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你敢摸麼,被烤熟了都不知道。她今天很開心,真的,特彆的開心,裴然笑著,眼底卻無動於衷,緊緊擁著傑米,傑米是最快樂的,永遠不會悲傷,在他眼裡,煙花就是煙花。有一串陌生的號碼打來,她沒接,可是一直響,彷佛非要等到她接不可。裴然淡淡喂了聲,對方那頭沒有回音,隻有一個男人輕微的喘息,還有無比響亮的炮竹聲。良久,他說:好看麼,你在看麼?“看什麼?”“煙花。”“沒工夫,我正在看電視劇,八點檔肥皂劇,每天四集聯播。沒什麼事的話我掛了啊。”“小然……”“乾什麼,你煩不煩?”“我知道你正站在窗口,對不對?”裴然一驚,急忙低頭逡巡一遍漆黑的小區,沒發現什麼異常,便譏諷道,“我站哪關你什麼事,你以為自己是半仙!”卸了電池,煙花也放的差不多了,她抱著傑米去洗澡,經過客廳時,八點檔肥皂劇已經放到男主女主分手了,女主自強不息,艱苦創業,成為新一代當紅歌手,公司在為宣傳而勞心費神,而且正與女主在宣傳方式上產生巨大的分歧。但凡熟悉天涯的人民群眾都該明白一個道理,如果哪天有道帖子曝光明星醜聞招來罵聲一片時,請注意,這個明星要發片了。所謂不罵不紅,想要紅得先學會炒作和麵對口水時我自笑如春風的深厚功力。裴然想,以後她作畫紅了,是不是也得弄兩條無傷大雅的東西出來給群眾罵罵,這也是當今形勢啊。孰料傑米這個小家夥忽然捧著她的臉,人模人樣道,“媽咪,煙花那麼漂亮,為什麼不笑呢?”“你懂什麼,我這是不笑勝有笑。”心裡淡淡抽了下,她擠出真真切切笑把小家夥扔進了大大的浴缸裡,三下五除二扒乾淨,捏一捏他的小胖胳膊,傑米怕癢,立刻捂著小咯吱窩,咯咯笑道,“傑米乖,不撓癢癢。”……縱有良辰也枉然Chapter76晚飯前,安辰羽就派人把傑米接走,聲稱李嬸想念他了,傑米起初還有些不情願,畢竟小孩子都是喜歡媽咪的,不過最終還是被一款最新開心的遙控變形金剛收買了。這小孩,立場太不堅定。一輛黑色保時捷平穩的停在華城小區門口,保安的腦袋伸的老長,一臉豔羨。安辰羽一隻手慵懶的搭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滿臉促狹的盯著一步一步走來的裴然,她還沒發現他,步伐輕快的很。“寶貝,方不方便搭個訕?”“……”安辰羽一臉不情好意的攔著她去路,裴然沒好氣瞥了他一眼,徑直繞過那隻胳膊,“我很忙。”意料之中的回答,安辰羽黝黑的眸底一沉,邪笑道:“那就換一種方式。現在是你自己上車,還是我下去抱你上車?”他說到做到,裴然心裡最清楚。“好啊,如果你敢開著保時捷去小吃街我沒意見。”想著道路兩邊的攤販大媽破口大罵的樣子裴然心裡就暗笑,活該。“你上車試試,就知道我敢不敢。”車門關上那一瞬,安辰羽倏地側過身,卡擦一下,利落的替她係好安全帶。現在才赫然發現,從一開始安辰羽就有上車隨手為她扣安全帶的習慣,從改變過。裴然手還未來得及抬起,安全帶已然扣好,隻是對方的身體卻沒有及時拉開距離,仍粘的緊。直到趁她不防,迅速的親了她臉頰一口才壞笑著退回去,一臉正色發動引擎。裴然單手撫著被強行親了一口的臉頰,鼻間似乎還縈繞著他的洗發水香味,秀眉一蹙,“我還沒有完全原諒你,你已經開始得寸進尺!”“遲早會原諒的,我擔保那天你一定會喜歡上我。”“你太自信了。”“昨天一天沒見麵,有沒有想我?”“沒有。”“你這人說話忒難聽。”安辰羽一邊倒車一邊憤然,眉峰微挑,眼底卻沒有怒意,“哦,我差點忘了,你現在多本事,大牌,攀上賀之蓉了。沒想到我老婆還是未來的著名畫家。”“為什麼你最近跟我說話都是陰陽怪氣的?”“錯,這不是陰陽怪氣而是溫柔,剛認識我時我對你這麼溫柔麼?”“……”好像沒有。“沒有,是吧?知道現在我有多愛你了吧?”“愛不是天天掛在嘴邊。”“我就喜歡掛在嘴邊,每天都要告訴你我愛你。”他最討厭發短信,又慢又俗,看上去還像話嘮,所以總是打電話裴然不接就轉語音,總之他的習慣就是每天問候一遍“我愛你”。普通女人早就被美的魂飛魄散了,偏偏他家的大寶貝油鹽不進。“你是不是認為我終於得到安少爺的愛,應該感激涕零,深深膜拜?”“那倒不用,簽個字便可。就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我不,你是不是要尋短見?這可是你最鄙視的肥皂劇戲碼。”“安辰羽的字典裡沒有自殺,這世上沒有過不了的檻,自殺是對生命的褻瀆。如果你離開我,我就用餘生的時間尋找你,直到得到你為止,乾嘛要自殺?”“你覺著我會信麼?”“我覺著周圍的正常人都不會信,所以你身心健康,我很欣慰。不過我真會這麼做,終身不娶,讓你受一輩子良心遣責。”“你這話不止正常人不信,不正常的也不信。”安辰羽搖了搖頭,這輩子第一次跟女人認真的說真話,偏偏對方不信了,從前就算他對張小姐說:“李小姐,你今天真漂亮。”對方也能樂半天。車子開往的方向與小吃街截然相反。意識到安辰羽此番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裴然暗暗驚詫,“停車,安辰羽,停車!我不想跟你開玩笑,我今天還要作畫!”“這語氣聽著不爽。”“安辰羽……”“今天我陪你過生日,隻有我們倆,不要任何人參與進來,我要給你個驚喜,也許今晚你就對我投懷送抱,不過我很有定力,因為我要娶你回家。”這些話,七年前的安辰羽是絕對說不出口的。而且也從未想過這輩子會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有點像圍著石榴裙打轉的哈巴狗,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真是低聲下氣的沒救了。正興致盎然的等著裴然心花怒放,孰料她竟垂下小扇子般的眼睫,避開了他緊追不舍的視線,那睫毛卷翹極了,像是要撓到人的心底。他很了解她,當她深深的低著頭若有所思,紅唇微啟時就代表有沉重的話想要吐露,或者有沉重的東西正徘徊腦海。“安辰羽,”她低低的喊著他的名字,“有時候我特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