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工頭的朋友在大連並不是做什麼生意,而是開了一家浴池,租的是大連開發區海濱花園彆墅的房子,對當時的劉剛來說那洗浴已經是相當豪華的了。劉剛被安排在這裡當服務生,比站在太陽底下曬著可是輕鬆多了,而且晚上的住宿條件也比深圳的工地強百倍,劉剛有點心花怒放的樣子。可是好景不長,劉剛到這裡不到一個月的光景,這浴池老板不乾了,把浴池兌給了彆人。劉剛那個鬱悶啊,他擔心自己被新來的老板給炒了魷魚。還好,新老板觀察了一些日子,他認為不好的都裁了,他認為好的呢就都留下了。劉剛這些天乾的那是沒挑的,本來就比較實在,加上對自己未來命運的擔憂,工作起來更是起勁,所以劉剛被留了下來。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劉剛發現搓澡的活比較賺錢,而且浴池裡從事這項工作的人還不夠,於是劉剛決定給人搓澡。人實在,工作認真,加上會來事,劉剛在這裡乾得不錯,結識了在花園彆墅裡工作的很多人,也接觸了來這裡洗澡的很多客人,他們對劉剛這個人都比較認可,於是劉剛在這裡乾搓澡乾了一年左右的樣子。乾得正好的呢,浴池老板又不乾了,劉剛再一次失業。失業這段時間是令人難熬的。吃的地方沒有了,住的地方沒有了,最重要的是沒有了進銀子的渠道。好在工作期間認識了一些這裡的哥們兒、姐們兒,於是劉剛就厚著臉皮在花園彆墅裡混吃混喝,今天在你這裡混碗飯,明天在他的床上擠一宿,日子過得很艱難。就在這裡乾的時間最長了,也是在這裡認識的朋友最多,所以劉剛認為在這裡混比到彆處去混有更多的機會,因為朋友就是金錢,就是機會,有人脈就有財路。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其實也就是這樣一種境界了吧?機會終於被劉剛等著了。花園彆墅裡一個姓王的姐們兒的男朋友在開發區裡開了一個五金店,要找一個跑腿的。王姐們兒覺得劉剛這人不錯,就把他介紹給了自己的男朋友。就這樣,劉剛開始在昌臨大廈裡給人家當起了售貨員。這活說好乾也好乾,說不好乾也不好乾,畢竟劉剛在洗浴中心乾了一些時日,有了一點能說會道的本事,人話鬼話還都能說上幾嘴,人也不像在深圳的工地裡那麼土氣了,這活還真乾得不錯,腿也勤快,顧客要的東西如果自己家裡沒有劉剛馬上就會到“倉庫”滿世界給找去,老板高興,顧客也高興,而劉剛自己也學會了“混世”的本領。在這裡整整乾了一年。可能是開發區的人氣還沒有積聚到應有的程度吧,這王姐們兒的男朋友也沒賺到錢,在櫃台租賃合同到期的時候他堅持不下去了,收拾鋪蓋卷回老家去了。但是這老板還挺負責任,把接力棒傳下去了,他看劉剛這小子不錯,他把劉剛領回了自己的老家,這樣,劉剛從祖國最南端的深圳輾轉來到大連,這次曲曲折折地來到了中國的最北端黑龍江。老板回黑龍江又乾起了老本行,“倒黴”——倒騰煤炭。他“倒黴”,劉剛自然也跟著倒黴,劉剛負責晚上給老板看煤場。煤場在城鄉接合部的一個很偏僻的角落,晚上這裡一點鬼動靜都沒有,靜得讓人發毛,偶爾有點動靜也就是狺狺的狗叫,像狼嗪一樣。彆說看煤場了,要是真來人偷煤、搶煤,劉剛也就是鑽床底下篩糠的份吧,也就那麼回事,有個人在那裡總比沒有人強。劉剛晚上給老板看煤場,實在犯困了就貓一覺,白天還要給老板跑腿,什麼事沒有了的時候坐在発子上就丟當地睡著了,你要不讓他睡,他坐在那裡就一個勁兒地打哈欠,像抽大煙一樣。那個時候,劉剛巳經19歲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是最能吃最能睡的時候。劉剛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就這樣,劉剛在黑龍江的煤場和老板一起“倒黴”三個多月,他再次回到了大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