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哲人亦逝(1 / 1)

一切試圖將我們的立場和行為與死亡對立起來的文字材料,都殘留著一股恥辱而令人生畏的餘味。這皆為“幸福的(美好的)死亡科學(藝術)。”(此處為拉丁文:Ars beatae moriendi.)古代異教徒、中世紀基督教先知、清教徒、被迫害的教徒、人文主義者和新時期的自然科學家都試圖相信,根本不應該害怕死亡。關於如何麵對死亡的問題,有些人建議應表現出傲慢和驕傲的尊嚴,另一些人建議以智慧的平和與順從去麵對,還有一些人則建議冷靜應對,甚至有人提出要懷著強烈的渴望擁戴死亡,仿佛這是頭等美好的事情,是極樂世界的入場券,還不能跑著去兌換,以免顯露出自己貪婪的嘴臉。塞內卡在教導我們要保持冷靜時就是這樣說的,因為他指出了我們在生活中所放棄的一切是多麼無關緊要,多麼無足輕重。哲學家波伊提烏,博物學家赫胥黎都將生死當成一次化學反應的兩種產物。一切哲思為了抵製死亡的魅影,都企圖將人們引上死亡魅影的對立麵。這種嘗試是很人性化的,令人印象承認你為了那陌生而又幾乎無法理解的不確定性,例如死亡、消散、虛空,放棄了令人厭煩卻早已熟知的一切,例如生活,而痛苦萬分。儘情地畏懼吧。彆抱怨,要畏懼。倘若抱怨能寬慰你的心靈,就另當彆論。不要為了“高貴的尊嚴”而虛偽地死去。要像活著那般死去:以人的方式,勇敢些,也敬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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