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1 / 1)

燃燒的島群 宋宜昌 3132 字 1天前

儘管了那麼多偉大統帥的生平傳記,雷蒙德·艾姆斯·斯普魯恩斯海軍上將卻認為:軍人不是天生的。意誌和膽識、經過鍛煉的勇敢精神、智力和能力、迅速的判斷力和靈活的應變能力、堅韌和頑強,象各種金屬元素一樣,在戰爭的坩鍋中鑄出一塊閃閃發亮的合金鋼,它的名字叫做:優秀的軍人。沉默寡言的斯普魯恩斯,把自己關進“印第安納波利斯”號巡洋艦的艙室裡,經受著衝繩海戰的恐傷風暴。自從神風機在戰爭舞台上出現以後,傳統海戰的原則受到了衝擊,任何軍艦,無論是裝甲很厚的戰列艦還是小小的掃雷艇,都喪失了安全感。作為一個海軍軍人,必須把自己的一切習慣,從常規的海戰轉到對付神風機上。這種轉變非常痛苦,它使人的勇敢精神和軍事藝術無從施展,產生一種軟弱的屈辱感。又由於日日夜夜在死神的威脅下生活,許多人的神經都被拉斷了。可是,倔強的斯普魯恩斯卻麵不改色地忍受下來。自從三月十四日離開烏利西環礁以來,第五艦隊司令一直堅守在戰區裡。所有的日本神風隊員都拿著一張“印第安納波利斯”號的側麵圖,上麵醒目地注著:E·A·斯普魯恩斯上將旗艦。登陸日早晨七時十分,特納中將的第一批艇波還沒有衝上白沙海灘,“印第安納波利斯”號巡洋艦就被神風機撞中了。當時天空陰霾四布,海軍上將的旗艦正在向岸上的防波堤炮擊,一架自殺機破雲而下,撞上了旗艦尾部。炸彈撕裂了船殼,濃煙罩住了旗艦,每一個美國水兵都知道第五艦隊司令的船被撞中了,因為爆炸聲非常之響。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不約而同地呼喊:“搶救旗艦!”斯普魯恩斯從爆炸中清醒過來。頭一個反應就是向艦長下達了兩道命令:迅速查清軍艦損害;搜查神風機攜帶的作戰密碼本。密碼本沒有搜到,艦艇損害到是查清了。損害很嚴重,螺旋槳推進器和槳軸遭到破壞,後部的幾個艙室浸水。全體乘員奮力滅火,堵漏,搶修,醫治傷員。“印第安納波利斯”號用它損環的螺旋槳慢速駛往慶良間群島,成為慶良間錨地中第一批待修軍艦。斯普魯恩斯上將一直在艦尾監督修理工作,甚至在夜晚的燈光中,也可以在後甲板上看見他蒼白的臉。他希望軍艦能重返戰場,結果大失所望。一周後,損管軍官向他報告說:“真抱歉,先生,我手下的人卸掉了螺旋槳,現在它正在船塢裡擺著。”軍官還想解釋,上將揮揮手。斯普魯恩斯在後甲板上來回走著,脫口而出:“這簡直太壞了!”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印第安納波利斯”號在衝繩海麵作戰的意義了。它成為一種鼓舞和象征:“艦隊司令同我們在一起。”第五艦隊的官兵就能在神風機的搖撼中巍然不動。斯普魯恩斯上將不得不移旗“新墨西哥”號戰列艦。“新墨西哥”號是珍珠港事變前的舊艦,進行了改裝,電台很多,指揮方便。七年前,斯普魯恩斯少將在“新墨西哥”的姊妹艦“密西西比”號上當艦長,很熟悉這種型號的舊艦。遺憾的是,它的航速僅21節,遠不及輕快的“印第安納波利斯”。海軍上將命令它接近衝繩海岸,以便於指揮。他盼著“印第安納波利斯”能修好,他將來還要乘它指揮在九州登陸的“奧林匹克”作戰。不料,這回分手竟成了永彆。“印第安納波利斯”號重巡洋艦回到美國進行了大修。以後,它改成了原子彈運輸艦;為提尼安基地的B-29轟炸機五O九大隊運了兩顆原子彈,“瘦子”丟在廣島,“胖子”丟在長崎。返回衝繩待命之前,它終於被日本的“回天”自殺魚雷擊沉。“新墨西哥”號上沒有舒適的海軍上將艙,雷蒙德·斯普魯恩斯毫不計較。他對神風機的威脅憂心如焚,衝繩打不下,他寢食不安。遠在關島中太平洋戰區司令部的尼米茲上將也懷著同樣的心情。四月十六日,瓜島英雄阿切爾·範德格裡夫特升任四星上將,成為美國海軍陸戰隊總司令,他帶了兩名貼身參謀到關島上任。範德格裡夫特急著去視察衝繩的海軍陸戰隊。尼米茲勸他先彆去:“一切進展順利,我不希望閣下去乾擾指揮。看在上帝麵上,我也正巴不得去瞧礁呢。”範德格裡夫特上將去了硫黃島。他爬上了折缽山,深為日軍工事之複雜和陸戰隊士兵犧牲之大感到震驚。從硫黃島一回來,聽說衝繩戰役受阻,他急不可耐地要前往衝繩視察。尼米茲沒有繼續阻攔,反而要隨同他一塊兒去前線。“海軍智囊”弗萊斯特。謝爾曼將軍也非去不可,“—架飛機就載去了太平洋戰區的全部頭頭。四月二十二日,尼米茲、範德格裡夫特一夥人在讀穀機場下了飛機,十二架護航的“閃電”式戰鬥機也紛紛著陸。海軍上將和海軍陸戰隊中將立刻看見一架神風機,它拖著火焰和黑煙的尾跡掉在離他們不遠的一艘貨船附近。不久,一艘驅逐艦被神風機撞毀,一艘掃雷艇被撞沉。尼米茲一行人乘汽艇登上“新墨西哥”號戰列艦,會見了已經在海上堅持了一個多月的斯普魯恩斯。現在,美國海軍的全部精華,就都集中在一條船上了。它擺在任何一名神風特攻隊員的視野裡,隻要對準它來那麼一下子,他就可以替山本五十六大將報仇雪恨,他就可以變成世界上最著名的人物和日本最榮耀的英雄。可惜,沒有哪一位神風隊員有這個運氣。美國海軍和陸軍的飛機駕駛員奉有嚴令,必須擊落衝繩戰區的任何日機,必要的時候,要同日機相撞。整整一天都沒有日機出現,天空乾淨得出奇,神風機還未到達衝繩島就被打落了。連第五艦隊的所有官兵也沾了尼米茲的光。從這個意義上講,太平洋艦隊司令算來對了。斯普魯恩斯上將也加入了尼米茲的“旅遊團體”,幾輛吉普車在衝繩中部和北部轉來轉去。他們已經在討論“奧林匹克”計劃。尼米茲認為,除了利用和改建衝繩的十八個機場外,伊江島上的機場極適合B-29轟炸機使用,它將成為另一個提尼安島。小團體裡的中心人物是布克納爾中將。尼米茲對布克納爾說:“西蒙,請加快一點兒進度吧。我的艦隊被迫留在衝繩海麵上挨打,情形比珍珠港事件中還糟。一個日本飛行員,看也不看就能撞沉一條優秀的軍艦,象在養魚池裡釣魚。”布克納爾為陸軍辯護,他說他的人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敵人很頑強,地麵戰鬥有它內在的規律性,急不得,一急就要多死人。海軍對我們的幫助我終生難忘,但願我們之間的爭吵不要被敵人利用。”尼米茲惱火了。他冷冰冰地對布克納爾說:“是的,地麵戰鬥也許如你所說。”尼米茲儘力斟詞酌句,不使自己的憤怒溢於言表。“每半天就損失一條我的船。如果連續五天戰線毫無進展,我們必須乾些事使它推向前進,否則我們隻好在自殺飛機的威脅下拍拍屁股溜走。”在一次緊急會議上,尼米茲和範德格裡夫特責成蓋格少將把第三兩棲軍投入南方戰線。阿切爾·範德格裡夫特大聲喊:“陸戰隊來衝繩就是打仗的!”他對布克納爾把“海魔”調回塞班深為不滿,以為陸軍想獨吞攻占衝繩的榮譽。“為什麼讓‘海魔’等在塞班?為什麼光在敵人的堅固防線上正麵硬攻?‘海魔’僅僅在島南做了一次佯攻登陸就不再發揮作用了,為什麼不拿它在敵後進行一次真正的兩棲登陸?”謝爾曼指出從塞班為“海魔”提供後勤路太長。範德格裡夫特大聲吼叫:“隻要六小時,基地就在白砂海灘!”布克納爾中將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方案:“阿切爾提出的不過是老問題。早在製定‘冰山’計劃之初,我們都研究過了。衝繩南海岸和東南海岸岩壁峭立,沒有一處合適的海灘。登陸將是高價而血腥的。部隊完全暴露在敵人炮火下。”他以毋庸置疑的口氣說:“那將會是另一次安齊奧,而且還更慘。”布克納爾以他一生的軍事經驗——實際上都是上次大戰的古董——擔保,隻要有大量火炮,加上艦炮、噴火坦克和噴火器,他一定能突破敵人死守的北部防線。“總而言之,我們剛打順手,不要再弄一條南部戰線,那樣隻會一團槽。”他指揮過阿留申群島作戰,自以為不是兩棲戰的外行。尼米茲強迫自己耐心聽完布克納爾的嘮叨,他隻說了一句,“把它們都投進去吧,但願早點兒產生結果。”結果一點兒也不妙。第二十四軍的大兵們在日軍防線麵前撞得粉身碎骨。戰線毫無進展,連海軍的太上皇歐內斯特·金上將都被驚動了。金忍受不住美國報紙的大肆鼓噪,報人霍默·比加特先生,在《紐約先驅論壇報》他的專欄裡評論說:“我們的戰術保守透頂,為什麼就知道正麵強攻,而不在敵人屁股上踢一腳?”金上將發來電報讓尼米茲解釋“冰山”出了什麼問題。尼米茲推說自己不懂陸戰,最好問問範德格裡夫特。金把尼米茲的話告訴了阿切爾。範德格裡夫特回答說:“布克納爾打的是一場時間消耗戰。”他想起了瓜島的教訓。“我看完全不必把艦隊擺到衝繩海域任憑自殺機宰割。”報界又發動了——場討伐戰,金上將再也沉不住氣了。他不同於麥克阿瑟,金不善於同報界打交道。報紙紛紛登出:“海軍認為把艦隊擺在衝繩鑄成大錯,而陸軍則認為完全合適。那麼,經驗豐富的陸戰隊司令官到哪裡去了?他們是否在籌劃另一次偉大的敵後登陸?把這場重要的戰役全盤托給陸軍,畢竟不……”金上將再三逼問衝繩戰況,簡直到了婆婆媽媽的地步。謝爾曼、特納和米切爾聯合向報界發表聲明:“陸軍戰術完全正確,陸海軍團結堅如磐石。”沒有誰比弗萊斯特·謝爾曼更有海戰韜略了,沒有誰比凱利。特納更有兩棲戰經驗了,沒有誰比馬克·米切爾更勇敢了。他們的聲明,堵住了記者們的嘴。·尼米茲知道他該做什麼。他咽下了衝繩的苦酒,一回關島司令部,就召開了前所未有的記者招待會。在會上,他向七十六名記者宣布:“陸軍的戰術完美無缺,他們執行得天衣無縫。在敵後實施兩棲登陸不切實際,代價高昂。海軍堅決配合陸軍打到底。”海軍同陸軍顯示了空前團結,一場報界風波始告平靜。然而,“奉陪到底”談何容易。自殺飛機日夜猛襲。用斯普魯恩斯副官的話說:它們“如此有效,我們簡直無可奈何,我不相信當它們撞向軍艦的時候,會有人無動於衷”。從感情上講,斯普魯恩斯上將希望把整個衝繩包給海軍陸戰隊,包給霍蘭德·史密斯,這樣,仗打得也許利索得多。陸戰隊是海軍的人,時間觀念很強,寧要時間不要命。從理智上講,他不得不承認陸軍的戰術是對的。在堅固設防的敵占島嶼上作戰,戰爭往往出乎須料地綿長。三個最精銳的陸戰師在硫黃島對付栗林忠道的一個師,結果,一個多月才拿下來,衝繩比硫黃大多了,它的戰鬥是一場典型的陸戰,而不是單純的兩棲戰,應該信任布克納爾。於是,隻好每天眼巴巴地看著自殺機擊沉艦艇,一籌莫展。總有一天,也會輪到“新墨西哥”號頭上。這一天終於來了。五月十二日黃昏,“新墨西哥”號打了一天炮,重新裝滿了彈藥,駛向它的夜間錨地。整整一天,神風機都沒有久愛,水兵們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突然,有兩架神風機貼著海平麵,從落山的太陽方向撲向“新墨西哥”號。“新墨西哥”號打掉了一架,另一架卻從艦尾方向滑向艦橋。人們還來不及喊出來,它就轟然撞中,濃煙烈火衝天,美國水兵死傷累累。斯普魯恩斯上將又躲過了這回劫難。他的住艙恰恰在前麵,同被炸毀的艙室僅隔兩條走廊。等人們提心吊膽地去搶救海軍上將的時候,他卻鎮定自若地在指揮損管隊員用水管滅火。他又重複了在“印第安納波利斯”號上的命令:檢查軍艦損壞;搜索敵機密碼本。雖然沒找到密碼本,卻發現日機空襲的秘密。原來日機每天早晨都來偵察照像。“新墨西哥”號竟然每天停泊在原地,使敵人很容易就確定了它的位置。雖然全艦隊都遵守了施放煙幕的命令,但敵機根據“有煙就有船”的普通道理仍然能找到艦隊。“他們不使用空投魚雷真可惜,否則,往煙幕中一投,準保能有收獲。”上將還有雅興來開玩笑。夜間也遠不是安全的。說來也巧,衝繩白天下雨,夜裡晴天。整個艦隊沐浴在銀灰色的月光下,一清二楚。在給妻子瑪格麗特的信中,上將痛苦地寫道:“當你和最心愛的姑娘在月下散步的時候,月華的確充滿了詩意。但衝繩的月夜令人厭惡,它為神風機擺好舞台,打亮了燈光。”他居然有雅興連篇累牘地給太太寫信。信中對衝繩讚頌備至。儘管戰火熊熊燃燒,他仍然認為:“它是一個秀麗而富饒的海島,自然美和人工美熔於一爐,土地精耕細作,初夏的果實累累。梯田層疊,島民樸實溫順。這種質樸顯然是受了中國文化的影響。”他談吐自若,在官兵麵前一反少言寡語的常態,一連串地開玩笑。他聽說第三兩棲軍軍長羅伊·蓋格少將患了腮腺炎。雖然是芝麻大的小病,他也派出自己的隨身醫生前往治療。蓋格腮幫於腫得吐字不清,斯普魯恩斯上將就送給他一包繡花手巾和安全三角巾。蓋格感動地回話:“我將把它們當成我珍貴的私人收藏品,它們是我的戰旗和勳章。”斯普魯恩斯在衝繩海戰中顯示了真正的大將風度。美國水兵在神風機攻擊下,死傷枕藉,哭聲驚天,大批船艦沉沒海底。統計表明,傷亡數寧已經超過美國海軍曆史上損失最慘重的戰役,比如偷襲珍珠港。可是,隻要斯普魯恩斯上將向他們呆在一起除了發發牢騷,誰又有什麼話好講呢。人的神經緊張總是有限度的。尼米茲和金都了解這個限度,因為他們都是海軍軍人。他們決定讓哈爾西上將來接替斯普魯恩斯上將,讓“公牛”去換雷蒙德。五月二十六日,正值日本第八次“菊水”特攻的高潮,威廉,哈爾西上將乘旗艦“密蘇裡”號,從菲律實趕赴衝繩。除了司令官更換外,希爾和麥克康也將換下米切爾和特納,讓他們這套兩棲戰三駕馬車更好地研究“奧林匹克”作戰。海上交接班的情景是非常生動感人的。幾百艘戰艦怒吼著,向空中噴吐著火焰,五彩濱紛的識彆彈在鴿灰色的雲層中綻放,仿佛七月六日的焰火。在這片雄壯的背景中,兩位最著名的海上老軍人走到一起。雷蒙德·斯普魯恩斯上將在衝繩海麵上堅持了兩個月。任何否定艦隊留駐海上的議論,他均憤怒地嗤之以鼻。他不知道除了占領衝繩以外還有什麼彆的事可做,他也從未懷疑是否值得付出如此高價去攻克這個島,他也不幻想除了占領衝繩還會有彆的辦法去戰勝日本。他認準一條路非要走到底,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他就象偉大的保爾·瓊斯所說的:“他人拒絕承擔的義務,我毫不猶豫地接過來,並且立刻在他頭上展開我的鮮明旗幟。”其實,斯普魯恩斯並不追求榮譽,或者為了顯示自已的勇敢而不顧部下死活。衝繩必須拿下,艦隊必須呆在海上,這件事象二加二等於四一樣簡單。哈爾西上將都充滿了想象力和乾勁。他今年六十三歲,雖然年令長雷蒙德四歲,渾身卻充滿了烈火般的激情。萊特灣海戰以後,他率領艦隊闖入中國南海,從金蘭灣掃蕩到新加坡。他自視比古板的雷蒙德高明,但對雷蒙德的勇敢表示了極大的欽佩。他倆的手指在一起,互致問候,互相肩膀。第三艦隊的高級參謀人員同第五艦隊的同行們也舉行了迎新宴和告彆宴。雖然大家對衝繩依依不舍,對島上的戰事深深留戀,對未能拿下全島非常遺憾,但離開衝繩這個鬼門關總是件愉快的事。就在他們交接班這天,從早到晚,一百五十架神風機衝來,穿過濃密的防空炮火,一個心眼“吻”上美艦。十四艘軍艦被撞沉撞毀。用一位當事者的話講:“整天就象是在火的尼亞加拉瀑布下麵看一場接一場的盛大歌劇。”“新墨西哥”號戰列艦離衝繩越來越遠了。衝繩的熾烈炮火和它清秀的山川隱沒在波濤下。斯普魯恩斯上將站在艦橋上,任由海風吹拂他的雙頰。他的臉上掛著淚水,他的神情肅穆而凝重。他在想什麼呢?也許是悼念長眠在衝繩海底的水兵吧。他也僅僅是一個字存者。他以為不久的將來,他會在九州重新沭浴海空戰爭的火的洗禮。這位“沉默的勇士”做夢也沒有料到,此彆衝繩,戰爭對他來講,已經結束了。哈爾西上將把第五艦隊改為第二艦隊。原班人馬,隻動番號。他可不願意守在衝繩整天挨打。他信奉“最好的防禦是進攻”的古老戰爭信條。他把幾個中隊艦載機移交到讀穀等衝繩機場上,委托它們掩護布克納爾的天空。哈爾西拔起錨鏈,揮師北上。他要去端掉神風機在九州的老窩。他可不是好惹的,要讓日本人知道美國佬並不是生來就喜歡挨打。第五艦隊的飛行員熱烈歡迎哈爾西的決定。他們願意無拘無束地去攻擊敵人的目標,而厭惡保衛固定的友軍目標。因為,“那樣可以甩開膀子大乾”!海戰是海軍上將的舞台。有什麼人,演什麼戲。怪不得太平洋艦隊的水兵們都在說:“俺們情願隨‘公牛’下地獄。”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