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很快就濕了一身衣服,她瑟縮著抖著身子,垂著眼一個人靜默在黑暗中。過了不知多久,她似乎覺得雨停了,似乎是出現了幻覺,恍恍惚惚的抬起頭,對上的是一雙清潤的藍眸,可那是環境她心底淡淡笑著。那刹那,她仿佛看見了七年前的那一幕,莫繭撐著傘上山找自己,山上的泥水濺得他僧袍全是汙漬,遠遠的瞧著,那也是她頭一次瞧見莫繭抿著唇陰鬱著臉的模樣。她忽然笑出聲,心底這會在罵自己真是傻了不成,出了這麼大的事之後扔下那三個男人,大老遠的卻是跑到這裡坐著。然而下一刻她垂著眸卻看到那沾滿泥漬的僧袍,忽然一怔,猛地抬起頭,那唇跟那年一樣抿直,那人也如那年一樣撐著傘尋她來了。第61章誘僧坐在床躺上,焦闖望著前麵正不知在搗弄什的人,一雙大眼睜得老大,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此時她滿心都是那個人的身影。忍不住打了一嗤嚏,對麵的人才停下動作抬起頭望著她,她抿著嘴角朝他淡笑,他連又低下頭,將已經煮好的薑湯倒入碗中。此時房間裡洋溢著淡淡的薑湯的香昧,她穿著一件青灰色的和尚素袍子,整個人冷得瑟縮在床躺上。這裡是他的廂房,她一眼就認出來了,他並沒有因為她是女施主而故意避諱自己,這點反倒讓焦闖覺得他是刻意在疏遠自己,因為他此時心底定然是想著,即使跟她同處於一個房間內也不可能發生什麼事情。這般她倒是有些失望極了,複而又抬頭望著他,自己濕答答的衣服已經被莫繭吩付那小沙彌烘乾了,而他也並不介意她暫時休息自己的房間。當小沙彌拿袍子給她的時候,才解釋到,原來平日給香客休息靜的房間都已經滿人了,主要是前幾天前來祈福靜養,希望待在在寺內習佛法的人太多,因此法師才好心的讓她暫時先在這裡休息,法師之後便會跟小沙彌同住一個房間。她知道之後心底既是開心的也是失望的,她本來還以為受到這般特殊待遇的隻有自己呢,但如今想來,怕是不管任何一個人他都會這樣做的吧。小沙彌送過袍子後就離開了,房間裡這會兒也隻剩下她跟莫兩人,她不由得打量起這間廂房,仍是清雅撲素,房間內除了一張床,一張椅子,一張桌子,另外一個衣櫃之外,就隻剩下前邊挨著窗口的書架了。書架上排列整齊的書籍,全都是佛經以及一些他自己手揍的注釋譯本,房內有股淡淡的墨香,她又瞧見書架最後一列上擺放著墨汁跟毛筆,當然也有鋼筆跟紙張。他所住的地方依舊素雅得跟他這個人一樣,乾淨而安靜,她正想著出神,鼻間卻飄來一股淡淡的薑計的香昧,她方些愕然,發現自己麵前多了一碗淡黃色的液體,他聲音平靜的說道:“喝點薑汁吧,你方才在外麵淋了雨,怕是會受寒的,妻計暫時可以暖暖身子,至於你的衣服我已經讓園真拿去烘乾了,雨停之前你可以暫時在這裡林息,你一個人走上來,怕也累極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是溫柔的,但卻是一種對萬物平等的善,因此便也覺得是溫柔了。可她知道那溫柔卻是對誰都可以的時候,心底有些失望,但仍是抿著唇對他笑道謝,然後才從他的手中接過那碗還溫熱的薑計,抵在自己的唇邊小心的甲了一口,那股濃鬱的薑汁昧便滲入她口腔裡,舌尖上。有些微的甜,許是他在薑汁裡加了白糖,還方些微的辣,那是薑本身帶有的味道,她一口一口的喝著,身子確實是很快的就暖和起來。很快那碗薑汁就見了底,將碗遞回給他的時候,他又說道:“那今晚上你先好好休息,我且先離開了,明兒一早我再讓園真來喚你。,”眼看他就要離開的,焦闖有些急了,連忙喚道:“唉,等等,你就沒有問我為什麼大晚上的跑到你寺廟門前麼?”莫轉過身子望著她,眼中試過訝然,然而下一刻才語氣淡然的說道:“這個問題是施主自己需要去解答的,而不是我,但我隻知道若是你一直在外邊淋了雨,怕是會受涼。”“你.........是在關心我?”焦闖不確定的問道。他斂起眸子,便說道:“無論是誰,老人,孩子,即使是乞丐,我想隻要寺中的人看到了都不會放任不管的,這也算是一種布施。”她眯起眼,瞧見他那幽幽的藍色雙眸中,想要看出一絲撒謊的成分,可是還是失望了,因為她也清楚莫是從來不撒謊的,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出自真心。焦闖再一次失望了,垂下眸子,心底說不出的想傷。他說得對啊,他憑什麼對自己例外呢?她於他來說根本什麼都不是,一隻動物,一隻螞蟻,一滿水乃至到最卑微的一粒塵土,在他的眼中都是平等的,她跟這些東西並無有任何的差彆,他就是那樣的一個看似溫柔,實則在另一種角度來說卻是全天地下最殘忍的人。而這份殘忍往往也會教她陷得越來越深,她抬起頭有些貪婪的望著她的小和尚,即使他現在認不出她了,但於她而言,莫繭仍是她心底的小和尚。深深望了他一眼,焦闖扯著僵硬的嘴角,才笑道:“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沒什麼,不過法師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我這麼深更半夜了還跑到你這裡的原因麼?”莫沒有回答,卻聽到她仍在自顧的說話。“其實啊,我的丈夫並不愛我,我跟他是雙親安排的結婚,當然了,我自己也是願意的,因為他很能乾很優秀,哪個女人不願意嫁個優秀的男人呢?”說這話的時候,她一直望著他,可那雙藍色眸子裡未曾滑過片刻的漣漪。她拉緊自己身上被著的床單,裡麵有種淡淡的草藥香味,讓她聞過之後覺得很舒心的感覺。“跟他結婚了一年多,他回家的次數很少,他在外麵另有喜歡的人,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但我想著也沒多大的關係,反正我對他也沒有所謂的愛情,但每天呀對著那空落落的房間的時候,偶爾也會覺得寂寞的吧。”見他就站在那裡,社麼話也沒說,她笑了一下,仍決定將話說下去。“於是我在外麵賭氣也好放任自己感情也好,便跟他的好兄弟勾搭上了,不過我確實挺喜歡那人的,至少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真的好,可笑麼?他在外麵找女人,而我在彆的男人懷裡頭。”如此的傷害自己,究竟她的心疼一點,還是他的心疼一點呢?可惜他也許隻當是他她的瘋言瘋語,她已經不是他的小尼姑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是垂著頭的,嘴角依舊帶著淺笑,因此便沒有發現那雙幽藍的眸子此時正望著她,眼底有著淡淡的利痕。他的心驟然發疼,那裡似被撕裂一般,麵色忽然蒼白如紙,額上溢出無數的汗珠,卻瞧見她距離他不過兩三米的距離。他心底酒出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