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驚後宮蟬兒大驚失色地衝進興和宮的寢宮。馮佑憐扶住她急問:“怎麼了?”“馮主子,小皇子…小皇子…”蟬兒慌慌張張地喘氣,驚怕地哆嗦:“小皇子不見了。”奶娘立刻尾隨趕來,跪在地上垂首說道:“馮淑妃恕罪,明玉宮女說照您的旨意要將小皇子抱去含章殿找皇上…奴婢見平日裡都是明玉傳達您的旨意,於是就相信了…奴婢…”馮佑憐踉踉蹌蹌的後退,猝然一驚,低頭喃喃:“遭了,她真的這麼做了…”“馮主子,明玉做什麼了?”蟬兒驚訝地問道。馮佑憐抓著蟬兒吩咐:“快,我要更衣,快點趕去含章殿。”正說著,突然又有小宮女急急忙忙地趕來說道:“啟稟馮淑妃,皇上帶著明玉宮女已經去往昭信殿了。皇上還叫人通傳了宋中使,您要不要也過去啊?”“擺駕昭信殿。”馮佑憐冷喝一聲。***琉璃將皇後娘娘攙扶起來,緊張地走出寢宮,正好迎上麵色冷峻的高煒。“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昭信殿裡的宮燈迅速點亮,裡麵的宮婢紛紛跪下叩首,皇後娘娘也輕輕低頭。“哇哇哇…”不知道是因為大家的聲音吵醒了小皇子,還是小皇子本能地嗅到可怕的氣息。居然就在大家鎮定的時候突然發出清脆的哭喊聲。皇上高煒瞅了一眼明玉手中的皇子,冷厲地說道:“皇後可有話要跟朕坦白?”皇後娘娘斜睨一眼明玉,而後笑著對高煒說道:“臣妾不明白皇上說此話的含義。”高煒悶聲不語,直勾勾地盯著皇後娘娘。與此同時,韓欒站在殿外喝道:“宋中使求見。”宋中使被小公公領著走進昭信殿,她微微垂首,經過明玉的時候眼神閃爍了一下,但是這是一瞬間的事情,這一瞬間的變幻也隻有有心人才能發覺,一般人根本不能洞察。“奴婢宋中使叩見皇上。”宋中使跪在皇上和皇後前方。高煒轉過身來,對著她問道:“知道朕為何連夜叫你過來昭信殿嗎?”“奴婢不知。”宋中使平靜地回道。皇後娘娘警覺地看了看宋中使,而後瞅著皇上尋思:究竟發生何事?為何隻見明玉和小皇子?馮佑憐呢?哼,他們究竟在玩什麼花樣?皇上慍怒地歎道:“朕,要你當著皇後娘娘的麵,將皇後娘娘…”說著,高煒又歪著頭盯著身邊的皇後,說道:“在興和宮如何任意妄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給朕說出來。”皇後娘娘驚訝地倒抽冷氣,嚇得往後倒退,琉璃也趕緊扶住皇後娘娘,偷偷瞄了一眼皇上,不敢吱聲。“皇上…”皇後娘娘企圖解釋。“朕,要宋中使說,沒有要你說話,你給朕乖乖地聽著。”高煒瞪著雙目,冷聲命令。皇後隻好噤聲,緊張地注視著跪在地上麵若鎮定的宋中使。“是。”宋中使平視前方,緩緩開口說道:“當日。奴婢是受了興和宮裡一個小宮女的再三請求才去了興和宮,她告訴奴婢,說是皇後娘娘在處罰小皇子的奶媽媽。”“奴婢前往興和宮的時候…”宋中使抬起眉,冷靜地說道:“就聽到興和宮裡一片哭喊聲,其中還包括小皇子的哭聲,然而奴婢再走進去便看到皇後娘娘抱著小皇子。”“宋中使,你說這些是何意思?”皇後娘娘心慌地說道:“皇上,你深夜帶著這麼多人來昭信殿就是為了要知道那天的事情嗎?好,臣妾可以告訴你,是奶娘以下犯上,頂撞了臣妾,臣妾不過是教訓一個奴婢罷了,難道還要皇上帶著這麼多人過來興師問罪?”明玉冷笑說道:“皇後娘娘,您處罰奶娘自然沒人敢說您,可是小皇子當時想必一定是餓了才會哭喊,為何您不讓奶娘將小皇子喂飽之後再處罰,反而…對著小皇子下了毒手?”“放肆。”皇後娘娘震怒喝道:“你這個小宮女少在這裡搬弄是非,本宮哪裡對小皇子下了毒手?”“皇後。”高煒擋住皇後娘娘,說:“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承認?”皇後娘娘氣鼓鼓地衝著皇上,說道:“臣妾的的確確處罰了奶娘,可是臣妾絕沒有做對不起皇上的事情。”高煒伸出手。抱著抽噎的小皇子,然後將抱被掀開露出了頸脖的部位。皇後娘娘放眼一望,驚訝地張大雙唇,喃喃:“這…這…”“你不要告訴朕,這是小皇子自己弄出來的。”高煒憤怒地叱喝:“皇後啊皇後,你在朕心中一直賢良淑德,你怎麼會做出這等觸目驚心的事情?他還是個嬰兒…”“不。”皇後娘娘拉著皇上憤慨狡辯:“不是臣妾弄的,臣妾當時就算抱著小皇子,但是也絕不會弄傷皇子啊。”宋中使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皇後娘娘恐怕還忘了一件事情吧。”皇後娘娘慌張地反問:“忘了什麼?”“當時奴婢進來後看見娘娘將皇子舉得高高地,好似要將皇子摔下去。”宋中使凝視著麵色蒼白的皇後,說道。“你…”皇後娘娘深吸一口氣,冷笑說道:“皇上,他們是說好的,哼,兩個宮女的話,你就相信了?那臣妾呢?這麼多年來一直伺候著皇上,對皇上忠心不二,難道就比不過兩個宮女?”高煒心裡湧出一股酸楚,他閉著眼輕歎:“朕當然相信皇後,但是有那麼多宮女可以證明你確確實實去了興和宮,你處罰了奶娘,抱著小皇子,現在皇子身上的傷又出現得莫名其妙,難道這一切朕也要抹去?你就算做得再錯,朕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就算做得再過分,朕也能原諒你,可是你卻處處為難馮淑妃。令小皇子性命堪憂,這等惡事,朕豈能再縱容你。”皇後娘娘搖著頭,飲淚跪下來爭辯:“皇上,臣妾沒有對小皇子做什麼,臣妾也不知道小皇子身上為何出現這等傷勢,臣妾也不知道啊…”高煒惆悵著低瞅皇後娘娘,隻感到一陣哀愁與無奈…“因為傷害小皇子的人就是皇後娘娘。”明玉毫不避諱的說出此話,令高煒愕然震驚,還未等皇上質問,明玉便俯身說道:“皇上知道奴婢一直陪著馮淑妃,馮淑妃身邊的大大小小事情,奴婢一清二楚,無論是之前被皇後說與太醫通奸,還是之後皇後娘娘大鬨興和宮,這些事情馮淑妃隻能隱忍著往自己肚子裡吞淚。”“明玉…”高煒詫異地驚呼。明玉仰起頭,噙住淚說:“奴婢伺候過耶律皇後,皇上對奴婢一直十分警惕,可是奴婢今夜冒死前來就是為了一個公道,還馮淑妃一個公道。皇上一直疼惜皇後娘娘,可是皇上對馮淑妃呢?難道就沒有疼惜?馮淑妃從宮女成為現在的淑妃娘娘,走過來的路也很艱辛,其實皇上比誰都清楚。在後宮,誰最賢德,誰最安嫻。”“是,奴婢是馮淑妃的貼身宮女,自然會被人說成為自己主子說話,可是今天奴婢還要說的是,馮淑妃已經不是奴婢當初認識的那個女人,她知道皇上不想處罰皇後娘娘,她知道皇上對皇後娘娘心存愧疚,所以就算自己孩子受了威脅,她還是忍下去。可是,皇上,難道為了您心中那一點愧疚,就要馮淑妃一輩子忍聲吞氣嗎?”“夠了…”“皇上,您心裡好過了,可是卻苦了淑妃娘娘。”明玉淚盈盈地說道:“皇上的仁慈難道就是對一個人的縱容?並且是建立在對另一個人的傷害之上的嗎?”思及此,那是剛剛在含章殿之時,明玉對自己進諫的話,他的思緒全打亂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做是對,怎麼做是錯,他不是不愛皇後,而是越加不知道該如何拾起對她的愛,那是一份過於沉重的記憶,逼迫自己想要逃離,猛然間有種窒息的感受。於是,高煒鬆開了皇後娘娘的手,隻是淡漠地說道:“這件事情朕絕不會姑息養奸。”“淑妃娘娘駕到——”韓欒尾隨著走進來,隻見馮佑憐怒氣騰騰地邁進了昭信殿,看見跪滿一地的宮婢和奴才,心中也算明白一些。“臣妾給皇上請安。”馮佑憐淡淡地說道,高煒走過去扶起馮佑憐,安撫說道:“你怎麼來了?”馮佑憐回首示意奶娘將小皇子抱走,然後對著皇上說道:“臣妾過來是為皇後娘娘求情的。”皇後娘娘倏地站立,惡聲說道:“本宮不需要你過來假惺惺,哼,本宮沒有錯,哪需要你求情。”皇上高煒看了一眼傷勢還未痊愈的奶娘,剛剛還泛起一絲的愧疚立馬被皇後娘娘囂張的氣勢給打回去了,高煒立刻正色喝道:“皇後,你看看你,將興和宮的奶娘打成什麼樣了。”“本宮那是為淑妃****奴婢。”皇後娘娘輕蔑地啐道,琉璃悄悄移過去,拉了拉皇後娘娘,示意她不要再與皇上硬碰硬。馮佑憐款步走過去,平靜地說道:“那真是多謝皇後娘娘的好意了,但是。如果小皇子不聽話的話,是不是該手下留情一些?”“你…”皇後娘娘咬牙切齒地說:“馮淑妃,你少在皇上麵前挑撥離間,本宮根本就沒有對小皇子如何。”馮佑憐苦笑一聲,又轉身走到奶娘身邊抱起皇子,傷心地說:“皇上,臣妾想帶著皇子回宮了,或許臣妾一開始就不該出宮,讓小皇子一個人待在宮裡,如果皇子果真有個三長兩短,臣妾也不會活下去的。”高煒著急地走過去摟著馮佑憐和皇子,安撫地說:“憐兒,都是朕不好。你放心,從明日起,朕就將最好的侍衛調去興和宮,讓一乾人等休想接近興和宮半步。”說著,皇上的眼角怒視著身邊的皇後娘娘。“皇上…”皇後娘娘掙紮起來。“好了,皇後,你給朕好好地在昭信殿反省。一天不反省,你一天也彆想走出昭信殿。”話說間,高煒溫柔地摟著馮佑憐和抱著皇子走出昭信殿。韓欒焦慮地看了看皇後娘娘,隻好高喝:“擺駕興和宮。”“皇上…你不能這樣…”皇後娘娘拉著身前的宮女,還要爭辯:“臣妾沒有…你不能隻聽他們的…皇上…”“娘娘…”琉璃扶著皇後娘娘,勸道:“娘娘,算了,皇上他們走了。”“為什麼。”皇後娘娘癱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地埋怨:“本宮的話,皇上為何不相信?本宮沒有對小皇子做什麼…”“皇後娘娘,現在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皇上相不相信的問題了。”琉璃憂愁說道:“看來今晚他們是有備而來,先讓明玉過來吹風,然後又是宋中使點火,最後馮淑妃再來添油加醋,皇後娘娘孤軍奮戰如何能應付?”“好一個馮淑妃。”皇後娘娘屏住呼吸,露出猙獰的麵容,不甘心地低啐:“你反抗了?你終於懂得反抗了?本宮可真是小瞧了你,好,本宮就看看你守著一個小皇子能逍遙多久,哼,你以為隻有你能有小皇子,難道本宮就不能嗎?”要想她反省,也難如登天啊!***xxx***“喔喔…”馮佑憐抱著小皇子,輕輕地唱著催眠曲助小皇子快點睡著。高煒站在她身邊居高臨下地凝睇馮佑憐,看著她對待小皇子溫和的容顏,他也忍不住湊過去逗起皇子來。奶娘正巧跨入寢宮,馮佑憐便交給了她。“看來,這麼一折騰,朕的兒子也睡不好了。”高煒笑嗬嗬地說道。馮佑憐淡然一笑,而後轉身走去屏風後麵。高煒疑惑地跟上去,追著問:“憐兒,你怎麼了?也不跟朕說說話。”馮佑憐對著宮女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於是寢宮中的宮女紛紛離去。“朕知道,你心裡委屈。”高煒慌張地自責說道:“朕也被明玉罵醒了,是朕的不是。”“皇上。”馮佑憐側過身,幽怨地說:“皇上真的認為是自己的錯?”高煒笑著走過去,從身後摟住馮佑憐,湊近她耳邊柔聲說道:“朕錯了,朕不該對皇後娘娘總是百般放縱,任由她在後宮肆意妄為。害的憐兒受儘委屈,小皇子受了傷,你也不敢說出來。可是朕不是跟你說過嗎?如果朕有不對的地方,憐兒隻管說便是。”馮佑憐推著皇上的手,撅著嘴哽咽說道:“皇上,你這樣放縱皇後是因為對皇後存在愧疚,可是要知道大皇子的死不是皇上的錯,其實之前臣妾也知道皇上對皇後寵愛全都是遷就,真的好羨慕。因為隻有真正的愛,才會如此。可是皇上…”“朕也愛你。”高煒抱起馮佑憐,著急地表白:“朕是真的愛急了憐兒,不知道該如何才好。你說得對,朕確實對皇後心存愧疚,可是真的隻剩下愧疚了。”馮佑憐暗忖:皇上,你的愧疚會成為後宮的災難,這樣的愧疚還是不要存在吧。“皇上。”馮佑憐突然捧著高煒的臉,誠懇地說:“就因為這樣的愧疚,所以你就要讓小皇子他們受到傷害嗎?”“不。”高煒握著馮佑憐的雙手,說道:“朕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了,朕將皇後娘娘關在昭信殿,讓她好好反省,你放心,朕以後一定會收起這樣的愧疚,絕對不會讓你們母子麵臨這樣的危險。”馮佑憐莞爾一笑,依靠著高煒說:“皇上,臣妾真的很感謝你的關愛,和對小皇子的寵溺,希望這樣的皇上永遠都會點亮臣妾的興和宮。”高煒掃視一眼興和宮的寢宮,又道:“好,朕以後就在興和宮留下來,彆的宮妃朕都不去可好?”馮佑憐嬌羞地推說:“皇上,臣妾又不是要你隻寵幸我一人,其實其他的姐姐一直獨守空閨實在可憐,臣妾不會介意皇上…”“難道憐兒要將朕推出去?”高煒故意問道。“當然不是。”馮佑憐抓著高煒,笑罵道:“皇上自己有腿,要去哪兒,臣妾也栓不住啊,不過,臣妾也不想專寵之後被人說閒話,人言可畏。”“哈哈哈。”高煒仰天長笑地說道:“人言可畏?隻要憐兒你有本事堵上這些人的嘴,專寵一人豈有人說個不字?”馮佑憐眼珠子一轉,笑問:“皇上的意思臣妾不明白。”高煒故作高深,湊近馮佑憐詭笑道:“明天早朝之後便知分曉。”說著,高煒便走去了寢宮之內,馮佑憐尋思而想:難道皇上又有什麼舉動?不行,自己還尚未揣測聖意,不如當初的皇後娘娘,總是能想到皇上所想,知道皇上所知,如果要想得寵甚久,自己就必須知道。***明玉猶猶豫豫地走進興和宮,看見馮佑憐坐在一側,由蟬兒伺候著,麵色不帶笑意,卻隱含著凝重之色。明玉跪在地上,趴著說道:“奴婢就是負荊請罪的。”馮佑憐掃一眼明玉,並未答話。蟬兒急了,也走過去跪下,說道:“蟬兒想求情。”馮佑憐又看了看蟬兒,仍然不語。蟬兒見形勢有些不妙,於是拉著明玉又道:“明玉姐姐,你快求情啊,馮主子應該不會責罰你的。”“不。”明玉抬起頭,對視著馮佑憐堅定地說:“奴婢這一次是真的錯了,犯了大錯,很大很大的錯。奴婢罪不可赦,請馮主子責罰,奴婢毫無怨言。”“錯在哪裡?”馮佑憐微啟朱唇。“不應該利用小皇子。”“我知道你恨皇後娘娘,恨入骨髓。”馮佑憐歎息說道:“可是,你也說過凡是要忍,否則就會打草驚蛇。”“但是馮主子,這件事情會是皇上和皇後之間最好的分歧。”明玉辯解說道:“如果把握得當,就一定能反擊皇後。”“你懂得抓著彆人的弱點。”馮佑憐斜睨著說道:“或許,我該重新認識你了。”明玉閉上眼,輕聲說道:“其實奴婢也不想如此。但是深宮之中必定麵臨很多防不勝防,奴婢在耶律皇後身邊的時候就看到很多,但是那個時候根本沒有機會。”馮佑憐想了想,說道:“那你認為這一次的反擊有什麼後果?”蟬兒抿了抿嘴,問道:“你們說什麼啊,奴婢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明白?”馮佑憐淡笑說道:“蟬兒,你先退下,皇上說會安排高手駐守興和宮,估計這會兒也該來了,你去招呼下,我稍後就來。”“是。”蟬兒緊張地站起來,又問:“那馮主子還會不會責罰明玉?”馮佑憐意味深長地笑道:“那就要看她猜不猜得出某個人的心思了。”蟬兒皺皺眉,疑惑不解地走出了興和宮。殿內隻剩下主仆二人,似乎兩人都有些明目,麵麵相覷卻各懷鬼胎。馮佑憐伸出手準備倒茶,明玉便跪著上前接過手,替馮佑憐倒茶。“明玉,你的手巧,心靈也巧。”馮佑憐說道:“我一直很羨慕。”“能讓主子羨慕,明玉也感到榮幸。”明玉毫不客氣地接受這樣的評價。馮佑憐掩住嘴,笑著說:“你就這麼認為我一定不會處罰你?”“因為你是馮主子。”明玉明眼一閃,笑道。馮佑憐飲著茶,悠閒說道:“是啊,因為我是馮主子,跟皇後娘娘不一樣,是不是?”“如果明玉沒有猜錯的話,明玉應該沒事。”明玉得意說道:“這一次皇上不但會徹底不再相信皇後娘娘,並且…還會對皇後娘娘采取必要的行動。”馮佑憐吹了吹茶,說道:“是啊,昨晚上皇上就跟我賣了個關子,我很想知道,因為我也要學會揣摩聖意。”“不,馮主子。”明玉搖了搖茶壺,說:“皇後娘娘的錯就是太會揣測聖意,皇上對她不會動情的,她不過是成為皇上的一顆棋子,用來對付胡太後,而皇上真正心疼的卻是馮主子的耿直,並不是真正的能知道他心中所想。再說了,皇上的意思如果知道了也未必對自己有好處。”馮佑憐挑起眉,輕問:“那皇上會對皇後娘娘如何做?”明玉小心翼翼地將茶倒在茶杯中,咧嘴笑道:“這就是為何奴婢會大膽妄為也要利用小皇子的目的。”“你知道?”明玉平視著馮佑憐,點頭說道:“馮主子認為後宮中要如何才能真正的成為主子?”“我不就是嗎?”“不,主子還少一樣東西。”明玉咬著牙說:“這樣東西,明玉跟你奪過來,以後在後宮之中,所有人都知道唯有馮淑妃才是真正的第一宮妃,統領後宮。”明玉當然聰明,她懂得察言觀色,曾經還告訴過馮佑憐,在後宮什麼事兒該做,什麼事兒不能做,什麼能說,什麼又不能開口…她算是宮裡的老宮女了,雖然年紀尚輕,可是卻六歲進宮伺候不少主子,最後的耶律皇後對她猶如親生姐妹,所以她才會拚死保佑,才會寧願犧牲自己的幸福也要完成耶律皇後的遺願。耶律皇後的遺願正是要利用馮佑憐將弘德夫人從後宮中鏟除,不過如今的明玉認為,不一定要鏟除她,或許要她嘗儘失寵滋味才是最大的懲罰,讓她也知道什麼是“得寵則翻雲覆雨,失寵定是朝不保夕”,這樣左右暗鄰的日子就是要慢慢地折磨她才好。然則,明玉也清楚,馮佑憐不是不想對付皇後娘娘,而是缺乏一個推力,沒有人告訴她該如何做,該怎麼做,或者說沒有人像自己這樣,做出她想做的事情,於是,在馮佑憐猶豫不決,卻又無可奈何的時候,她替她決定了。既然,壞人一定要有人承擔,她願意這樣做;既然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她也願意這樣冒險。事實證明,無論是皇上還是馮淑妃,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終於能在耶律皇後的墓前露出粲然笑顏,她要告訴耶律皇後,她做到了,隻要能令皇後娘娘痛不欲生,她就能完成使命。***xxx***蟬兒走在回廊中,挎著竹籃走去禦花園準備采擷花朵,但見一些宮女窸窸窣窣地在另一邊低語,於是她也好奇地探過去。“薛大人以後要是專門來保護著興和宮,那皇上怎麼辦?”“你笨啊,皇上以後都會一直待在興和宮了,當然就能一起保護了啊。”“不過薛大人斷了一隻手臂,真是可惜了。”“不會啊,我覺得薛大人看起來就是那麼雋美,在宮裡除了皇上,就是薛大人最好看了…”“對啊對啊,你們看薛大人舞劍的樣子好看極了。”“聽說薛大人還會吹笛子,總是去鐘樓吹笛,皇上都喜歡聽呢。”“你們不用做事的嗎?”蟬兒吃味地喝道,嚇得那些宮女全身一怔,而後看著蟬兒尷尬笑道:“蟬兒宮女。”“還不下去做事。”蟬兒厲聲叱喝,嚇得那些小宮女趕緊逃命。蟬兒抬眸凝望,隻見薛孤在興和宮的小院子裡正舞劍,英姿颯爽的模樣又刺激了蟬兒的眼球,尋思之下,便清楚原來皇上派來的高手就是他。蟬兒一咬牙不顧一切走過去,薛孤淩空一翻,避開了蟬兒的來勢洶洶。站穩之後,薛孤驚訝問道:“蟬兒,你…難道沒見我在練劍嗎?如果剛剛刺中你就不好了。”蟬兒沒安好氣地說:“奴婢要**花泡茶,,要練劍的話,就勞煩薛大人找另一塊地方吧。”薛孤錯愕地盯著蟬兒,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於是隻好灰溜溜地走向另一邊。“等一下。”蟬兒又道:“那裡奴婢稍後也要去的。”薛孤蹙眉走過去說道:“蟬兒,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跟薛大人沒那麼熟。”蟬兒惡狠狠地瞪視著薛孤,啐道:“真是抬舉奴婢了,要說得罪,奴婢還真是有些怕薛大人呢,一個劍揮過去不是死個蒼蠅蚊蟲就是死個人,奴婢哪還敢說什麼得罪不得罪,小心小命不保哦。”“你…”薛孤頓覺好氣又好笑,於是感歎說道:“敢情蟬兒宮女是不想我在宮裡練劍咯?”蟬兒暗忖:哼,你這麼好看,讓宮裡的女人都喜歡看,我當然不想你這樣,可是如果你出宮練劍,又會招惹更多的女人,哎呀,怎麼辦?等一下,他招惹誰又不關我的事兒,我乾嘛…蟬兒哀怨地看了一眼薛孤,然後喪氣地說道:“奴婢還是改天**花吧。”說著就轉身離開,薛孤看著蟬兒的眼神就覺出不對味,可是自己隻能壓著這股擔心放著蟬兒離開,唉,說到**花,還指不定誰采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