和你不同,鹹鏡北道素來跟王廷關係疏遠,好似後娘養的,我隻要能保證北道的居民不被屠殺就可以了,等倭人走後,大家還可以生活,但你在南部各道威望很重,民間稱你為鄭義士,現今國家大亂,正是你建功立業的時候,雖然我不知道你跟王廷有何仇恨,但這是你投靠倭人的理由嗎?即使要投靠倭人,京畿道、慶尚道的倭人更需要本國有威望的人士,你有必要到鹹鏡北道來嗎?”鞠景仁反問道。看到鄭吉一時語塞,鞠景仁繼續說道:“雖然我跟你相處了一年,但我並不了解你,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所以我勸你離開這裡,如果讓加藤清正知道了,隻怕你要人頭落地,你好自為之吧。”“你的意思是,我現在跟石田三成?”鄭吉問道。“這些話難道非要挑明嗎?”說完,鞠景仁就要離開。“等等。”鄭吉說道。“你還有什麼事?”鞠景仁問。“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你認為你還能走的出去嗎?”鄭吉說。“你想乾什麼?”鞠景仁無助的問。“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來這裡的事情告訴加藤清正?”鄭吉問。鞠景仁一時回答不上來。“你跟我走一趟吧。”說完,鄭吉拍了拍手,房間外進來兩個日本人。鄭吉帶著鞠景仁走出西城門來到西郊的一個偏僻的住處,住所周圍都是拿著倭刀的日本人。鄭吉將鞠景仁帶到屋內,不大會,鞠景仁十幾歲的兒子也被帶了過來。“你到底要乾什麼?”鞠景仁問。“把兩個王子交給我。”鄭吉說。“嗬,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兩個王子都在縣衙內,由加藤清正侍衛兵親自看守,若想帶出來根本不可能。”鞠景仁說。鄭吉將刀放在了鞠景仁兒子的脖子上。“你殺了他也沒用,根本帶不出來。”鞠景仁說。鄭吉笑了笑,把刀拿開了,隨即從懷裡取出一個小袋子來。“這是什麼?”鞠景仁問。“你把這個放在兩位王子的飯菜裡,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鄭吉說。鞠景仁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鄭吉說:“你要殺了他們倆。”“我說了,你不要多管,這是一盒黃金,你拿著,怎麼安排你自己做主,你的兒子在我這裡,事情辦完後,帶著你的家人和黃金離開這裡。如果事情辦不妥,我殺你全家。”鄭吉說道。鞠景仁看著那盒黃金,又看了看他的兒子,點了點頭。鞠景仁拿著那盒黃金剛走到西城門附近,幾個人截住了他的去路。“鞠景仁吧?”來人問道。“你們是?”鞠景仁問。“跟我們走一趟。”來人說。鞠景仁見來人俱是精壯的漢子,目光堅定,不知是何方人物。鞠景仁跟著這幾個人繞道南城,一直走到東城外。來人止住了腳步,說:“我們找你的目的是為了兩位被俘的王子,我們想把兩位王子救出來,需要你的幫助。”“兩位王子在縣衙內,由加藤清正的侍衛親自看管,我沒有辦法。”鞠景仁說。“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是王廷的人,你開城納降,出賣王子,按律我們就可以殺了你,現在是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你不做也得做。”來人說。“你殺了我吧。”鞠景仁說。“殺你很容易,但你就不顧及你的家人嗎?”來人說。“我可以答應你,我把兩位王子關押的地點告訴你,並告訴你縣衙內部兵力的布置情況,還能告訴你最佳行動路線,但你們先要救出我的兒子。”鞠景仁半晌後說道。“沒問題,我們今夜就行動,不過,必須救出兩位王子後,再歸還你的兒子。”來人說。“好吧。”鞠景仁說。“鄭吉找你做什麼?”來人繼續問。“他讓我毒死兩位王子。”鞠景仁答。“鄭吉那裡有多少人馬?”來人問。“二十多個吧。”鞠景仁答。深夜,大塚正夫帶著二十名錦衣衛奔向鄭吉在會寧西郊的落腳地。此時,周圍有三四個日本人在巡哨,錦衣衛擲出飛鏢乾掉了那幾個巡哨的,大塚正夫帶人衝進關押鞠景仁兒子的那間屋子,將鞠景仁的兒子帶了出來。此時,鄭吉帶著其他的日本兵衝了過來,雙方打在一起,鄭吉不敵,向西逃去,大塚停止了追擊。大塚帶著鞠景仁的兒子去見他,鞠景仁將一張描繪縣衙的地圖交給了大塚,地圖上標明了兩位王子關押的地點和兵力布置情況。鞠景仁告訴大塚,後天加藤清正要去鏡城巡視,會帶走一部分縣衙內的兵力,建議大塚後天動手。第三天的夜裡,大塚帶著錦衣衛向縣衙奔去,按照鞠景仁交待的路線,大塚等人殺死十幾個守衛後,在縣衙的後院內找到了兩位王子。救出兩位王子後,大塚帶著兩位王子向城外奔去,到了城外大塚把鞠景仁的兒子交還給了他。第二天,加藤清正從鏡城回來,得知王子被劫,勃然大怒,命令全城搜捕,日本兵把整個會寧城搞的雞飛狗跳,大塚在一旁看著這一切,隨即便和錦衣衛帶著兩位王子南下。在錦衣衛攻擊下逃脫的鄭吉帶著剩餘的日本兵一直待在會寧城內注視著鞠景仁的動靜,當他聽說王廷的人劫走了兩位王子,鄭吉已經意識到那晚攻擊自己的是王廷的人。“現在怎麼辦?”領頭的日本兵問道。“他們一定會把兩位王子送到義州,你帶兩個人去平壤,請求行長調兵,在去義州的路上攔截,我帶其他人在後追趕。”鄭吉說道。會寧城外的村子裡,鞠景仁繼續帶著投降日軍的朝鮮兵四處催糧,突然幾十個拿著鋤頭、扁擔的村民衝了過來,鞠景仁被村民們活活打死,幾個朝鮮兵隻好拖著鞠景仁的屍體跑了回去。大塚等人帶著兩位王子剛走出會寧城,加藤清正就命山口衛門率二百騎兵在後追趕,鹹鏡道多山,且山脈平行交錯,山路特彆難走,兩位王子嬌生慣養,騎不得馬,隻好坐在馬車上,大塚等人無法全速前進,後麵的追兵越來越近,大塚隻好帶著兩位王子在山中繞著路走,漸漸的甩掉了後麵的追兵。傍晚時分,眾人來到了一處村子,村子被日軍洗劫過,大部分房屋被焚毀,幾個村民在那裡收拾損毀的房子,大塚牽馬走了過去。大塚向村民們鞠了躬,村民們還了禮。“你們的村子被倭寇燒了嗎?”大塚問。村民們點了點頭。“那你們靠什麼生活?”大塚接著問。“村裡十五戶人家在倭寇來之前全部躲到山裡去了,把糧食也搬到山裡去了,我們在山上開墾了一些荒地,種些莊稼,倭寇來之後沒找到糧食便把村子燒了,這幾天乘倭寇不在我們下山來收拾一下房屋,畢竟住在山裡不是個滋味。”村民說。大塚把隨身帶的乾糧分了些給這幾個村民,又給了村民錢,村民們端來了水給大塚等人喝。“這是什麼地方?”大塚問。“長坪,屬於吉州府轄地。”村民說。“吉州?吉州是相良賴房駐守吧,有多少兵馬?”大塚問。“這個就不清楚了。”村民說。“這裡安全嗎?”大塚問。“這個地方比較偏僻,倭寇來的少,隻來過一次。”村民答。夜裡,兩位王子、大塚、錦衣衛都在殘垣斷壁下過夜,冷風嗖嗖從屋梁上吹過,幾個錦衣衛校尉在屋外站崗,大塚抱著刀靠在牆上,半閉著眼睛,兩位王子哆嗦個不停無法入睡,大塚側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突然,他聽到了腳步聲,一個人,兩個人,進而有很多人。“我們被包圍了。”屋外的錦衣衛進來報告說。大塚走了出去,四周都是打著火把的人,在火光照耀下,大塚看見這些人都穿著朝鮮平民的衣服,大塚走上前去跟首領模樣的人互相行了禮。“在下鄭文孚,乃鹹鏡道義軍首領。”來人說道。“在下陳名義,供職於兵曹。”大塚說。“閣下是大塚正夫吧。”鄭文孚說道。大塚尷尬地笑了笑,說:“你知道。”柳大人帶來口信,讓我在這一帶接應。“原來如此,你們有多少人?”大塚問。“已聚集了五千人馬。”鄭文孚說。“好,加藤清正派人在後麵緊緊追趕,目前正在這一帶搜索,我看我們先把這夥人乾掉。”大塚說。“好。”鄭文孚說道。正在此時,哨兵來報:有一夥倭寇正向此處奔來。鄭文孚立刻帶著眾義兵前往迎敵,大塚帶著錦衣衛留在原地保護兩位王子。山口衛門帶著二百騎兵正在長坪一帶搜索。“前方路口已經封鎖,他們不可能逃的出去,大家仔細找了。”山口衛門吆喝道。鄭文孚帶著一千多名義軍已經埋伏在山嶺上,看著山口門衛的騎兵走了過來,義兵開始用石頭和弓箭向下攻擊日軍,山口門衛立刻帶兵後撤,一直向吉州城撤去,鄭文孚帶人在後追趕,一直追到吉州城下,鄭文孚將附近義軍全部招來,數千義軍將吉州城團團圍住。大塚看見義軍圍了吉州,便和錦衣衛帶著兩位王子繼續南下。此刻,吉州城內有兩千日軍,鄭文孚正在猛攻吉州,駐守臨溟、雙浦兩地的幾百日軍迅速趕過來救援。“你們二人各帶一千兵馬一定要將兩地援軍阻擊住。”鄭文孚對手下將領李鵬壽、許大成說道。臨溟處的四百日軍正向吉州奔來,李鵬壽命令弓箭手做好準備,眼看日軍臨近,李鵬壽一聲令下,朝鮮的弓箭向雨點般射來,前麵的幾十個日軍立刻中箭而死,李鵬壽接著又命令義軍出擊,一千名義軍拿著刀向日軍衝來,雙方砍殺在一起,鹹鏡道民風驃悍,義軍勇猛,日軍不敵向臨溟撤去,朝軍在後掩殺,臨溟的四百多日軍被砍殺乾淨。此時,雙浦的七百多義軍也正向吉州趕來,許大成命人用樹木、荊棘擋在路口,日軍看見有人設置了障礙物,立刻警覺了起來。突然兩邊的山上有無數的火球滾了下來,日軍還沒有反應過來,衣服頃刻間被燒著。朝軍又在山上紛紛放火箭,後麵的日軍開始沒命的往後跑,結果後路也被朝軍截斷,日軍開始爬山進攻山上朝軍,朝軍用弓箭阻擊,很多朝軍不斷將捆好的雜草、樹枝點燃後拋了下去。整條山嶺頓成一片火海,日軍被焚燒的“哇哇”亂叫,肉體被燒焦的糊味飄蕩著整條山嶺,七百多名日軍全部被燒死在這裡,事畢後,許大成帶人從山嶺上走了下來收拾日軍的倭刀和鐵炮。後半夜,鄭文孚發動了對吉州城的猛烈進攻,數千義軍同時攻擊南門,義軍抗著梯子沒命的往上爬,衝在前麵的義軍舉著盾牌遮擋打下來的石頭,有的義軍還把帶鉤的竹梯搭在城牆上,貼著城牆向上爬,隨著越來越多的義軍攀城,城上的守軍終於抵擋不住,一個義軍、兩個義軍、三個義軍,然後是越來越多的義軍攀上城來,正在城牆上四處巡視的相良賴房聽說南城牆被攻破,急令日軍重奪南城牆,雙方在南城牆上血戰,隨著攻上來的義軍越來越多,相良賴房終於意識到吉州城已經失守,便帶著剩下的日軍從北門撤走,戰鬥中,山口門衛戰死。鄭文孚三戰三勝,史稱“北關三捷”。正在會寧的加藤清正聽說吉州失守,便親率一萬大軍南下複奪吉州,雙方大戰摩天嶺,義軍失利,義軍將領李鵬壽、李希唐、許大成戰死,鄭文孚遂棄守吉州。由於鹹鏡北道山高路遠,補給困難,且義軍不斷騷擾,拿下吉州後的日軍遂南撤到鹹鏡南道的安邊。大塚和錦衣衛帶著兩位王子一直在路上,過了熙川後便直奔義州而去,兩天後又過了龜城,眼看義州近在咫尺,大塚等人連夜向義州奔去。這天深夜,路上靜悄悄的,無風,有月。突然,路上竄出幾十個黑衣人,無數的飛鏢向馬車內飛去,然後便沒了聲音,幾十個黑衣人迅速逃竄進路旁的樹林裡。大塚拉開馬車簾幕向內看了一眼,氣的大叫一聲。第二天天明後,大塚等人到了義州城,見到了柳成龍。“怎麼樣?”柳成龍問道。“兩位殿下已經救了出來,為了防止有人追殺,我讓人帶著他們倆穿上平民的衣服來義州,估計還需要幾天。”大塚說。“哦,路上不安全?”柳成龍問。“是的,加藤清正派人追趕,還有另一路人馬在追殺,昨天夜裡在城外遭到人襲擊,如果不是兩名侍衛在馬車內用盾牌擋住了暗器,估計車內兩名侍衛也身亡了。”大塚說。“謝謝。”柳成龍說道。五天後,兩位王子在錦衣衛的保護下抵達義州,柳成龍看了看兩位王子,詫異道:“這不是殿下。”大塚頓時大驚失色,隻覺得天旋地轉。大塚抓住“王子”的衣領,問道:“你們是誰?”兩位“王子”顫顫驚驚道:“我們是會寧城內大戶人家的公子,鞠景仁將我二人抓到縣衙,說有人帶我們出去,讓我們跟著你們走,如果不從或走露風聲,便殺了我們家人。”大塚無助的長歎一聲,蹉跎不已。“這一定是加藤清正和鞠景仁謀劃的,目的就是為了轉移視線,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啊!大塚先生,你跟校尉們先回去吧。”柳成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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