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 2013年3月7日 星期四下午(1 / 1)

幽暗的房間悶熱而芬芳,帶有我們的氣息。我們又到了“天鵝”賓館,在閣樓間。不過這次不太一樣,因為他還在這裡,望著我。“你想去哪兒?”他問道。“陽光海岸海灘上的某棟房子。”我告訴他。他笑了。“我們去做什麼呢?”我哈哈大笑。“你的意思是,除此之外?”他的手一寸寸撫過我的小腹。“除此之外。”“我們開間咖啡館吧,玩藝術,學衝浪。”他吻吻我的髖骨。“泰國怎麼樣?”他說。我皺起鼻子。“太多去度‘間隔年’的小屁孩啦。去西西裡島吧,”我說,“埃迪加群島。我們開家海灘酒吧,釣釣魚……”他又笑了,伏到我身上吻我。“難以抗拒,”他囁嚅道,“你真是讓人難以抗拒。”他笑了。“我們去做什麼呢?”我哈哈大笑。“你的意思是,除此之外?”他的手一寸寸撫過我的小腹。“除此之外。”“我們開間咖啡館吧,玩藝術,學衝浪。”他吻吻我的髖骨。“泰國怎麼樣?”他說。我皺起鼻子。“太多去度‘間隔年’的小屁孩啦。去西西裡島吧,”我說,“埃加迪群島。我們開家海灘酒吧,釣釣魚……”他又笑了,伏到我身上吻我。“難以抗拒,”他囁嚅道,“你真是讓人難以抗拒。”我想笑,想要大聲說“看吧,我贏了!早就告訴過你那不會是最後一次,絕不是。”我輕咬嘴唇,閉上了眼睛。我是對的,我知道,但說出口對我並沒有什麼好處。我默默品嘗著勝利的滋味;那滋味如此美妙,堪比他的愛撫。在此之後,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跟我聊天。通常都是我在講,但這次卻是他開場。他談起心中如何空虛,談起他曾經拋下的家人,談起他的前任、前前任——那個讓他傷痕累累的女子。我不信什麼心心相印,但我與他之間有種前所未見的默契,至少很久很久沒有遇到過了。那是因為我們都深知心碎的滋味。空虛——那種感覺我已深音。我越來越認定,世上並無治療空虛的解藥。心理治療教會了我,人生中有些傷痕永遠無法痊愈。你必須帶著傷痕前行,就像樹根繞過水泥生長。我有許多體悟,但我不會說出口,總之不是現在。“我們什麼時候走?”我問他,但他沒有回答。我睡了過去,一覺醒來他已經不見了蹤影。斯科特把咖啡端到露台上給我。“昨晚你睡著了。”他說著俯身在我的頭頂吻了吻。他站在我身後,擱在我肩頭的手溫暖而可靠。我仰頭靠著他,閉上眼睛聆昕著火車“轟隆隆”地駛過鐵軌,停在屋前。剛搬來的時候,斯科特一度愛對乘客們揮手,總逗得我哈哈大笑。他微微鬆開握在我肩頭的手,俯身吻吻我的脖子。“你居然睡著了。”他又說一遍,“你一定感覺好些了。”“是啊。”我說。“你覺得心理治療起作用了,對吧?”他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是不是覺得痊愈了?”“不是指痊愈,”我能從他的口吻中昕出一絲隱痛,“我不是指……”“我明白。”我抬手握住他的手,“我隻是開個玩笑。需要一段時間吧,沒那麼簡單,對吧?我說不好什麼時候能一口咬定治療起作用了,我好起來了。”沉默了一會兒,他的手上又用了點勁兒。“那你打算繼續治療嗎?”他問道,我說是的。有那麼幾年,我曾經認為有他足矣,他便是我的天與地。我曾經全心全意地愛他;我依然愛他,但我再也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了。隻有那些見不得光、燥熱難耐的下午,比如昨天,我才感覺故回了自己。話說回來,誰敢說一旦逃離,我不會仍嫌不夠?誰敢說到時候我嘗到的不是此刻這種滋味並非備受嗬護,而是近乎窒息?也許我會再次逃離,一次又一次,最終淪落到那些舊鐵軌旁,因為世上已經無路可走。也許是,也許不是。放手才能一搏,不對嗎?他出門工作時,我下樓跟他道彆。他伸手摟住我的腰,在我的頭頂印下一吻。“我愛你,梅根。”他喃喃說道。那一刻我感覺無比煎熬,仿佛我是世上最不堪的角色。他為什麼還不關上房門呢?我就要哭出聲了,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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