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裡夏爾·拉法格正在會見一家日本製藥公司的代表,這家公司研製出了一種新型矽膠,矽膠是外科整形手術中植入義乳的常用材料。他聚精會神地聽著這個小代表吹噓他的產品,按他的說法,他們的產品將更易於注射,也更易於操作……拉法格的辦公室裡堆滿了外科手術的資料,牆上則“裝飾著”一些整形成功的圖片……日本人越說越興奮。有人打電話找裡夏爾。他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嗓音變得低沉而顫抖。他謝過打來電話的人,然後向他不得不送彆的醫藥代表表示了歉意。他們約好換個時間再見,就在第二天白天。拉法格脫掉工作服,跑到自己的車邊。羅歇正在等他,但是他將羅歇打發回家,寧願自己開車。他動作麻利地向外環開去,駛上高速公路通往諾曼底的路段。他向前疾奔,當他右手邊車列中有輛車沒有緊跟上來時,他想變道超車,於是拚命地按喇叭。隻用了不到三個小時,他便來到了維韋安娜所在的精神病院。剛一到城堡,他便跳下奔馳,登上通往前台的台階。前台小姐去找負責治療維韋安娜的醫生。在醫生的陪同下,裡夏爾乘上電梯,來到房門前。醫生做了個手勢,向他指了指有機玻璃探視孔。維韋安娜正在發病。她已經扯碎了她的病服,正一邊叫嚷一邊跺腳,用力地抓著自己的身體,身上已被抓出不少血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裡夏爾低聲問道。“今天早上……我們給她注射了鎮靜劑,應該很快會起效果的。”“不……不該放任她這樣不管。用雙倍的量吧,可憐的孩子……”他的雙手痙攣般地顫抖著。他靠著房門,前額頂在門上,咬著上唇。“維韋安娜,我的小家夥……維韋安娜……打開門,我要進去。”“我建議最好不要這樣,看到人她會更受刺激。”醫生大膽地反駁道。維韋安娜筋疲力儘地喘著氣,她蹲在房間的一角,費力地用她那長得還很短的指甲摳抓著自己的臉,臉上滲出了血。裡夏爾走進房間,坐在床上,幾乎是低聲耳語般地叫著維韋安娜。她開始嗥叫起來,但是身體不再動彈了。她氣喘籲籲,瘋狂的雙眼向各個方向轉動著,她鼓起嘴,從牙縫間吹起口哨。慢慢的,她平靜了下來,也恢複了意識。她的氣息變得規律多了,不再那麼僵硬。拉法格終於能將她摟在懷裡,扶她躺下。他坐在她的身邊,伸手輕撫她的前額,親吻她的臉頰。醫生一直隻是站在房門入口處,兩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這時他向裡夏爾走了過來,抓住了他的胳膊。“走吧……”他說,“得讓她一個人待著。”他們下到一樓,然後並肩在花園裡走了一會兒。“太可怕了……”拉法格結結巴巴地說。“是啊……您不應該來得這麼勤,這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您還得遭罪。”“不!必須……我必須來!”醫生搖了搖頭,他不明白裡夏爾為何如此固執地要看這悲慘的一幕。“是的……”拉法格固執地堅持道,“我還要來的!每次都要來!您都會通知我的,對吧?”他的嗓音儘顯憔悴,他哭了。他握了握醫生的手,然後朝自己的車走去。裡夏爾一路更為飛快地疾馳,回到了勒韋西內的彆墅。維韋安娜的模樣始終揮之不去。那是一種身體被摧殘被玷汙後的模樣,現實裡的一場噩夢在記憶中反複折磨著她……維韋安娜!一切都始於那聲長長的嗥叫,它穿透了樂隊正在演奏的樂曲,隨後維韋安娜出現了,她衣不蔽體,大腿上正滴著血,神色驚慌……裡娜休假不在。二樓的鋼琴聲傳進了他的耳朵。他大笑著,貼到內線電話上用儘全力大聲吼了起來。“晚上好!你快準備準備,給我解解悶!”他喊道。嵌在套間小客廳牆板裡的揚聲器猛烈地震動著。他將聲音調到了最大。一陣讓人難以承受的喧囂。夏娃驚訝得抽泣起來。拉法格各種帶點變態的舉止中,她唯一無法適應的就是這讓人憎惡的聲音了。他看見她趴倒在鋼琴上,手緊緊地捂著疼痛不已的雙耳。他站在門框那兒,嘴上帶著燦爛的微笑,一滿杯威士忌端在手中。她驚恐地轉身看他。她明白他每次突然爆發出這樣的舉動都意味著什麼——這一年來,維韋安娜有過三次躁狂加自殘行為。被深深傷害到的裡夏爾對此無力承受。他需要填平痛苦。夏娃就是為了完成這一使命而存在的。“來,快點,騷貨!”他向她遞去裝滿威士忌的酒杯,接著,在她遲疑接還是不接的時候,他一把揪住少婦的頭發,將她的頭向後擰去。她被迫將杯中的酒一口氣喝光。他抓起她的手腕,將她拉下一樓,又將她一把扔進車裡。當他們走進莫魯瓦戈多大街的那套公寓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他衝著她的腰一腳將她踹到床上。“脫,快點!”夏娃脫光了。他打開衣櫥取出衣服,將衣服胡亂地扔在地毯上。她麵對他站著,輕聲啜泣。他遞給她皮裙、短上衣和靴子。她將衣服穿上。他給她指了指電話。“打電話給瓦爾內洛瓦!”夏娃往後退了一步,惡心地打了個嗝,然而裡夏爾的目光可怕而又瘋狂,她不得不抓起電話開始撥號。稍稍等了一會兒,瓦爾內洛瓦便接電話了。他很快聽出了夏娃的聲音。裡夏爾就站在她的身後,隨時準備抽她。“親愛的夏娃,”他帶著鼻音說起了情人間的私語,“我們上次見麵後您恢複過來了?您需要錢嗎?您能打電話給我老瓦,實在是太好了!”夏娃和他約好了時間。他欣喜地保證會在半小時內到達。瓦爾內洛瓦是夏娃某天夜裡勾上的一個瘋子,那是在嘉布辛大道上,在裡夏爾還強迫她站街攬客的時候。後來,客人的數量已經足以讓拉法格每半個月安排一場集中式會麵;打電話到公寓來的有各種類型的人,裡夏爾於是可以儘情滿足自己羞辱少婦的需求。“要儘力滿足他……”他冷笑道。他將房門“呯!”的一聲關上便消失了。她知道他現在正在雙向鏡的那一側窺視。瓦爾內洛瓦折騰她的那一套,使他自己也無法過於頻繁地常來看她。於是夏娃隻在維韋安娜發病後才打電話給他。瓦爾內洛瓦完全能夠接受少婦的這種矜持,她好幾次回絕了他猴急的電話後,他隻得留下一個電話號碼,讓夏娃在願意迎合他那些怪癖時再找他。瓦爾內洛瓦得意地來了。這是個一頭玫瑰色紅發的小個子男人,大腹便便,裝扮考究,神色和藹。他取下帽子,小心地掛好外套,在夏娃的麵頰兩邊親了親,然後便將裝了根皮鞭的包打開。裡夏爾滿意地看著這場戲,他雙手縮起抓著搖椅的扶手,麵部肌肉輕輕抽搐。在瓦爾內洛瓦的指揮下,夏娃跳起了一支滑稽可笑的舞蹈。鞭子抽了起來。裡夏爾拍起了扶手。鞭子的揮舞令他發笑,但是突然,他感到了惡心,他再也無法承受這一幕。夏娃,這個屬於他的女人,他塑造了她的命運,設計了她的生活,她的痛苦讓他突然深感惡心和憐憫。瓦爾內洛瓦那冷笑著的臉龐強烈地刺激著他,他跳起身,闖進了公寓的另一邊。瓦爾內洛瓦對他的出現目瞪口呆,嘴巴久久無法合起,胳膊懸在半空。拉法格奪過鞭子,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推到了走道裡。這個虐待狂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接著,驚訝到完全無語的他從樓梯上飛奔而下,溜之大吉。裡夏爾和夏娃獨自待在一起。她跪倒在地。裡夏爾扶她起身,然後幫她洗了洗臉。她穿上來時的厚絨套頭衫和牛仔褲,當他在內線電話裡狂吼著把她嚇哭時,她就是這身打扮。他一言不發地將她送回到彆墅,為她脫好衣服,扶她在床上躺下來。他以非常溫柔而體貼的動作,給她的傷口敷上藥膏,又為她燒了壺滾燙的茶水。他扶起她讓她靠著自己坐起來,將茶杯放到她唇邊,她一小口一小口喝著。隨後他把被子重新在她胸前蓋好,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茶水裡溶入了一片安眠藥——她很快就睡著了。他走出房間來到花園裡,朝水塘走去。兩隻天鵝貼在一起睡著,嬌美的母天鵝將長頸折在翅膀下,悠然地蜷著身子,倚在雄壯的公天鵝身上。他欣賞它們的寧靜,羨慕這種給人帶來慰藉的安詳。他流出了熱淚。他將夏娃從瓦爾內洛瓦的手裡救了出來,他現在明白,這種憐憫(他稱其為憐憫)剛才已完全粉碎了他的仇恨,那沒有邊際、無法抑製的仇恨。仇恨本是他活著的唯一理由。狼蛛常常和你下國際象棋。他會在思考良久後下出一步你根本想不到的冒險招法。有時,他會臨時發動進攻,卻不顧及防衛,招法衝動不過並不易崩潰。有一天,他解開了你的鎖鏈,拿掉你簡陋的床,換上了一張長沙發。你晚上在沙發上睡覺,白天也躺在絲滑的坐墊間,懶洋洋地度過一天。地窖那沉重的門還是被用掛鎖牢固地鎖著……狼蛛帶給你一些甜點和金黃色煙草的香煙,他詢問你在音樂上的偏好。你們的對話帶上了一種半開玩笑的口吻。就像是名流在社交場合的喋喋絮語。他帶來一部錄像放映機和一些電影錄像帶,你們一起看。他為你燒茶送水,當他覺得你沮喪時,還會開瓶香檳。杯中的酒還沒喝完,他又會給你斟滿。你不再一絲不掛——狼蛛給了你一條繡花披巾,這是一件包裝在華麗套盒裡的精美織品。你用你那纖細的手指拆開了包裝,看到了這條披巾,這份禮物帶給你莫大的愉快。這條披巾罩得你很暖和,你披著它蜷成一團坐在坐墊上,抽著美國煙或者嘬著蜜糖棒,等待狼蛛每天的探訪,他從不會空手而來。他似乎對你慷慨到沒有止境的地步。一天,地窖的門打開了,他艱難地向前推著一個小輪車,車上擺著個龐大的包裹。他微笑地看著絲紙、玫瑰色的綢帶,以及一捧鮮花……看著你驚訝的模樣,他向你提醒今天是個什麼日子——七月二十二日。是的,你被關在這裡有十個月了。你已經二十一歲了……你欣喜地繞著這個巨大的包裹轉著圈,你一邊拍手一邊笑著。狼蛛幫你解開綢帶。你立即辨出了一架鋼琴的形狀——一架斯坦威!你活動了一下猶疑的手指後,便坐在琴凳上彈了起來。彈得並非多麼出色,但你流下了喜悅的淚水……而你,你,樊尚·莫羅,這個魔鬼的寵物,你,狼蛛的寵物狗,他的猴子或者虎皮鸚鵡,你被他極力折磨,你,是的,你,你親吻著他的手,放聲大笑。他第二次抽了你一耳光。亞曆克斯在藏身的地方鬱鬱不樂。睡得過多使他雙眼浮腫,他的白天全是在電視機前度過的。他寧願不再去想自己的未來,隻做他能做的事。與他在農舍裡那段日子不同,他收拾起房間,洗碗,認真到近乎病態。所有一切都乾淨到無可指摘的程度。他會花上幾個小時來擦地板、擦鍋。他的腿也基本上不再讓他遭罪了。傷口結疤後會產生令人難熬的癢意,但傷口不再疼了。繃帶也被簡單的紗布所取代。在這裡落腳十幾天後的一個晚上,亞曆克斯想出了一個天才的主意,或者說,至少他本人對此深信不疑。當時他在看電視裡的一場足球比賽。他向來不對運動有太多的興趣,除非是空手道。他平常看的那點刊物都是搏擊類的專業雜誌。不過,他還是繼續看著電視裡那些球員小心翼翼地亂帶著球滿場奔跑……看這樣的比賽隻能讓人徒生睡意,他慢慢地喝著一瓶剩下來的酒。比賽結束後,他並沒有起身關掉電視機。他接著看起了一個關於整形外科手術的醫學節目。主持人播報了一條關於臉外科麵部去皺手術的報道。接下來是對巴黎一家專業機構負責人拉法格教授的訪談。亞曆克斯聽得入了迷。“第二個階段,”拉法格借助一張草圖解釋道,“是我們所謂的‘骨膜剝離’期。這是一個重要的階段。就像你們在這裡所看到的,它的目標是讓骨膜黏合在真皮的深層,以便皮下組織在皮膚內長全……”電視屏幕上掠過一串變形、改造、塑形、變美的臉部照片。病人的臉最後都煥然一新。亞曆克斯聚精會神地聽著解釋,但他很惱火聽不懂其中某些詞的意思……字幕出現的時候,亞曆克斯記下了醫生的名字——拉法格——以及他工作機構的名稱。他身份證上的照片,他那位外籍兵朋友興致盎然的款待,他一點一點卻很穩妥地藏在屋子閣樓上的那些錢,所有一切都疊加到了一起!電視裡的那個家夥稱整鼻子隻是個小手術,在臉部某些位置去脂也很簡單……皺紋?手術刀可以像橡皮一樣將它擦去!亞曆克斯徑直跑進浴室,對著鏡子看自己。他觸碰著自己的臉,這個大鼻頭,這過於飽滿的臉頰,還有雙下巴……一切都變得簡單了!醫生說兩個星期——兩個星期內,就可以換張臉!——一張臉消失,另一張臉出現。不,並非一切都那麼簡單——必須說服這個醫生給他做手術,而他亞曆克斯,是個被警察追捕的逃犯……要找到足夠大的壓力來強迫他閉嘴,使手術順利進行,然後不能讓他通知警方,自己能安全離開。要找到一種脅迫手段……拉法格應該有妻小的吧?亞曆克斯反複看著那張記下裡夏爾名字和他所在醫療機構信息的紙片……他越思考下去,就越覺得這主意棒極了——要是他能換張臉,他對外籍兵的依賴程度就會大大降低。警方找的就是個幽靈了,一個不存在的亞曆克斯·巴尼,出國這件事也就變得好商量得多了!亞曆克斯一夜無眠。第二天,晨曦初現他便起了床,迅速洗漱好後剪了剪頭發,細心地熨了熨他從農舍帶過來的西裝和襯衫。雪鐵龍CX就停在車庫裡……狼蛛倒也挺可愛的。他探訪的時間越來越久。他會帶些報紙給你,還常常和你一起吃飯。正值八月,地窖裡熱得令人窒息,他安放了一個冰箱,每天都會擺進去些果汁。除了披肩,你還多了件輕薄的睡袍和一雙涼拖鞋。到了秋天,狼蛛開始給你打針。他下樓來看你,手裡拿著注射器。你聽從他的指令,趴在沙發上,露出屁股。針一下就深深紮進了腰下的脂肪。你看到針筒裡那半透明的帶著點玫瑰色的液體,接著,液體進入你的身體。狼蛛小心翼翼地防止將你弄傷,但注射完畢後,這液體讓你感到很不舒服。隨後,它漸漸溶進了你的肌肉,疼痛感也慢慢消失。你沒有問狼蛛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治療。你的時間全用來繪畫和彈鋼琴了,豐富的藝術活動令你極為充實。管它打的是什麼針,狼蛛是這麼的和藹。你在音樂上進步神速。狼蛛常會熱情地花上幾個小時,在各家專業店裡尋找樂譜。地窖裡堆滿了藝術類教程和相關書籍,用來做你的課本。有一天,你向他承認,你給他取了個一直讓你忐忑不安的綽號。你是在和他一起吃完飯後說的。喝完香檳酒,你的頭正暈乎乎的。你窘得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向他承認了錯誤——你說“是我的錯”——他笑了起來,神情寬容。針一直有規律地打著。但這不過是你慵懶生活裡的一點小煩惱罷了。為慶祝你的二十二歲生日,他在地窖裡安放了一些家具——探照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盞光線柔和的罩燈;沙發外又新添了幾把椅子、一張矮桌和幾個護腰墊;一層厚厚的地毯鋪蓋在地麵上。在地窖的一角,狼蛛早就安置了一個折疊式淋浴間。現在,一個野營廁所也搭建好了,馬桶還配了碎紙機。狼蛛甚至還想到掛上道簾子,以尊重你的隱私。你試穿了浴袍,你還對毛巾的顏色表示了不滿。狼蛛便進行了更換。困在地窖這封閉的環境裡,你幻想著廣袤的空間,幻想著風。你在牆上畫了些以假亂真的窗戶。窗戶的右側現出了一道山巒起伏的景象,陽光灑滿群峰,山上是一片片白茫茫的常年積雪。屋內的一盞探燈正照著峰頂,給這個通往外部世界的人造窗口罩上了一層令人炫目的光圈。在窗戶的左側,你給混凝土牆麵塗上了一層藍色,仿佛是四濺的浪花。當中的背景是一團如火的橘紅晚霞,畫得非常成功,你倍感自豪。除打針外,狼蛛還讓你吃各種各樣的藥物,色彩斑斕的膠囊,毫無味道的99lib?片劑,飲服的藥水。包裝盒上的標簽都已被事先撕掉了……狼蛛問你擔不擔心,你聳了聳肩回答說你相信他。狼蛛撫摸了一下你的麵頰。你於是抓過他的手吻了一下他的手掌心。他愣住了,在那片刻間你以為他又要打你了,但是他的麵容卻柔和起來,他把手交給你。你轉過身去,不想讓他看到掛在你眼角的喜悅淚水……你這樣不見天日地生活,臉色變得蒼白。狼蛛於是在你住的地方安放一把連上了日光浴燈管的長椅,你於是曬起了日光浴。你很開心地看到,你的整個身體都擁有了如此美麗的古銅色,你向你的朋友展示這種令人驚歎的變化,他在也透出幾分滿意的同時,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一天天,一周周,一月月,日子就這麼過去了,儘管表麵上很單調,但是多樣而豐富的娛樂使日子也很充實——彈鋼琴和繪畫給你帶來的樂趣使你充滿了喜悅。但性欲卻在你的身體內漸漸熄滅。你就這個問題很窘迫地問過狼蛛。他向你承認,你的食物裡加入了一些會產生這種效果的物質。狼蛛說,這是為了不讓你感到痛苦,因為你除了他什麼人也見不到。是的……你非常理解。他向你承諾,不久之後,等你下次出去的時候,先吃點去除這種療效的食物,你就會重新產生欲望。夜裡,你一個人在地窖裡會偶爾撫摸你那鬆軟無力的性器官,不過,當你想到“下次出去”,怨氣便一掃而光。狼蛛對此已經有了承諾,所以你沒有必要自尋煩惱……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