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 Fraction(1 / 1)

“英語考試的題目真的出到了你教過我的部分。”“那就太好了。”裡染邊在兒童專區的閱覽桌上翻看著恐龍圖鑒邊敷衍地說道。“你是怎麼猜中的呢。該不會是推理出考試的題目吧。”“推導考試的問題有個叫‘依葫蘆畫瓢’的專門術語。”“葫蘆?可是居然會完全相符……”“英語的擔任老師是浜口吧。那家夥每年都會出相同的考題。你覺得這是為什麼呢?”這是在學習會上聊過的話題。浜口的考試因為太隨便反而讓人不安。要是能得到去年的問題就能輕鬆地得分,早苗暴露出這種不軌的企圖。不過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嫌麻煩吧。”“因為那些問題正是理想的形態。恐怕是完美地集合了教科書上的要點吧。既然如此就能對出題的部分作出預測。”“……”那位因為太隨便而被取笑的教師在柚乃心中的印象突然轉變了。毫無變化的問題。從背側來看,也是沒必要改變的問題。裡染就是看穿了浜口的本質,從教科書上的要點逆推出考試的題目嗎。感覺依稀能窺見到他雖然是個廢材卻能取得學年第一優秀成績的秘密——慢著。儘管對此感到佩服,但也覺得有點違和感。在學習會上柚乃說出浜口老師這個名字時,香織“我和天馬在一年生時也是他呢。”說過這樣的話。也就是說,裡染在一年生時也是由浜口擔任英語老師的。該不會他記住了一年前的考試題目吧?正常來說是沒可能的,不過是這個男人的話卻很有可能。他遵循這些記憶來指導柚乃英文語法,不過要是挑明的話很可能會被柚乃“這等同於作弊!”如此責備,所以才會找了個這樣的借口嗎?柚乃緊盯著身旁的裡染。他像是突然對劍龍湧現了興趣,把臉湊近圖鑒。很像是故意如此的。“裡染同學。”“乾嘛。”“你聽過‘撒謊就是變成狼的第一步’這句話嗎?”“好像有在寓言還是童話裡見到過,不過我可不是狼喔。”“男人都是狼喔。”“彆說這種像愛麗絲SOS一樣的話。”愛麗絲?自己本來是想說粉紅淑女的,不過他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哎……算了。總而言之,謝謝你幫我複習。”“不用客氣。”裡染天馬在說這句話的同時把圓珠筆遞了過來。那是兩天前柚乃用來替代部長的自動鉛筆交給他的東西。“這個還給你。托你的福讓我闖過了考試。”“雖然不知道起到怎樣的作用……不過不用還了。送給你。”“是嗎?那我留作紀念吧。”裡染天馬把圓珠筆放回原來的地方——胸前的口袋裡。越來越可疑了。“你還搞自由研究麼。”仙堂從大廳那邊走了過來。後麵跟著臉色蒼白捂住腹部的哥哥。強化型回旋叩擊效果的持續時間似乎很長的樣子。“隻是試著進行恐龍型海陸空萬能移動要塞大空魔龍的解剖學性考察而已。”(玩過機戰的人都知道……出自動畫《大空魔龍》)裡染天馬給了個莫名其妙的回答,把圖鑒合上。“有從圖書管理員們那裡得到什麼證言嗎?”“關於上橋光在星期一目擊到的恭助和桑島的談話,她認為恭助確實像是受到威脅。其他的就沒有了。”“停滯不前呢。”“彆說得像事不關己一樣顧問君。那,你想讓我看的是?”裡染天馬離開座位,把三人帶到房間角落。地板上好像被撒了什麼的樣子,殘留著四種汙跡。橫排的三個,眼前的一個。左端是血跡。中央也是血跡,與現場的血跡同樣有些許擦痕。而右端的則像把血塗上抹布上按下去似的,帶有發黑的汙跡。剩下的一個不是血而是水,而且和中央的血跡同樣水滴有些許擦痕。“這是什麼鬼。”“自有研究。”裡染天馬把先前聽過的台詞還給了仙堂。“現場的地板有不自然的擦拭痕跡吧?我一直都在思考這件事。血跡被擦拭也就表示是從血液上麵擦拭的。也就是說擦拭是在殺人後進行的。不過有三個疑問。是誰,為何,如何擦拭的呢?”“你問是誰,就是犯人吧。”“你問為何,不就是為了擦掉什麼東西嗎。”“你問怎麼擦,就是普通地擦吧。”仙堂,哥哥,柚乃依序回答道,裡染也連續點了三次頭。“對。‘是誰?’肯定就是犯人沒錯。這能從實驗中明白得到。在左端灑落血液的地方,血液已經完全滲入了地毯,用手指和毛巾擦拭也不會暈開。可是現場地板上的血液已經暈開。既然這樣那麼那部分地板就在行凶後十分鐘以內擦拭的。能做到的也就隻有犯人而已。“‘為何?’也很簡單。正如大哥所說的,是因為地板上有被發現就很不妙的東西。犯人在行凶後擦拭地板的理由除此之外不作他想。“‘如何擦拭’這個並不清楚。所謂的‘普通地擦拭’也能分為兩種。乾擦和水擦。我試著比較過這兩種方法。”裡染天馬分彆指著中央的血跡和右端的血跡。“這邊的是用毛巾乾擦的,那邊的是用濕紙巾水擦的。那麼大哥,你覺得那邊的血跡和現場的相近呢?”“用毛巾乾擦的那邊吧。無論怎麼看都是。”“於是呢?”“……犯人是乾擦地板的?”“完全正確。”儘管被讚揚哥哥卻眉頭深鎖。乾擦或水擦真有那麼重要嗎?裡染天馬的手指移到灑過水的痕跡上。“那麼,接下來請看這個。這是把水灑在地板,然後馬上用毛巾乾擦過的。水滴儘管也和血液同樣暈開來了,不過正如各位所見,無法完全地擦拭乾淨。現在地毯上依然留下清晰的痕跡。大哥,現場上有留下這樣的痕跡嗎?”“不,並沒有。不過,也許時間經過就會乾掉吧。”“大哥,我是昨天下午在這裡灑水的。”哥哥聳了聳肩,撤回了反駁。警察進行初次搜查的時間,距離事件發生還沒經過十二個小時。既然在二十四小時前灑下的水都沒有完全變乾,那就能認定現場的地板也是同樣的情況吧。“我搞不懂這個研究的意圖。能否歸納一下結果呢?”就像對學生的研究報告感到費解的教授一樣,仙堂這麼說道。裡染豎起三根手指。“主要是證明了三件事情。“圖書館的地毯一旦沾附上液體就無法簡單地擦拭乾淨。“②滲進地毯上的水分即便經過二十四小時也不會乾透。“③犯人擦拭過地板。”“……於是呢?”“也就是說,我的推理得到了佐證。這樣就湊齊了特定出犯人的條件。”警部“原來如此。”敷衍地點了點頭之後,慢了一拍才瞪大了眼睛。柚乃和哥哥也把視線從地板上抬了起來。“已、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嗎!”“不,正相反。”“唉?”“犯人的身份還不清楚。老實說已經束手無策了。”就像表示要撤回前言地這麼說之後,顧問輕輕地舉起雙手。不過他的嘴角並沒浮現以往嘲弄刑警時的那種諷刺的笑容。“你說相反……可是,你又說條件已經湊齊了。”“是已經湊齊了。這是依循所有的事實所推導出的,絕對確實的公理。可是與此核對起來後就越發搞不清楚犯人的身份。這還真是個奇妙的事件呀。”“無法排除到某個人數嗎?就像水族館時那樣。”柚乃問道,“現時是零人。”裡染天馬坐回閱覽桌上,繼續翻閱起恐龍圖鑒。其他的三人也分彆帶著納悶的表情,愣然的表情以及泄氣的表情相互對望。儘管隻差些許就能明白,但犯人依然身處於迷霧中。正相反——裡染昨天也說過這樣的話。明明已經發覺到什麼卻反而完全搞不明白。無論是體育館的事件還是水族館的事件,裡染都是逐一縮小嫌疑人的範圍最終到達犯人的所在之處。不過這次無法這麼順利。越是接近越是遙遠。越是思考越是陷入泥沼。偽造藏書和桑島的威脅行為,儘管各種的事實已經得以揭明,卻隻有犯人的身份依然包裹著麵紗。也許確實是個奇妙的事件。柚乃也在裡染的身旁坐下,在桌子上撐著臉。眼前是寂寥的兒童書專區。化作煙霧的真相猶如融化於這份寂靜以及書籍的頁麵縫隙之間。這時傳來啪嗒啪嗒的細小腳步聲,背著雙肩書包的女孩子出現在書架的對麵。她是先前在文庫專區見過的那個少女。少女以奇怪的目光看了看坐在兒童用閱覽桌上的柚乃等人,走到資料本的書架前麵。大概是用電腦搜索過書籍吧,她邊比對著紙條和書架邊尋找書本,然後拿起了一本名為‘奇異的宇宙’的書籍,又啪嗒啪嗒地往櫃台走去。是理科的作業裡出的題目嗎。消失在書架之間的細小背影以及雙肩書包,看起來就像是在森林迷路的小紅帽一樣惹人憐愛。“城峰學姐以前來圖書館時也是那個樣子的吧。”就在柚乃不經意地這麼說的時候,裡染天馬毫無聲息地站了起來。他吞了口氣,在桌子上探出身體,緊盯著少女的背影。雙眼彷如得到天啟般圓睜起來。漆黑的瞳孔。像是會被吸進去的夜之色。在那眼瞳的深處,閃爍出如同電路和火花般的光芒,柚乃有種這樣的感覺。光芒在黑色的基盤上疾馳,集中,交疊,收縮,在他的心中組合成了某種東西。“刑警先生。”等到少女的身影消失之後,他以毫無抑揚的聲音說道。“我知道犯人的身份了。”“……唉?”警部再次瞪大了眼睛。“可是,剛才你還說束手無策。”“我看漏了本質性的問題。是非常本質的問題……啊啊沒錯,為什麼一直都沒發覺呢。其實是有五個條件的。符合這些條件的就隻有一個人。”“真的知道了嗎?”哥哥說。“有何證據呢……”“證據?不,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不過倫理上……任誰看來都很明顯的倫理,確實地指示出了那個彆無其他的答案。雖然分散的線索是脆弱的,不過隻要將其全部組合起來,就會成為堅固的解答。櫃台,現場的血跡……還有那個紅色的信息!”裡染天馬就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一樣,情緒激動地喋喋不休起來。不過他很快就恢複冷靜,把視線投向透過窗戶能看到的圖書館停車場。“刑警先生,可以馬上把搜查員集合起來嗎。人數儘量要多。”“可以是可以……”“要進行解謎了嗎?”柚乃抱著淡淡的期待這麼問道,“不,現在有比起這個更優先要做的事。”“要做的事?”“啊啊。”帶著如同緊盯著什麼的眼神,他這麼說道。“得阻止城峰有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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