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宮心計 群妃之爭 第三十三章 舍車保帥(1 / 1)

後宮心計 蟬鳴07 2056 字 2天前

第三十三章 舍車保帥馮佑憐被安置在壽昌殿。先是沐浴更衣,接著胡太後大費周章地請來太醫為其診治。過後,又命人安排住下,一切招待令馮佑憐又驚又疑。這個老太後究竟玩什麼花樣?小琪安排妥當之後,領著一頭霧水的馮佑憐走近壽昌殿內閣。“啟稟太後,馮佑憐帶到。”小琪輕聲說道。“奴婢馮佑憐拜見太後。”馮佑憐小心地請安。卻見胡太後淡漠地應了一聲,隻顧著自己把玩手中的鳥籠。“吱吱吱…”鳥兒不停地在籠中跳躍,叫著,惹得胡太後歡笑不已。小琪走過去,接過胡太後手中的鳥籠,笑著在太後耳邊嘀咕幾聲。這時胡太後才回首看了看一直垂首在側的馮佑憐。這時的馮佑憐著一件雙碟繡羅裙,黛眉淺妝,墨發挽起,看似淡若浮雲,清幽恬靜。胡太後瞧得歡喜,走過去拉著馮佑憐說道:“哀家算是跟你結緣了,還記得上次來哀家的壽昌殿嗎?”“奴婢還記得。”馮佑憐柔聲說道。胡太後笑著點頭,說道:“哀家就看得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哀家喜歡像你這樣聰明的人。”“多謝太後的厚愛。”馮佑憐並不感到榮幸,隻覺得事有蹊蹺。胡太後怎麼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情。那次自己前來壽昌殿是為了勸琅琊王不要迎娶自己,太後笑裡藏刀。分明就是警告自己不要妄想著攀龍附會,不要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哼,她會這麼好心讚賞自己,一定另有目的。胡太後鬆了手,對著身後的小琪吩咐:“還不快拿些香茶來?哀家已經有好久沒有喝憐兒宮女泡的花茶了。”“是。”馮佑憐笑著走到桌邊,抬起手準備為胡太後泡茶,豈知胡太後突然捉住她的手問道:“你手上的傷疤怎麼回事?”馮佑憐低頭一看,那是很早之前自己為了曹氏姐妹而受的傷,現在已經幾乎好的看不見了,居然這樣也能被太後發現?“唉,真是可惜了。”胡太後摸了摸,惋惜地說道:“瑕疵就是瑕疵,哪怕是已經痊愈,看起來並無大礙,那也終究是一塊抹不去的瑕疵。”馮佑憐盯著自己的手背,昔日的疼痛仿佛驚現眼前。胡太後瞅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馮佑憐,又道:“哀家也是惜花之人,你看憐兒你,稍作打扮就能豔壓群芳,真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馮佑憐認真地泡茶,並不想搭話。“哀家知道皇上疼惜你。”胡太後輕笑yin*道:“隻要哀家一句話,你何嘗不是一個昭儀?想這後宮,多是庸脂俗粉,有誰能與憐兒媲美?”馮佑憐的手短暫地停頓一下,而後立刻恢複正常,細心而熟練地擺弄茶杯。胡太後白了一眼馮佑憐,閉上雙眸。語氣略顯慍怒地說道:“隻要你告訴哀家,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是何人指使你這麼做,或者,你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加害你的就是弘德夫人。”馮佑憐仍是不語。胡太後厲聲說道:“哀家保你性命,為你做主。”馮佑憐遽然止住動作,緩緩抬頭注視著胡太後,平靜地開口:“奴婢沒有證據,也沒有人指使奴婢做什麼。”胡太後低吼一聲,瞪著馮佑憐,站起來打開雙手將馮佑憐身前的茶杯全都掃落在地上。“難不成你想敬酒不吃吃罰酒?”馮佑憐輕蹙黛眉,憂傷地說道:“回太後,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知道也不會說,她不能害了薛大哥,既然這一切都是錯誤,回來也是錯誤,她選擇了這樣的錯誤,那麼後果不管如何,她都隻能一力承擔。胡太後在原地轉了一圈,氣急啐道:“哼,馮佑憐啊馮佑憐。你以為皇上想救你你就能瞞天過海?哀家告訴你,就算哀家此時此刻要了你的命,那都是易如反掌。你彆以為皇上對你有些關愛,你就得寸進尺。哀家要了你的命,皇上也不過是一時不忍,等時間久了,你的命一樣如螻蟻一般,微不足道。”如螻蟻一般。這句話,她想起來了,妹妹寒娥曾經說過,她不要像螻蟻一樣苟活。可是,為什麼到任何地方,她都擺脫不了這樣的苟延殘喘。是的,她死了,化成一陣風,皇上或許能施舍一絲憐憫,這陣風或許能在某個角落溫暖彆人的心,可是,很快,她就什麼都不是,沒有人會記住她,沒有人會知道她為什麼會死,為什麼會化作一陣風。“奴婢被人打暈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隻知道醒來時有兩個人想取奴婢的性命。”馮佑憐簡單地陳述,也是一直重複的陳述。聽的人不一樣,可是她說得有些不耐煩了。胡太後怒喝:“看著哀家再說一遍。”馮佑憐不情願地抬頭,盯著胡太後,又道:“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望太後明鑒。”“你知不知道。”胡太後俯身湊過去。咬牙切齒地對著馮佑憐說:“哀家,真的很不喜歡你如此鎮定的模樣。哀家知道你不願意說,可是你再怎麼擺出一副安然無事的樣子也沒用,後宮是哀家的,就連皇上也救不了你。”***壽昌殿大殿之上,金碧輝煌,珠翠鋪建。殿前正中,麵色凝重的胡太後正襟危坐;並且,兩旁位子上也分彆坐著胡昭儀和弘德夫人,看勢嚴峻。大家紛紛盯著殿下一人,那人也不甘示弱,似乎有種視死如歸之勢。弘德夫人勾起嘴角冷笑幾聲,自認為胡太後簡直就是多此一舉。胡昭儀安靜了許久,等來這份好戲自然是抱著看熱鬨的心態,況且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宮婢們在後宮興風作浪,對著皇上癡心妄想。胡太後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停止窸窣,對著馮佑憐怒問:“犯女馮佑憐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我能說什麼?馮佑憐自嘲地想了想,這些人趁著皇帝早朝審問自己,哼,這不就是要置自己於死地嗎?那還能說什麼?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徒勞,無非是浪費自己的口舌。如果我死了,皇上會不會有那麼一絲想起我?猛然間。馮佑憐產生這樣好奇的想法,她想知道,想知道她是怎樣的一陣風,會不會在某個角落溫暖一個人,哪怕他是皇上,她看得出皇上真的很在乎她,她不願皇上忘記她,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強烈。是不是這就是愛?在自己還未弄清楚之前,她就要再次麵對死亡,又是她一個人承受死亡的侵擾,她真的很討厭…“奴婢無話可說。”馮佑憐唯有留下一絲傲骨麵對死亡。“胡太後。不管馮佑憐想為自己如何開脫,現在證據確鑿,她還能說什麼呢?”弘德夫人不滿地提醒:“要不臣妾再宣證人出來陳述一遍?”“弘德夫人不必勞心,哀家自會定奪。”胡太後冷冷地回道。本以為這一切的幕後黑手都是弘德夫人,隻要拉攏了馮佑憐,指證這個女人,那自己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反擊。誰知道,這個馮佑憐嘴巴儘然如此緊實,不但一個字都不說,還總是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難道她真不怕死?“在後宮誣陷嬪妃,企圖謀殺其他宮女,這可是死罪一條。馮佑憐,哀家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太後,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不知好歹,何須為她多費口舌。”弘德夫人急著說。“弘德夫人,是你審問犯人還是太後審問?”胡昭儀嗤笑問道:“你這麼急著處死她,難道這期間還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胡昭儀,你怎麼斷定一定有秘密?難道你也參與其中?”弘德夫人冷哼說道。“你,你說什麼呢。”胡昭儀急著辯護:“我一直都跟著太後住在妙勝寺,怎麼會與她有瓜葛,你這麼說,難道還懷疑太後不成?”“夠了。”胡太後冷喝一聲,說:“馮佑憐,哀家今日將你以刑法處死,你可心服口服?”馮佑憐咬著牙根想,雖然竭力掩蓋自己的恐懼,可是聽到要處以死刑,她隻能慘笑幾聲,笑自己太傻,他們一個個都是想自己死,為何,為何還要返回來?“慢著!”馮佑憐抽泣著準備認罪,說時遲那時快,即刻就有人出來製止。馮佑憐幸喜皇上趕來,回首一看,來的卻是他人。胡太後和弘德夫人直愣愣地注視著走進來的人,隻見那人目光迥然。神色異常平靜,看見胡太後便請安:“臣妾拜見胡太後。”“董夫人?”胡太後不解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馮佑憐仰視著董夫人,不敢吭聲。董夫人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臣妾,是來認罪的。”說著,董夫人忽然跪了下來。“夫人…”馮佑憐捂著嘴,驚呼。“什麼?”胡太後和其他二人異口同聲地反問。“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臣妾在幕後操控的。”董夫人凝然說道:“這件事情由始至終都與馮佑憐無關。”馮佑憐爬過去拉著董夫人的衣角,想對她說話,可是董夫人這個時候似乎變了一個人,根本不理睬馮佑憐,對於她的舉動絲毫不為所動。胡太後氣得站起來,罵道:“荒謬,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說什麼?”董夫人用力地點了點頭,說:“知道。臣妾還知道此事不能隱瞞下去了,雖然臣妾的目的是為了打擊弘德夫人,可是臣妾更加不願為了打擊一個人而傷害另一個無辜的人。就算是宮婢,臣妾也會過意不去。這段時間,臣妾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實在受不住良心的煎熬,所以才趕來認罪,希望太後成全。”語畢,董夫人俯身趴在地上叩首,究竟是誰視死如歸?胡昭儀冷瞟一眼坐在對麵的弘德夫人,隻見她氣得臉色一紅一白,不免心裡增添少許嘲諷。“打擊弘德夫人?”胡太後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可知道你這麼說有何後果?”“臣妾打暈了馮佑憐和琉璃,然後安排兩個侍衛擄走馮佑憐,故意用了隻有華林園才出現的錦布遮住馮佑憐的眼睛,然後等馮佑憐出宮後,臣妾又故意安排人殺了那兩個侍衛,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為了馮佑憐回宮之後能指證弘德夫人。”董夫人冷漠地陳述著。可是大殿之上至少有兩個人絕不會相信她所說的話,一個是馮佑憐,一個當然就是弘德夫人。因為一開始的琉璃就根本沒有被打暈過,然而馮佑憐知道自己是被誰救起。無奈,這兩個雖然心裡清楚,卻都不能說出反駁的話。“你好糊塗啊,董小葉,你怎麼能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來啊。”胡太後搖了搖頭,顯然她相信了這樣的“真相”。“等一下。”胡昭儀疑惑地問:“董夫人如此大費周章,到頭來依然令馮佑憐深陷牢獄,難道之前你沒有考慮這一點嗎?”“因為,我恨她。”董夫人怒瞪著弘德夫人,惡聲說道:“恨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會考慮那麼多的。太後,如今真相大白,就請您降罪吧。”“不,太後…”馮佑憐跪著說道:“太後,事情不是這樣的…”“馮佑憐。”董夫人怒斥:“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心存感激,可是這一次,我卻利用了你,你不要說了,什麼都不要說。”“太後,董夫人在這個時候自己承認了,肯定有陰謀。依臣妾之見,董夫人和馮佑憐都有問題。”弘德夫人借機添油加醋。“穆麗。”董小葉陡然站起來,指著罵道:“你這個陰狠毒辣的女人,我饒不了你…”說著,董小葉撲過去,嚇得弘德夫人差點從玉椅上翻下來,好在琉璃立即擋住。左右公公也趕忙拉住突然發狂的董小葉。“這…真是反了,反了。”胡太後看著壽昌殿變得一塌糊塗,氣憤地下令:“給哀家拖下去,收押天牢,一切等皇上定奪。”胡昭儀奔過去攙扶著胡太後慌慌張張地走進內閣,董夫人被公公夾著拖出壽昌殿,馮佑憐還想爬起來跟上,誰知那門口侍衛狠心攔住她,不讓她有機會接近漸漸遠去的董夫人…“夫人…”馮佑憐跪坐在冰冷的瑤階之上,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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