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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宿(H) 除徒 1185 字 1天前

。嚴問端屏足一口氣,這個時候隻要他不鬆懈,他就還能得到他想要的,沒什麼差彆。見狀嚴成也不再向上遊,而是用空出來的一隻手緊緊掐住嚴問端的脖子。嚴問端漲紅臉,心跳聲越來越重。嚴成用拇指按向他脖窩動脈的位置用力,幾乎要深陷到肉中。不久嚴問端便神誌不清,一口氣鬆懈了,大口大口的氣泡從他嘴中冒出。嚴成仍不放手,將嚴問端掐得手腳一軟,徹底暈厥過去,才重新抱住他。胃癌已經擴散到肺,嚴成氣也不多了,整個人幾乎爆裂。他吐了口氣看方向,之後摟著嚴問端緩緩上遊。終於接近海麵,習習巨浪漩渦一般不斷地將他向上的方向打開,剛剛上遊一點就被一個大浪拍回水下。已到極限了。嚴成想,是不是這個時候放棄對兩人來說才是最好的。他已經太累了。他愛他的孩子,不想看他受苦,不想使他傷心,他也想帶他走。可他不能這樣。不行。自從發現嚴問端在船上,嚴成就開始思索解決之道。燃油已經所剩無幾,所有的通訊設備都以被他事先拆除,他既不可能將船開靠岸,也無法向他人求救。然而他想到自己公司有一家合作的貨運公司,有一批老型號的貨船所走的航線與其他穿太平洋的航線不同,嚴成年輕的時候跟過一次他們公司的船,對他們的航線有所記憶,恰好前些日子資產轉移的時候他過過這家公司的資料,知道大洋的另一邊有一艘滿載著他的貨物的遊輪,將在一個月後經過附近,駛向中國。他計算了燃油和距離和時間,一邊每天哄著嚴問端,一邊以細不可聞的速度將遊艇一點點駛向那貨船的航線。他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讓兒子這樣和自己死在一起,他不能讓他死,就算從地獄裡爬出來,他也要將嚴問端送回人世。從在儲物櫃裡見到嚴問端的那一刻起,其餘的什麼都不重要了,他要活著,然後讓嚴問端也活下去。兩人終於衝出水麵,然而烏雲壓頂,自己的快艇與那艘貨船都不見了蹤影。嚴成提著嚴問端使他的頭露出水麵,一邊揮著手求救。劈天的一陣雷鳴過後一個巨浪襲來,將嚴成拍到水下。他摟緊兒子,被海浪拉扯著,手腳已經再也使不出力氣。再次浮出水麵,嚴成看到一艘救生艇乘風破浪,遠遠地向他們駛來。又一個浪頭過來,嚴成鬆了手,將嚴問端向上推了上去。嚴問端被海水吐出來,救生艇上跳下個抓著救生圈的人來,抓住嚴問端,幾人拉扯著將他拖上救生艇。好了,他的使命完成了。嚴成閉上眼睛,隨浪去了。嚴問端醒過來的時候在貨船的甲板上,他吐了口水,緩緩地爬起來。暴雨仍舊在下,然而貨船吃水深,感覺不到什麼顛簸。嚴問端跪在甲板上,抬起頭來四周看看,見有幾名船工圍著他,嚴問端張開嘴,聲音已經啞得不似人聲,問道:“我爸呢?”一個年紀稍長的人搖了搖頭。嚴問端愣了一下,低下頭去。他又仰起頭來,向著天嘶吼出來。“啊啊啊啊啊!”雨水打到他臉上,灌到他嘴中,轟隆的雷鳴炸破天空。周圍的人被他震懾得後退幾步,嚴問端喊到力竭,最終暈倒過去。他已經一個月沒睡過了。九嚴問端整整昏睡了一天兩夜,醒來之後也不吃不喝,在床上躺著不動,眼睛直盯著上鋪的床板。船醫強喂他了一些水食,說如果他再不配合就要鼻飼。嚴問端不做反應,又躺了一天,便自主進食了。他與十餘名船工住一間宿舍,如此安排也是為了監督他以防他有什麼意外。“嘿,兄弟,打牌嗎?”一個小個子水手走到嚴問端床前,撓撓頭問他。他見這人總是一言不發地枯坐著,想到船醫的囑咐,便前來問了他。嚴問端並不作答,眼球動都沒動。“搭把手唄?喂,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小蠻子,彆管他了,來,我們仨鬥地主。”那人有些不甘地走了,宿舍裡很快響起幾個男人打牌的吵鬨聲。貨輪行駛緩慢,但晝夜無歇地航行,還有一周多便能到達目的地。嚴問端像一個鬼魂船員,一句話不說,什麼都不做,到了吃飯的時候就和船員一起吃,白天坐在自己的那張床上,到了晚上就躺下來睡。船上每個人都各司其職,船醫偶爾來看看他,見他還活得好好的便也不多說什麼。如此這樣日複一日,貨船終於靠了岸。靠岸前船上每個人都忙前忙後,辦好手續就開始卸貨。嚴問端由船醫帶著下了船,碼頭有小貨車與叉車來回穿梭著,他們剛踏上岸,就見一個女人穿過層層阻礙向他跑來。女人長發飄飄,長相甜美,正是嚴問端的妻子卓穎。她撲到嚴問端的懷裡,眼睛有些濕潤,說:“你回來了。”嚴問端仍是沒有什麼反應。船醫說:“卓小姐,嚴先生的情況我已經和您講過了,如果有什麼疑問您可以隨時聯係我。”“好的。”卓穎放開嚴問端,向船醫笑笑,說:“謝謝您了。手續我已經辦好,那我這就帶他走了。”出了碼頭,兩人一起上了卓穎的車。卓穎幾度欲言又止,最終說:“問端,我們回家?”嚴問端說出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句話。“回家吧。”卓穎歎了口氣,道:“問端,我需要你。你知道的,你父親的產業,業多產少,他生病時公司已經很亂,他把產業傳給你,你又給我,手續不全,我在公司根本坐不穩腳。各個大股東都各懷心思,這樣下去,你父親這幾十年的心血就要都崩塌了。我需要你,也需要你好好的,好嗎?現在這一切仍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我們一起守護住它,也是守護住你父親的遺產。”嚴問端說:“我明天與你去公司。”兩人到了家之後嚴問端去洗了個澡,重新刮了胡子。卓穎拿了一摞文件給他看,嚴問端看了之後對公司的現狀有了個大概了解。都翻看完天已經黑了,保姆一早就做好了飯,但誰也沒叫嚴問端來吃,卓穎就坐在餐桌前等他。放下文件,嚴問端四周掃視了一圈,看到了她,於是坐到餐桌前,同她一起吃飯。卓穎對他的精神狀況很是擔心,一邊吃飯一邊觀察他。晚上兩人各回各屋,第二天嚴問端從房間中出來,已經穿好筆挺的西裝,儀表收拾得一絲不苟,看不出任何端倪。有嚴問端坐鎮,公司形勢漸漸穩定下來。卓穎是個能乾的女人,嚴問端仍是將公司交給她,之後沒有大事就不去公司了。他每天獨自在家,什麼都不做,就坐在客廳靠窗的一把椅子上發呆。他甚至不回憶任何事情。卓穎很少回這個家,嚴問端回來之後將保姆也遣走了,一周才會過來收拾兩次,也幫他采買。偌大的一間彆墅裡隻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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