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德夫人悠閒地走在華林園的甬路上。猛然間,隻聽“喵——”的一聲,從半空中飛出一物,嚇得她連連後退,身邊宮女們手忙腳亂地攙扶住弘德夫人。弘德夫人怒氣地罵道:“是什麼東西?”“回稟夫人,是一隻貓。”宮女手捧著一隻雪白的波斯貓,跪著回答。弘德夫人站定後,好奇地湊上前,隻見那隻貓突然伸出爪子準備襲擊靠攏過來的弘德夫人。“小心,夫人。”琉璃上前擋住爪子,立刻幾條血痕在琉璃的手臂上顯現出來。弘德夫人踉蹌後退,盯著琉璃受傷的手臂,喝道:“這…這貓是誰的?”眾人縮在一側窸窸窣窣,不敢回答。琉璃捂著手臂說道:“夫人,這貓是…是胡昭儀的。”“胡昭儀?”弘德夫人深吸一口氣,怒氣騰騰地質問:“胡昭儀的貓怎麼會跑到華林園來了?”“回夫人的話。”琉璃麵露難色地說道:“胡昭儀,她也搬進華林園了。”“什麼?”弘德夫人一怔。“夫人,您千萬彆動怒。”琉璃趕忙說道:“一直沒敢告訴夫人就是怕夫人一生氣會影響胎兒。”“放肆。”弘德夫人推開琉璃的攙扶,厲聲罵道:“你們這群狗奴才,合著夥來騙我?哼,說,你們是不是都給胡昭儀收買了。”“夫人,息怒啊!”琉璃與身後宮女們都跪在地上。“喵…”波斯貓又叫一聲,引起弘德夫人的注意。她指著宮女手中的波斯貓,冷聲說道:“給我把它殺了。”“夫人,可是…”宮女怯怯地說道。“殺了。”弘德夫人暴跳如雷地吼道:“不是它死就是你死,去,給我殺了,我要看到它的屍體。”琉璃慧黠一笑,趕忙上去對著小宮女悄聲說道:“去吧,先殺一隻讓夫人消消火。”“是。”小宮女畏畏縮縮地抱著波斯貓退了下去……***“思思,思思…”三兩個宮女一邊輕呼一邊朝著弘德夫人的方向走來。弘德夫人坐在花叢中的石椅上,琉璃簡單地包紮了傷口,然後陪著夫人談笑。一切看似唯美,卻有不足的地方,甚至瘮人,那就是在石椅的旁邊,隻見一團雪白絨毛的東西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仔細一看,那東西的下麵慢慢流出紅色****,染得花叢裡一片殷紅。“思思…”一個宮女從花叢裡跳了出來,看見那團雪白的東西,於是撲上去。“啊——”宮女雙手都是鮮血,嚇得她後退。“大膽宮女,看見夫人儘然不請安。”琉璃冷聲喝道。宮女雙手伏地,趕忙叩首念叨:“夫人恕罪。”弘德夫人吹了吹濃茶,挑眉說道:“嗯,真香。”所有宮女全都被血腥味弄得渾身不自在,也難為這個弘德夫人會對著香茶歎一句:“真香。”跪在地上的宮女顫抖著說道:“啟稟…啟稟弘德夫人,這一隻波斯貓…”“嗯,我知道,它叫思思?”弘德夫人滿不在乎地說道。“回夫人的話,它確實叫思思,是…胡昭儀…胡昭儀豢養的。今天早上不小心走丟了…”宮女戰戰兢兢地說道。“既然你找到了,還不快回去通報?”弘德夫人勾起嘴角,陰冷地笑道:“唉,真是難為我還要幫胡昭儀帶著一隻蠢貓了。下去吧!”宮女惶恐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貓,又偷瞄弘德夫人,最後還是抵不過害怕,逃也似地退了下去…***胡昭儀緊閉雙唇,慍怒的神色漸漸變得猙獰。跪在地上的小宮女好不容易複命,卻又被主子的表情嚇得噤聲。芸兒瞅了一眼小宮女,於是悄聲說道:“你先退下。”“是。”小宮女一天被嚇兩次,求之不得能快快結束這種鬼差事。“胡昭儀。”芸兒湊上前輕聲喚道。胡昭儀鬆弛些許眼部肌肉,淩厲說道:“哼,她居然敢殺了我的貓?”“胡昭儀。”芸兒麵露微色,猶豫著說:“弘德夫人這麼做無非就是想出口氣,既然她命宮女前來複命,想必又有什麼陰謀,依奴婢看,還是靜觀其變。”還不等胡昭儀與芸兒細酌,忽然又走進一名宮女,隻見宮女戰戰兢兢地舉著一條大小不規則的雪色毛皮。“啟稟胡昭儀,這是弘德夫人派奴婢送給胡昭儀的…”宮女小聲說道。“思思…”胡昭儀深吸一口氣,奪過宮女手中的毛皮,啐道:“哼,好你個弘德夫人,簡直欺人太甚了。居然將我的波斯貓…”“胡昭儀…此事有些蹊蹺,不如…”芸兒看出端倪,想上前阻止,卻被氣昏頭的胡昭儀打斷:“什麼蹊蹺,我是一肚子氣,她都欺負到我頭上了,你還要我靜觀其變?殺了我的貓,還將其剝皮,這個****居然這般殘忍。”說著胡昭儀推開芸兒的牽製,帶著宮女直奔鏡殿。“胡昭儀…胡昭儀…”芸兒撿起地上的毛皮,仔細一看,甚是一驚。芸兒眼珠一轉,暗叫:“不好。”然而,胡昭儀已然怒氣衝衝地奔向鏡殿了…***弘德夫人坐在堂中悠然自得,算得上是恭候多時了。來勢洶洶的一大幫人將鏡殿門口堵個水泄不通,整個鏡殿裡裡外外跪滿了宮女太監。胡昭儀走近弘德夫人,毫無敬意,而是瞪著女人說道:“不知夫人可曾看見一隻白色波斯貓?”弘德夫人捂著肚子,譏笑地說:“恕我孤陋寡聞,我弘德夫人弄不清楚什麼是波斯貓,不過…”弘德夫人湊上前冷聲道:“我倒是看到一隻野貓,一隻不自量力的野貓。”胡昭儀斜睨著弘德夫人,強壓著自己心中的怒氣,冷冷地說:“是啊,還不知道誰是野貓呢,有些看起來連貓都不是,而是被貓玩弄於爪間的鼠輩。”“哈哈哈…”弘德夫人不屑地笑道:“胡昭儀,這點你大可放心,貓和鼠自然好分清楚。不過,剛才確實有一隻貓打擾我賞花的興致,不知道是不是胡昭儀要找的貓?”“你把它怎麼了?”胡昭儀猝然轉身,質問道:“我告訴你,那隻貓可是太後賞給我的。”“你少拿太後壓我。”弘德夫人慍怒地嘲諷:“我殺了它,你又能怎樣?哼,就算是剝了皮也不費吹灰之力。”“啪——”胡昭儀憤然舉起手掌摑了弘德夫人一巴掌,琉璃與身邊宮女嚇得一愣,好半天才回過神。“胡昭儀,您怎麼能打夫人。”琉璃氣憤地說道。胡昭儀瞪著銅鈴般大小的眼睛,肇事的右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弘德夫人捂著半邊燥熱的臉頰,另一隻手扶著身邊的椅子,突然,她的身子慢慢下墜。胡燕兒,這一巴掌,我要你拿命來換!“啊——”弘德夫人尖叫一聲,倒在地上。琉璃與其他宮婢趕忙撲過去扶著弘德夫人走進內室,獨留著胡昭儀杵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敢再動…