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朗的日子前往圖書館(1 / 1)

“你真的打算跟過來嗎。”走出正門的時候,裡染天馬以吃驚的語氣問道。有紗緊抿著嘴唇,“嗯。”點了點頭。“我想知道事件的進展。要是會給你添麻煩的話我就不去好了。”“不會,圖書館的常客代表能跟著去反而對我有幫助。那麼說來,今天沒騎自行車嗎?”“啊,因為今天是走路上學……總覺得,沒有騎自行車的心情。”真正的原因其實是每當跨上坐墊屁股都有種癢癢的感覺,不過她不想對造成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說出口。“那還真是健康啊。”裡染天馬抒發著感想,往學校占地外踏出步伐。隻是徒步上學就說是健康,真是個說話老氣橫秋的男人。儘管放學後已經過去不少時間,但周圍還是依稀有些正準備回家的學生,偶爾還傳來今天考試的感想以及對明天所考的科目的抱怨。雖然事到如今才發現,似乎新聞部承諾會對成績優秀的學生給予獎賞,因此二年生都相當有乾勁。對考試給予獎賞可能是做得有些過火,不過因為上次考試出現作弊風波的緣故,總覺得二年級全體學生的學習動力都下降了。竟然能預料到這點設置了這種起爆劑,新聞部確實是乾得相當出色。“昨天警察有來你家嗎?”“來過了。是個叫仙堂的警部還有他的下屬。我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跟他們說了。”“具體來說呢?要是還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麻煩你詳細告訴我。”“大致上都是確認裡染君所推測的事情……啊,不過,還被問到星期一遇上恭助哥時的事情。”有紗說出了在事件發生之日的下午,在圖書館遇上恭助時的情形。如同往常那樣談起‘鍵之國星’的事情,以及在分彆之際說了些什麼。裡染最為關心的是在跟有紗說話之前,恭助與久我山兩人單獨交談的部分。“恭助是‘可以拜托您想個辦法嗎’‘請務必要在今日內’這麼說的是嗎?”“嗯。說是商量從書庫出借書籍的事情。”“並不隻是打個招呼那麼簡單啊。”裡染天馬愉快地揚起嘴角。“你是懷疑久我山先生嗎?不過,警部先生說不能憑死前留言妄下判斷。”“我又不是認為他是犯人。隻是就算不是犯人,也未必和犯罪無關。”偵探顧問似乎得到了什麼答案的樣子。“其他還有什麼嗎?”“其他……其實在刑警先生回去之後,發生過一件有點奇怪的事。”她不覺得說出自己在家門外麵見過桑島法男會彆人會相信。不過如果是裡染的話,他肯定不會“是你看錯了吧。”如此一笑置之的。他專心地傾聽有紗的話,聽完之後從褲袋裡取出智能手機。“這件事有對警察說過嗎?”“還沒說。也許是我看錯也說不定……。我應該說出來嗎?”“現在馬上說。”裡染天馬迅速地操作智能手機,似乎是在發郵件給刑警。“如果不是我看錯的話,那為什麼我的住所會……”“誰知道。不過根據警察的搜查,桑島似乎利用圖書館的數據庫詳細調查過有著‘城峰’這個姓氏的客人。即使他知道你家的地址也並不奇怪。”“地址……”有紗環視周圍。在剛才談話期間已經來到了車站前。交叉路上的人流比平日要多。正在等候的年輕人。從麵包店出來的親子。彩票銷售點的阿姨。巴士站上的隊列。走進車站的風丘學生們。那個臉頰上有火傷的男人,桑島法男也許正從某處監視著自己——內心受這種妄想折磨,昨天的恐怖感又複蘇了。雙腿似乎都快癱軟下來。“不用擔心。”裡染說。“今晚刑警們就會在你家附近監視的吧。要是能這樣抓到桑島的話警方也會高呼萬歲呢。你不用在意,要不看書要不複習要不寫作,照平時那樣過就行了。”“寫、寫作。”有紗幾乎沒動嘴唇地反複念叨著這個詞語。“……我可能,再也不會寫了。”要好的表哥被殺害,自己寫的被帶走,這也許都和事件有關也說不定。在這種狀況下,以這種心境,她無論如何都不認為能繼續寫出什麼新的作品。不隻是現在,大概以後都一直……。不過也沒關係。她並非認真地想要成為家。有紗緊握著書包的肩帶,邊盯著著漆黑的柏油路麵邊行走起來。裡染也像是察覺到她的心情那樣背過了臉。她在道口停住腳步。煽動起不安的警報機,電車通過的警笛聲。紮起的頭發隨風搖擺。走過車站對麵就是蕭條的商店街。唯一有活力的是坐在漢堡店露天席上的網球部部長以及二年生的女孩子。那麼說來,在暑假結束時聽到過他們開始交往的傳聞來著。兩人分享著大份的炸薯條,關係和睦地相互談笑。有紗偷看身旁的裡染側臉,不知為何突然想要弄好發型,她把手搭在自己的額發上。裡染的行走速度比有紗稍微快點。有紗忽然想起那個叫袴田的一年級女生。看她和裡染很親密地說話的樣子,他們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呢。裡染天馬的黑色瞳孔轉向有紗。“‘鍵之國星’是怎樣的故事。”突然被他問到。“你問是怎樣……”“記得你說是幻想係是嗎。是以貓耳少女的視點用細膩的文筆描寫人間的景象嗎。”“才、才不是啦。”老實說,自己隻是模仿大島弓子的漫畫而取的書名罷了。而且,“不是幻想係,是推理係喔。”被這麼訂正裡染挑起單邊的眉毛。“昨天你說是幻想係的吧?”“‘幻想係的推理’本來我是想要這麼說的……可是因為你擅自推進了話題……”他有點難為情的樣子“啊,是嗎。”隻說了這麼一句。有紗在頭腦中整理故事的內容,說起了自己作品的序曲。畢竟原稿都已經交給警察了,事到如今再來害羞也無濟於事。“有個叫鍵之國星的架空星球。那裡的人嚴格遵守‘所有的出入口必須要上鎖’這樣的法律。不僅是自家的玄關,房間的門扉置物櫃的櫃門還有窗戶全部都要上鎖。每次開關都必須使用鑰匙。於是,大家都是帶著很大串的鑰匙生活。”“好像是個很難生活的星球啊。”“嗯。所以,當然也有反對派……某日,古怪的王子命人在王宮造了個沒有門鎖的房間。王子說不需要過多的枷鎖,在那個房間裡開始了生活。不過幾天後,他在那個房間裡……”“被殺了?”“嗯。算是,密室殺人。”“密室?房間不能上鎖吧?”“本應是這樣的,可是不知為何房門和窗戶都打不開。即使強行破門進入房間調查,也弄不明白到底是誰頂住了房門。於是便出現了說那是鍵之精靈搗鬼的人,之後便開始在城堡內尋找犯人,就是這樣的故事……”殺人者到底如何不留痕跡地封閉沒有門鎖的房門呢。要如何解讀滿是門鎖的國家這樣的異質世界,以及雖然常見卻能勾起興趣的不可能狀況——不過,這隻是隨自己所想。雖然想要聽聽彆人的意見,不過裡染給出的唯一感想隻是“真有北山猛邦的風格啊。”“密室的話,也就是說,重點是犯罪手法嗎。”“嗯、嗯。不過我不想把詭計都說出來。”“我又不是想要你泄底。不過,是嗎,推理麼。”裡染天馬撫著下巴,沉默地繼續邁步行走。然後他又以像是沉浸在思考中的聲音複述道,“推理麼……”畢竟還是被稱作公共設施,風丘圖書館如同往常那樣開館了。禁止進入的封鎖帶被取掉,看熱鬨的群眾也都悄然遠去。雖然有電視局的車輛停在停車場上,不過也隻有一台而已。大概是被認定為普通事件吧。死前留言和偽造藏書的事情也還沒在電視新聞上公布。有紗在自動門前停下腳步,緊握著拳頭仰望拱形的屋頂。進入久違三天的‘書本之館’。跟表哥來玩過無數次的地方。跟他最後說話的地方。並且,也是他被殺的地方——要是說自己完全沒有躊躇的話,那就是謊言。可是,決定要來的人就是自己。她跟在裡染身後,往館內踏出一步。自動門如同回應這份覺悟似地打開了。空氣密度上升的那種感覺,比平時更強烈地擊打在肌膚上。館內幾乎沒有使用者。雖然年輕的女性圖書管理員·上橋光正坐在出借櫃台上,不過她正看著電腦屏幕似乎沒有發覺兩人的樣子。裡染以如同散步般的樣子往兒童區走去。“你想乾什麼呢?”“首先想聽一下圖書館使用者代表的意見。把這裡的圖書管理員們都是怎樣的人告訴我。就算是你主觀的印象也無所謂。”突然的無理要求讓她感到動搖。不過,既然跟過來就想要幫得上忙。“呃……”有紗邊思考著邊說了起來。“那,從館長梨木女士說起……。梨木女士對返還日期之類的規定相當嚴厲,不過她也很會為使用者著想,像是學校的老師那樣的人吧。她在這裡工作了二十年左右,知識和經驗都很豐富……。寺村先生是任職時間第二長的,大概有十五年吧。感覺是個對誰都很親切的人,朗讀會之類的活動好像大多都是寺村先生策劃的。呃還有,正如外表那樣他的力氣很大,感覺在這方麵也很靠得住吧。經常能看到他抱著許多書走來走去的樣子。”兩人來到牆邊的青鳥文庫的書架前,慢慢地往裡麵走去。“久我山先生是個安靜的,有點捉摸不透的人。不過並不是性格陰沉,跟他說話還是會親切地聆聽的。特彆是和恭助哥好像非常要好。啊,有一次他讓我看過家人的照片。照片上的他被兩個小女兒圍在身邊,臉上帶著笑容。也許他在家裡是位好父親吧。”“好像正在分居呢。”“唉!?”有紗停止了人物介紹。並不隻是因為受到意想不到的訂正,還因為穿越書架來到閱覽區的裡染做出了奇怪的行動。他在房間的角落站住腳步,在淺灰色的地毯上彎下身,把從書包裡取出的豬血倒了下來。他以倒胡椒粉一樣的動作甩動著瓶子,同時慢慢地移動位置,總共移動三次。結果三團血塊以橫列的形狀染在了地毯上。各個血塊馬上就滲入了纖維裡,形成了直徑一、二公分的紅色圓圈。“你、你在做什麼?”裡染天馬沒有作答,擺弄起智能手機。好像是打開了秒表的樣子。接著他把手指伸向左邊的血跡,在上麵輕輕地抹了抹。指尖染上了血汙。然後他用濕紙巾擦拭了手指。接著取出手帕,對中央的血跡重複剛才的動作兩、三次。血跡被擦糊,雖然若乾轉移到手帕上,不過因為血液深深滲入地毯裡所以赤色的濃度並沒有變得稀薄。裡染天馬接著把濕紙巾放在右邊的血跡上,以同樣的方式擦拭起來。血液雖然幾乎都被擦掉,不過濕紙巾內的水分滲進了地毯,形成了黑色的汙垢。“弄、弄臟地毯會被罵的呀。”裡染天馬還是沒有反應,他拿著智能手機確認。秒表的計時正好過了六十秒。他再次把手指伸向左邊的血跡,和最初同樣輕輕地抹了抹。這次沒沾上血液。他把手指放回血跡上,這次多花了點時間,用力地摩擦起來。於是手指沾上了血液。又用濕紙巾把手指上的血擦掉之後,他扭開礦泉水的蓋子。他以先前同樣的動作甩著手腕,把水倒在三道血跡跟前的位置上。如同下起雨一樣,大大小小的水滴染在地毯上。他馬上用手帕擦拭這些水滴,水滴與血同樣暈開,雖然多少有被擦拭掉,不過大部分都滲進了地毯裡。“……唔。”仔細地觀察過自己製造出的四種汙跡之後,裡染站了起來。好像是要回去大廳的樣子。“難道剛才的是實驗?”“是在那裡吧。”他說在那裡,到底是哪裡。“那麼,剩下的兩個呢?”“啊,嗯……那須先生是個開朗的人,不過也有些迷糊的地方吧。偶爾會犯錯,被其他的圖書管理員責罵。上橋小姐應該是我和最聊得來的人。很擅長製作繪圖和貼紙,感覺是個可靠的大姐姐。跟她商量想要找的書不管要花幾個小時都會幫忙找,她是真的很喜歡工作呢。”“喜歡工作麼。那就去找她吧。”裡染天馬走在有紗前麵,以像是決定好什麼方針的口吻說道。他經過無人的繪本區,這次徑直朝出借櫃台走去。可靠的大姐姐上橋光從電腦屏幕上抬起頭,“啊啦。”地出聲說道。“有紗……你不要緊吧?”與在學校裡被彌生這樣問的時候不同,這句‘不要緊吧’裡麵帶有若乾多餘的感情。對遺族的同情。作為大人的禮儀。對事件的興趣。以及些許的敵意——也許她已經聽說過‘鍵之國星’的事情了吧。有紗實在無法回答,隻是無言地點了點頭。可是裡染並不在意這種氣氛,“倒是你才是不要緊嗎。前天看你好像不舒服的樣子。”“嗯。我沒什麼……畢竟也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吧。”“實在了不起。你在忙著嗎?還是不忙?來跟我聊點家常吧。”裡染天馬單手撐在櫃台上,開始進行完全偏離普通定義的‘聊家常’。“前天你是和那須先生一起進入圖書館的對吧。在早上七點半左右。”“是的。在上班途中偶遇上早班的那須先生。”“早班人員平時就是那個時間上班嗎?”“是啊。普通的圖書管理員是八點半上班,不過早班的話要早一小時。”“不過你在前天不是上早班吧。那為什麼要這麼早上班呢?”“因為我忘了把修複好的‘人間臨終圖卷’放回書庫……所以實在是很在意。結果那本書被用作凶器,彆說是放回去現在連書都沒了。”“隻是想要把一本書儘快放回書庫。僅是如此就提早一個小時上班嗎。真是偉大呀。可謂圖書管理員的模範。值得學習。對吧?”被他征求意見,有紗“嗯、嗯。”點了點頭。上橋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張開了嘴,裡染間不容發地,“說起來,你是戴眼鏡的啊。”“……看就知道吧。”她像是覺得好笑地說道。“一年到頭都麵對書本的話,視力還是會下降的。隻有那須先生視力是正常的,其他的人不戴眼鏡的話可能連30公分距離外的文字都看不清。”“嗯,其他的人是嗎。不過你的眼鏡並沒有度數。”上橋驚訝地表情僵住,用手觸碰自己的眼鏡框。有紗不明其意,交互看著女性圖書管理員以及麵上浮現笑容的裡染。……眼鏡並沒有度數?“看就知道了啊。”裡染說。“昨天在兒童區和各位見麵的時候,我有觀察過你們每一個人。戴著有度數眼鏡的人看起來臉部會有些歪斜,凹凸的鏡片會折射光線,隔著鏡片看臉部輪廓會有些歪曲。正如你所說的,戴著度數很高的眼鏡就會這樣的吧。不過你的臉部輪廓完全沒有歪曲。靠到這麼近的距離確認也不見有歪斜的樣子。換言之你的眼鏡並沒有度數。即是所謂的裝飾眼鏡。”有紗目不轉睛地望著上橋的臉。確實看起來鏡片是沒有度數的樣子。不過她至今為止都沒察覺到。“以潮流感來說你的眼鏡框也太樸素了,在工作中都一直戴著也有點奇怪呢。你知道你之所以戴眼鏡,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有‘那種模樣’,目的是將知性而凜然,喜歡書本的美女圖書管理員這種印象深植於使用者和同事們的腦海裡。”他像是要看對方如何反應地中斷了發言。上橋摘掉了眼鏡,冷眼盯著裡染。沒戴眼鏡的她也很漂亮。“明明隻是個高中生,就這麼性格乖僻呢。”“正因為是高中生所以才性格乖僻嘛。”“……確實,我的眼鏡是沒有度數。不過那又怎樣了?戴裝飾眼鏡的人在世界上不知有多少。應該沒理由會受到指責吧。”“完全沒錯。不過根據發生的事件情況,也能有這樣乖僻的思考方式。你給人的知性印象是計算過的演技。既然如此那你就可能並不是周圍的人所想的那般熱心工作。這樣的話,發現屍體的那天早上你會比平時早上班,也許並不是為了把書籍放回書庫。”上橋臉上的血氣儘失,像是感到羞恥似地滿臉通紅。在她準備又要開口時,寺村輝樹從身後的房門走了出來,這次也無法如願提出反駁。女性圖書管理員氣衝衝地離開座位,手上緊握著眼鏡往房門裡麵走去了。就像是要逃離追責一樣。寺村目送著擦身而過的上橋離去,然後把目光轉向這邊。“噢噢,是前天和刑警們一起的……而且連有紗也來了啊。”高大的男人並沒有和上橋那樣說出‘要不要緊?’這種話來。他隻是以憐恤般的目光安慰著有紗。裡染天馬還是毫不在意地,“寺村先生,您來得正好。我有兩、三件事想要請教,可以嗎?”“可以啊。畢竟今天也沒什麼工作。”寺村邊打開複印機的蓋子邊允諾道。看來是在換墨水。“那麼說來前天還沒發覺到,你平時經常都會來這裡的吧。”“您記得真清楚。”“你是住在這附近嗎?”“算是租借了房間吧。”禮貌性地回答完之後,裡染切入了正題。“關於發生事件的星期一那天,閉館後各位圖書管理員都開會到晚上八點對吧。那場會議是先前就預定下來的嗎?”“啊啊。因為規定每周星期一都舉行例會。”“是一直都是這麼規定的嗎。”“是從兩、三年前開始的慣例呢。”“會議結束的時間大抵都是幾點鐘呢。”“以往都是差不多八點吧。拜此所賜星期一總是會晚回家啊。”“圖書管理員也挺辛苦的啊。話說回來,要從書庫取出書本的話,最短要用多少時間呢?”“書庫?唔……再怎麼快要找出書本也要花十分鐘啊。而且書庫裡麵非常寬闊,要取出書籍還必須在出借票上簽名,有很多手續要辦挺麻煩的。你是想看書庫裡的書嗎?”“不,我不是要看書。”“你的問題真是毫無脈絡啊。”“在我心中可沒比這更有脈絡的了,那麼另一個問題。久我山先生在哪裡呢?”“……我想是在二樓。”“十分感謝。”稍施一禮之後,裡染離開了櫃台。寺村推了推掛著鏈子的眼鏡,以茫然的眼神目送他離去。本以為他是要去二樓,沒想到裡染是回到兒童區那邊去。追在身後的有紗也看不出他心中的脈絡。“裡染君,你在調查什麼呢。”“各種事情。”“各種事情……你剛才好像是用懷疑的語氣跟上橋小姐說話呀。”“不是‘好像’。”裡染天馬簡短地回答。實際上就是在懷疑的意思嗎。“不過,隻是比平時早上班就被懷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隻是在試探她而已。關於上橋的嫌疑還有更明確的證據。”快步通過兒童區,兩人回到了閱覽區。裡染在先前撒下的血液前停住腳步,取出智能手機確認秒表的時間。從啟動起到現在大概過了十分鐘。他在地板上彎下身,跟十分鐘前同樣用手指大力抹擦左端的血跡。血液已經完全滲進地毯,手指上幾乎沒有沾上血。然後他又用手帕擦拭血液,不過血液也是沒有沾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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